第345章 有关系

“你是漕镇人？”

让牛东升猛的一问，业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他心里想着：“这家伙也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是漕镇人的？”

但令业子感到惊谅的远不止这个，牛东升看出了被他一问，业子一时惊呆，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于是，他马上接着厉声问道：“你叫业子？！”

其实，牛东升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个磨刀客，居然是业子。

牛东升去漕镇准备潜伏进平头猴部时，业子早已经随安子到上海了，所以，他并没有见过业子，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摸清曹家六少曹顺的底细，这是小猪史派牛东升去漕镇的目的之一。而业子、安子和六少的关系，漕镇老幼皆知。所以，当牛东升在漕镇打探曹顺的消息时，总是连带着那个铁匠铺的傻大个业子和裁缝铺里那小个子鬼精灵似的安子。

同时，作为职业间谍，牛东升每到一地，对当地的风俗人情，尤其是地方方言特点等，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他看来，这也是特工的基本功之一吧。

到了漕镇之后，牛东升一边打听怎么能接触到平头猴，一边则是跟当地人学习一些简单方言，顺带着就把关于曹顺以及与曹家有关的消息一并打听了。

业子没上过学，所以，他的话语里，漕镇方言口音格外重，因此，牛东升一听，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一琢磨，这不正是漕镇人说话的腔调调嘛。

漕镇，打铁匠、磨刀客，这一连串的信息组合到一起，他就想到了漕镇人挂在嘴边的六少和铁匠铺业子。

前一阵子，六少，安子，业子，这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在漕镇不见人影了的事，漕镇人中间有不少版本说法。其中，传得最广的，就是说，曹顺投了日本人，三兄弟也就做不成兄弟了，各奔前程，都去上海讨生活了。这个说法最令人信服，原因其实也简单，因为业子和安子曾经在大街上嚷嚷过，他们俩要和认贼作父的六少割袍断义。

眼前这个磨刀客，就是曹顺曾经的好兄弟业子，这样的联想一起来，连牛东升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曹顺现在就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这个时候，他的好兄弟业子出现在这里，这事是不是有些巧合得过头了?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李十美策划的事情走漏什么消息了？

这时候，看着牛东升的神情，站在一边的李十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的苗头，他的手看似不经意的扶向腰间，实则是他在做拔枪的动作准备了。

而另外一个人，把曹顺叫进院子里磨刀的荀陆机则有些傻眼了。

这个磨刀客，明明是他刚从大街上叫回来了，怎么凑巧是牛东升认识的？不过，转瞬间，他想到了牛东升刚提及的漕镇，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居然是漕镇人，那么，会不会他认识曹顺，甚至是和曹顺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这岂不是把灾祸迎进门来了嘛。”

想到这里，荀陆机也是暗暗运气，身躬像是压缩了的弹簧一样蓄起攻击之势。

眼前三个人的反应，业子全都看在眼里，虽说有些傻眼了，但心里却是没慌。错了，他不是没慌，而是心里涌上来一阵高兴劲。因为他感觉到，眼前这三个人，或许他们知道曹顺被关押在哪里的。

当然，昨天夜里沈颖和安子的“培训”，也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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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顺是被人关押起来了的，那么，大凡知道他下落的人，都是危险人物。万一遇上了，那一定要小心了更小心。”沈颖曾这样交待业子，“把曹顺关押起来的人，肯定是对他了解很多的，不排除他们知道你业子和曹顺和关系。所以，一旦对方认出了你，那你不仅不能否认自己认识六少，反而要直接承认下来，自己就是曹顺的发小业子。”

沈颖说到这里，安子就插话了：“沈姐，你放心，业子他想装自己不认识六少，那都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人一提六少，他眼睛都会放出贼贼的光来。”

沈颖顺着安子的话，就继续说道：“那更好，这反应就自然了，不容易引起怀疑。业子，你和曹顺在漕镇翻脸了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一旦有人认出你了，那人知道曹顺下落的概率极高，你不如干脆直接问他曹顺在哪里。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找曹顺，你就说，你找到曹顺，要给他一锤子，给他脑子放放水。”

没想到沈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安子给逗乐了：“别人的他不会，敲脑阔儿放水，这个他最喜欢了，天天挂嘴上的。”

业子听出安子是笑话自己，抬手就举起锤子来，冲着安子晃了两下：“那你就让我先来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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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眼前这场景，和沈颖预设的情况，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

这个看起来挺壮实的汉子，听出了业子的漕镇口音，猛的向他发难，并连续追问，气势凶得不行。同时，另外两个人，好像也都做好准备了，随时会扑上来的架势。

业子也是跟着铁匠师傅练过一些拳脚的，自己有几斤几两算是门清的。面前这三个人，看起来谁的功夫都不弱，别说三对一，就算是一对一，自己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再说了，自己是来打探曹顺下落的，不是找上门和别人打架的，虽说面前的人认出了自己，但曹顺是否就在这个院子里，还不能确定，所以，这时候，别说打不过，就是打得过，也不能出手。

于是，业子只是以他标致性的瞪眼回复牛东升，并一咧嘴大刺刺的反问道，“你，你--你究是谁啊？”然后，他马上又冲牛东升竖起大拇指来：“哇操，你连我业子的大名都知道，了不得啊。你也是漕镇人？可是我不认得你啊。”

在牛东升看来，业子肯定是不承认他就是曹顺的兄弟业子的，况且，他也并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业子，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他的思路是按业子不承认自己是业子而准备的，但现在业子竟然如此爽快就承认了，反倒令他倍感意外，想好的套路用不上了，只好被动的“嘿嘿”干笑两声，继续问道：“你认识六少曹顺吧？”

从一开始，牛东升就认为，业子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定然是和曹顺被软禁有关，所以，他不受业子的话干扰，而是继续单刀直入，就是不想给业子回旋的余地。

而李十美此时也完全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和曹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