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露厨艺

田二娘脑子飞转，正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主动送鱼又能放了四妹，地上的田四娘却叫得更厉害了：“你个死丫头，还敢动真格的啊！哎呦，痛死老娘了......”

顾九笙低头看她，冷笑道：“知道疼还不叫她把东西放下？”

田四娘哪里肯这么轻易放弃，不过她也料定吕氏母女胆子小，不敢真把她怎么样，不仅不开口求饶还冲她二姐大喊：“姐，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出去叫人呀！”

田二娘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提起手里的鱼，拔腿就往外面跑。

没曾想她刚跑出门，就被人堵了去路。

“这是在干什么？”

朱大福在自家院子里就听见隔壁有人闹事，出门一看果然碰上村里男人们都避之不及的那个女人田二娘，看见她手上提着鱼，朱大福立马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田二娘见到朱大福也很高兴，忙上前对他谄媚一笑：“朱大哥，你来的正好。吕氏母女合起伙来欺负我妹妹，我正准备出去喊人，麻烦您帮帮我，救救我妹妹吧！”

朱大福的目光越过她往院子里一扫，冷笑一声，反问她：“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是鱼啊，顾老弟送给他二哥的鱼，我帮着给我妹夫拿回去......”田氏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她这拙劣的谎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大福打断：“是吗，据我所知，这鱼是笙丫头一大早冒着寒霜去河渠里捞的，怎么就成老顾送你的呢？”

见他不信，田二娘慌忙解释道：“不是给我的，是给我妹夫的。”

“朱大叔，麻烦您帮我拦住偷鱼贼！”

这一来二去的，院子里的人也发现朱大福来了，顾九笙忙冲他喊了一句。

“好嘞！放心，你大叔我最擅长抓贼！”朱大福一听这话，轻笑着高声应了一句。

说完就摩拳擦掌地朝田二娘走去，他长期在山上打猎又有一身屠宰气息，田二娘虽是悍妇却也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朱大福，你想干什么？”

朱大福冷哼，面露凶恶，继续逼她后退：“干什么，自然是抓贼啊！”

田二娘被他吓坏了，脚下忽然踩空一个后仰狠狠摔在了地上，疼得她脑门上直冒星星，手里的鱼也脱手而飞了。

顾九笙这才从田四娘身上移开脚，走到田二娘身边捡起她的鱼来，嘴里还娇声叹道：“早放下不就好了，非要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唉！”

说完捡起鱼也不看她俩，叫上朱大福再拉起她娘就往屋里走。

朱大福跟着她们进屋，嘴里还关心着她爹的伤势，随口问道：“笙丫头，你爹的伤怎么样了？”

顾九笙回头，笑盈盈地感谢他：“好多了，今日多谢大叔了，先进屋里坐会儿吧！”

朱大福回头望了一眼地上挣扎着那两个不要脸的，点着头跟着她们进屋去看顾老爹了。

田四娘得了自由，忙起身去查看自家姐姐的伤势，见田二娘没伤到要害这才扶起她，两姊妹骂骂咧咧地出了顾家院子。

她二人走后，朱大福在炕上和顾老爹闲聊了两句也要回去，顾老爹却嚷着要留他吃饭，说是要感谢他。

朱大福一听忙罢手拒绝：“这可使不得，咱们两家是邻居，挨这么近的随时都能过来。今儿个不出山，昨日宰羊闪到腰了，俊儿才和他娘替我去镇上卖肉，正好在家碰上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吕氏一听他一个人在家，忙附和道：“既然朱嫂和阿俊都不在家，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不如就在我家用午饭吧！反正也到时辰了，我和笙丫头随便煮点儿，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半碗热粥还是有的。”

顾九笙也扬了扬手里的鱼，神秘兮兮地朝他笑笑：“您就听我们的吧，今天吃鱼，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朱大福被她这么一说，原本还打算跑路的他忽然就生出几分兴趣来了。

一家人都在劝他留下来吃饭，从田氏姐妹进门起就一直躲在老爹身后的小十一终于得到表现的机会了。他忽然跳出来抱住朱大福的一条腿，奶声奶气央求道：“大叔大叔，您就在我家用午膳吧！我阿姐的手艺可好了！”

“哈哈哈，小鬼头！”

朱大福被他逗笑，忍不住抬头点了点他的鼻尖，爽朗笑出了声。

心情一好，他也就不打算客气了：“你这么一说，那大叔就不客气了，正好好久没吃过鱼了，今天就在你家吃午饭吧！”

他这一应，小十一居然高兴的跳了起来，还冲九笙得意一笑：“耶！大叔答应了，阿姐，大叔答应留下吃饭了！”

九笙被他的情绪感染，心下也雀跃了起来：“那我就去生火了，今日就做个烤鱼给你们尝尝，说好了，半路可不许跑啊！”

她说完又朝小十一使劲儿使眼色，小十一会意忙又跑到朱大福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生怕人真跑了似的。

吕氏与九笙去了灶房忙活，小十一缠着朱大福去院子里炫耀他姐的小菜园，只留下腿脚不便的顾老爹坐在炕头落寞叹气。

吕氏让九笙歇着，她一个人来就成，顾九笙却反过来将她娘按在了矮凳上：“阿娘，您平日里辛苦了，今儿个就让女儿给你们露一手吧！”

“这哪成啊！闺女别闹了，娘来做，你看着就行。”吕氏一听她要动手，说什么也不肯。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养的闺女还不清楚吗？

平日里火都没让她烧过一把，又怎么会做饭，更何况还是这种非常考验厨艺的鱼！

顾九笙按住她娘，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阿娘，请您相信我。”

吕氏见她这么认真，心下又是焦虑又是忧愁，皱眉道：“闺女，你朱大叔好不容易来咱家吃顿饭，要是做砸了......你让爹娘以后怎么在朱家面前抬得起头来呀？”

顾九笙再次强调：“阿娘，女儿不会做砸的，更不会让你们丢面子，你且看着就是了。”

见她这么坚决，吕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长长叹了一口气：“唉！那好吧，那娘看火，你要是不行了就换娘来。”

顾九笙这才笑眯眯地应她：“好。”

达成一致后，吕氏先是洗锅烧水，生好火后又去洗了后灶铁锅，打算一会儿在后锅用蒸笼蒸饭，前锅煮鱼这样快一点。

顾九笙则挑了最大的那条鱼又用清水洗了一遍，提起来甩干水然后用刀在鱼身上改了花刀，然后撒了盐使劲在揉搓。

吕氏见她拿刀的动作娴熟还略微有些惊讶，又见她在鱼身上划划切切根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见她一副虔诚而又认真的模样忍着没敢多问。

顾九笙却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知道她娘见她这行为定是满脸问号，她也没解释，只笑得越发神秘。

用盐腌上鱼后，她就开始剁起佐料来。

花椒和干辣椒剁成碎，桂皮和八角洗净掰小，放一旁备用。

在吕氏的注视中淋了点白酒和面粉在鱼身上，又拍了姜蒜一起抹匀，然后就用放入海碗盖在大瓷盘中备用，做好这些她还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家里没有生粉只好用面粉代替。”

“啥？”吕氏看得有些懵，听得更懵。

顾九笙朝她轻松一笑，狡黠道：“没什么，阿娘！火烧大些，等米开花了好沥干水上蒸笼，接下来女儿就可以做烤鱼了。”

吕氏一听这话，脸上又惊又喜：“那个，闺女呀！你跟娘说实话，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和老头子从来都没教过女儿做饭，可方才她说的和做的分明就不像一个从未下过厨的新手，相反还很有经验，甚至......

“书上学的呀！”顾九笙就知道她会问，早就想好了说辞，怕她不信还补充了一句，“以前看书自学的。”

“哦。”

她说自学，吕氏就想起以前在莱州的时候。

她和老头子忙着做生意没时间管孩子们，女儿又老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看书，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自己琢磨的。

想起儿女们，吕氏心里就一阵难受。

锅里水还没开，顾九笙也没发现她娘的异样，见还要等一会儿，她便想着去外面收拾下她的摊子。

小十一已经和朱大叔在帮她清理了，顾九笙一见他们正要扫地上的鱼泡忙上前拦住：“嗳！这个留着我还有用，你们先去歇会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小十一非要帮忙，朱大叔却狐疑地拉过了他退到一边看顾九笙收拾。

顾九笙看到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鱼鳞，脑子里忽然有了想法，她转身吩咐小十一进屋给她找个漏箕来，自己则将鱼泡捡起放桶里清洗。

东西拿出来，小十一便谄媚朝她凑：“阿姐，你打算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顾九笙冲他神秘一笑，毫不客气的指使他：“你先把鱼鳞捡起来，再给我打点水出来洗，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说完她又扯起嗓子冲灶房喊：“阿娘，给我发两碗面粉！”

吕氏在屋里应声而动，虽不知道闺女想做什么，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洗好鱼鳞和鱼泡，顾九笙一起端进灶房，小十一则跟在朱大叔屁股后面去捯饬他姐还没成型的菜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