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韩刚身亡

韩刚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上去把李胖子揍一顿，可是想起韩楚风他又下不了决心。他想回去找李秀娥对质，把这个不检点的女人痛骂一顿，可是自己到现在也只是耳听为虚，李秀娥会承认吗？

韩刚此刻只想快点逃离。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往回走，他想儿子了，想和韩楚风呆一会，摸摸他的头，哪怕什么都不说。

他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韩楚风了。他知道儿子是真的爱自己的人。

韩楚风虽然小，但是此刻能抚慰韩刚的，只有他。韩楚风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对他笑笑，韩刚就会温暖起来。

也只有赶快和儿子在一起，韩刚才能消除心中的愤恨，不至于对李秀娥发出歇斯底里的怒火。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李秀娥偏要在外面惹是生非。

有恨说明他对李秀娥的爱还在，心还没有冷。他还想挽回，至于怎么挽回李秀娥的心，他暂时没有想好。

又走到了白天李胖子摔跤的地方，韩刚停下来脚步，想想那李胖子身材样貌和力气样样都比不了自己，唯一不同的就是李胖子家里有钱，自己穷而已。

河水缓缓地流淌着，月色映在水面，波光粼粼的很是好看。

这时，韩刚突然看见河边有一包红红的东西，好像是一包方便面。难道是谁吃了的空包装？不过这大冷天的谁会在河边吃这东西呢？

韩刚往前走了几步，借着月色侧着头仔细看，确实是一包方便面，没有打开的，它卡在河岸边的树枝上。

韩刚心想：这肯定是早上李胖子掉的，他没看见。正好，我把它捡回去给楚风吃，他家这么有钱，不吃白不吃。

树枝悬空伸出河岸，两根只有筷子那么细的树枝刚好托着方便面，只要摇一下它就会掉进河里被水冲走。树枝的位置离河面足有两米的高度，掉下去就捡不起来了。韩刚正犯难怎么把方便面捡起来。

只见他四处张望，然后找来一根木棍，棍子前段有个v字形的叉子，他把帽子脱下来，系在叉子的两端，然后扣过来，就成了一个抄网一样的东西。韩刚拿在手里抖了抖，还挺牢固的。

他小心翼翼地一手拉着岸边的树桩，一手拿着棍子往方便面底下伸。

只差一点就可以够到了。

他又挪了挪位置，身子再往前探了探，然后猛地一发力，棍子由下往上那么带弧度地一甩，就把方便面给套住了。

为了尽量能够着，此刻韩刚只用手指捏住木棍的一端，很是吃力，所以他没有立马回到岸上，而是用把木棍一点点往回收。眼看就要收到棍子中间的位置了，韩刚另一只手发力，嘴里“嘿”了一声，韩刚就上岸了。

他把方便面塞在衣服里，把帽子摘下戴上，正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他往后一倒，“咚”的一声掉进河里了。

河水只有一米深，本来站起来也没事，可是这回韩刚的头砸在了一块尖尖的石头上，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韩刚一瞬间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浑身冰凉，而且整个人还在快速地往下坠，水深不见底，不知道要下坠多久，慢慢地，韩刚感到世界黑了

韩刚的尸体在第二天傍晚才被发现，当时已经漂到河背村的村头了。河水到了那里刚好转弯，韩刚卡在了转弯的流水回弯处，那里乱石头多。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李秀娥发现韩刚没回来，她有点紧张，因为结婚到现在韩刚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晚。可就算紧张她也不会去找，安排完韩楚风的吃喝后，张婶又来喊她了。李秀娥往小卖铺一坐，韩刚的事就抛在脑后了。

中午吃完饭，韩刚还是没回来，这次李秀娥是真的有点担心了，毕竟那是孩子的爸爸。但是担心又能怎么样？也没有个电话啥的，也不好去找人问，找人问都不知道该说啥。

下午，李秀娥没有出去，在家陪孩子。

韩楚风感觉到他妈妈神情有些古怪，就问了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李秀娥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于是应付道：“爸爸昨晚上出去办事，还没有回。”

“那他啥时候回啊？他去哪里办事了？”

“哎呀，不知道，该回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李秀娥有些不耐烦，就去菜地摘菜去了。她想晚上自己做点菜，给韩刚一个台阶下。

韩楚风在家翻着他爸爸之前给他买的漫画，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李秀娥把菜那些都洗好了，坐在厨房等韩刚，可是韩刚没回来，傍晚的时候镇上派出所的同志却来了。

一辆嘉陵摩托下来个公安，叫李秀娥去认人。

李秀娥慌了，她看了看儿子，韩楚风也真眼巴巴望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她把韩楚风送到了张婶那，给张婶塞了点钱，要张婶做点吃的给韩楚风，她去办事。

张婶没有收，拉着韩楚风去了里屋吃东西。

来到河边，隔着尸体大约十几米，李秀娥就认出了是韩刚。他的衣服口袋里，还放着昨晚上捡回来的方便面，他的脸已经白得像张白纸。李秀娥颤巍巍地用手摸了摸韩刚的脸，冰凉冰凉的。韩刚的身子，已经冻硬了。

办完手续，把人领回村子，已经半夜了。韩刚放在了客厅，用被子盖着，棺材要明天才能从镇上送来，然后村里人会来烧香，接着就会送韩刚上山。

今天这一晚，李秀娥不知道该咋过。

她正犯难的时候，张婶带着两个村里的婆娘进了院子，她们没敢去看韩刚，把李秀娥叫到了韩楚风的房间里说话。

张婶一手牵着李秀娥的手，一手抱住她的肩膀说道：“楚风在我屋里睡着了，晚上吃了的，你不用担心，我们过来陪陪你。”

这时，李秀娥的眼泪才开始掉下来，趴在张婶肩膀上哭了好一阵。

这张婶知道李秀娥今晚不好过，所以特意喊人一起陪她一晚。韩刚父母走的早，平时老实巴交的韩刚也没有交际，亲戚们也一般躲着这样的穷家庭，有发小都是男的，不方便来。

这会儿，也只有张婶能近乎近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