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西征归来

夏军连番捷报，随着西来商队的宣扬，早传遍了民安乡上下。

所有人每天议论的焦点，必然是西征的夏军，今天又攻下了哪座土匪巢穴。

等这支队伍带回一百辆车，装满了金银财宝、粮食盐布等物资，后面还跟着三百余人的普通百姓，再回到狼山营地休整时，已是腊月二十五。

夏纲亲自带着八个村的村长，以及乡治公所的各监吏员，来到狼山三岔路口迎接这支胜利之师。

牛家坡村、周家洼村的百姓自发前来夹道欢迎，将鸡蛋、水果等不要钱似的往夏军身上放。

多么好的百姓，多么好的人心。

只要你对百姓好一分，百姓回报你十分，百分，千分，甚至万分。

当然，夏军军律写着：“不取百姓秋毫！”

虽然你们是自愿的，但我们也不能收啊，除非你想害我关三天囚笼？

这片长约十里、宽约六里的狼山地盘已归民安所有。

辎重、营造兵已将这里重新改造翻建，成了民安最大的野外夏军训练地，日常可住五百人。

当晚，就在狼山脚下举行了浓重的欢迎晚宴。

夏牧看着架在火上烤的全羊，好奇地问：“哪里来的这么多大肥羊？”

夏纲笑说：“就是这青狼山上的肥羊。”

“这狼没了，羊就多了？”

夏纲解释说，你将这狼山攻下后，将此地纳入夏军野外训练军营。辎重、营造兵前来接管后，有人好奇青狼山上的天狼还在不？于是借用绳索等物，攀沿上去后，狼是没见到，漫山的羊群倒把人吓了一跳，估计大大小小少说五百只以上。

然后这情况报到我这，我觉得应该是军羊，就让辎重队夏清派人前来看管起来。今天不是欢迎我们的英雄回家嘛，所以抓了十只最大最肥的羊烤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当初逃出羊圈里的那些羊，在失去了人和其它天敌后，自然繁衍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这时，夏纲悄悄伸过头来问，当初那把火是你放的吧，那天生石狼也是你杀的吧？

夏牧白了他一眼，说到：“我觉得山上的羊这样散放不是事，必须派人建羊圈，特别是小羊还要细心照顾。”

“那你的想法是？”

“让辎重房的夏清出面，从全乡找会养羊的人，可以授他军职，官封羊倌，可领军饷，专职养羊。”

“嗯。这主意不错，可以为夏军增加肉吃，还不给百姓加税，是好事。”

“当然，我们还可以发动各村多搞养猪、鸡、鸭、鹅以及牛。也可以建大的专职养殖场，纳入辎重房统一管理。”

“夏清在这，还有八个村长，要不要找他们过来商量一下。”

“可以。”

于是传令兵过去喊人，没一会夏清等九人来此领了任务，夏牧还强调了兽医也很关键。

说到兽医，夏牧夏纲又说起了军医这事。

夏牧说：“这军医对军人的意义特别重要。比如说这次我们出去，带的军医虽然医术不行，但起的作用非常好。最搞笑的是那些受伤的男兵，惨叫起来如杀猪一样难听。你不知道后来，我发现一个怪现象。”

“什么怪现象？”

“我们不是有二十一名女兵吗？有时一仗下来，受伤的人有点多，个别心善的女兵就去帮忙。平时五大三粗、说话如打雷的伤兵，看到女兵来给他包扎止血，居然不大喊大叫了。明明已痛得汗水把衣服都湿了，还对女兵温柔地说：妹妹你随便包，哥哥一点也不痛！”

“哈哈哈。这话我也曾说过。”

“对了，留下来的那十五名女兵，怎么样了？”

“别说，这事在民安也是件大事，说起来与你那句打油诗有关。”

“哪句？”

“女兵是瑰宝，谁敢乱伸手，定斩绝不饶！女兵亲姐妹，谁敢乱欺凌，全家犯死罪。”

“怎么了？”

“此话一出，女兵营就被人给推翻了。”

“谁的胆子这么大，不怕全家被处死？”

“就是不怕全家被处死。因为死的是别家，不是自己家。”

“什么意思？”

原来推翻女子兵营的全是家里有女儿的，千方百计想把自己女儿送到木兰营当女兵。

还是要说到那留下的十五名女兵。确实有几个女子，人虽长得漂亮，但脑子不太灵光。被选落后，夏牧给的建议是去夏文杏医药坊那学点简单医术，比如学些正骨舒筋、红伤包扎类的。

好嘛，这十五名女兵倒是去了，但夏文杏和其它几名郎中马上就找到夏纲，只有一个要求，把这十五名女子给领走，不然他们全部不干了。

夏牧就问为什么？

夏纲介绍说，他们几个老头子郎中思想顽固，抱着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调子不愿意教。

这帮女兵却不干啊，很明显女兵继续当不下去了，再不学点东西，军营也呆不下去了。于是成天排着整齐的队列，喊着口号招摇过市般过去纠缠他们。

搞得这医药坊十分头痛。这还没完，这世上总有闲得无聊的人，看见这十五名如花似玉的姑娘气质绝佳，哪有不心动的？成天就跟在姑娘们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把好好一个医药坊硬是弄得乌烟瘴气的。

更有甚者，来了一帮训练的士兵，围着老医生一会说这里痛一会说那里不舒服，纠缠得他们吃不下饭，看不了病，还睡不好觉，烦都烦死人了。

夏纲知道后，也明白了这前因后果。

难怪夏牧曾说，江湖传言中的那些仙宗门派，每次搞事，必出女仙。

在那群大头兵看来，由牧帅精心摸出来的女子，不就是天上的女仙子下凡吗？

除非你不是男人。就连那孙子都上学的老头，还有事没事来找他们看病。

夏纲就劝道：这些女兵，是夏牧安排过来的，想叫她们学点医术，以后好上战场救人。虽然她们也救不了几个人，但对伤员来说，看着神仙姐姐来给自己伤口包扎，是不是再重的伤口也不痛了？

她们既然来学医，你们就多少教点本事，让她们去应对那伙见色走不动路的男兵，不就行了？人是不能退的，医是要学的。

最终只有六名有点灵性的女兵留了下来学医。

其它九名让夏纲安排，全进了招贤馆负责招人。

反而是民安其它几家开私家医堂的，没开几天全关门了，因为没人去他们那看病。

夏牧想了想，说：“还是人数太少了，而且医兵这样的人才，还要从小开始培养，年纪大了就不容易成才。如果我们以后扩充队伍，至少要一百以上的军医才够。”

“哪去找那么多人？不是每个女兵都有这样的天赋。”

“所以我们就得自己培养了。”

“怎么培养法？”

“这样吧，你去把八个村长再次叫来，我们互相商讨一下行不行。”

等八个村长过来，夏牧说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八个村必须办村学，只收5-9岁的学童，教他们写字识字就可。然后在民安扩建乡学，凡是10-15岁的全进乡学读书。不只读儒家等那些教化书了，而是读百工书。由医坊、铁坊、纸坊、布坊等以及木匠、石匠、铁匠，还有兽医、牛倌、羊倌等人，分别给这些孩子传授知识，从中各自挑选出天赋出众的学生，专门强化学习。

屏山村长夏文孝听后，觉得办法是好办法，怎么保证那些匠人愿意去教呢？

夏牧说，我们给钱。谁教得好谁收的学生多，我给重奖，比如说你收一个学生，奖十两，收十个，我奖一百两，这样行不行？

夏文孝又问，钱从何处来？夏牧指了指那百辆车，笑道：“我们这次收获很大，足以办好这座乡学了。取之于别乡之民，用之于我乡之民。而且事先说好，如果教出的学生表现优秀，优先录取到辎重房、营造房当兵。”

夏文孝再问，老师从哪里来？还有技术好的工匠从哪里来？夏牧又指了指三百人，笑道：这次我们还得感谢女兵，她们帮忙挖了不少读书人、工匠人，当然还是小美女。

夏文孝最后问道，目前民安乡的乡学，按你的办法搞，地方太小了不够。而且这三百人的安置居住也是个大问题。

夏牧说，将南泰的军营除了女兵营地除外，全让出来，先安置这三百人。当然这三百人还要进行考核优选。

夏文孝说，那可以。不过为了保证让更多人进来读书，一是要下令，如果家长不将孩子按岁送入学堂读书，税赋加倍。二是不要分乡里乡外，只要不是傻子都一视同仁。

然后，十人又商量了一些其它民治政务。最后同意在正月初一立春那天，在民安庄里举行献礼仪式，同时宣布民安新政。

晚宴过后，夏纲拉着夏牧，问起此次出去的最大感受。夏牧说天下乱象已出，妖孽纷纷出世。先前张庄有张家野神装怪，后有青狼石狼行凶。本次出去，也遇见几个妖物，让自己给灭了。总之，保境安民，方是正事。

你们此次出去平了四五个乡的土匪，他们那些乡会迎来安宁吗？

破山贼易，破心贼难。特别是夏县，官府已被摧毁，各地豪强自立，相互攻伐必然不可避免。就说眼前的吴庄，可能会生肘腋之患。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应对？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然后两人说起了组建自己商队的事。

第二天一早，夏纲等人，以及辎重、营造房兵带着被夏牧挖过来的各类人马三百余人，缓缓向民安庄走去，要提前回到民安庄，分别安置在南泰军营不说。

夏牧本次率领的队伍，还留在狼山军营休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