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棋

太宰治推开chess的店门时，斯蒂芬·茨威格已经等在里面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太宰治，桌面摆上了一盘国际象棋。

“久见了，太宰君。”

太宰治毫无歉意地回道：“这可真是不好意思。”

“需要茶吗？她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茨威格并不在意太宰治语气里的疏离，将棋盘和倒得半满的茶杯往前推了一些。

“和我来一局吗？”

“我的荣幸，请让我尝尝您的泡茶手艺吧。”太宰治也懒得客套，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棋盘翻转了一圈，“您白棋吧。”

“恭敬不如从命了。”茨威格不多推辞，稍加思索，将e2格的白卒推至e4。

太宰治立刻将e7格的黑卒推至e5，与此同时他开口说道：“我很高兴看到您和小姐还没有决裂。”

茨威格把白马下至f3，他下棋时很专注，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从来没有打算打碎她那颗想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心。”

和茨威格同样的，太宰治拿起黑卒放至d6，他的手搭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大腿上打着节拍。

“但您总是给那些想控制她的人机会，也亏小姐没有生气。”

“您说笑了，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至少不希望自家流血。”白象被下至c4格的同时，茨威格抬起眼睛把太宰治打量了一番，说道，“您对我的行为很不满吗？”

太宰治把f8的黑象移到e7，摇头道：“那倒不是，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她不能总是只做外卖员对吧？”

茨威格点点头，又走了一着棋。

太宰治跟子，问道：“那天我给您的忠告，您有好好转达吗？”

“哼哼这个嘛，毕竟我只是个情报贩子嘛。”

“那可真是太好了。”听到茨威格的话，太宰治的表情明朗了几分，“那么茨威格先生，您听说过三刻构想吗？”

“是？”茨威格捏着棋头，在棋盘上看来看去，似乎在想该下哪一步。

“一天不仅有白天和黑夜，还有黄昏。”茨威格落棋的下一秒，太宰治同时落下棋子。

“”茨威格支起身子，他的目光从棋局移到太宰治身上，一言不发。

“您是知道的啊？”太宰治笑起来，他并不在意茨威格的目光，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托着下巴，食指在脸颊一下一下地轻点，“看来您说向往黑与白，原来是骗人的啊？”

“你和那位真的很相像。”一番谈话下来，棋局已经十分胶着，茨威格紧蹙着眉头，将白王旁的卒h2下到h4。

太宰治把c8的黑车进到c4，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是他喝的第一口茶，水已经完全凉了，流入喉中的茶水泛着浓浓的苦涩，太宰治夸张地吐出舌头。

茨威格心中愤懑，落子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总想着套情报贩子的话！”

太宰治往凉掉的茶里丢了好几块方糖后用力地搅动，“您不太适合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才是小姐没有和您生气的理由。”他说道。

“所以我才和她说，我讨厌你们。”茨威格落下最后一个棋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郁闷，“和棋了，您非得这么走吗？”

“小姐也是这么想的，我看得出来。”太宰治尝了一口加了过量方糖的茶，满意地勾起嘴角，“所以我才需要她，就是不知道那位是否看得出来呢？”

“那么就和棋吧，斯蒂芬·茨威格先生，精彩的对弈，我很开心。”

最近店里很闲，不论是侦探社还是港口mafia亦或是天人五衰都没什么消息，而从那天我和a交易之后，茨威格店长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整个店面几乎属于半闭店的情况。

于是今天我收拾了一下，决定来大卖场采购一些东西。

“哟，是你啊。”金发的西服男人站在柜架的后面，手里拿着一口平底锅，向上举了举，似乎在向我打招呼。

“啊、您”我推着手推购物车，看着这位有点眼熟的男子，又抬头看了看顶上挂着的写着大大的“sale”几个字的告示牌，复而不确定地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男人被我打量的眼神看得有点无语，忍无可忍道，“我就是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你没有看错，行了吗？”

“是，好久不见了，菲茨杰拉德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您。”老实说，菲茨杰拉德先生的异能力是属于刷新我贫穷的价值观的那一种，我是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在sale大卖场碰见他。

“就当做是我终于理解穷人的快乐了。”菲茨杰拉德先生耸了耸肩，“上次谢谢你了。”

“是？”我不解地抬头看了一眼菲茨杰拉德先生，看着他的脸，突然想了起来。

“啊，您那时候醒着啊。”

“当然没死。”菲茨杰拉德先生应着，眼中闪过一丝很难察觉的悲伤，“作为报酬，你异能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还真是谢谢您。”我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奥尔科特小姐的选择没有错。”

“哼。”菲茨杰拉德先生熟稔地将平底锅放入我的推车里，“你该高兴的是你的选择也没有错。”

“这还说不好吧。”我推着车，与菲茨杰拉德先生一同走向收银台排队。

菲茨杰拉德先生一边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上堆，一边说道。

“一起付吧，就当是报答的一份了。”

“不必，我自己来也可以。”我拒绝了菲茨杰拉德先生，我确实不缺这点钱。

“这么点东西请你也无所谓，不就一点蔬菜和——”

“可食用猫粮？”

菲茨杰拉德先生拿着那袋东西，眼神十分奇怪：“人类的癖好确实是自由的，但是这种异食癖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医生。”

“请闭嘴然后付钱吧，菲茨杰拉德先生。”

其实如果不看任何事，就这么平淡地每天上下班，这种日子确实还是很普通的，前些天太宰先生说是受伤住院了，我好心地去探望了一下，其实我用脚想也能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我察觉到了自guild事件之后，横滨的一些变化。

昨天茨威格店长发消息来，直接给我放了长假，说是最近异能者频繁受到袭击，人身安全比较重要。

可我明明感觉到店长最近很懈怠，似乎不太愿意参与到这场纷争里去，他说他已经关闭了所有的和“chess”进行情报交易的通道，也不知道茨威格店长是受了什么刺激。

夏目先生最近出现的也很频繁，我打开家门，三花猫蹲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位身上盖着一床被子，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的，瑟瑟发抖的男人。

猫先生喵了一声，说道。

“这个人差点被老鼠给弄死了，我知道你不想插手，但是送我一程总该可以吧？”

“真是让老人家我不得安心。”猫化的夏目先生停在我的肩上，他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这一群笨蛋，我是怎么教他们的？”

“夏目先生，学生就是需要教导的孩子。”我不紧不慢地驾驶着小电车，不远处的废墟传出一阵爆响，似乎有人在里面激烈的战斗。

“福泽先生和森先生、诶，真是伟大。”我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感叹道，夏目先生从我肩上跳下跑进了破旧的大楼里，车座后的花袋先生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我们应该没来晚吧？”花袋先生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大楼突然发生坍塌，大片的墙瓦崩落下来，我边不得不拖着花袋先生四处躲避边大喊道：

“夏目先生，生气是会折寿的！”

猫影随着坠落的残垣断壁不断变化着，一个戴着圆礼帽，留着两条小胡须的男人出现在烟雾中，他的手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沉闷声。

“干嘛咒我？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到现在了还叫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