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浪人生

黄昏时分，太阳渐渐下沉，天边的云彩染上醉人的绯红，温暖的色彩直击人的感官，令内心也温馨起来。

当然，景色很动人，现实很残酷。

“哒哒哒……”

林涯双手抱肩，牙齿疯狂地打颤，即将入夜的凉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本来身子就湿淋淋的，一直没时间也没地方烘干，他和太宰治两人就忙着四处寻找食物。

在河里抓鱼，结果那鱼是放养的，被人追着骂了半条街。

不管是草丛还是树林，都没有任何能够果腹的东西，连浆果丛都是空空如也，早就被采摘殆尽。

敲遍了很多家的房门，甚至没人肯赏口饭吃。

忙活了大半天，什么都没吃上，反倒是又累又饿，现在还冷了起来，简直是惨得没边了。

“没别的选择了，你赶快上来！”

林涯伸出双手，摩拳擦掌，将手放在了面前坚硬的深灰色大理石墙壁上，两腿发力，稳固身形。

这里是一座巨大豪华的宅邸，种植果树的后园围墙外，他们之前老远就看到过这里，但毕竟都是有主之物，才没动心思。

现在就算是偷也得吃上东西才行，否则真心要抗不住了！

“好嘞！你抗住啊！”

太宰治抿了抿嘴唇，脸色都发白了，相当的饥饿，当下没有一丝犹豫，踩上了林涯的肩膀。

“唔……”林涯咬紧牙关，撑得死死的，能否吃上东西就看这一回了，等到完全入夜，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到时候，荒郊野外的，还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

“好了没啊！我快不行啦！”林涯压低声音喊道，他的身体抖个不停。

要是被宅邸的主人或者护卫发现，他们的下场多半只会更惨，有可能还要挨一顿毒打。

“再撑一会儿啊！”

太宰治也拼尽了全力，他聪明的头脑早就被饥饿所填满，现在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直接飞进去，狂吃一顿。

唰！

他的手终于抓住了围墙的顶端，赶紧激动地喊道：

“推我一把！”

闻言，林涯立刻退开，留太宰治一个人挂在墙上，然后抬起双手，放在了他的两脚下，使劲向上推。

“额啊啊啊！”

“嗯啊啊！”

两人都开始拼命地嘶吼，咬牙切齿的，表情狰狞如猛兽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在信念的坚韧下，太宰治终于是登上了围墙，蹲伏在了上面，急切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离他很近的果实。

水灵灵的大梨子！

他颤抖地伸出手，一把摘下一颗眼前的大梨子，围墙内的果树林茂盛而繁密，导致有好几棵树就紧靠围墙生长，枝叶和果实就裸露在外，即使只站在那上面也能触碰到。

太宰治拿起手里的梨子，左看看右看看，不断地把玩，仿佛这是什么世间瑰宝，是闪闪发光的钻石。

天已经黑了。

“别磨叽啦！”

围墙下的林涯双手并成喇叭状，喊道，他的嘴唇冻得发紫。

是啊，不能再磨叽！

太宰治一口咬了下去，汁水飞溅得到处都是，梨肉香甜可口，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更胜一筹。

“tm的，我是让你赶紧给我来个！”林涯怒吼道，看到太宰治吃得那么香，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

太宰治立刻咬紧嘴里的梨子，开始大量采摘树上的果实，然后纷纷丢给围墙下的林涯，以作为他们以后的粮食来源。

地面上的林涯舔了舔嘴唇，赶快行动起来，将所有的梨子全部收起，拿起一颗塞到嘴里。

太美味了！世界上怎么能有如此鲜嫩多汁的食物存在！

受尽磨难的林涯险些流下一行清泪，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卷起自己的衣服，将梨子全部裹起来。

一道光束突然照了过来，扫过了林涯的脸，却没有停留，继续照射。

紧随其后的是无数道光束，它们四处照射，那是宅邸的护卫和管家在巡逻，他们很快就要发现两人的行为。

“快下来！太宰！”林涯连忙惊恐地招呼道。

太宰治也注意到了光线，那在黑夜中是非常显眼的，他迅速从围墙上砰的一声跳了下去，然后跟在林涯的后面狂奔起来。

“谁！谁在那！”

“有贼！有贼！”

“快去把他们抓住！”

跑得太过匆忙，林涯怀里的梨子都有几个不幸掉落，这让他的心滴血般的痛苦。

好在太宰治及时弯腰捡起，同时奔跑的速度也没有落下，才让他们挽回了些损失。

一直跑进了森林的外围地带，他们才甩开了追赶的人，得以喘口气。

这里有高大的树木环绕，再加上天色已晚，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在白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这里准备好了一大把干柴，用杂草铺出一块睡觉的地方，留待晚上来过夜。

林涯拿出两块捡到的打火石，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出火星，还有几次被晚风吹灭，心态差点崩溃。

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他们升起了火堆，两人围在边上感受温暖，继续啃着那些梨子。

“说实话，我很少这么惨过。”太宰治一边咀嚼嘴里的果肉，一边说道。

“咳咳咳！”

随后，他因为吃得太快噎住了，赶紧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半天才缓过劲来。

林涯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宰治，默默地啃着梨，拾起地上的果核丢到火堆里。

他开口问道：“你说，咱们以后该干什么？”

今天的经历让他的内心有了些动摇，林涯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里宅，虽说不会吃点小苦就怨天尤人，负面情绪却总是有的。

像这样围在火堆边上，是他不曾设想过的道路。

本以为会受到什么魔法的洗礼，然后觉醒什么逆天的能力，踏上主角的道路，成为主宰，和其他位面掰手腕。

结果却是悲催地在这啃梨子，要是没有太宰治的陪伴，林涯绝对是更加孤独了。

“哎呀，不要灰心嘛！万事开头难！”太宰治安慰道，咬了一口手上的梨，笑道：“等我们离开这个蠢货聚群的小镇，去城市里打个工，然后生活不就好起来了嘛！”

蠢货聚群，林涯觉得太宰治说得一点都没错。

这小镇又不算小，更不是什么受到压迫的奴隶们的住所，竟然没有一个人肯收留他们俩，想想就来气啊！

吃完梨后，太宰治起身脱下他的大风衣，放在火堆上烘烤。

看到这一幕，林涯突然心有所感，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摊货，却也是与这里生活的居民们截然不同的服饰。

这里的人穿得大都是古代风格的服装，他先前还见到过一位身着银白色铠甲，腰间别着长剑的魁梧男性。

原来是这样，有关位面融合的事情，“世界的意志”是将消息投入到每个人的脑海里的，哪怕是平民百姓也是如此。

他们在见到奇装异服的林涯和太宰治后，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烦和慌张，那是不想扯上关系的表现。

怪不得没人肯收留他们，还总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敲！烤着了！”

风衣触碰到了火焰，被直接点燃了，太宰治赶紧将其丢到空旷干硬的土地上，用脚不停地踩。

还好烧得不大，及时踩灭，应该勉强还是能穿的。

林涯无语地默默注视眼前这一幕，这位来自《文豪野犬》的主角尚且是这个模样，那份刚刚才萌发的挫败感一下就灰飞烟灭了。

“唉，慢慢来吧！”

林涯躺在了杂草堆上，透过枝繁叶茂的枝叶，能够看到点点星光，璀璨夺目，汇聚成一条无边的长河。

见到他睡下，太宰治也同样来了困意，走到林涯的身边躺下，再抓起风衣盖在身上，说道：

“好美的星河啊，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林涯挑了挑眉，道：

“不。”

“我在想你能不能别离我那么近？两个男人睡太近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