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智商下降

两人走在路上，林一玲拿出手电筒，方小军伸出手，“我来提。”

林一玲把手里的电筒给方小军，自己提着塑料袋。这个菜要怎么办？家里没起炉火，加工也加不了，带回学校？林一玲不喜欢吃冷了的第二餐菜。

送给隔壁？只送给李奶奶还是端秀婶子家也要送一份？林一玲看看表，估计这个时候李奶奶已经睡了，总不好只送一家．．．这真的是个麻烦事。

除了不擅长恋爱，林一玲还不擅长人情往来，也不知道各种习俗忌讳。

林一玲不知道该跟方小军说什么，只能脑里开小差。

时不时出神的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方小军拉一下林一玲放开手，“前面有个坑。”

林一玲避开坑继续往前走。

上辈子初中的记忆，林一玲真的模糊了，两人曾相处的细节，林一玲也记不清，还记得一些大概的事，像看一部黑白电影留存在脑海里的片段。

没有爱恨，没有情仇。

曾真心开心，也真心难过，算不得有恩怨，只是难再续。

林一玲想得很明白，对方小军来说，自己突然转变，的确难以理解和抽身，但一方过于执着，也不好做朋友。

林一玲把握不了界限，只好态度如一，不给幻想和希望。

这一条路不算很长，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岔路口。

“送你到家门。”方小军把手电筒给林一玲，开口说一路的第二句话，看林一玲不说话，掩下眼睛压下声音开口：“我答应送你到家。”

林一玲不再停步，这一路的空气仿佛都有点凝固，林一玲不是没有心，只是心只有一颗，要管好自己。

送林一玲到林文亮家门口，方小军不再往前。

身边的人没有告别，林一玲驻足一下回头说一声“谢谢！”

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而已。

．．．．．．

蒋风看林一玲一个人打着电筒从小坡上下来，站到光线亮一点的地方。

林一玲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很像蒋风，走近几步确认了真是蒋风，没有第一时间往前。

蒋风的出现，在林一玲的意料之外，但看到蒋风，林一玲也没有很惊奇，林一玲发现自己对蒋风有一种奇怪的信任。

盯着人看一会，林一玲走近几步在蒋风旁边蹲下，蒋风跟着蹲下。

两人相距一个肩膀的距离，气氛却不暧昧。

“吃饭了吗？”林一玲轻声开口，扬扬手里的袋子，“正好没人解决。”

旁边的人低着头不说话，林一玲转过头看着人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风拒绝不了林一玲的问题，安静一下开口：“马圣田下午打了一架，肖成晓叫人堵了你，”蒋风侧过头看向林一玲：“小杰和启子都受了伤，我放过了肖成晓。”

林一玲默然一下轻声开口：“他大概不是真的想堵我，那两个人站得离我很远。”

林一玲能够想明白，虽然有些意外人是肖成晓叫的，那两人外表虽然社会但不太像能骚扰女生。

“这个事我以后问他！”

林一玲说着把手中的袋子递向蒋风，等蒋风看过来开口：“你带回去，不要让我提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有事！”

说完，林一玲心里一突，瞬间有些心虚。自己虽然不会有事，但也是个大麻烦，旁边的人也许要三灾五难。

想着这些，林一玲伸出左手，“来握个手，传点好运给你。”不管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

虽然对林一玲有一定的了解，但事情发展成这样，蒋风有些愣，看着林一玲伸出的手跟着伸出左手，被手上的温度激回了神，触电般缩回手。

看蒋风这么大反应，林一玲一时忘了想说的话，后知后觉对面还是个少年自己的操作有些奇怪。

把手收回来，林一玲想起陈杰和邹星启的伤，又转过头问：“他俩伤的重吗？”

蒋风的心砰砰跳，不敢看林一玲，摇摇头开口：“他们明天会去上学。”

那明天再说。

之前蒋风的状态，让林一玲第一时间忽视了其它，打架这个事，林一玲不知道该怎么劝，这是小男生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但林一玲挺怕有一天会闹得不可收拾。

事情的变化总是不可琢磨，林一玲想了想开口：

“要是能不打架还是不打架，我怕万一有人冲动动刀子，那样不可预料，”林一玲看向蒋风，希望蒋风能够明白：“我们自己最重要，身体最重要！我也不想要看到别人为我受伤冒险，别人为我付出什么会让我有压力，你也不要去负担别人！”

“我们都只有这么大点能力，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很好！”

年龄造成的差距是多方面的，林一玲不知道蒋风能不能懂，但还是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

能理解最好，不能理解林一玲也不强求。

夜晚的风有点凉，林一玲活动脚打算站起来，蒋风伸出手，林一玲借助蒋风手的力道起身，原地站着，等腿上的麻劲过去。

蒋风看着林一玲，一下午的不确定已经全部抚平。在看到林一玲那一刻，蒋风就已经平静，已经不恐惧不能保护林一玲，只是害怕一玲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蒋风的眼睛亮晶晶，林一玲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去开门。

“我会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蒋风说完这句话，等到林一玲开门进屋，转身离开。

林一玲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回答，作为《致橡树》中经典的一句，林一玲很难不往这首爱情诗上联想。

《致橡树》塑造了林一玲的爱情观，学这篇课文的时候林一玲就想，自己也要这样去爱人，不依附不攀附，相依相偎，相辅相成。

即使蒋风只是单纯地说这样一句话，林一玲想，也足够了。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林一玲在家里念诗，蒋风坐在小坡上看林一玲家二楼的灯亮了，轻声开口：“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方小军没有走，站在林文亮家旁边小路，和蒋风相距十几米。

看等在路上的方小军，蒋风默然一瞬继续往前走，直到快看不见林一玲的家，蒋风停下步子。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止，转过身。

两人面对面站着，虽然从来没说过话，但有些话不必说。

方小军把旁边的石头踹飞，淡漠道：“她不属于你！”

“她是她自己！”蒋风语气平和回答。

方小军没有把蒋风当对手，擦肩而过时说：“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贪玩和新鲜。”

蒋风也没有把方小军当成对手，闻言也没回答，在方小军走后侧过头看一眼斜对面房屋边上的黑影，顿一下沿着马路离开。

跟随着方小军和林一玲过来的陈鸣倚在别人墙壁看了一场热闹也跟着离开。

．．．．．．

林一玲早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知道自己是在梦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醒了，就是挣扎不开，四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醒过来以后，林一玲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脑洞。

会不会自己其实没重生，被科学怪人抓住了往脑里塞了东西在做脑电波实验？会不会自己还是一个蛋，会不会．．．

到学校遇上蒋明哲，林一玲把自己的猜测一说，蒋明哲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

咋的了？这些推测不合理吗？林一玲撑着头想。

蒋明哲打个哈欠，这两个人，一个半夜端着碗面把自己喊起来问题，一个把自己叫过来神神叨叨，蒋明哲拿起笔写：“你们恋爱了？”

林一玲回：“还没有。”

“那你怎么智商下降了？”蒋明哲写完搁下笔。

“你追人有进展吗？”来啊互相伤害啊！

蒋明哲感觉自己被插了一刀，斜睨林一玲一眼，拿笔写：“怎么？你要帮我？”

帮蒋明哲？林一玲想一想，也不是不可以，视线又飘过教室外林一玲写：“你为什么要大晚上在学校弹吉他表白？”

蒋明哲顺着林一玲的视线瞥一眼走廊，若无其事垂下眼，“我有我的理由，你了解燕子吗？”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林一玲写完把本子丢到隔壁桌，从课桌里拿菱角出来剥。

菱角是林一玲早上来教室在桌面上发现的，一袋菱角一袋马蹄，不知道是谁放的，都是煮熟的。

被投喂习惯了，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林一玲认真剥菱角，蒋明哲拿起本子从后门出教室。

“我喜欢你！”小姑娘把情书双手递出。

蒋明哲拿着本子脚步不停从前门进教室，对教室各处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坐到位置上翻开本子看着林一玲写的话琢磨。

林一玲早发现小姑娘要表白，看蒋明哲坐在位置上教室外小姑娘低着头，还以为人要哭，低个头折纸兜装菱角壳的功夫，就见人站到了自己课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