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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庙堂3

党同伐异,素来就是这些人的惯用伎俩,这些人眼里往往只有立场,却无视最基本的是非,所以,嘴上说的再冠冕堂皇,也免不了令人生厌,更掩盖不了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国家利益的事实。

之前朝局一直动荡不安,首辅接连换人,文官们也没有主心骨,而彭时、岳正虽为阁臣,但资历尚浅,想要做文官领袖,还差得远。

如今,李贤上位,他在清流中素有声望,加之李贤因曹、石二人的陷害,与徐有贞一起入狱,如今既然出狱,还升官发财,自然便不会跟曹、石二人客气,不死不休而已。

一时间动不得曹、石二人,但还动不得这二人的党羽吗?于是乎,陈汝言成了替死鬼。当然,有一说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陈汝言的确是罪有应得,否则,堂堂兵部尚书,岂是说参就参的?

夜,李贤府,吏科都给事中李赞、刑科都给事中乔毅、户科都给事中刘炜、礼科都给事中卢祥、工科都给事中王让、兵科都给事中王铉六人齐聚李贤府中。

六科,太祖始设,位卑而权重,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辅助皇帝处理奏章,稽察六部事务。享有科抄、科参及注销之权。

注销是指圣旨与奏章每日归附科籍,每五日一送内阁备案,执行机关在指定时限内奉旨处理政务,由六科核查后五日一注销。

凡制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颁之;有失,封还执奏;凡内外所上章疏下,分类抄出,参署付部,驳正其违误。这便是所谓的“封驳”。

六科还可以参与“廷议”,“廷推”,参与朝廷大政方针的制定,并监督其执行。

一旦成了给事中,一般就坐上升迁的快车道,直升三品什么的,根本不是事儿。

内阁与六科是天然的同盟,六科是制衡六部的,而阁部之争到了现在,已经是愈演愈烈,朱祁镇上台后,不仅仅是王直、胡濙致仕,六部其他部堂官,也几乎被朱祁镇换了个遍。

新任的六部首脑不论是声望还是资历,皆不足以与内阁诸人抗衡,所以,六部职权缺失越来越重,待李贤成为内阁首辅并兼任吏部尚书后,六部几乎已经失去了与内阁相抗的实力。

“今日请诸君前来,所为一事耳。”李贤也不跟这几人客套,开门见山,“诸位且联络同道,准备奏本,以待其时。”

“老先生放心便是,”其中资历最深的兵科都给事中王铉代表众人开口,“学生等已经做好准备,万无一失,只待老先生登高一呼,学生等景从云集,绝无退缩之理!”

李贤满意的点点头,“宵小当道,朝纲紊乱,我等为士者,当思报国矣!”

“老先生公忠体国,实乃我辈之楷模!”王铉等人谀词如潮,毫不脸红。

应付完了这起子所谓清流之后,李贤胸有成竹的回到书房,他的次子李玠正在书房外等候,见到父亲后,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见过父亲。”

“不在房中读书,跑来作甚?”李贤一甩袖子,颇有些厌烦的横了次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比起长子李璋勤奋好学,次子李玠却是轻浮浪荡、游手好闲,啥都不是,李贤看到自己这个次子,真是哪哪都不顺眼,有时候真想飞起一脚,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踹回邓州老家。

“嘿嘿,”李玠丝毫不以父亲的厌烦为意,再讨厌自己,自己也是他的儿子,他还敢不管自己不成?“我今日发现了一桩好差事,想请父亲参详一二。”

“汝欲行商贾之事乎?岂不闻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多为人所卑之。”李贤倒是不反对次子经商,家族学问,自有长子李璋继承,次子李玠这轻浮浪荡的性子,让他醉心于学问,不比杀了他好多少。

尽管说,历朝历代历来奉行重本抑末政策,限制商人的发展,商人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从汉初开始国家就禁止商人衣丝乘车、为吏作官,明令市井子孙不得为官吏,这种政策一直沿续如今。

然而国家的统一,经济的恢复和发展,特别是农业和手工业的大发展,给商业繁荣创造了条件,商人积极寻找机会,力求改变社会对他们的不公正待遇,他们不断向官府渗透,俟机发展势力。

比如汉朝时就有富商大贾富甲天下、交通王侯的记载,到了东汉,一批新贵族与官僚、地主、豪商相结合,形成一个新的豪强地主集团。

这个豪强地主集团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曹魏的“九品中正制”,为这些人固化阶级,稳定自己的地位提供了法律依据。

于是,到了晋时,出现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封建官僚做官的同时也在大肆敛财。比如那位呼婢“举却阿堵物”的王衍,比如那位任荆州刺史时竟抢劫远行商客,以此致富的石崇。都是这个阶层的优秀代表。

到了国朝,随着商品经济的空前大发展,朝廷对商人的限制渐渐放松了,商业资本非常活跃,商人的贸易活动已不单纯为满足王公贵戚、官僚地主奢侈生活的需要,而是更多地贩卖手工业原料、粮食和一般的生活用品,商人的活动范围和频率扩大增多,一些有了相当经济实力的商人运用积累的资本运动官府,商人的处境逐渐有了好转,地位渐渐得到提高。

此举必然引发商人参政议政分享政权的愿望和可能。卿相出自科举是明代的定制,但随着商人子弟入仕做官,提高了商人家族在社会上的地位,同时商人家庭借此利用其政治地位巩固他们商业上取得的成就,于是,一个新的阶层——官商一体化家族,或缙绅家族——诞生了。

此时虽然还只是官商一体化家族的萌芽时期,但作为当朝首辅,李贤的目光何其敏锐?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一趋势的产生,因此,在听到不着调的次子的话后,李贤难得的没有呵斥李玠,而是把他领进了书房,“坐吧,汝且言之,我姑听之。”

“车马行啊,”李玠双眼亮晶晶的,彷佛面前摆着一大堆银子,可以让他予求予取,“今日曹公公差人,带着我去城里几家车马行转了转,那可真是,日进斗金!”

李贤闻言点了点头,只要自己这个不成器的次子肯上进就行,至于做什么,倒没什么区别,自己身为首辅,自己的儿子去经商,难道还能亏本不成?

再者说了,自己毕竟是首辅,自己的家人即便是要经商,也不可能站在明处,抛头露面,最多也只是占几成份子,隐居幕后,并利用自己的权势,为商铺保驾护航。

这就是此时大明的官员,并不以言利为耻,经商而已,只要不违法乱纪,或者说,只要不被人发现违法乱纪,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李贤身为首辅,虽然不曾行过商贾之事,但也知道车马行可不是那么容易做起来的。车马行,顾名思义,车要有,马也要有,这两项都是成本极高的投入,凭自己这点家底,肯定是不够的。

“规模如何,需本钱多少?”李贤难得的没有疾言厉色,而是捋须而笑,看起来还是比较满意的,“与何人合作?”

“嗐,”李玠得见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和颜悦色,当下忍不住开始得意忘形起来,“要什么本钱?今日陈公公带我去了一家被他们挤兑的快关门的车马行,名字倒是起的挺不错,兆头好,叫顺风的,”李玠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霸气,“我也就是看这家叫顺风的车马行名字好,才乐意高看他们一眼,否则,这京师地面上,这么多车马行,得知咱们李家要入股,那个不是箪食壶浆,夹道相迎?”

李贤皱眉,这个不着调的玩意,给他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听听他说的话,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不学无术!

李玠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一见父亲脸色发黑,立即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不着调的毛病,触了父亲的霉头,连忙堆起笑脸,往回找补,“什么顺风不顺风的,我不过是看掌柜的可怜,想给他们一条活路,只要我能令这家车马行起死回生,还不是什么都好说?”

“嗯,”李贤满意的点点头,“可以试试,不过,万不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若是让老夫知道,你敢肆无忌惮,看老夫不打断你的腿!”

面对父亲放出的狠话,李玠虽然下意识的一哆嗦,但却压根没放在心里,不仗着您这个首辅的势,人家买卖再困难,熬一熬也就熬过去了,谁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生意拱手让人?

没错,李玠压根就没想着什么公平交易之类的,完全就是想借着父亲的势,巧取豪夺,把顺风车马行变成李家的产业。

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实际上,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曹吉祥给阴了。

张家的顺风车马行其实并非李玠所看到的那样,门可罗雀,难以为继,根本经营不下去了。恰恰相反,虽然煤球的运输业务因为曹吉祥、陈瑾的缘故,受到了一定的阻碍,但由于顺风车马行是眼下京师这些车马行中成立最早的,在其他市场,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

顺风即便从此不做煤球运输业务了,尽管会对车马行的经营产生一定的影响,却也不致命,稍稍过渡一段时间,也就撑过去了。反而是西山的煤球,因为少了顺风车马行的运力,定然会因运力不足,而大量积压产品。

届时,哭的人可就是曹吉祥和陈瑾这俩阉人了。

“这顺风车马行因何故而经营不善?”出于对自己这个次子的了解,深知他不靠谱的秉性,李贤多问了一句,算是参详一二吧,自己儿子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万一真有什么纰漏,自己也可以适时的指出来,权当是亡羊补牢吧。

“还能为何?”李玠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掌柜得罪人了呗?别人家的车马行,只要从西山运回煤球,每半个月就可以去惜薪司位于西长安街的总帐房结算运费,但这家的账目最晚的也都拖了三个月了,还未曾给结算。”

李贤闻言一愣,心里立即警醒起来,因为煤球已经成为京师百姓不可或缺的生活物资,所以,朝廷对于与煤球有关的一切事务都十分上心,生怕那个环节出现问题,而影响民生。

对于重中之重的运输,自然也是有规定的,朱祁镇亲自下令,凡参与运输的商户,运费必须于半个月内结清,最晚不得超过一个月,否则,一律按律处置。

面对朱祁镇的严令,惜薪司的人都敢阳奉阴违,拖欠车行运费,竟有三个月之久!这里面要是没事,才怪了呢。

话又说回来,以自己此时与曹吉祥水火不容的态势,这阉人难道失心疯了不成,会在这个时候介绍生意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所以,其中必然是有蹊跷的,而且是大有蹊跷。

李贤毕竟是老狐狸了,立即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当下立即问道:“顺风车马行的掌柜是谁,都有谁家参与其中,汝可打探清楚?”

“这个……”李玠茫然的看着父亲,彷佛在问,我只是想挣点零花钱而已,谁那么闲,去了解这些,难道我李家二郎的名头就那么弱?就算顺风车马行的人不在意我李家二郎的名头,不是还有您老这个当朝首辅吗?

费劲的!

李贤一看儿子这副作态,就知道自己是问道于盲了,要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孽子能够想到这些,自己还用得着如此操心吗?

“孽子!”气的李贤戟指而骂,“且不要轻举妄动,待老夫派人查查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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