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挽着他的手臂不时低头微笑着，他的目光宠溺而炙热，歪下头正端详着她的笑颜，俨然一对璧人。

隔着人群，陆翊宸的脚步缓缓跟随着两人行走的方向移动，目光平移痴痴地望着她。

八年，多少个春夏秋冬，牵绊多年的那人此刻就在眼前，内心却百感交集，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乔总，我敬你一杯！”西装革履的商业伙伴端着高脚杯，来到乔方睿跟前开始一番寒暄。

乔方睿儒雅一笑，轻轻和对方碰了下酒杯。

陌生人一靠近，程若凝便紧张起来，无所适从地四处乱看。

终于，在人群中对上了陆翊宸的目光，他的眼眸似乎有雾气环绕着，夹着一股浓浓的忧伤，利落阳刚的寸头和眉宇之间都透着成熟的气息。

她的眸光瞬间模糊湿润了，嘴唇颤动着有些发抖，慌忙抽出挽着乔方睿的手，眼光始终停留在陆翊宸身上再没移开。

乔方睿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捕捉着身影，发现在不远处呆呆站立的男人。

“我想离开一下……”她的声音很小，弱弱的很无力。

“去吧，我等你。”乔方睿体贴地搭了搭她的肩膀，并没有多余的情绪，直到程若凝离开了他的视线，那张俊脸瞬间阴沉下来，再没心思待在原地。

“妈妈！你看小叔叔和一个漂亮姐姐走一起…”陆子婧的小嘴正咬着吸管，用力地一下下吮吸着果汁，突然伸手指向前方开口道。

陆翊谦和季晴闻言，抬头望向陆子婧所指的方向，随后惊讶地互看一眼，“是她？”

走进内厅，周围立即安静下来了，程若凝熟悉地打开会客室的门，陆翊宸紧随其后。

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在沙发上坐着，此时的程若凝已经没了一开始与他对视的勇气，只见她低头目光闪躲着。

倒是陆翊宸，眼神依旧坚定不移地看着她，像是要把这些年所缺失的都补回来，幻想了无数遍与她重新相遇的场景，无数遍的开场白，此刻却无声了。

“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而别？”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得到的却是沉默。

“很难回答吗？那我换一句。”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继续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面对他的一再发问，程若凝始终低着头，泪珠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想说的话太多了，该从何说起，怎么样才能说清楚。

沉默难道等同于默认了吗？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俯视着道：“你说话程若凝！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了？”

他何尝不想好好和她说话，又怎么舍得对她发脾气，只不过是这些年的思念沉淀下来成了执念，才让他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理清。

陆翊宸失望地冷笑起来，抬脚就要离开，程若凝见状，慌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还是熟悉的触感，还是那只给过她温暖的手掌。

他内心欣喜坏了，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若凝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怎么可能没把他放心上，他是自己的一味良药啊，没有这味药，再好的医生也救不了她。

陆翊宸另一只手才覆盖上她的手，程若凝突然惊醒甩开对方，如今他已成家了，那自己现在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面对她这一举动，陆翊宸再次失望地别过头，手不经意的抹过眼角，“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对不起…”半晌，程若凝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陆翊宸压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怒声道。

被他这么一吼，思绪本就混乱的程若凝更是不知所措了，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流泪。

“为什么你一次都不来看我？为什么在我出狱之后你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

陆翊宸尝到了一股名为失望的苦水，淹没了他所有的期待，扑向她紧紧搂着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程若凝短暂地靠在他怀里痛哭着，恨极了废物般的自己，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的烂人。

然后她用尽全力推开陆翊宸，不再是隐忍而是大声哭吼着：“不是那样的！当时我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我很想将我的处境告知你，可我去了好几趟他们都说你不想见我，都拦着我……”

陆翊宸一听极力否认道：“这绝对不是我说的话，我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