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漫长的等待

明白了事情原委，自然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得知自己闯了大祸，金掌柜的心更乱了，他焦急问惠智大师：“那现在怎么办？此时苏家若是趁虚而入，那公子他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惠智大师沉默良久，才垂下头叹气道：“唉！到了这个时候，老衲在这寺中也坐不下去了，且借你的马车一用。”

金掌柜惊愕：“您要下山？”

还不待惠智大师回答，他又不解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下山做什么？万一要是被人发现，那公子和夫人数十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惠智大师很没好气嗔他：“白不白费老衲不知道，只是此时若不下山，郦宫就真的要毁在你手里了。”

金掌柜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最后却只问了句：“您要去哪儿？”

惠智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语才答他：“岐山明氏。”

他这回答，让金掌柜更加糊涂了：“岐山明氏？明家人不是在郦宫么？”

“老衲要找的不是现在的明家掌权人。”

金掌柜又问：“那您要找谁？”

惠智大师看他一眼，才说出那个埋藏在时光洪流中的名字：“明之慰。”

金掌柜惊愕出声：“‘之’字辈！可是传说中那个失踪的明家老祖？您怎么会认识明家祖辈之人？”

见他大有问个根底之势，惠智大师收回目光，淡淡回了句：“你若再问下去，还不等老衲找到旧人，郦宫就已经落入贼手了！”

“哦哦！大师这边请，马车就在外面，金某与您一同下山。”金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招呼惠智大师出门。

路上，惠智大师又吩咐他回去等消息，切莫再有任何动作，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不在府中，明日一早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再去一趟苏家。

金掌柜一一应下，下了山他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又乔装打扮一番才叫了快马回府。

只是回去的时候城门已关，还好他知晓一处入城密道，当即弃了马匹从密道入了城。

一回到府上，就听门房说书房有人找他。

他先是皱眉，待门房说出是那人自称是苏夫人的人后，他才大步去了书房见客。

次日，金掌柜留在家里等消息，当铺交给管家去看着，又唤来李婆子去码头那边打探消息。

青阳码头，连通附近几个城镇，这里的消息是一天中最为灵通之所，也是涞水河一带商贾往来最密集的地方。

只因青阳县鼓励商贸，渔船业也发展很快，附近一带的商人都喜欢来这边做生意。

加之又逢年关，往来的人更是又多了好几倍。

人多的地方，消息自然也就灵通。

除此之外，人多的地方生意也更好做。

近日天气骤变，码头上寒风呼啸，顾九笙与吕氏裹紧小棉袄忙得脚不沾地。

从今天起，母女俩定了目标，昨天炒货也加了量，母女俩也预计要卖到午后才回去。

由于天气冷，两个孩子就留在家里由老爹照顾着，饭食是提前备好的，出门前又去敲了朱家的门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

那朱王氏经过前晚一事，已经对顾九笙改观不少，不过也没急着答应，而是酸溜溜的暗讽了两句，也没说不管她家的三个老弱。

母女俩这才放心出门做生意，这一忙就是一上午。

时间过得快，收获也不少，只是眼看铺子就要开张，头几天的本钱还没挣够，快晌午了，母女俩也只得拼命出货。

顾九笙在码头附近的几条街上游走，但凡遇上熟悉的人都会打招呼，也会推销自家的红糖和米花糖。

李婆子穿梭在码头附近，愣是看了好半晌，才发现那兜着推车叫卖的是顾家那个哑女，她当即就上前搭起话来。

顾九笙一见李婆子，抢先开口：“李婶子也来逛集市呀！”

李婆子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熟络地跟她话起了家常：“是啊，眼看就要过年了，当铺生意不好做，东家唤我到码头来转转，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宝贝。”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皱起眉头小声问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净跑到这码头上来抛头露面的？”

顾九笙听得这话，并没有反驳，只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婶子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天气寒冷又要过年了，家里人人还穿着破旧的棉衣，这不想给大家换件好点的衣服嘛！再说过年怎么也要买点肉给家人打打牙祭……我有没有什么长处，只好出来沿街叫卖了。”

李婆子听得辛酸，牵起她的手拍了拍表示安慰，顾九笙却趁机推销起自己的红糖来：“我看婶子面色暗淡，发丝枯黄，像是气血亏虚之症，要不买点红糖回去泡水喝？”

李婆子听她这么一说，先是看了一眼她推车上的红糖，又怀疑地问了一句：“我气血亏虚，有这么明显么？”

见她怀疑，顾九笙立马拿出她的看家本领，认真问她：“当然明显，您不止面色暗淡，发丝枯黄，还长期食欲不振，晚上失眠多梦，我可说对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轮到李婆子惊讶了。

“像您这个年纪的妇人多半会有此症，一般是生养之后没能好生养护身子留下的毛病，回去多喝点红糖水，好生养着就没事了。”

李婆子有些不信，皱着眉头问道：“当真？”

顾九笙失笑：“我还能骗您么？镇上有大夫，您可以去药房问问。”

李婆子将信将疑，指着她的红糖说：“那给我来两斤吧，要是喝了有用，以后就常来照顾你的生意。”

顾九笙心头闷笑，这句话她这几日已经听了无数遍了，还是感觉百听不腻。

她一面给她装糖打称又一面推销炒米花糖，李婆子仔细听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顾九笙见她犹豫，就说：“反正快过年了，您就算不心疼自家孩子，就是买回去送礼也不差，咱这米花包装也好看，又能防潮，只要不拆放多久都成！”

李婆子盯着那米花糖看了良久，才咬牙道：“给我来两斤吧！”

大不了她回去转手就送给掌柜的，再把这边的情况一报告，就算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掌柜的也不好责怪她。

李婆子这招还真蒙对了，回去之后，金掌柜听说一无所获之后脸色本不好看，待她拿出从顾九笙哪里买来的米花糖后，金掌柜就展颜笑开了，还责怪她怎么不多买点。

李婆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又对顾九笙增添了几分好感。

送走李婆子，金掌柜吃着米花糖又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有公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