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
玄默哂笑，转念一想，便懂得了龙婵今日的良苦用心。
她知自己不会对她出手，索性扮演成了一个刺客，如果不是他根据那道刻印认出了傀儡里是师父的灵魂，怕是真的会被她得逞。
想到她执意要弄清自己功法的原因……
“师父，您真的不必为我的伤势忧心，除了有些冷，它并未对徒儿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对于玄墨的这番话，龙婵半个字都不信。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又何必处心积虑的隐瞒？
“你不想说便不说吧，反正我若是离开前没能治好你的伤，到时伤心难过的只会是婵阳。”
龙婵将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背着手，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玄默静静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脑中回味她所言的“离开”与“伤心难过”这两个词，一抹异样的情绪稍纵即逝。
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却不敢深想。
玄默跟随龙婵走到后山，就见一个白衣女子闭着眼睛端坐在树下，面目清冷，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洁之感。
幼年濒死时，就是她以天人之姿降落到自己眼前，将他从绝境中救出。
玄默停在了距离婵阳十步远的地方，龙婵则是直接走到躯体身侧，正要将灵魂归位，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玄默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捏到一半的字诀顿在那里。
是想到从前了吗？
龙婵的嘴角勾起弧度，她散去了即将成型的阵法，走回玄默面前。
两具躯体的面貌虽一模一样，气质却截然不同。
“小默儿。”
“师父？”
玄默眼神中流露出浅浅的疑惑，不解她此举是何意。
龙婵抱住玄默的脖子，直接将身体与他的紧密相贴，眉眼如波，“我不回那具躯体了，就这样陪着你，好不好？”
傀儡虽然是由树枝幻化而成，柔软却与常人别无二致，尽管他们最近频频有亲密接触，玄默仍是不习惯的僵硬了身体。
他无意识看向树下的婵阳，而后垂下了眸子，“师父，请您回归。”
他深知，如果心魔一直留在傀儡之中，“婵阳”就再也回不来了。
龙婵稍微拉开了些两人间的距离，眼神幽怨，“我待你不好吗，何必想方设法除了我，整日面对她那张冷脸？”
玄默黑沉的眸底幽深到了极点。
心魔待他确实极好，但终究不是师父。
“请您回归。”
男人一字一句的重复，俊美面容里没有任何动摇与犹豫。
龙婵瞪了眼固执的玄默，拉下他的身体，在他冰凉的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气呼呼的丢完这句话，龙婵推开玄默，走到树下换回身体。
玄默看到傀儡因失去生机变回树枝，感受着嘴唇上的痛，用眼睑遮住瞳孔里复杂的情绪，而后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
在决定踏上邪修之路的那刻，他便已经清晰了自己的命运。
只要能帮师父达成心愿，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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