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喜欢谁，谁就合适

砸车的宋强在民警连续审讯下供出了是岳鹏指使。岳鹏为了自家生意，不敢牵扯出程昱，他也知道宋强没有证据，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

最终只能宋强承担全部责任，他名下没有任何财产甚至还有债务，本应该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因为他毫无经济偿还能力，赔偿金遥遥无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能力执行。

王邦找完程昱的几天之后，闹了十多天的车主终于不再来了。

对于维修店来说已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因为之前车主天天在店里闹，店里的生意日渐惨淡，老客户也不来了，谁会愿意把车送到一个有事故发生的店铺维修？

路一鸣看起来云淡风轻，王漫能理解他比任何人都焦急的心情，为了多陪陪路一鸣，白天没课的时候她都在店里待着。

店里生意不好，路一鸣闲下来，两个人就有时间腻在一起。王漫抱着他的胳膊，说：“事情都有两面性。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我们哪有时间腻在一起晒太阳。你不知道，你以前忙死了，我想你了都不敢找你。”路一鸣笑着伸出胳膊把她揽到怀里。

她知道他心中苦涩，分析道：“大部分人都有凑热闹扎堆看见人多就想围上去的心理，所以有些情况下莫名其妙某个店就围一堆人，并且越围越多。顾客的凑热闹心理相反也会导致越冷清的店铺越是没人进，算是一种“聚集效应”吧。这些都是暂时的，不具备持久性。你技术这么好，慢慢就会好起来的，需要一个过程。”

路一鸣心急如焚，但他不想让王漫为他担心。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王老师说的真好！你放心吧，都会好的。走吧，回家给你做饭吃。”

俩人牵手漫步回去，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王漫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我想吃你做的水煮鱼了。”他满眼都是爱意的看她，笑说：“小馋猫，给你做。”

香喷喷的水煮鱼端上桌，鲜美辛辣的气味蔓延迂回，萦绕鼻端，令人垂涎欲滴。王漫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闻到香味跳起来跑过去，路一鸣给她盛了碗米饭，看她吃得香，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嘴辣的红红的。摸摸她的头说：“真是好养，做个水煮鱼就喂饱了。”

王漫心满意足：“你做的好吃啊。比饭店的好吃。”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抱着温软香玉他又生出别的念头。他低头找她的唇，她仰头迎合。吻越来越深，俩人倒在沙发上。

他的手掌带着温度，直接把她衣服推起来，王漫声音发颤：“回床上。”

他哑声：“就在这。”声音带着不容不容置疑的强势，整个过程如疾风骤雨一般。

欢宴过后，酣畅淋漓。

王漫喃喃道：“好累。”路一鸣笑着抱她上床，搂着她睡。

王漫睡醒，闭着眼睛，伸手摸身边人，没摸到，触到旁边的被褥还温热了。楞楞地坐起来，眼睛还未睁开，搭肩的头发炸开，像一个小狮子。

路一鸣依在门边，看着她缓缓地抬起眼皮，半睁半闭，喊：“一鸣。”他大步迈过去，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小狮子问：“你去哪了？”

“我去给你熬点粥，怕你吃辣的不舒服，睡好了吗？”

“哦，再陪我躺会好不好。”

“好。”

两人拥着躺下来。王漫迷迷糊糊中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味儿，问：“能戒烟吗？”

路一鸣温柔的应：“好，我努力”。她满意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呼呼大睡。

路一鸣笑：这体力……只能独自忍受身体的变化，苦不堪言。

到了该喊王漫起床回家的时间，他起身看了眼窗外，地上一层雪，雪花还在飘着。姑娘还在旁边酣睡着，他轻手轻脚起身穿上衣服下楼给王漫热车，拿着刮雪板把车窗、车顶，左后视镜的雪除掉，扫的干干净净，锁车上楼。

王漫还在睡，他走到床边俯身在她脸上亲一口，轻哄：“起来吧。”

王漫呢喃细语：“怎么这么凉？”说完伸出双手要抱。

路一鸣躲了一下：“下楼刚回来。身上凉。”

王漫撇撇嘴。

“粥都熬好了。喝一点吗？”

王漫做坐起来仰着小脸，闭着眼睛，嘴巴撅的老高说：“什么时候能不用回家住啊？”

路一鸣故意把脸贴上去，逗她：“你也太着急了。”

王漫笑着打他：“讨厌。我才没急呢。”

他脸上露着笑，心里长长的叹息一声。

过了年，李美晨来保养，才知道路一鸣的店现在勉强维持。

路一鸣和她客气道：“谢谢你还想着来支持我。”

李美晨依旧怀着一丝希望，开玩笑似的说：“要不回驾校吧。林校肯定会欢迎你。”

路一鸣弯唇一笑，轻轻带出“呵”的一声，好似笑她多么无知可笑。然后说：“不会回去了。”

李美晨被他的态度伤了自尊，气不过：“路哥，我听说了一些，你们合适吗？”

路一鸣的眼神冷了下来，脸绷紧了，声音很低：“在我这，我喜欢谁，谁就合适。”

李美晨被这句话噎住，僵在了原地。

屈帅帅特意带了几个朋友到路一鸣店里检车。他晃晃悠悠的往里走，看见王漫也在，睨了王漫一眼说：“你这是色令智昏、从此君王不早朝啊。怎么不上班去？”

王漫随手抓起一个水杯装作要打他。他抬手挡在额头前面，转身问路一鸣：“你看上她哪了？简直就是母老虎。”

路一鸣面无表情：“你管呢。我愿意。”

屈帅帅“啧”了一声。说：“我今天可是支持你生意来了，顾客就是上帝。”

说完睨了王漫一眼，颐指气使道：“去给我买个苏打水。哥口渴。”

王漫听话的把他当做上帝，转身要出去给他买水。

路一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冲着屈帅帅说：“你少使唤她，要喝自己买去。”

屈帅帅：“啧啧啧，护成这样？买瓶水能累着她啊。快去吧。我有话说。”王漫站路一鸣背面，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蹙眉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给屈帅帅。

屈帅帅甩甩手示意她赶快滚蛋。

王漫刚出去，他亲昵搂着路一鸣肩膀，一脸探究的问：“她知道是程昱吗？”

路一鸣一脸严肃：“不知道！”然后又瞪着眼、咬牙警告他：“你别说漏了。说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屈帅帅撇撇嘴：“我可真害怕！”

王漫买完苏打水回来扔给屈帅帅。屈帅帅打开喝了一口，故意吧唧吧唧嘴：“我真他妈的佩服你俩，一个放着上亿家族企业不要，起早贪黑整这个破修车店。一个放着青梅足马、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男人不选，非得选个不相配的。你俩在这给我演罗密欧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啊。”

路一鸣抬头看他一眼没理他，王漫吃惊的问他：“你爸这么有钱？”

屈帅帅故作神秘的凑近王漫，挑拨离间：“我特意找人问的，这小子没跟你说吧，我就说他这人心里能藏事，对你不坦诚。”说完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观察两人的表情。

王漫收回视线，路一鸣一言不发默默给王漫扒开心果，俩人都不理他。路一鸣破开一个放在面纸上，王漫吃完一个再拿一个。

屈帅帅愤恨的“靠”了一声。说完站起来抱着苏打水一饮而尽，拍拍屁股，嚷嚷：“快点看看我车检完没？老子再也不来了。”

屈帅帅走了，路一鸣捏着王漫的手，舌尖抵了抵腮帮子，问：“青梅竹马？”

王漫某名的心虚，扭捏着说：“不是！你听他胡说八道。”他又捏了捏她的手，咬牙：“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

汽车维修店惨淡经营了一个月，全靠亲朋好友捧场。事件过去了，可是现实真的像王漫说的一样：人越少越没人来。

丛思扬在路一鸣办公室，看着惨不忍睹的账目，再也坐不住了，说：“路哥，这么下去就得关店。”

路一鸣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丛思扬拳头在桌上捶几下，急切的说：“路哥，你和你岳父说说，他一句话的事。随便安排几家企业把汽修业务给我们就能活，等我们缓过来了再说嘛。”

路一鸣不说话，看着窗外，阴冷的天气，漫天厚厚的、灰黄色的浊云。他转头问丛思扬：“有烟吗？”上次王漫说戒烟之后他很少抽烟，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吸一支。

丛思扬从头里掏出烟盒扔给他。说：“我不明白，那你和嫂子也说不出口？怎么就不能跟嫂子说说。”

路一鸣抖出一颗烟，叼在嘴上点燃，狠狠的吸一口，手掌摆弄王漫送他那只打火机盖子，拨开又扣上。声音低沉：“不想让她为我承担太多。”

路一鸣不知道王邦通过什么方法解决的赔偿问题，他再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了。他清楚官场上，忙不是随便帮的，今天你求我，明天我就会找你办事。王邦两袖清风，他不能再张嘴要求别的，何况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

丛思扬劝他：“夫妻不应该相互扶持吗？我他妈的不明白，那嫂子也不明白，那她爸在官场这么多年，总该知道吧。没那么难，没让他贪污受贿，就是一句的事。怎么就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王漫站在门外，垂在身侧的手抖了又抖。“见死不救”四个字太过震撼，她像在寒冷天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手脚冰凉。

丛思扬怒火中烧，说话也不管不顾，他喊道：“那嫂子一家也太狠心了，明明就是他张张嘴、抬抬手的事。我投了几百万呢，这每天的租金、人工都是钱，你无所谓，可以安心当你的上门女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钱打水漂。你再想想吧。”说完拉开门，还没来得及摔门而去，就看见王漫站在门外，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丛思扬呆了一瞬，脸上勉为其难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叫了声“嫂子”，匆匆往外走。

四目相对，屋里烟雾缭绕，路一鸣问：“来多久了？”

王漫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也怪我爸爸？”

他还没来得及说“没有”，王漫又问：“不是答应我少抽烟了吗？”说完扭头就走。

路一鸣转身回去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眼睛满是血丝。年轻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像个倔驴一样，只认定自己的方向。有了王漫，总想给她更好的。现在不得不承认美好想象与现实生活的差距，让人无能为力、沮丧透顶。他想起王漫刚刚泪眼婆娑的样子，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让她幸福快乐。抬腿踢一脚椅子，低声骂了一句，捞起外套，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