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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4 章 丧音

虽然这个功劳被侍卫头子认下来了,但是太上皇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

等到第2天,天一亮,他就派人通知2517,顺便去看看秦可卿。

秦可卿或许是在这种环境里面睡踏实了,所以第2天起来仍然发热咳嗽,但是精神状态比以前要好很多。

太上皇坐在她的卧室里,中间隔了一扇屏风,先是问宫女秦可卿的身体怎么样,接着就安慰她好好养病。

“都说病去如抽丝,你病情严重,没一两个月是养不过来的。”

屏风那边传出了一阵咳嗽声,秦可卿乖巧的答应一声是。在这里是什么都不缺的,不仅伺候的人不缺,就是那些人参鹿茸这些好东西也是不缺的。

嘱咐了一会儿,太上皇就把宫女打发下去,屋子里面只剩下祖孙两个,太上皇就问秦可卿:“昨天把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男是女你可记得?”

秦可卿在里面咳嗽了几声,乖巧地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昏昏沉沉,突然发现自己的丫鬟被人打晕,再抬头的时候,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已经进来,抓起帕子塞进自己的嘴里,扛着就出门了。

“……当时被扛着头朝下,晕的什么都不知道,光觉得他跳来跳去,我被他像麻袋一样扛着,几次想要吐出来,又因为嘴里塞着手帕,难受的跟什么似的,后来把我扔到假山那边我才双手能把嘴里的帕子给拿出来……”

太上皇就闻声安慰了几句,又把宫女叫进来伺候,温声说:“等一会儿你姐姐来了,你们姐妹俩有什么话尽情的说,在这里不用担心其他的。让她这几天天天来陪着你,先把你的病养起来。”

秦可卿在屏风那边乖巧的谢恩。

没过一会儿2517打扮的锦绣辉煌,急匆匆的进来了,看见太上皇就笑着说:“这是对我不放心吗?昨天还说难把人弄出来呢,没想到过了一晚上人都回来了。怎么您的说法前后不一?”

太上皇这会儿还坐在水池边钓鱼,“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被人送来的,昨天出现了一个飞檐走壁的大侠,将她扛着送来了。病的挺严重,你先去瞧瞧,你们姐妹俩吃了早饭,你再来跟我说话。”

2517答应了一声,就去看秦可卿了。

太上皇面对着一池塘的水,老脸上显得非常严肃,后来似乎是想通了,微微一笑把鱼竿提了起来,“收拾了吧。”

旁边的太监宫女上去把鱼篓鱼竿收了,跟着他往回走。老爷子就背着手嘴里哼着小曲儿,溜溜哒哒的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但是隔了半个城区的荣国府这个时候炸锅了。

昨天贾珍到外边鬼混去了,至于到哪里鬼混……尤氏自然是知道的。她自己的继母带来了两个继妹,这姐妹两个已经被贾珍弄上手了。所以尤氏自己打心眼里也看不起这俩妹妹,这年头不甘于贫困的女人多了,正儿八经想个办法,哪怕是过来做妾呢,也比这种不黑不白不干不净的处着强多了。

早上起来尤氏正在梳头,就看见秦可卿的丫鬟跌跌撞撞跑过来,直接一头跪在了尤氏面前。尤氏就说:“这是怎么了?”

丫鬟下了战战兢兢:“大奶奶出事了,我们大奶奶她……”

尤氏的想法是:不会死了吧?

实在是这两天她看着秦可卿像是得了急症,若是一晚上真的香消玉损……尤氏气的跺了跺脚,那不要脸的贾珍回来肯定找自己算账。“你嘴里面塞驴毛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你主子到底怎么了?”

这个丫鬟被骂了一句,也不看场合直接嚷嚷了出来:“她不见了!我们昨天睡过去了,今天一睁眼就没有看见我们大奶奶的影子。”

这个时候尤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只要人没死,一切好说。

“没用的东西,她或许是自己起来到花园里走了走呢。用得着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来吗?”

这宁国府那么多道门和那么多层墙,一层套一层,秦可卿就算长了翅膀也未必能飞得出去,肯定是心里面郁闷想找个地方走一走。

丫鬟这个时候一脸泪水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奶奶不是到其他地方走一走,她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鞋子都没有穿,我们刚才把后院找遍了,就差找前院了……没有,所有地方都没有。”

尤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立即让人关闭所有的门,内院的所有丫鬟婆子一块寻找。尤氏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花园里面一池秋水,心里面止不住砰砰砰的跳。

秦可卿和贾珍之间的关系尤氏真的太清楚了。秦可卿也不是尤二姐尤三姐那样的人,她这几年的愁苦尤氏是看得清楚的。让尤氏说,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若是秦可卿想不清楚投湖自尽了呢?!

“快,找那些会水的婆子,弄个小船上来,在湖里面先打捞一会儿。”说到这里尤氏又吩咐:“什么假山高楼都去看一看,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让这个人寻了短见。”

尤氏身边的丫鬟赶快提醒她:“这件事要让大爷知道,要不然回头又要怪罪在奶奶身上。”

“对对对,赶快去后街把大爷请回来,把蓉小子也叫回来。”

这个时候贾珍父子俩正温柔乡,外边儿的奴仆急匆匆进来,丫鬟听到传话立即进屋推醒了贾珍:“大爷,家里面有事儿。”

贾珍昨天喝了点酒,今天宿醉未醒,有点起床气:“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让他们等着。”

外边的奴仆是贾珍的心腹,在窗口那里已经听清楚了,隔着窗户往里面叫:“大爷快出来吧,家里真的出大事了。”

贾珍听见是自己的心腹长随,立即把怀里的人推开,光着脚也没有穿上衣,就穿了一条长裤站到了门口。“到底是什么事儿?”

这个长随过去趴在他耳朵边说了,贾珍这下顿时急了:“尤氏这个娘们儿连一点事儿都办不好,都找了什么地方?”

“您快换衣服,咱们回去吧,这些事路上说。”这人眼神往旁边丫鬟身上转了一下,又看了看屋子里。贾珍立即明白了过来,担心外边儿人多嘴杂。

“你说的对,把衣服带上在马车里穿。贾蓉那小东西揪出来随我一块回去。”

晕晕乎乎的贾蓉被人抬着扔进了马车里,这个时候就听见自家父亲和下人之间的谈话。

“院子里面那么多人看着呢,怎么丢了?”

“都说不清楚是怎么丢了,那几个丫鬟现在只知道哭。大奶奶担心是寻短见,正让人往那些偏僻的地方找,还让人在湖中打捞呢。”

贾珍就有些着急,“她有什么可选短见的,我们家是短了她的吃的还是短了她的穿的,还是下面有人不恭敬?!”

贾蓉这个时候已经听出是什么事了,缩在一边不敢说话,这个长随隔着帘子,小心的跟贾珍说:“大爷,会不会是被别人带出去了?”

贾珍听了之后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按理说不能……先不回家,咱们现在去林家。除非他家出手,剩下的谁敢动一下!”

贾珍在马车上把自己的衣裳穿好,没一会儿,马车到了林家门口。

贾珍就说自己来拜访林姑父,但是林如海每天是要上班的。他说既然见不了姑父也行,他想见一见林兄弟。

于是金乌被丫鬟扶出来,就见到了面色黑如墨汁的贾珍。金乌知道是怎么回事,咳嗽了几声一副很虚弱的模样:“原来是贾将军到了,失礼了。不知道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儿?”

贾珍看金乌连客气话都不愿意说,也就不想铺垫那么多:“我们家丢了一个人,想请林兄弟将这个人还回来。”

金乌听完之后又接着咳嗽了几声,然后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贾将军,话不可以乱说呀,你这么说,衙门还以为我们家买卖人口呢。我们家怎么会有你们家丢的人?丢的是谁?什么时候丢的?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

“我是不是乱说,林兄弟知道的,你我……”贾珍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尊夫人是何出身,林兄弟应该是知道的吧?”

金乌点了点头:“知道呀!谁不知道自己老婆的底细?她就是个乡下人,或许你也听说了,那个人就喜欢金灿灿的东西,没见识,一直被别家的太太奶奶们看不上。”

金乌说完反问:“贾将军,你跑我们家又提起我媳妇儿,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来闹事的,咱们不妨到衙门里走一趟,我们林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撒野的。”

金乌坚决不承认2517的身份特殊,对于贾珍话里话外的事儿也不接腔。再加上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贾珍这边急得差点冒火,人家却不紧不慢。

贾珍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必须要在今天把秦可卿带回去。要不然真的没法交代,“林兄弟,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但有驱使无有不应。”贾珍只能换一个策略:“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何必说的那么清楚呢。我们家的人就在你们家,如今又生病了,身边又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实在经不起折腾。你想想看,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将来怎么交代。”

金乌心想我有什么可交代的,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你们家的谁在我们家?贾将军说什么我一直听不明白,若是还这么云里雾里的,咱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不如直接到衙门里面走一趟。”

贾珍看金乌软硬不吃,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林兄弟,我们家就京城,住了这么久了,多少有些门道,我也知道林兄弟做了一点小生意,生意人都讲究和气发财,要是这生意中间有些波折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

没想到这家伙又威胁上了,金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摇了摇头。“我是真不知道贾将军在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您不妨把话说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家的谁到了我们家……你可不能含血喷人,我告诉你,我们家门户甚严,连一只猫儿狗儿都不会多,更别说多一个大活人。”

贾珍这个时候对着金乌盯了一会儿,心想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对方一点话音都没有露出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是真的不在这里还是假的不在这里?

金乌难受地靠在椅背上,从丫鬟的手里喝了一点水:“这样吧,我也没有精力和贾将军说那么多。旁边有楚王,将他请过来主持公道,他身边有太监,让太监进我们后院,让他们王府的侍卫进我们前院,若是找到了你要找的人,我无话可说,到时候给你赔礼道歉,要是找不到你找的人。你倒要给我赔礼道歉,要公开的赔礼道歉。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咱俩这事儿是怎么起来的,你要当着大家的面给我端茶。”

贾蓉立即向贾珍说:“楚王是他朋友,咱们把北静王给请来。”

金乌听了就点头:“好,就听你们的,不请楚王,请北静王。”说完对自己身边的丫鬟吩咐:“去个人到北静王府,请人过来,恭敬一点儿就说贾将军在这里求北静王帮忙”。

贾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心里面很清楚秦可卿丢了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开,无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秦可卿对于贾家来说都很重要,她是宗妇,宗妇丢了,整个贾家丢不起这个脸。

而且一旦北静王插手到时候节外生枝就不美了。立即抬头拦着丫鬟说:“慢着,这件事儿咱们好好的说道说道。”

贾蓉积极表态:“对,你们是什么人家,怎么能把北静王请过来,我要亲自去请。”

贾珍一巴掌拍到了儿子脸上:“没用的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

贾蓉忍不住睁大眼睛:丢人的是您,我哪里丢人了!

但是他怂他不敢说。

贾珍不能让人家知道秦可卿已经丢了,“这件事儿就不用请王府的人了。我们来这里要人,是有证据的,贵府的奶奶和她的身份都是……”

一句话没说完,外边有人进来通报:“大爷,门口有位先生,说是要和贾将军说话,请贾将军移步到门口。”

贾珍不知道谁见自己,但是这个关口,任何变化都牵扯到性命家族,他赶快站起来,急匆匆地来到门口。发现有一个青年男子腰挂雁翎刀背对着大门站着。贾珍拱手抱拳:“是先生有话要对在下说吗?”

这一个青年转过身来,贾珍看他面目冷峻,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黑色的,但是板板正正非常硬挺,推测里面应该是穿了内铠的。而且眼前这个人站立的时候两腿自然分开,一手扶着刀,一手自然下垂,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这是很典型的侍卫站姿。

贾珍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只听见眼前这个青年说:“我们家老爷让我传一句话给你,让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别乱攀咬。”

说完转身就走,贾珍如霹雳加身,顿时惊呆了。完了完了,宫里已经知道了!

贾蓉跟着出来,看贾珍这个样子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立即将贾珍和长随齐心协力弄到马车上,飞快的回家。

马车奔驰在京城的道路上,这个时候城里的人多了起来,时不时的要将马车停下来避让行人,而且这个地方都是权贵聚集之处,宁国府的马车不敢乱跑。

到了宁荣街附近,贾珍像是诈尸了一样立即坐了起来,把贾蓉吓了一跳。

“快点回家,先回家。”

“已经在路上了。”

贾珍回家,对迎上来的尤氏批头盖脸就是一巴掌,“蠢妇,你这是要害了全家”。

尤氏就觉得自己挨这一巴掌挨的挺冤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为什么大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

吵吵嚷嚷,大家到了正堂,下人全部退下,贾珍背着手问旁边哭哭啼啼的尤氏:“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吗?”

尤氏哭着捂脸:“哪敢让人家知道,我弹压着全家,不许议论今日找人的事儿,家里面这些婆子丫鬟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多少能品出味儿来……”

下面的话贾珍不想听:“没有传出消息就行,这件事……”

话没说完,长随在门外报了一声:“大爷,老太太有请”。

贾珍心跳如鼓,以为这件事东窗事发被老太太知道了。忍不住用手指指着尤氏:“你这蠢妇,连家里都看不好,等我回来再和你说。你记住,等一会儿让全家闭嘴,要是有一个胡言乱语的立即打死,等我回来收拾你。”

说着到门外跟长随吩咐:你不必跟着我,等会儿告诉赖升,这件事一定要让全家守口如瓶。”

说完之后他急匆匆的来到了荣国府,到了老太太院子外边,听见一阵笑闹声。贾珍这个时候把面部肌肉放松下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对门口的小丫鬟说:“跟老太太说一声吧,就说我来了。”

小丫头们进去通报,里面的欢笑声消失了,贾珍被请进了屋子,发现这里只有贾宝玉站着,其他的女孩子都看不见了。

老太太握着贾宝玉的手:“好孩子,到后面跟姐妹们一块儿玩儿吧,我有话跟你大哥哥说。”

贾宝玉和贾珍互相见礼,之后退了出去。

老太太的大丫鬟鸳鸯带着丫鬟们也退了下去,把门关了起来。贾珍心里面咚咚咚咚如敲鼓,还想着等会儿拿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就听见老太太说:“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行,哪用得着商量?”

“还是要和你商量商量的,要不然怕你心里面不乐意。蓉儿媳妇儿在咱们家好几年了吧?”

贾珍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呆滞的点了点头,心里面在想着老太太想干什么?

“我记得她来咱们家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团,还没长开呢,当时把她接到咱们家来,有很多人不乐意,说她是贫女,且来历不明。”

贾珍不敢接话,又听见老太太说:“不过说来说去,她就是那见不得日头的冰雪,哪怕咱们呵护的再好,终究不是金枝玉叶,日头一出来,立即化成水了。”

老太太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看了贾珍:“女人多的是,但是和家族比起来就差得远了。我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儿,你元春妹妹进宫有几年了,不能再这么蹉跎下去了。拿一个女人换咱们家的前程,你觉得呢?”

贾珍听了这话,心里面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形容什么滋味儿。更多的却是庆幸,老太太这个时候说这话了,自己只需要一番掩饰,就能把自己看丢了人的罪过给逃去。

“老太太,我并非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她能到咱们家来,因为上头有王爷吩咐,咱们这个时候若是拿她换了前程,到时候该怎么跟王爷交代。”

“这件事我和甄家说,养了她这么久,也没从她身上得什么好处。当初王爷说她身后有人,又说她能调动大军……虽然这话不假,但是大军远在千里之外的平安州,又过去了那么久,她说的话还有几分管用?王爷早就说了,随咱们处置了。”

贾珍一咬牙:“她现在病着呢,我这就回去结果了她。”

“务必要自然一点。”

“您放心。”

“还有就是……先不急,先让你元春妹妹和宫里面搭上线。投名状!投名状!也要人家收了才行。”

贾珍心里面着急,他必须让“秦可卿”这两天死了,要不然自己没法掩饰:“既然是投名状,自然是先做后给,搭上线之后迟迟不动手,人家心里面怎么想?”

老太太一听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听你的,我这心里面不落忍……要怪就怪她怎么摊上这么一对爹娘。若是她生在宫里……也没办法苟且这么长时间,早随着她那些兄弟姐妹到地下团聚去了。她就是生在了宫外才有了这几年的富贵日子过,不过这样的事儿早晚也逃不了。既然是咱们家对不起她,她的身后事就竭尽所能吧。”

贾珍低下头:“是。这两天必见分晓。”

贾珍退了出来,老太太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阿弥陀佛。二太太从屏风后面出来,也和老太太念了几句。

老太太睁开眼:“我这心跳的特别快,这也是咱们家对不起她。”

二太太抬起头低眉顺眼的说:“这孩子来咱们家这么多年,日常孝敬老人照顾小的,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若是知道能让咱们家摆脱如今的困境,相信这孩子也是愿意的。”

老太太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贾珍出来之后被风一吹,只觉得浑身上下透心凉。

两天之内……两天之内这事儿该怎么才能做得自然一些呢?

他急急忙忙的回到宁国府,随后来到了秦可卿的房间。这房间保持原样,钗环镯子扔的到处都是。几个丫鬟胆战心惊的守在一边,贾珍转头看了她们几个一眼,既没有问罪没有打骂。

“把这里收拾一下,要装着奶奶还在的样子。”

几个丫鬟心惊的答应了一声。

她们立即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捡起来,各处的东西开始归置。

贾珍出了房间,来到了后院的正房。尤氏这个时候还在哭哭啼啼,贾珍看见她就烦的要命,转身走了。

当天夜里,王熙凤被自己女儿的哭声惊醒,立马翻身坐起来,推了一把贾琏,“你睡得这么死,都没有听见大姐哭吗?”

贾琏翻了一个身儿,照顾孩子这种事儿又不是男人管的,他才不在意呢。平儿在隔壁已经起来了,骂了几句乳母,就把王熙凤的女儿抱在怀里拍了几下。也不知道女孩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哼哼唧唧。

王熙凤在屋子里面听得心焦:“平儿,把孩子抱进来”。

平儿这个时候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把大姐抱到他们夫妻的房间。王熙凤心疼地把孩子接过来搂在怀里。

贾琏这个时候睡不着了,睁开眼睛看着正在挑灯芯儿的平儿。王熙凤看见他的样子都知道是想什么呢,忍不住一脚踢在贾琏的小腿上:“眼珠子还在吗?快捡起来,就跟没吃过鱼的猫似的,看你那馋样!”

平儿一听扭头就走,贾琏坐了起来:“还不许我多看两眼。”

王熙凤哼了一声,还没说出话来,就听见外边云板上敲了四下。

夫妻两个都清晰的听见了四声敲击,“神三鬼四”,不管是祭祀逝者还是通知丧事,都是和四有关。他们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这是有人去世了,贾琏赶快起来穿衣服。

“我先出去看看,你带着孩子在家,孩子的眼睛净,你要是出去说不定带着什么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在王熙凤怀里安睡的女儿,忍不住说:“该不会刚才是谁……那个了,被咱们女儿看见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半夜突然惊醒啼哭。”

王熙凤一听觉得有理,心疼的抱紧了孩子:“外边有点冷了,你记得穿厚衣服。”说完之后对着外边吆喝了一声:“平儿进来,给你二爷拿厚衣裳。”

贾琏这个时候没有再看平儿,而是飞快的穿上衣服,嘱咐王熙凤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说不得又是一起子事儿要咱们操心!”

贾琏出来到门口,有个婆子等着。

贾琏问:“怎么回事?谁没了?”

“是隔壁的小蓉大奶奶。”

“她?”贾琏忍不住问道:“她年纪轻轻的,人怎么就没了?”

“说是得了急症,吃了两天药不见好转,请了几个好大夫,把太医都请来了,都没办法,人也就没了。”

贾琏转身回去叫王熙凤。他一进门就看见平儿躺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和王熙凤面对面一起拍着大姐。

王熙凤这个时候没睡着,看见贾琏进来忍不住抬起头:“怎么就回来了?”

“你猜不到刚才是谁的丧报,是蓉儿媳妇儿的”。

王熙凤一下子坐了起来:“放你娘的屁,我前几天还见她的,好好的一个人,也就是累了一点,怎么……你可别胡说,都是亲戚,传出去了看你这长辈的脸往哪搁。”

“快换上衣服跟我一块去吧。”

贾琏说了转身出去,王熙凤赶快起来,平儿伺候王熙凤穿衣梳头。王熙凤到出门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人怎么就没了呢,前两天还好好的,还说让我有空了去看看她。她还那么年轻……”

“黄泉路上无老幼,”平儿说了一句,“你和二爷去吧,我看着点儿姐儿。”

贾琏带着王熙凤趁着夜色急匆匆的出来,院子里只有他们俩。王熙凤就问:“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敢惊着了,两位老爷两位太太知道吗?宝玉并她们姐妹知道吗?”

套车的人就回答:“刚才报进去了,二太太说知道了,还说这事儿缓着点跟宝二爷说,怕把小孩子惊着了。又说没的是个侄儿媳妇儿,用不着惊动宝二爷。两位老爷两位太太都是这个意思:说是天亮之后再过去。老太太那边年纪大了,还不敢让知道。”

贾琏和王熙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是彼此眼里的意思不一样,贾琏觉得长辈的不用去给小辈操持也说的过去,王熙凤觉得平时太太们那么喜欢秦可卿,人没了怎么变得这么生分!

都走到这儿了,夫妻俩双双上了马车,宁国府已经挂白,贾蓉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都没看见这个人。贾珍十分伤心,哭的都走不动道了,以至于年纪轻轻的拄了一个拐杖。

贾琏看贾珍有些不像话,你儿媳妇死了,你怎么这么难受……

到这个时候贾琏突然理解了两位老爷,这种破事儿就不应该多掺和。再一看自己家的这只胭脂虎,现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王熙凤和贾珍两个人对着哭。

贾珍一边哭一边说秦可卿的好:“没有比她再好的孩子,怎么福气这么薄呢,家里面待她都跟带自家闺女似的,她也和和气气的,怎么就这么没了。”

王熙凤也在一边哭:“要知道她今天没了,昨天我就应该来看看的,连最后一面都没见成”。说完之后一擦眼泪:“大哥哥,我到后面去看看她,也算是送了她最后一程。”

正在哭的贾珍停顿了一下,“还是别去了,她这两天病得快不成人形了,去了会吓坏你的。而且你还有孩子,还是少往跟前凑,有这个心就好。”

王熙凤坚持要去看看:“不行,我们娘俩感情好,我是一定要看一眼的。”

贾琏十分机敏,从贾珍这几句话上已经听出不对了,他怕秦可卿的死和丑事有关,拉着王熙凤:“算了算了,有这个心就好,不要去了。”

王熙凤不乐意:“放开,我就去看一眼,全了我们娘俩之间的感情”。

对于这种,是贾珍也有准备,招了一个婆子过来:“请二奶奶过去看看吧,不吉利,就先看看。”

王熙凤擦眼泪和婆子一块到后院去了,后院冷冷清清,王熙凤一看,尸体的脸上盖了一块白布。再看看周围,只有几个眼生的丫头,既看不见贾蓉这个做丈夫的,也没看见尤氏这个做婆婆的。

王熙凤就先哭了一阵子:“你怎么去的这么早……”

两边的丫鬟赶快上来扶着,又有丫鬟代替王熙凤烧纸。王熙凤伸手要去揭开尸体上搭着的那块白布,周围的丫鬟一块上来阻拦。

“二奶奶,不可,这样会惊扰了我们大奶奶。”

“我们大奶奶没得时辰不好,说了为了免了亡者的罪过,让盖着不能揭开。”

“二奶奶,这不吉利,你让她走得安宁一些吧。”

王熙凤这个时候还没有怀疑,也就没有揭上面搭着的白布,而是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左右一瞧没看见秦可卿平时的四个大丫鬟。

“宝珠她们在哪里?把她们叫来,我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没有动,王熙凤一看,气得柳眉倒竖:“这是什么意思?我指使不动你们跑腿了?”

其中一个丫鬟小心的说:“宝珠姐姐她们……都陪着我们大奶奶去了。”

王熙凤听了立即转头看了看灵床上躺着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看的时间长了,她有一种错觉,这不是蓉大奶奶。

这个时候尤氏的丫鬟来请王熙凤,“我们大奶奶知道二奶奶来了,请到旁边厢房说话。”

王熙凤再次看了看灵床,便跟着丫鬟一块出去了。

俩人一见面,王熙凤就问:“人是怎么没的?”

尤氏的脸是肿着的,眼睛也红彤彤的,看上去哭了很久:“那天送回来就说累得慌,想睡一会儿,太医也说这是累的了,就让她喝了药休息,可没想到第二天就添了别的症状,抽搐打摆子上吐下泻,人家说这是痢疾,我瞧着不像,后来又找了其他大夫,有高明的大夫说这是几样病加在一起,来势汹汹。本想着好好给她调理呢,没想到一口气没上来,人就去了。”

说完之后又开始哭,王熙凤刚才已经哭过了,这个时候真的哭不出来。但是尤氏泪水特别多,抓住王熙凤的手说自己最近几天多辛苦,为了儿媳妇的病情自己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两人只能坐在厢房垂泪。

天快亮了,王熙凤这才从后院出来和贾琏一块回荣国府去。贾珍这个时候追了出来,拉着贾琏的手:“这件事缓着点跟老太太说,别把老人家给惊着了。”

贾琏点了点头。

夫妻俩一块儿上了马车,王熙凤迫不及待地说:“这事儿透着古怪,我没有看见蓉儿媳妇儿,脸上搭了一块白布,还说她的四个丫头都殉主了。这都是什么年头了,还有殉主的!”

贾琏也知道这件事漏着古怪,最古怪的地方在于今天只有他们夫妻俩来了,要说太太和老爷他们是长辈儿,不用过来也就算了。宝玉无论如何也该来一趟。

但是二太太给挡了。

贾琏深呼吸一口气,“这事儿别管那么多。”

他的眼神瞟了瞟旁边的媳妇儿,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这只胭脂虎似乎没听进去。

唉!先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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