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笔,出来!”
欧阳琳琅睡得正香,就听见暴君烦躁的声音。
她想象自己堵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
“蠢笔,快出来!”
可惜,想象归想象,她现在既不能捂耳朵,也不能翻身,被吵醒了也无法睡,只能不情不愿地出了来。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向窗外。
却见房内灯光明亮,窗外暮色沉沉。
【宿主大人,这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
【啊?这么晚了?宿主大人您为什么不睡?】
君星烨冷哼一声——为什么不睡,你心里没数?当然是气得睡不着。
“朕公事繁忙。”说着,伸手一指桌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折。
欧阳琳琅了然,【既然宿主大人公事繁忙,不好好批奏折,叫我出来做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朕批奏折半个时辰,你出来陪朕聊天一刻钟?”
【哦,想起来了。】
欧阳琳琅表面很顺从,内心已经骂娘了——就不能让她睡个整觉吗?是人吗?周扒皮都没你这么折磨人。
君星烨的眼神微微一闪,眼底流过阴险,“顺便,让你见见你的美男笔。”
【……】又提?有完没完了?她不想见什么美男笔!
欧阳琳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入戏,之后声情并茂道,【啊!润玉哥!我们又要见面了!】
君星烨险些没控制好手劲儿,连笔带盒给捏碎。
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让蠢笔看笑话,随后冷笑着打开盒子,“看看你的美男笔吧。”
欧阳琳琅没多想,直接动情道,【润玉哥,我们又见面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润玉哥你好像又帅了呢!】
“??”
君星烨愣住——她竟然……没认出来?
这明明不是苏漠尧的头发,而是他的!
君星烨把笔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眼下仔细查看,“你给朕讲讲,这笔美在哪?”
欧阳琳琅咬牙切齿——她哪知道!?黑乎乎的破笔,白给她,她都不要!
【当然美了!宿主大人您仔细看那柔润的笔毛,泛着优雅的光泽,闪着智慧的光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你再看那笔杆,那么直。你再看整体,造型那么别致。】
还不行?她真要编不下去了!
君星烨双眉紧皱,“你确定这支笔,很美?”
【美!非常美!】
“你喜欢它?”
【特别喜欢,非它不嫁!】
不知为何,君星烨心情竟然有一丝暗爽。
“好,这支笔,朕赏你了。”
【多谢宿主大人!人家好开心呢!】开心个屁!
君星烨勾起唇——他也很开心。
欧阳琳琅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她要装成和一只毛笔秀恩爱,还是个人头发做的笔,真是够了!
“不过,它不是真正的润玉。”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就把他当成我的润玉哥。】还不行?臭暴君,你还想怎么样?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宿主大人说得有理,然后呢?】
“给他重新起个名字吧。”
【……】
欧阳琳琅幻想掐着自己人中,再把现代她的爸爸妈妈,闺蜜同事,最喜欢麻辣小龙虾、珍珠奶茶、烤肉、火锅,从头到尾回忆一遍。
为了能回现代,她拼了!
想着,欧阳琳琅咬着后槽牙,生生挤出一抹笑容,【宿主大人说得对,要不然宿主大人给这笔起一个名字?】
“好啊,”君星烨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沉沉,就以‘夜’为它命名。”
【行!】叫什么都行,只求赶紧翻过这一页。
“你姓欧阳,那么,他就叫欧阳夜。”
【好。】
君星烨发现,这蠢笔竟然同意了。
真是蠢!
换了支笔都看不出来。
欧阳琳琅只觉得为了对付暴君,她筋疲力尽,【宿主大人,天色不早了,您能不能早点休息?】
君星烨哪舍得睡觉?他还想看蠢笔怎么对“欧阳夜”大秀恩爱。
见臭暴君要反驳,欧阳琳琅急忙道,【宿主大人,熬夜对身体不好,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熬夜会造成脱发,您应该知道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头发稀少,带着发冠姑且看不出来,但一旦摘了发冠,头顶就能露出一块光光的头皮吧?您也想摘了发冠露头皮?】
“……”
暴君沉默了。
秃顶是所有男性的致命伤!
无论古今中外!
怕秃!
当然,欧阳琳琅也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记得有一首著名古诗,是杜甫的《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最后一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说的就是头发越来越稀越来越短,最后连发簪都用不上了。
当然,人家杜甫是忧国忧民,有些人是纯熬夜熬出来的。
君星烨想起早朝时,那些朝臣跪地叩拜,露出一个个脑顶的模样。
有些年轻的,头发茂盛。
有些年纪大的,头发稀少,勉强束发。
有些不服老的,束发之前在头顶放一个假发团子,看起来头发多一点。
像一些既老还没头发的,四周头发勉强能束,但一低头就能隐约看见头皮,可想而知,晚上打开头发会是什么样。
别人看不见,但他在龙椅上看得清清楚楚。
想着,君星烨头皮一阵发凉。
“好,朕睡了,”然后依旧有些不舍得,想看蠢笔出丑,“朕睡后,你正好可以和你美男笔叙旧。”
欧阳琳琅咬牙切齿——叙你个大头鬼!
为了任务,她忍!继续忍!“哎……人家也想呢,但宿主大人您有所不知,您睡着闭上眼睛后,人家也看不见了呢,所以叙旧不了呢。”
君星烨微微皱眉,总觉得蠢笔这嗲兮兮的口吻令人不适,不过转念一想也有道理。
“行,那你今夜便稍忍相思之苦,朕先睡了。”
【好的呢。】
欧阳琳琅咬牙切齿地说话,双拳攥得很紧。
如果有实体,她保证胖揍狗暴君,哪怕是打不过他,她也要薅他的头发、抓他的脸!
……
一夜过去。
清晨。
君星烨刚睡醒,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摸到手旁的笔盒。.七
“蠢笔,起了吗?”
【……】
欧阳琳琅幽幽地想——怎么才能联系上那位?她后悔了,她愿意等三千万年,不就是等吗?总比这样天天受罪的强。
“蠢笔,朕知道你在,说话。”
【说什么?】
暴君举起笔盒,“难道不想对它说点什么?”
【……】我特么想咬死你们!
人,笔,一起咬。
欧阳琳琅幽幽叹了口气,【我想起了那个明媚清晨,我在润玉……】
“已经改名了。”
【……】欧阳琳琅,【但我回忆里,还是润玉。】
“已经改名了。”某人再次强调,声音末尾带了一些戾气。
欧阳琳琅无奈,“行行行,改名了,宿主大人您起床吗?”
“也不用早朝,起那么早做什么?”某人兴致勃勃,“继续说,那个明媚的清晨,你和欧阳夜怎么了?”
【……】她怀疑暴君想听她开车,但她没证据,【没怎么啊,那个明媚的清晨,欧阳夜找我说:起床了,该开工了,不然判官大人要生气了。】
“……”
【作为一个成熟的判官笔,判官使用我们时,我们要写字;判官不使用我们时,我们依旧要写字,】欧阳琳琅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宿主大人您怎么了?怎么一副失望的样子,人家哪里说得不对吗?】
“呵,”君星烨知道蠢笔不上当,便起身,“来人。”
等在门口的小福子立刻冲了进来,“是,皇上,奴才伺候皇上梳洗。”
“嗯。”君星烨穿上鞋子,在房间内走了两圈。
小福子纳闷——皇上这是心情不好?怎么大清早心情就不好?边坝城明明一切顺利啊?
无论因为什么,小福子能做的,就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伺候皇上。
早膳。
膳堂。
当君星烨到达时,却见苏漠尧已等在门外。
“卑职见过大人,大人昨夜睡得可好?”苏漠尧恭敬问候。
“不错,你呢?”说着,君星烨的视线下意识看向苏漠尧右耳侧,那里,少了一撮头发。
苏漠尧浑然不不知,“回大人,卑职睡得也不错。”
这不是苏漠尧故意说好话,而是真的!
自从接了任务,他赶赴边坝城,便没睡过一个好觉,有时候紧张得甚至三天三夜无法安眠,勉强睡着,一个时辰后再次惊醒。
但昨天,他招工结束后,又与官员忙到深夜。
后脊背酸疼。
他打算躺在床上休息片刻,再一睁眼,就已经清晨了,甚至连衣服都没脱。
后来想起要和皇上一同用早膳,这才快速梳洗,换了身衣服。
君星烨正要进入膳堂,但想起苏漠尧头发做的笔被“顶替”,又觉得对玩伴不公,便拍了拍的他的肩,才进入膳堂。
苏漠尧内心激动不已——皇上又拍他的肩了!
虽然两人一同长大,但因为他天资愚钝,虽然被皇上器重,但很少被赞赏。
自从来到边坝城,皇上竟好多次拍他的肩表示赞赏!
想到这,苏漠尧暗暗攥了拳——他一定要好好干,更好的效忠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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