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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朝争1

李贤等文官暗中积蓄着力量,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可惜,张楷这一封奏章,使得双方暂时的平静也消弭于无形,三边总制这一职位过于敏感、重要,李贤即便不愿此时和曹、石发生冲突,也不得不为之了。

“张式之,”李贤喃喃低语,“张式之,有心耶,无意耶?”他琢磨不透张楷的意图,总觉得这张楷没安好心,有什么目的,但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到如此做,对于张楷而言有什么好处。

三边总制虽然是个好差事,但却还轮不到他张式之去做,既如此,这张式之此举是何用意?李贤不认为张楷在没有考量的情况下,会做出如此决定。

但李贤左思右想,却想不到张楷究竟图什么!就算朝廷任命了三边总制,也轮不到他张楷去当,而且还多了一个顶头上司,这张楷图啥?

这且不说,张楷难道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封奏章,会给朝廷带去多大的动荡吗?朝中多少人会因此而对张楷有不满?

简直是得不偿失。

李贤思索良久,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着实琢磨不明白张楷的想法。

还是想想如何应付曹、石吧,李贤一个头两个大,若是朝廷设置此职的话,这个职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曹、石一党的人得到。

李贤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且做两手准备。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阻止此职的设立,因为他的夹带李着实没人能够担当如此大任,既然自己人不合适,那就把事情搅黄了,大家一拍两散。

但是此举怕是不行,以当今这位好大喜功的性子,此事成行的可能无限大。

心累,李贤揉揉脑门,此番势必是要好好的跟曹、石一党竞争一下了,如此重要的职位,即便自己的人不合适,也不能落到曹、石一党手里。

唉,李贤叹气,景庙时本以渐开中兴的气象,被当今这位这么一折腾,竟是戛然而止,让他这个首辅不得不四处救火,今天修修这里,明天补补那里,整个一个补锅匠。

论执政能力,当今这位明显是不如景庙的,即便是景庙最后那将近一年的时间,因病体沉重,不能经常上朝,也从未耽误国事,经常招六部堂官入宫商讨机务。

但当今这位呢?整天都见得是些什么玩意啊!这位别说是六部堂官了,就连他这个首辅都不怎么见,长此以往,国将何国?

一脑门官司的李贤在文华殿的值房里筹谋算计不提。

却说张輗、张軏兄弟俩,这兄弟俩算是此时勋臣里的门面人物了,承父兄之荫泽,只要不是什么忤逆犯上的大事儿,皇帝基本也不会处置他们。

只是可惜,他们的父亲张玉、兄长张辅为大明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到了他们兄弟俩这儿,就全是些狗屁倒灶的破烂事儿了,连他们的亲侄儿张懋都懒得搭理这二位,可想而知,这二位是个什么成色了。

若非老三张軏跟着掺和了一下夺门,这兄弟二人也就泯然众人了。

文安伯府,虽然未曾参与夺门,但因为弟弟张軏的缘故,张輗也跟着喝了口汤,被封为文安伯、掌左军都督府事。

这也是张軏心中愤愤不平的原因,明明是他的迎驾之功,不想自家二哥也跟着沾光,沾光就沾光吧,皇上你倒是一视同仁啊,凭什么让老二掌左军都督府事,却只封我一个空头爵位,连个实职都不给。

张軏心中腹诽,看着自家二哥的眼神也就没那么柔和了,这张老二也是,凭着我的功劳,爵位也封了,官儿也升了,现在让你帮个忙,你一推六二五,这是几个意思?

张輗不知道自家弟弟在哪儿腹诽于他,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当年兄长张辅年过半百,仍无子嗣,他们兄弟两个想让自家儿子过继到长房,好承袭英国公的爵位,差点都撕破脸皮了。

如今之所以还能磕磕绊绊的凑在一起,不过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抱团取暖罢了,真要说这兄弟俩感情多好,多么兄友弟恭,不至于,真不至于。

“二兄,某欲谋此三边总制,”张軏的目光一边随着兄长家侍女的身影游走,一边说道,“望二兄能助小弟一臂之力。”

正在喝茶的张輗一口茶差点给喷出来,你什么本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三边总制如此紧要的职位,是你能够惦记的?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见自家二哥一副见鬼的模样,张軏只做不见,盯着自己身旁侍立的侍女,一个劲的看,那侍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乱动,生怕惹恼了这混世魔王。

张輗虽然也不是啥好鸟,但也不至于在别人家里,盯着人家的侍女看,不悦的把茶杯往几上一放,“成何体统?”

张軏不屑的撇了撇嘴,谁特么不知道谁啊,假正经的玩意,你家里的侍女那个没被你们父子给祸祸过?当下只做不见,反而变本加厉,“小娘子年方几何?”

“行了,”张輗终于忍不住低喝一声,他也不好对兄弟发怒,只得脸色阴沉的对侍女说道,“还不滚下去。”

“二兄好威风,”张軏不阴不阳的刺了张輗一句,“此事成还是不成,二兄给个准话吧。”

“太师意下如何?”张輗着实不看好张軏,但又不好明说,兄弟情分虽然没剩多少,也已经分家了,但彼此之间仍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兄弟俩虽然不成器,但也是河南张氏的人,说起河南张氏,出了俩这么不成器的玩意,也不好听不是,所以倒是不好闹得太难看了。

“石老匹夫自然是支持自己的侄儿,怎么可能支持外人?”张輗冷笑道,“还有曹吉祥那阉人,据说也想推自己的嗣侄曹钦一手。”

“这如何争得过他们?”张輗本来就不怎么支持张軏去抢这个职位,这个职位看着好,位高权重,总督一方,但问题是,你得有个本事坐上去啊。

即便坐上去了,也得称称自己的斤两啊,陕西上下的文臣武将,你得称量称量自己,琢磨一下,自己能否压得住!

武将且不去说,就说那些文官,上到巡抚,下到知县,那个会听你一个武夫的?那个不能把你耍的团团转?

真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啊!

为何要选重臣?真以为是个人就是朝廷重臣吗?勤劳政事、定册安邦、天下受其福者,才可谓之重臣!

实在做不到这些,最起码,你也得在朝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吧?起码也得是大小九卿们吧,至于武臣,先天上就差一筹,怎么看都没机会。要是王骥、石亨有意于这个三边总制的话,估计没得跑,没人争得过这二位,即便是文臣也不行。

这是他们用战功生生堆出来的地位,别人学不来。

至于其他人,哪怕是边镇的几位资历极深的总兵,也差上一筹,基本上没什么希望。就别说如今在京师闲置这些都督、侯伯了,想都别想了。

王骥已经告老,八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再去抢这个位子的。至于石亨,现在打死他他都不愿意离开京师,离开朝廷中枢。

当然,这些话张輗是不好跟张軏说的,他只要敢说一个字,今天他们兄弟俩就算是恩断义绝了。

不能不答应,但也不能答应呀!

这可真是让张輗为难了。

“你且回去,待为兄好好思量一番。”张輗能有什么办法,先应付过去再说吧,希望自己这个好兄弟能认清现实,别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睛。

“哼!”张軏有些不悦的拂袖而起,胡乱拱了拱手,“那某便告辞了。”

送走张軏,张輗思索良久,终究还是一跺脚,“备马。”

京师中都是些消息灵通的人,王复从李贤哪儿出来,这个消息就几乎传遍了,自认为有希望的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一时间,就连京师的交通竟然都拥挤了几分。

正如张軏所说,曹吉祥想把自己的嗣侄曹钦推上去,但他自己也清楚,这根本不可能,之所以放出这个风来,不过是暗度陈仓罢了。

此时的曹吉祥掌司礼监、东厂,可谓是风头正劲,愿意给他当干儿子、干孙子的文官可是不少,到时候择优举荐吧,至于这个“优”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个阉人最是贪财好利不过了。

至于石亨,尽管依附于他的文官也不少,但他心里早有了人选,那就是此时任大同镇总兵的侄儿石彪。石家下一代的子弟中,也就石彪可堪造就,其余人不过碌碌,逮着机会,石亨可不是要可劲的抬举石彪。

而且石彪也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作战勇猛,时称勇将,有一说一,绝对当得起一句战功显赫。

但石亨若是想推荐石彪,肯定得先跟曹吉祥协调好,他们二人虽然彼此有这样那样的龃龉,但在大家眼里,他们二人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同党,不分彼此。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朱祁镇都将二人视作一党。

可惜,二人各有诉求,分歧也就在所难免了。比如这次的三边总制,曹吉祥是谁给他银子多,他就推荐谁,而石亨的人选却始终只有石彪一个。

“去曹公公私第问问,他今晚是否回去?”石亨面沉似水,叫来随从吩咐道。

想要说服曹吉祥,自己此番却是要大出血了,石亨有些无奈,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行事还算克制,从未如孙继宗等外戚一般,鱼肉百姓,至于吃点空饷,虽然难免,但那才攒几个大子?要满足曹吉祥的胃口,没个万把两银子,想都别想。

一万两银子多不多?看看张璟在延绥修边墙用了多少钱就知道了,六万两!近两千里的边墙、四万多民夫,才花费六万两银子,这么一比,就知道此时的一万两银子是多大一笔财富了。

罢了,出点血就出点血吧,为了家族兴盛,这点代价是值得的,就算这次争不过别人,也还有下次,只要能够立足边镇,就不会缺了战功,不回京师,就什么都好说。

可惜,石亨叹气,石彪前几天给他的信中,隐隐有回京之意,让石亨给驳了回去,但只有石彪存了这个心思,怕是便难以压制了。石彪勇则勇矣,却乏智计,怎么就不明白做武将的,只有手里有兵权,才能从根本上立足呢。

回京能干嘛?一个有名无实的都督,有什么用处?都督府里,还有多少事儿可管?

“公爷,”管家从曹吉祥的私第归来,“曹公公今晚入值禁中,无法面见公爷。”

石亨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所谓的入值,不过是个遮掩罢了,这老货怕是有自己的打算呀。

唉,石亨叹气,正思索间,家丁来报,说是张輗求见。

石亨皱了皱眉头,真以为这三边总制是个人就能当吗?你张二多大的本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不过,终究是自己的人,石亨还是一摆手,“让他进来吧。”

“你也是为三边总制而来?”石亨面沉似水,一双鹰目狠狠的盯着张輗。

张輗心里一突,面对石亨这等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猛将,张輗即便是将门之后,也有些吃不住劲,连忙抱拳说道:“公多虑了,某绝无此意,某此来,乃是舍弟有意,某怕舍弟误了公之谋划,这才前来拜见石公。”

石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听闻张軏也有意于三边总制后,不屑的摇摇头,却并未说什么,蝼蚁一样的东西,也配?

“老夫知道了,”石亨对张輗点点头,“你的心意,老夫心领了。”石亨虽然看不上这兄弟俩,但人怎么说也是来给他报信的,场面话当然要说几句。

让人送走张輗,石亨不由陷入了焦虑之中,张氏兄弟二人虽不足为惧,但也从侧面给石亨提了个醒,连张軏这样的货色都蠢蠢欲动了,其他人呢?

郭登、孙镗、曹义、杨洪、张泰、李文、徐亨……人太多了,都是勋臣,都是战功赫赫之辈,那个是易于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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