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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两千年一次的狐族武试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来参加武试当然都是狐族本族子弟,可是来观看这两千年才有一次的盛会的人却不只狐族。基本上,除了龙族,九州之上的生灵,凡是有些修为的大概都涌到了启云泽。

来参加本次武试的狐族儿女有近一千人,各族都将本族的才俊尽数派出,好在这盛会上一展身手,若有幸,更希望能觅得佳偶一名,羽白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一千名子弟中,比较被看好的当数九尾的公子夕墨、八尾的公子泠枫、七尾的小姐蓝宁、六尾的小姐温瞳和五尾的小姐叶绒。因为都是族长的儿女,所以仙法修为上自然是得到了真传,再加上这五个氏族本就是大族,各个方面都没得挑剔,自然是贪财好色的三尾四尾无法相比的。

羽白、羽朵和金焕,都被齐刷刷的忽略成为透明人了。

虽说是透明人,可是他们三个依然拥有普通狐狸没有的特权,那就是作为族长的儿女,他们不用从第一场比起,可以待那些参赛选手被淘汰个差不多了再参加比赛。对于之前提到的那五个人,别人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对于羽白、羽朵和金焕三人,五六七□□那些个狐子狐孙们是一路抱怨到底,所抱怨的大多是不忿之词。认为这种制度实在不公,那愤愤不平的模样让羽白觉得他们可能下一刻就会去启云泽城中静坐示威了一般。

经过十天激烈的淘汰赛,最终参加真正的武试人选终于确定。夕氏族人在启云山上搭了天、地、玄、黄四个擂台供选手使用,擂台周围也搭起了足够多的看台,让那些落选的狐狸为自己的族人加油助威。看见周围的那些看台,羽白猛然想到了自己比试那天台下的境况将会多凄凉。

“终于又可以瞻仰夕少的姿容了。”

“你这是犯什么痴,夕少可不会注意到你!”

“能远远的看着我便觉得欢喜了!”

“是啊,我们已整整两千年没见过夕少了。”

“对了,你们见没见到,羽族那个羽飞扬,生的真是俊俏,也不差夕少多少!”

“才不是!谁不知道三尾羽族都空生的好皮囊,那羽飞扬从气度到修为哪比得上夕少?”

“可是那些外族的妖精似乎更恋那羽飞扬呀!”

“那是她们自知高攀不起夕少,才会转向羽飞扬的!”

“如此说来,好像真是这样。”

“咱们打赌,那羽飞扬在场上,定坚持不过十招!”

“讨厌,谁要跟你赌这个!”

“……”

“……”

狐族武试,正式开始!

天字台。

飞沙走石过后,一个泠族子弟呆呆的跪在擂台边缘,皂色身影自天空缓缓落下,扬起的衣摆如同盛开的黑色曼陀罗,从容优雅。

站定,夕墨手中的纸扇灵巧的在手中翻腾一周,最终被轻松抓在手中。众人这才发现,自始至终夕墨都不曾使用任何法器,就连手中折扇都不曾展开。

“多……多谢夕少……手下留情。”那一直呆怔的蓝族狐狸终于回过神来,满脸冷汗的对夕墨说。

“承让。”夕墨颔首浅笑,引来围观女子一阵尖叫。

地字台。

寒光闪过,泠玡剑进鞘,擂台上一片肃杀,凛冽的气息仿佛渗入了每个人的骨髓。台下的人静静的看着台上那个穿着鸦青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忘记了眨眼。而那个作为泠枫对手的夕氏男子已经倒在地上再无力站起。

泠枫那铁灰色的瞳孔中看不出一点神色,没有得意、没有兴奋、甚至无悲无喜。对着那个已经失去知觉的对手象征性的行过礼后,泠枫跃下擂台。围在台下的人群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通路目送着让他离去……

果然应该听泠族狐狸的劝告,要穿好了冬衣再来看比赛的。

玄字台。

观众台上的妖精们表情明显分为两大伙儿。金狐一伙脸上满是艳羡的神色,痴痴的看着擂台。而另一伙儿,则已经惊讶的摆不出表情,如果硬要加一种表情到他们脸上,恐怕那神色应该叫做哭笑不得吧。

“你真的很幸运。”金焕走到已经无法动弹的叶狐面前,一脸痞痞的笑容。“你现在的这种处境,可是我做梦都想拥有的。”

那叶狐已经面如死灰,向来喜欢拈叶飞花的叶族如今受到这般羞辱,当真应该散尽修为隐居荒山了。

只见玄字擂台上,那相貌称得上英俊的叶狐被埋在了小山一般高的铜钱中,唯一漏出来的那个小小的脑袋在那铜钱山上显得多么渺小!

没错,金焕的法宝正是铜钱,五枚被他用真气养了一千年的铜钱。比试刚刚开始的时候,那叶狐根本未曾将金焕当作对手,连神色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当金焕祭出那五枚铜钱的时候场下一片嘲笑声。

“看来金族当真是片刻都离不开钱!”不知是谁在台下大喊。

“正是如此!”金焕微笑着回答,说着,那五枚铜钱便飞到了叶狐上方。刚刚在台下看热闹的人都发现那叶狐脸色瞬间一变,正当人们不知为何的时候,那五枚铜钱就幻化成无数枚铜钱如雨点般砸了下来!眼前不再混乱时,就已是刚刚的那般景象。

别看只是五枚铜钱,却早已经在一千年的真气温养当中与金焕心意相通。而叶狐之所以变了脸色,不仅是因为感受到了那铜钱中强大的杀气,更是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五行八卦阵当中!要问金焕是从何处学得那易术,还真的要感谢他交到了羽白这样一个哥儿们。白羽阁的大总管柳沐风那有一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的孤本,曾借给羽白学习。因为与那两人交好,所以在金焕凑过去一起研究时柳沐风也没有阻止。于是两人便在那个万年老树精的教导下,学会了书中记载的秘术,虽不知比起温氏的易术柳沐风那孤本是否厉害,可是羽白和金焕两人却确实从中获益不少,相对的,对修为的体悟也比从前更加通透。

“叶兄,怎样?是认输还是再享受一会儿这铜钱的清香?”金焕不怀好意的对早已被‘铜香’薰晕过去的叶狐说。

他金焕就是要告诉全天下,他爱财!

这武试那个五六七□□拿前五名的惯例,他和羽飞扬偏要去改上一改!

“若有朝一日能被钱砸死,那真是死而无憾了。”金焕耳语般的说道,然后撤了阵法,铜钱山立刻变回五枚铜钱,飞回金焕的袖笼里了。

跳下擂台,金焕向黄字台走去。

天地玄三个擂台上的比试,几乎都是以秒杀作为终结的。修为比试,瞬间便结束了。可是黄字台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当另外三个擂台早就胜负已定的时候,黄字台上的比试还没有开始,或者说,羽白还在台上犹豫。

当夕墨泠枫和金焕来到黄字台时,羽白正坐在台上用力的翻着她的那个小香囊。

羽白爹气定神闲的坐在看台上,羽朵紧张的绞着手帕,来观战的温族狐狸则大声地抱怨甚至谩骂,而台上,羽白的对手温德,则安静的看着那个依然犹豫不决的羽白。

虽说看起来温德以就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是他早已暗暗心惊。刚刚那个羽飞扬每次挑出来的东西都足够令他震惊。

震天戟、盘龙丝、无底葫芦还有纹草剑……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宝贝?若羽飞扬真的能催动这些宝贝……那这一战便真的难打了。

可是……看着羽白那为难的模样,温德猜想:或许他正是因为发愁催动不了这些宝物而犹豫呢。

稳了稳心神,温德开口说:“羽飞扬,你还不打算开始吗?”

闻言,羽白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理喻的看着温德,说:“我不是在等你开始吗?”

温德气息一滞,这叫等他开始吗?

未等温德再说什么,羽白又开口道:“就因为你迟迟不开始,我才确定不了究竟要宠幸谁的。”那声音,晴朗中带着些许的埋怨,竟让温德心中生出丝愧疚。

“快些进攻,不然天黑我都决定不下来选什么。”羽白厚颜无耻的说,这时羽白已把手塞进了随身带着的香囊,大有抓出来谁就要谁的架势。

“那么承让了。”温德点头,紧接着下一刻,一个巨大的玉石直直朝着羽白面门飞来!

羽朵捂嘴,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羽白也从她那像囊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两只手套!

“果然又在搞怪。”金焕了解的苦笑道。

腰身向后一弯,险险的躲过气势很盛的玉石,羽白迅速的戴上手套。那玉石早与温德心意相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羽白,快速停住,然后又向羽白击来。

“嗖!”无数根细丝从那双手套中射出,牢牢地稳住了。羽白双手虚握,那玉石瞬间化成碎石,散落一地。

“哥哥赢了?”羽朵松了一口气,问道。

羽白爹看着场上,淡笑着摇摇头。

只见那些散落在地的碎石仿佛有生命一般,剧烈的颤动,下一刻,那些碎石就重新幻化成像刚刚那玉石一般大小的石头,气势更猛利的朝着羽白袭来!

“哇哇哇!不带这个样子的呀!”羽白在无数巨石的袭击下,抱头鼠窜。台下发出了阵阵的哄笑声。

“果然,羽氏的狐狸一定撑不过十招!”不知是谁大声地说道。

虽然身形狼狈,可是这么长时间了,羽白却一下都没有被袭击到,每次只是险险擦身而过!

又过了片刻,羽白似乎想起了她的武器,于是伸手射出细丝捆住飞至面前的玉石。奇怪的是,每当羽白的细丝捆住一块石头的时候,那块石头就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摔落在地。羽白奇怪的看了一眼擂台一边的温德,见他的嘴角露出几许稳操胜券的笑意。

当最后一块石头也摔落在地的时候,羽白正站在其中的一块石头上,身上一点都没有伤到

紧紧揪着的心落下,羽朵深吸了一口气。

“你输了。”羽白淡淡的对温德说。

“何以见得?”温德挑眉,问道。

“你看。”羽白抬了抬手,大家这才看见手套上有一缕细丝正缠在了温德的腰上。温德一震!他刚刚明明狼狈的对付自己的巨石阵,怎会有空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丝缠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又毫无觉察?

不过……

“你以为这样便算赢了?”温德好似无动于衷的说。

“难道不是吗?”

“那你便好好看看你脚下吧。”温德脸上依旧如战前般儒雅,真的好像玉石一般。

“是八卦阵!”一名温族子弟在台下大喊出声。

原来是八卦阵。那些好像是随意掉落的巨石已在擂台上摆出了一个精深的八卦阵法,而羽白,正站在阵的中间。

五行八卦,向来是六尾温族的拿手好戏,出现在比试中,并不稀奇。

“你可知,只要我启动这阵法,你便会瞬间失去心智散了修为?”温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丝得意的神色。

来回的看了脚下阵法几眼,羽白也没心急,只是淡淡地抬眼,看着温德问道:“你可是那日与我小妹说话的温德吗?”

温德一怔,眼神向看台上的羽朵一瞟,神色颇不自然的说:“没有的事。”

“哎……”羽白叹息,接着说:“那么你知道我手中这丝究竟是什么丝吗?”

迎上温德不解的神色,羽白也没卖关子,说道:“这丝名唤‘寡妇泪’。”

寡妇泪?

泠枫的瞳孔一缩,而夕墨则是脸带着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那人。

寡妇泪是成精黑寡妇吸尽相公精血之后所吐的丝。因为吐丝时黑寡妇必会流泪不止,所以那丝就叫做寡妇泪了。

爱之深所以痛之切,外族人应该是没有办法体会那些寡妇心中的痛。爱得太深,那爱便带着三分毒,再加上十二分的锥心之痛,寡妇泪便成了剧毒的丝,坚韧无比,又狠厉无比。寡妇泪在百种兵器排名中也能争得前五十的位置,不仅因为它的毒厉害,更因为它的毒可以因施法者的心意而呈现出不同的毒性,可大可小。

万个黑寡妇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黑寡妇会在吐丝过程中肝肠寸断而死,所以这寡妇泪……可说得上是万年不遇。

“若不是因为羽儿,我也不愿用它。”羽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惆怅之色。“若可以,我宁愿当初没有贪恋这宝贝。我一曲长相守换来了这卷寡妇泪,更唤出了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一曲长相守,泪尽天涯,竟让那强撑了千年的心彻底破碎……”

说着,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穿着黑衣的貌美女子的身影。

“飞扬,莫要沾上世间情爱,它当真会令你粉身碎骨灰飞烟灭。我若听我娘亲所言,不那般爱恋我的相公,如今也不会这样生不如死。”那女子凄惨的笑,可脸上依稀浮现出小女儿般幸福的神色。

“飞扬,这寡妇泪送你,对这世间我早已没了半点眷恋,我要与我夫君去长相厮守……只盼来生,不要再让我成为黑蛛一族……”

说罢,那女子便真的在自己的面前散成了尘埃。

“果真如此!”夕墨的扇子‘啪’的一合,赞赏的说。

“如何?”泠枫问道。

“羽飞扬定是一开始便决定用寡妇泪对敌,那一段时间的挑选和犹豫不过是为了乱人心神。修真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心神不定,羽飞扬先让温德对他的宝物有所忌惮,又故意示弱,让温德放松警惕。乱石当中狼狈逃窜也只是为了让温德以为自己必胜而忽略他本身的防护……他定是一早就料到了温德会用五行八卦之术,所以选了寡妇泪做武器。”夕墨的眼睛很亮,笑容竟在不知不觉间扩大,令泠枫惊讶不已。

就在这时,羽白将真气贯入连着石头的细丝,那些丝线瞬间泛起了灰黑色的光芒,然后渗出黑色的液体,下一刻,已成阵形的玉石就被腐蚀的齐齐的消失不见,连点碎末都不剩。

温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法器,如今竟只剩羽白脚下踩的那一块了!没了玉石,自然成不了阵!那么他便彻底的输了!

“这……怎么可能?”他的玉石是蓝田宝玉,又有自己上千年的修为在里面,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温德不敢相信。

这时,他看见自己腰间的那一缕细丝,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此时羽飞扬已经胜券在握,那么他还会催动那最后一缕丝吗?

这时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你刚刚若坦荡承认,或许我会就此放过你。”羽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透出寒意。

说罢,最后那缕丝便开始泛起黑光,在场的许多人已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他们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血肉模糊的场面。

可是……

已万念俱灰的温德并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

众人睁开眼睛,只见羽飞扬已经收回所有细丝,而那温德……衣服竟不翼而飞!

羽白并没有下杀手,只让那毒腐蚀了温德的衣服,未伤他分寸。

“泠枫,待你对上这羽飞扬时,可真的要小心了。”夕墨淡笑着对皱着眉头望着羽白的泠枫说。

“对上我?你是说他能胜过下一场的温瞳?”泠枫不信任的问。

“不信我们便来赌上一赌。”夕墨摇着扇子,一派笃定的神色。

台上的羽白早已没有方才冰冷的神色,她转头对着台下的羽朵嫣然一笑,道:“看,为兄说到做到。”

他们辱你多少,我会尽数为你讨回来。

所以你放手去玩便好。

羽白春风般的笑容,迷倒了台下一片过来观战的少女。

温德早已变回原形来解那赤身裸体的尴尬。羽白创了纪录,成了万年来第一个将对手打出原形的狐狸。

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柄纸扇,羽白执着纸扇准备下台,这时:

“羽少羽少我爱你!今生定要嫁给你!”一声又一声整齐的欢呼呐喊声从看台的各个角落传来,抬眼一看,竟是这十年来一直追着寻找羽白的女妖们。

羽白一惊,接着眼前一黑,竟然跌下了擂台。

当第一轮的比试结束后,大家涌到夕家祖宅的大门口看下一轮的对战表时,没有不惊掉下巴的。

因为那张红纸上出现了羽飞扬和金焕的名字!他们居然打败了叶族和温族除了大小姐以外最被看好的狐狸?

是蒙的吧?

七□□尾狐狸纷纷聚首猜测。

一时间,关于羽飞扬和金焕的说法纷纷流传开来。

什么羽飞扬放弃了修真而改用毒术,这才赢了温德。什么叶族那个狐狸是被金焕活活用钱砸死了。什么羽飞扬其实是个断袖就喜欢看男人不穿衣服。什么金焕……

谣言越传越邪门,最后两人竟然盖过了夕墨和泠枫的风头,跃居‘最频繁讨论’榜的榜首!

不过,虽说对羽白和金焕两人的胜利众说纷纭,但大家都可以肯定的是,下一场,已不是侥幸就可以胜利的比赛,尤其是羽飞扬还要遇上得了温族老族长真传的大小姐温瞳,之前羽飞扬那般羞辱了他们温氏子孙,瞳小姐能放过他就怪了。

众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争着要去看羽飞扬惨败的好戏,看来,羽飞扬的风头真的盖过了夕墨和泠枫。

在狐狸妖精们热切的讨论那两只的时候,羽白正带着羽朵和金焕在启云泽的城里踩路。之所以出来,很多原因是在夕宅里完全得不好安生,两人总是会被人当成物品观赏,同一个人常常会在自己身边来回走很多次,只为了能多看看这两个人几眼。

也不怕长针眼。

这是金焕在灭了第五个来‘观赏’他的人以后,对羽白说的话。

相对来讲,羽白就比金焕从容的多。她老早就被观赏过了,现在自然能比金焕平静些。当然,也只是平静些而已。所以当金焕提出去街上吃些酒时,羽白欣然同意了。

其实答应金焕跟他出去也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的,那就是羽白希望羽朵能跟金焕多多接触些,这样起码羽朵不会在这次武试上空手而归。而金焕也知道朵朵的身份,那么将来也不用多去解释什么。

“这么说,你真的用钱把他砸死了?”羽白夹了一个鸡翅到羽朵的碗里,然后平静地问。

“飞扬,你实在很厚此薄彼!”金焕看着羽朵已经冒高的碗,说道。

羽白翻了个白眼,然后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金焕的碟子中,说道:“来,吃些菜,便宜又有营养。”

羽白持着她那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半眯着眼睛,妩媚的说。

金焕胸口一滞,随即苦笑,果然是近朱者赤,这小气的性子跟自己还真是越来越像。

“其实只是砸晕了。”把青菜吃掉,金焕认真地说。

“看来为这次武试,你还真的下了血本。”羽白若有所思地说,就在羽朵以为她的大小姐要说出什么惊世之语的时候,羽白开口道:“居然把你最喜欢的游戏给拿了出来,你还真是看得起那个叶族狐狸。”

最喜欢的……游戏?

羽朵发现大小姐的朋友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羽白记得第一次在酒庄后花园看见金焕用他那五枚铜钱砸自己的时候,嘴里的酒全都喷了。

“金族当……当真如此爱钱?”彼时尚未见过什么世面的羽白战战兢兢的问柳沐风。

“嗯,应该是修炼的一种方式。”柳沐风的笑容依旧无波,淡雅。

“哦!原来在铜钱里面洗澡也能增加修为。改天我也试试。”小白狐狸恍然大悟,却没有看见柳沐风隐隐抽搐着的嘴角。

“对了,你那钱阵里用了几成修为?”羽白又喝干一壶酒,一边叫小二加酒,一边问。

“三成左右。”金焕估量了一下,回答。

“他还真是不堪一击。”羽白哂笑,神色颇为不屑。

“是你哥哥我太厉害了。”金焕咧嘴,厚颜无耻的说。

“是啊,厉害的哥哥。”羽白面无表情得吃了口菜,然后说:“一会儿陪我进山里温习一下五行之术。”

“五行?”金焕瞪大眼睛问到:“你不会是想要用她们本家的术法对付那个嫡传子弟温瞳吧?”

“本来也不想。”羽白若有所思的说:“据说败给我的温德是除了温瞳以外最被看好的一位,可是他那天布的阵我仔细看了,只能说程度中上,若想破解也不消费太多精神。”

“真的?那阵我也瞧了,并没有破绽,短时间内可是无破解之法的。”金焕皱着眉头回忆着那个温德使的阵,好像相当的繁复,若不是知道羽白有寡妇泪在手,金焕真的没办法对百分之百的相信羽白能获胜。

“其实金不换你早就该相信了。”羽白定定地看着金焕,说道。

“相信什么?”

“狐狸和狐狸真的是有差别的。”羽白点点头,又给羽朵夹了个鸡腿。

这时,有三只纸鹤分别飞到羽白、羽朵和金焕面前。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请帖,邀请三人今晚到夕家赴宴,似乎受邀请的都是狐狸各族的嫡亲子弟,那么……温瞳泠枫他们也会在场喽?

羽白轻轻地笑了。

当羽白三人回到夕宅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提前到了,这样一看,踩着约定时间的三人倒像是迟到了的。看见三人一同出现,温瞳冷哼。蓝宁暗中看了温瞳一眼,眼神颇不赞同。

羽白想夕墨一定是十分好认的,因为在场的就只会有三个男子,泠枫和金焕自己是认识的,那么剩下的那个就一定是夕墨了。

但是事实证明,要认出夕墨并不需要转这么多弯子,因为那个一举手一投足都风华无双吸人眼球的就必是夕墨无疑了。

在互相介绍行礼的时候,夕墨没有放过羽飞扬的任何表情。他从羽飞扬的眸子中看到了平静的赞赏,如那夜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区别,接着,那双清透的眼中又覆上了迷惑的神色……已经落座好久,酒菜也快要上全,此时羽飞扬忽然抬头,看着夕墨说:“夕兄看着很眼熟。”

泠枫喝酒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抬袖掩面轻咳,脸有些涨红。夕墨自然已经告知了泠枫他与羽飞扬的那次偶遇,而羽飞扬竟然没有认出他,而只是说眼熟……

瞧了眼神色颇为僵硬的夕墨,泠枫心道:这对夕墨来说怕也算是一次考验了吧。竟被人如此忽略……

未等夕墨说话,羽白又开口:“但是以夕少的气度容貌,怕是过多久都不会被轻易忘记的……”说着,羽白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难不成是前世见过?”

“飞扬,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了。”金焕凑近羽白,声音不大不小的说。

羽白一愣,然后明白了金焕的含义。若此刻自己以女儿身示众,那刚刚的话可真是用了搭讪的经典名言。

还好自己现在是‘男人’,不会被当成沉迷夕墨美色的‘登徒女’

光顾着自嘲的羽白没有注意到,此时她跟金焕的姿势才是真正的暧昧。

温瞳不屑的看着那两人,说:“看来流言蜚语也并非不可信。”

那两人,真是像极了断袖,真是恶心。

羽白看都没看温瞳一眼,平静的拿起筷子给羽朵夹菜,道:“羽儿,吃菜。”

那温柔细致的神色,很难说没有让在场地其他雌性动容。

那样的温柔,却是儒雅中透着疏离的夕墨所没有的。

夕墨嘴角噙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笑容,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羽白,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大家尝尝这酒。”菜上齐以后,下人拿来一坛子酒,夕墨起身,亲自为每个人斟上一杯。

叶绒翘着兰花指拿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道:“喔!这酒闻起来有桃花的香气,入口味道馥郁芬芳,入腹后嘴里还有回甘,醇香的味道经久不散……夕墨哥哥果然好品味!”

夕墨淡笑着点点头,一双桃花眼闪耀着光芒,说道:“绒妹妹缪赞了。”

呃……突然胃口全消了。羽白咽了咽吐沫,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恰巧这时泠枫的目光扫到了羽白,将她刚刚的表情尽收于眼底。

正当叶绒脸色泛红做娇羞状时,金焕声音不小的说:“哎?飞扬,这不是你酿的酒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神色不明的看着羽白。羽白拿起酒杯将杯中物豪饮而尽,咂咂嘴,说道:“的确是我白羽阁的酒。”

说完,羽白便似笑非笑的对叶绒说:“多谢小姐夸奖。”

叶绒看着羽白,又看看夕墨,好像被人迎面打上一拳,脸色颇不好看,混上刚刚‘娇羞’的表情,显得奇异非常。

“羽飞扬酿的酒?”温瞳也尝了一口,发觉这桃花酿真的没得挑剔,无奈之下,只好用不信的口气轻嗤。

“原来白羽阁是飞扬的产业。”夕墨装作恍然的说道,事实上他早在泠枫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亲耳听到了夕墨的确认,在座的几个人看向羽白的表情都变了变。

白羽阁这几百年闯下了不小的名声,其中的各种果酿都如同琼汁蜜液般令人垂涎。白羽阁的酒价格贵得惊人不说,数量也是极其的有限,于是那些馋酒馋的不行的人,都纷纷献上自己的宝物,以求能再多买上一坛子。更有甚者,那些买不到酒的酒天天坐在白羽阁吃饭,靠着那些酒香度日。

如今看来,这白羽阁的酒确实是名不虚传,让人停不住口。这种佳酿,竟然是羽飞扬那个小狐狸酿出来的?

“正是。”羽白点点头,说道。

“飞扬,你那铺子如今甚是红火,一定不知道想求个一两坛子白羽阁的酒有多难。”夕墨微微皱眉,好像很苦恼。

泠枫转头,看了眼好友,没有出声。

“哈哈,夕少这是哪里的话,若是夕少喜欢,改日飞扬便送上十坛百年的桂花酿如何?”羽白故作大方的说。

说她故作大方,是因为羽白这话里面没有半点诚意,谁不知道他羽飞扬的贪财比上金焕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白白拿出十坛百年的桂花酿,几乎等于要了她的命一样。金焕瞟了眼正客套着的羽白,又瞧了眼那边笑容非常老谋深算的夕墨,隐隐有种羽白会吃瘪的预感。

果然——

“羽弟如此盛情,为兄也不好推辞。”夕墨嘴角漾起一丝怎么看都是带着无限风华的笑容,对羽白说。

听了他的话,羽白愣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愣了。

夕墨行走江湖这些年,谁不知道他的为人,他可曾平白无故受过人礼物?就是他那满丝制成的衣服,也是因为他曾帮天蚕一族躲过了灭顶之灾,天蚕族族长死求活求才让他收下的,而今……他竟然这样大方的接受了三尾的献礼,还是没什么诚意的献礼?

撇开礼物不谈,就说夕墨今次对于飞扬的态度,也很值得揣摩。难不成,夕墨真的看上了羽族那个只知道狐媚的羽白?

温瞳和叶绒看向羽朵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了。

“呵……呵呵……”羽白干笑着说:“这是在下的荣幸。明日飞扬便差人将酒送来如何?”做一下最后的挣扎,羽白没想到夕墨此人竟然如此之……厚颜!

“那么辛苦羽弟了。”夕墨浅笑,没有丝毫的觉的不安。说完,夕墨又开始招呼其他人了。羽白闷闷的坐回座位,闷闷的喝了口酒,又闷闷的看了金焕一眼。

金焕理解的点头、微笑。

怕现在羽白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痛到了一起去吧。金焕赶忙喝酒,掩饰嘴角的笑容。虽说不明白那个夕墨的用意,但是看到一直欺压在自己头上的羽白吃瘪,金焕还是感到莫名的愉悦。看了眼夕墨,见他也一脸兴味的观察者羽白此刻的表情,金焕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羽儿,有这样的兄长,是不是从来都不愁短了美酒?”仿佛觉得刺激羽白刺激得还不够,夕墨笑着问从进门起就一直战战兢兢的羽朵。

“呃……是。”羽朵小声回答。

听见夕墨学着自己的称呼叫朵朵,羽白再次觉得寒冷,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五六尾小姐凌厉的注视,羽白淡淡的朝金焕使了个眼色。金焕会意,然后在脸上挂出羽白式的笑容,学着羽白的样子,也给朵朵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道:“羽儿,多吃点,这两天都瘦多少了?”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到了极致。

按照羽白的话,这就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

抛开羽飞扬不算,族长子女是三男四女的局面,僧多粥少、狼多肉少。刚刚金焕的表现已经确认了他无意于五六七三族的大小姐,这样一来可选择的就只有泠枫和夕墨了。

如果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么五六七三族的小姐,怕是要开始整破头了。而这,正是羽白非常乐意见到的。刚好金焕也无成亲的打算,那么让羽朵与他分别当对方的烟雾弹,再好不过。

这是一开始羽白就打好的算盘。

坐在这里看着叶绒和温瞳对夕墨明送秋波着实很无趣,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羽白打算带着羽朵离开。虽说这样不合礼数,但是他们三尾一族本来就是不知礼法为何物的山野狐狸,想起爹爹受到了冷遇,羽白更是厌烦这些趋炎附势的大族狐狸,于是干脆地站了起来,向主人家告辞。

当羽白拉着羽朵走至门口时,那熟悉的骄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羽飞扬,明日我温瞳定会叫你跪地求饶,一雪我温氏所受之辱!”

温瞳站起身,昂着下巴,对羽白说到。

羽白停下,转身,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温瞳,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泠枫皱着眉看着剑拔弩张的温瞳,觉得她实在太过骄蛮,七族的聚首武试本意是在加强各族的联络,给各族的年轻子弟建立友谊的机会,而不是趁机来欺凌弱族的。虽说泠枫也不喜欢羽氏女儿的作为,可是更不喜见到这些所谓的大族联合起来孤立羽氏和金氏的。更何况,羽飞扬还是泠枫和夕墨都有意结交的人。

今天夕墨摆这宴席,也是为了缓和之前僵硬尴尬的气氛,可是她们偏偏就是不配合。

泠枫摇摇头,给自己斟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羽白一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温瞳,眼神很温和,让人有错觉以为他望着的是自己的恋人而不是明日的对手。

半晌,羽白柔声说道:“恭候小姐大驾。”

说完,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温瞳,直到把温瞳盯的脸涨得通红,羽白才放过她,哈哈一笑,头也不回的拉着羽朵走出门去。

这时泠枫才发现,羽飞扬真的很有成为像夕墨一样的祸水的潜力。

两个人,某种程度上,一样恶劣。

此刻夕墨、泠枫、金焕分别站在天、地、玄字台上,耳聪目明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台下传来的窃窃私语。

“喂,你不是去看羽飞扬和温瞳的比赛了吗?做什么跑到这边来?”

“别说了,那个温大小姐在那耗着,就是不开战。”

“为什么?难道是怕了?”

“才不是!她说上次她温氏子弟出丑时夕少和泠少都在旁边看着,所以这次也一定叫羽飞扬在众族公子面前出丑!”

“这么说要等夕少泠少战胜了他们才开打?”

“正是!”

“如此甚好,我方才还在惋惜不能去黄字台观战了呢。”

“……”

“……”

看来,要快速结束战斗了。

这是场上三人一致的想法。

另一边的黄字台。

温瞳手持一柄玉弓,站在擂台一端。而羽白身体悬空倾斜,仿佛靠着什么一样闭目养神一般,怡然自得。

今日早晨,从房间内理好衣衫的羽白刚刚跨出房门,便看见从另一间房走出的金焕。金焕瞧着羽白,一阵诧异。

“今天飞扬是要去相亲吗?怎生穿的如此华美?”

金焕素来知晓羽白在衣着装饰上求得是简单舒适,可今天,她穿着牙白底子的真丝华袍,衣衫上还用暗金色丝线绣着流畅的纹路,腰间系着镏金佩玉腰带,再加上持在手中的水墨纸扇,俨然就是一个不输夕墨的翩翩佳公子。

“好歹对方也是个大小姐,飞扬总是要表示一下尊重。”羽白一本正经的说。

“飞扬总不会是要用美男计吧?”金焕再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羽白,神色颇为不自然。

“非也!”羽白的嘴角漾出些笑容,故作高深的摇摇头,说:“那些伎俩,在下才不会用。”

“哦?”金焕一扬眉毛,说道:“难不成为兄不够了解你,为什么为兄认为你会把你的‘计策’从头用到尾呢?”

羽白一滞,仿佛被人说中了心事,接着淡笑着说:“以最小的付出谋得最大的利润,一直是在下行商的行为准则,难道金兄忘了?”说罢,羽白便摇着扇子走了。

金焕站在原地看着羽白,又好气又好笑。

当羽白出现在黄字台时,引得台下对羽白痴迷的女妖们好生尖叫。

未等羽白开口,温瞳便倨傲的说:“此次我定要要你难堪,将你给我温氏的耻辱一并讨回!”

羽白失笑,冷淡的说:“台上切磋,我并未伤你温族人性命,何来耻辱?”

“你无耻!你自己有断袖和怪癖也罢了,却做甚要剥我族子弟的衣衫?”

“你放屁!你才有怪癖,你这个丑八怪!”不知台下哪个妖精激动的站起来,大声地叫骂道。温瞳闻言,脸色一白。

羽白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过去,温和的说道:“不可无礼。”见那女妖显出了委屈的神色,羽白又说:“是否是断袖一事,在下自会证明。”

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让每个人都能听见。坐在场下当裁判的老狐狸暗自揣摸着羽白的修为。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夕墨泠枫金焕三人纷纷赶到了黄字台,因为叶绒和蓝宁今日没有比赛,故也早早的坐在了看台上,温瞳见人都来齐了,便说:“羽飞扬,可以开始了!”

羽白起身,不在意的向台下扫一眼,对羽朵笑了一下,然后向温瞳施礼,道:“羽氏飞扬,有礼了。”

“哼!少在这里作态,快开始!”温瞳将目光游移开,哼声说道。

“在下素来仰慕小姐美貌德行,今日终于有机会与小姐同台而试,心中自是深感荣幸的。”羽白摇开扇子,彬彬有礼的说。

“哼!你羽氏向来以狐媚他人为荣,我才不屑你的仰慕!”温瞳厉声说道。

又一次听到狐媚不屑等词汇,台下的羽朵脸色一白。可是羽白却对温瞳的侮辱充耳不闻,紧接着,一直以翩翩公子形象示人的羽白竟露出了痞痞的笑容,说道:“想来小姐现在芳心未许,若在下侥幸赢了此局,小姐便随我回青兮山如何?飞扬定不负小姐,一生一世只小姐一人。”

这公开的调戏彻底惹怒了温瞳,温瞳脸刷的白了,怒斥道:“淫贼,看箭!”

台下女子已有半数被那典型‘坏男人’模样的羽白倾倒,金焕头痛的走到羽白爹身边,说道:“世伯,您就这样由着飞扬胡闹,怕这样下去,飞扬的婚事真没了着落。”站在不远处的泠枫听到了金焕的话,微微蹙眉,似乎是想不通金焕的话。

看着台上的羽白,泠枫冷冷开口道:“他当真仰慕温小姐?”

“你觉得呢?”夕墨淡笑着,目中露出了精光。

泠枫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深沉了些。

此刻温瞳已然恼怒,玉箭的攻势着实猛烈,羽白轻松的躲到了擂台一角。右手虚握,一柄银弩便出现在手中。

“温小姐,你瞧,你用弓我用弩,我们当真是天生一对!”羽白厚颜无耻的说。

“去你的天生一对!”温瞳注了真气于箭内,再次射了出去。

看到羽白的弩,金焕笑着摇头,道:“她说我下了血本,她又何尝不是?先是寡妇泪,如今竟然连溟银弩都掏出来了,若想配合者弩,估计她那些三尺百炼钢针也要被拿出来。”

“溟银弩?三尺百炼钢针?”羽朵未曾听说过这些东西,可是泠枫和夕墨却听说过,且是大大的听说过。

溟银弩是鹿族出名的武器,溟银弩并不是值钱在弩,而是无价于其制法,从外观上看,溟银弩绝对看不出稀奇,若是将它拆了,更是无法原状安装回去。鹿族五千岁以上的族人都有一把。溟银弩所射之物,速度都在寻常弓箭的五倍以上。若是注之以真气,那么速度会达到普通弓箭的十倍以上。修行稍浅的人都无法躲过溟银弩所射之箭。溟银弩在众多仙家兵器中,与寡妇泪一样,都能排进前五十名。

“柳沐风说,你哥哥是用三坛二百年的葡萄果味酒从一个意图归隐的老鹿手中换了那把弩。”金焕摇着头,心中感叹着羽白的好命。

“哦。那三尺百炼钢针呢?”羽朵接着问。

“那个三尺百炼钢针,是一个豹子精亲手铸给她的。铸造钢针时,那黑豹足足灌了一百年的修为在里面!”

“那这次又是用什么酒换的?”羽朵饶有兴致的问。

“不是用酒。”金焕故意卖了个关子,瞧见羽朵一脸着急,金焕怅然开口道:“百年修为,什么美酒能换得起?还不是飞扬叹惜没有好箭配好弩,那黑豹便眼巴巴的造了钢针去取悦飞扬?”

“什么?”羽朵大惊道:“他知道她是羽……”

“不知道。”金焕苦笑着说:“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并没有让飞扬为难,他不过只是想对她好而已。谁不知道,无人能换来羽飞扬半寸心?”

羽朵无语,那黑豹必以为那是禁忌之恋了。

“而且飞扬,也并不知钢针中有黑豹百年修为。”金焕说:“因为我金族世代与金打交道,所以一打眼便能看出那钢针的不同,可是羽白到现在还不知道,只当它是更锋刃的钢针罢了。”

听金焕说完,羽朵忽然感觉胸口气闷,便不再言语,认真地看羽白比赛。

台上,温瞳每一箭都直朝着羽白面门而去,而羽白只是险险躲开,却并未攻击。见久射不中,温瞳气急,乱了脚下步法,忽然,羽白以惊人的速度靠近温瞳。她一手揽着温瞳的腰,身子一转,脸颊便擦着温瞳的脸颊而过,待温瞳停稳时,羽白已经又躲得远远的了。

台下发出一片尖叫,温瞳这才反应过来,在台下的角度,定会错以为羽飞扬轻薄了自己!温瞳脸庞飞上两抹红霞,怒斥道:“羽飞扬,本小姐定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剥皮?”羽白一扬眉毛,道:“我叫你剥衣服如何?若温小姐想剥在下的衣服,在下一定束手就擒!”说罢,还附送一脸坯子的笑容,同时摊开双手,一副任君为所欲为的模样。

“你下流!”温瞳就算骄横,可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定是应付不来。殊不知,台下那些别族的妖精早已恨不得自己就是温瞳了!

“下流?”羽白不置可否,道:“温小姐,良宵苦短,你为何如此恋战?不如同在下寻个花前月下之地听在下一诉衷肠如何?”

“荒唐!”听见羽白的话,泠枫一甩袖子,脸色颇为不好。

“他在乱温瞳的心神。”夕墨好笑的说。羽氏每个都如此鬼主意多多吗?倒是有趣。

“你这无耻之徒,给我拿命来!”说罢,温瞳三箭齐发,这回并不是羽白能躲过的了。见形势不好,羽白忙拿出钢针置于弩上,瞄准三支箭射去。

“当!当!当!”

针尖与剑尖齐齐对上,钢针将玉箭劈碎之后,以原来的气势向温瞳飞去!

温瞳来不及闪躲,可是幸运的是,钢针本就没瞄准她,只是划开了衣角。羽白眼中显出了些趣味的神色,一改刚刚的不攻之势,迅速的将手中钢针向温瞳发去。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竟没有一根射中了温瞳!

以刚刚能对准剑尖的箭术,众人不信羽飞扬竟射不中温瞳!难道羽飞扬真的倾心于温大小姐,所以才不忍心伤害吗?

金焕看着台上,忽然哈哈大笑。羽朵不解的看过去。

“羽儿,你瞧温瞳的衣衫和头发。”

只见台上的温瞳,发已经散乱,一身桃红色的衣衫更是被钢针划的破烂,莹白的肌肤隐约可见,真真是让男人流口水的一幕。

“哥哥是故意的……”羽朵难以相信的看着羽白。

“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金焕的语气很是无可奈何。

台下男人已经看得口干舌燥,可温瞳却浑然不觉。只见温瞳迅速移至擂台的另一侧,举箭便要射。

这时,羽白慢悠悠的开口道:“温小姐可是要把在下逼至死门?”

温瞳浑身一僵!他怎的识破了她的阵法?

“温小姐的九芒阵果然巧妙,若是夜间与紫微星呼应而设,怕是无人可以脱逃。”羽白摇头晃脑的说。

“你!你怎知我温氏秘术?”温瞳气急败坏地说。

羽白但笑不答,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温瞳,说:“温小姐可否屈尊看看我得钢针?”

温瞳闻言,低头去看插在地上的钢针……

“你!”温瞳气息紊乱,再难以平静。钢针正排出了一个同自己所设相同的九芒阵法,而自己,正站在死门之位!

“呵呵,温小姐此刻真是比羽族女儿还要美艳,若温小姐肯让在下一亲芳泽,在下立刻便撤阵认输。”羽白笑得邪魅。

这时温瞳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竟与坦胸露背相去不远!

一时间气血攻心,温瞳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这时真气再也压制不住,温瞳心智大乱,竟忘了此刻身在阵中死门,不可妄动,而飞身欲攻向羽白!岂料她一起身,便催动了阵法。深陷九芒阵的温瞳瞬间失去了神智,眼前一黑,便软软的跌了下去。

这一跌,定会摔在这满是密密实实的玉箭和钢针的擂台上,必会得一个万针穿身的下场!羽白愿意只是戏弄温瞳一下给羽朵出出气,可没心狠到让这么个逗起来有趣长得又挺漂亮的妞落得个凄惨下场,遂飞身而起,稳稳抱住了温瞳。见台上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便翩翩落至擂台边的空地上。出了九芒阵,温瞳气息稍稍平稳,气息也恢复过来。睁眼,见到的便是羽白略带着关心的眼神。想到自己所受屈辱,温瞳眼圈立马红了。

看着怀中小女儿态尽显的温瞳,羽白叹息,于是脱下了外衫亲手为温瞳披了上。这时看台上传来了一浪又一浪的尖叫。女妖们疯狂的大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一个美艳女妖尖叫一声,鼻孔有一注鲜血飚出,然后晕了过去。那女妖晕倒后现了原形,众人汗颜,竟是一母老虎精!

“羽飞扬先离开擂台,此局温瞳小姐胜。”裁判老狐狸走到两人跟前,冷冷的说。

羽白一愣,随即苦笑。虽说老狐狸有偏袒之嫌,可却在理,若按照规矩,当真是自己输了。

看台上不满声再次高涨,羽白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时,温瞳从羽白怀里站出来,昂着头,说:“我输了便是我输了,夕前辈,此局胜者是羽飞扬!”说罢,又深深地看了羽白一眼。

羽白微笑,不知何时纸扇又回到了她手中,只着中衣的她又欠了欠身子,说:“是在下失礼了,请姑娘不要见怪。”这时的羽白,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点戏谑下流的神色?

温瞳脸上一片驼红,没有言语,只是咬着嘴唇转头离开。羽白见状,也向爹爹和羽朵走去了,虽然衣衫不整,可是神情毫无别扭之色,眉宇间一如平日般清朗,众人不论男女竟看得痴了。

羽白,你还说你没用美男计?

金焕捂着额头,回忆起温瞳的表情,头痛的想。

你算是惹了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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