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哪里？”——源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费米。
这就是经典的“费米悖论”。
古老的银河系，已有约一百多亿年的年龄，而银河系的空间直径却只有大约十万光年。
就是说，即使外星人仅以光速的百分之一翱翔太空，它们也不过只需一千万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横穿银河系。
航行时间远远短于银河系的年龄……这相当于让猴子用打字机写全套的《莎士比亚》，最后完工的时候，发现特么还有大把剩余时间。
而且仅从数学概率上分析，在浩瀚的宇宙里，应该有着众多的类似地球的适合于生命存在的星体，三体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个例，绝不是唯一的例外。
并且这其中，有些星体的年龄要远远大于地球和三体，因此，它们上面的生命进化，也要远远早于人类文明和三体文明，完全有能力成为两者当中的独裁者。
如果宇宙真的在按照“黑暗森林法则”，其结果必然导致：具有一定成熟度和技术水平的文明，都意识到宇宙的黑暗森林法则。
各文明不会主动暴露自身的存在，也不会贸然出现，更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说这是自寻死路。
就目前看来，银河系大约有两千五百亿颗恒星。
即使智慧生命以很小的概率，出现在围绕这些恒星的行星中，那么仅仅在银河系内，就应该有相当大数量的文明存在。
现在的宇宙局势，估计比人类文明的世界大战，还要夸张和宏伟。
那个时候，标示者的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暗森林的神经已经在生存死局中绷紧到极限，而最容易触动的就是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假设林中有一百万个猎手（在银河系上千亿颗恒星中存在的文明数量可能千百倍于此）。
可能有九十万个对这个标示不予理会；在剩下的十万个猎手中，可能有九万个对那个位置进行探测，证实其没有生物后也不予理会。
那么在最后剩下的一万个猎手中，肯定有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向那个位置开一枪试试，因为对技术发展到某种程度的文明来说，攻击可能比探测省力，也比探测安全，如果那个位置真的什么都没有，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现在，毁灭187j3x1恒星的猎手，就因为我发送的坐标而出现了。”罗辑摊开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史强扔掉烟头，那粒火星在黑暗中划了一个弧形落下，暂时照亮了一小圈沙地。
“各位不妨大胆猜测，如果我对三体世界威胁要发出针对它的咒语，会怎么样？”
“你会像雷迪亚兹那样被人群用石头砸死，然后世界会立法绝对禁止别人再有这方面的考虑。”史强淡定的说道。
“说得对，大史，因为太阳系与三体世界的相对距离和在银河系中的大致方向已经公布，暴露三体世界的位置几乎就等于暴露太阳系的位置，这也是同归于尽的战略。但我知道，这是人类不可能迈出的一步，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会迈出的一步。”
“你应该直接向三体发出威胁。”史强说。
乔·哈德森坚决的摇摇头，“没办法，就算罗辑博士真想要这样做，也没有设备提供给他。”
“什么意思？我记得你们在这附近建造了一座太阳广播站，让罗老弟借用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吧。”
“如果是我管理这些广播站，大早就不用在月球基地和欧洲舰队总部，也动工建造太阳广播站了。”
罗辑意识到什么，说：“也就是说，地球上的这些太阳广播站，都是地球国际的？”
原本乔·哈德森打算先找罗辑了解具体情况，再考虑是否要向宇宙广播三体文明的坐标位置。
可随后一想，如果水滴真的是一个巨大威胁，且拥有足够的能力摧毁太阳广播站，那摧毁人类舰队就不再是三体文明的最高优先级。
欧洲舰队总部和月球基地，将会是水滴首要打击目标。
到时候，距离水滴最远的太阳广播站，也就是地球国际掌握的那些，才有反应时间操作。
“他们对于我的想法信以为真，真就打算在十颗水滴到达地球之时，向全宇宙广播三体与人类的位置，你说说看，这是不是作死。”
如果水滴全部到位，即便人类文明建造再多太阳广播站，也是徒劳。
“事情太诡异了，两个世纪的我没法确定，必须先证实一下，反正我认为时间还多。其实真正的原因在内心深处，我真的没有那个精神力量，我想别人也不会有，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现在想想这个事，让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更没希望了，想想那两个面壁者的下场。”
“我只是想尽责任而已。你说得对，真的是这样，希望我们都不要说出去，但你要说也行，就像她所说的：不管怎样，我都尽了责任。”
“老弟放心，我绝不会说的。”
“无论如何，希望还存在着。”
四个人走上路基，来到黑暗稍微淡些的公路上，远方居民区稀疏的灯光刺得他们都眯起了眼。
……
“他们好像在等谁。”大史说，同时看看罗辑，那眼光让罗辑顿时紧张起来。
“你在这儿别动，我下去看看。”
罗辑看史强走到了人群前，好像同人们简单地说了两句什么，很快又转身走了回来。
“果然是在等你，过去吧。”史强说。看着罗辑的神色，他又安慰道，“放心，没事儿的。”
看到罗辑停下，人群便向他移动过来，在距他两三米处，前排的人极力阻挡住后面人群的推进，然后跪了下来，后面的人也相继跪下，发光的人群像从沙滩上退去的海浪般低了下去。
这时，有四个人向罗辑走来，其中一人的衣服不发光，罗辑认出他是希恩斯；另一个是军人，肩章和勋章发着光，还有两个是之前过来蹭饭的联络员。
而他们的眼神，似乎是崇拜着罗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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