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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追逃1

鞑贼侵袭中原,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战法,集结完毕后,入塞时便让老幼病残守护军需,然后派出精锐潜伏在塞内,再派出游骑骚扰堡寨守军,围点打援,使守军点燃烽火求援,等援军来了,正好落入了他们的算计。

待击退甚至消灭援军后,大部队顺势深入内地,或围攻城池,或抢掠人畜,或以轻骑袭击辎重、引诱官军,声东击西,出此入彼,边民不得耕种,士马不得休息。

这计策简单吗?简单。

能置之不理吗?不能。

这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各自的发展特点造成的。农耕文明的经济特征是自给自足,经济上的自给自足可以解决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精神特征是安定和保守,不求空间之扩张,惟望时间之绵延,以固守本土、安定守成、质朴厚重、沉着稳健崇尚和平为特征。

积累深厚,兼容性强,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而游牧民族的经济特征单调、不稳定,遇到天灾人祸马上就面临着生存危机,先天的不足致使他们无法解决生存与发展的问题。所以,崇尚竞争、强取豪夺、侵略成性,文明的厚度与广度都与农耕文明不可同日而语。

进入河套后,张璟便派出侦骑,探查周边情况。何丙勋在《河套图考》序中指出:“河以套名,主形胜也。河流自西而东,至灵州西界之横城,折而北,谓之出套。北折而东,东复折而南,至府谷之黄甫川,入内地迂回二千余里,环抱河以南之地,故名曰河套。”

河套地区,是指黄河“几”字弯和其周边流域。战国后期时期,赵国的赵武灵王把版图延伸到阴山山脉,设立了云中郡,位于土默川平原东部。秦朝统一中原后,迁徙三万户到那里戍边,设云中、九原两郡。秦末河套被匈奴占领,移民都返回中原。

西汉时,汉武帝派卫青出云中击败匈奴的楼烦、白羊二王,占领“河间”,即河套。大臣主父偃上疏建议在河套筑城以屯田、养马,作为防御和进攻匈奴的基地。汉武帝接受这一建议,当年即置朔方和五原两郡。

公元前125年置西河郡。河套地区还包括之前的云中郡和定襄郡,以及北地、上郡的北部。

魏晋南北朝时,河套地区是北方多个政权争夺的重地。唐朝时这里被重新农垦。北宋时河套被西夏和辽朝所分别占有。

而国朝,河套基本是一块军事缓冲地区。

太祖对河套地区重视不够,“四年,大将汤和兵攻察罕脑儿,擒猛将虎臣镇军将谢成等降其众,并省入内地,河套遂墟”。仅存少量蒙人也被迁入内地,河套于是成了一块军事缓冲地区。

太宗的靖难之役把中原腹地打成了一锅粥,人口急剧减少,而迁都后,为加强京师卫戍力量,只能佥补士兵,可是靖难之役对社会环境造成的影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消失?

那怎么办,只能把一些边卫内迁了,比如大宁都司、东胜卫。兴和卫等。

到了宣德年间,因都司、卫所内迁而使北部防线出现了缺口,于是开平卫也不得不内撤。

到了朱祁镇,因土木之变,北部防御尽失,河套问题遂凸显出来了。

其实,若是防线仍然牢固,河套问题根本成不了问题,不过是一块军事缓冲地带罢了。

鞑贼在宣德年间便已进入河套,正统初年开始侵袭边地,之后愈演愈烈,至成化年间,河套便被鞑贼占据。不得不说,鞑贼占据河套之后,对陕西地区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傍晚时分,张璟率人安营扎寨,侦骑也纷纷回转,将打探到的情况报给张璟。

总体而言,并没什么发现,北虏此时也只是把河套作为一个游牧区罢了。

二月的天气仍然有些冷,张璟走出营帐,看着天空中的繁星,京师的消息应该快传到陕西来了,距离二月十九,朱祁镇弑君已经过去了八天,这么大的消息,肯定是捂不住的,当然,朱祁镇也没想捂着。

终究还是遂了这兄弟二人的愿。

此时的大明王朝,终于还是开始往深渊滑落。

朝中妖氛充斥,扰动山河,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六部、内阁换了个遍,不能要求人人都是于少保那等完人,起码有点操守吧?可看看此时的朝中都是些什么玩意吧,石亨、孙继宗、张輗、柳溥、徐有贞、许彬、杨善、李贤。

更别提重立东厂了。

简直就是倒行逆施,刚刚恢复元气的大名,被朱祁镇这么一折腾,又剩了半口气。

国家摊上这么一个烂人,还能说啥?

张璟无数次复盘一个多月前的那场夺门闹剧,但结果仍是一样,毫无成功的可能。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一,景泰皇帝已经油尽灯枯,而他未立太子;二,后宫已经被孙太后控制了。

如果张璟敢铤而走险,率兵击溃石、曹等人,宫里那位就敢把御马监四卫营派出来,然后再给张璟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只是可惜了刚刚恢复元气的大明朝。

鞑贼侵袭边庭,不过是一个缩影罢了,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接踵而至,大明王朝像一个大病之人,刚刚被一位神医从地府里拉出来,还未曾痊愈,又遭到了重创,如今病上加病,除非有推倒重来的勇气与手段,否则,终究不过是积重难返四字。

“郎君,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王汝忠走到张璟身旁,轻声劝道。

张璟回神,看了看已经有些静悄悄的营地后问道:“侦骑可曾派出?四周可有警戒?”

“郎君放心便是,有樊佥事于小人,都安排妥当了。”

野外宿营,特别又是这种随时可能遇到敌军的地方,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今日派出的侦骑发现了一些北虏于此地驻冬的痕迹。虽未发现营地,估计也没跑了。

所谓驻冬,就是冬天黄河封河之后,北虏入驻河套,春天黄河开河之前,又会出河套向北游牧。但是由于河套水草丰美,对于一些部族而言,其吸引力已经远远大过对战争的恐惧,一旦留居的鞑贼越来越多,河套便彻底失陷了。

“唉,”张璟叹气,“此事不可轻视,须报于朝廷知晓,让朝廷早做决断,否则一旦应对失措,河套将落于贼手矣。”

王汝忠静静的听着,这等大事,岂有他说话的余地?再说了,他也想不到那么深远,这些关乎国家政策的大计,他一个小小的旗官,有什么资格乱说?

回到帐篷后,张璟正在琢磨一旦遇上鞑贼,自己手下这些新兵蛋子能打成什么样,鞑贼驻冬的痕迹都发现了,非要说遇不到,那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所以说,肯定会打仗的,张璟现在担心自己手下这些亲兵会不会一触即溃!万一呢,这些人虽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没打过仗、见过血,便始终称不上什么精兵。

只有从生死中历练一番,才能完成最后的蜕变。

就以张璟为例,若非景泰六年的时候,经过被张兴的亲兵围杀一事的历练,现在的他岂能如此平静?

“郎君,樊佥事求见。”王汝忠掀开帐门,向张璟禀告。

张璟收起思绪,“有请。”

樊青昂然而入,“小人见过都督。”

“樊佥事请坐。”张璟指了指侧首的胡凳,“行军在外,一切从简。”

樊青谢坐。

“樊佥事此来,可是因日间鞑贼驻冬之事?”张璟开门见山的问道。

“正是,”樊青应道,“小人认为,明日不宜行军,可派出侦骑,将方圆地方侦察一番,在做计议。”

张璟点头,樊青的意思他明白,这是怕自己贪功冒进啊,不过这也的确是稳妥之举,起码查查周围有没有鞑贼,有几个部落,每个部落有多少人。有一个在此驻冬的部落,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万一自己冒进,被鞑贼围起来,想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樊佥事此言,实乃老成之语。”张璟点头,“此事樊佥事安排吧,若是时机合适,打上一仗,也未尝不可。此乃国朝之土,岂容彼辈鞑贼窃居?”

话虽如此,但河套地区不宜耕种,所以对国朝并没有那么重要。在国朝实力强大、边卫未撤的时候,即便不守,鞑贼也不敢随意来河套游牧。但随着国力的日渐衰退,河套由原来的不必守,变成了现在的没法守、守不住。

正所谓你退我进,既然你大明朝守不住河套了,那就该是我们蒙古人的,反正我们也不种地,能放马就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河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与国策有关,与国力有关。此时的张璟就算想改变什么,也是力有未逮,

若真的恢复了河套,就现在国朝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守?物资如何运送?这些都是很严谨的问题。

“守河套!”三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真的太难了,特别又是现在山西诸边卫内迁的情况下。正如前面所说,若是诸边卫未内撤,河套根本不需要守,给鞑贼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

而如今这等情况下,即便把河套内的鞑贼清理了,也是守不住的。

第二天,在樊青的调派之下,数队侦骑被排了出去,虽然是新兵蛋子,但也只能相信他们了,万一遇到了在河套驻冬的部落,跑回来报信总能做到吧?

而张璟,则指挥着剩余的士兵,开始养精蓄锐。一旦发现了贼踪,无论是打是逃,都能及时做出应对。

午时许,其中一队士兵返回。

“禀都督,”领头的士兵被带进了大帐之中,“小人等发现了一支北游的部落,小人等不敢靠近,所以具体情况所知不多。”

张璟点点头,“大致有多少人?可曾发现尔等?”

“牛羊马匹绵延数里,望之不尽,应该是个大部族。”士兵摇摇头,“小人们非常小心,对方并未发现我等。”

“下去吧。”张璟有些失望的让此人退下。

“樊佥事意下如何?”张璟转头问道。

樊青沉吟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问道:“以都督之意呢?”

“等其他几路侦骑回来再说。”张璟也不是愣头青,更不头铁,白白送死的事儿是不会干的。

樊青暗暗的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位都督年轻气盛,再加上立功心切,一听有鞑贼部族,便立即不管不顾的莽上去,现在看来倒是个稳重的。

“若此地就这一个部族,便追上去看看,”张璟看着樊青,“视情况而定,樊佥事以为如何?”

“这……”樊青很无奈,他其实是不建议张璟冒险的,若是真想打鞑贼,几个月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他主要还是不放心张璟这些亲兵的战斗力。

即便是出其不意的从后掩杀,这样的顺风仗,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打赢的!

精锐可以以一当十,可以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而这些人呢?怕是很难做到,这些东西并不是靠训练就能完成蜕变的。

他绥德卫的士卒,那个不是跟鞑贼打了老了仗?鞑贼自正统年间,便开始犯边,一开始还只是零零散散的,毫无组织。到了最近几年,那次犯边,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那次不是许多部族联合起来,精锐尽出?但凡能活下来的,又有那个不是精锐?

而张璟手下这些一次仗都没打过的亲兵,说实话,樊青一点都不看好,怕是连顺风仗都打不好。

不过,他此时也不能泼凉水,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等真打起来,老樊我和老李他们好好护着这位张都督也就是了。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过来被鞑贼给算计了,那么只能拼了老命,把这位给救出来,至于其他人,他就这么几个人,着实是力有未逮。

倒是可惜了那么精良的武器铠甲了,樊青叹了口气。

“请都督定夺便是。”樊青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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