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玉石俱焚

当时他没明白，如今孙嫣这么一说，真相终于大白。

由于分心，金蚕蛊终于突破了扇骨的防御，一口咬在了凌末凡的手臂上，登时血肉模糊。

凌末凡恍若未觉，运劲用扇骨挑飞了金蚕蛊，面色寒漠而危险。

“是啊，背后搞鬼的就是我，还有你的弟弟，也是被我亲手掐死，然后送到了景帝的面前。哈哈，你知道当时景帝是什么神态？当时虽然天药附身，但他身具龙脉，神智并未完全沦丧，因此他时时刻刻都在抗拒着天药毒害他子嗣。宫中虽然子嗣暴毙，但其实并不是多。”

“我的出现，恰恰帮助了天药，他越是吞噬自己的子嗣，他的神魂越是稳固。于是，一个又一个，都被我亲手送到了景帝面前。可笑的是，那些个和我做对的贱人，还跑到景帝面前去告我状，却被景帝一巴掌活活拍死了。”孙嫣畅快地笑道。

当时，她虽已是贵妃，但皇后有子嗣，其他得宠的妃子也有子嗣，她的儿子根本就没资格染指大宝。

宫中出现子嗣暴毙的事后，其他妃子人人自危，唯独她把握住了这次机会，既除掉了眼中钉，又顺利登上了皇后之位。

人生赢家，不过如此。

不过唯一遗憾的事，景帝并未答应她对凌末凡，凌无咎还有凌南烛动手，用他的话来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新龙长大，龙气浓郁又未真正成长时，才是进食的最佳时刻，现在则不是。

“贱人！”看着洋洋得意的孙嫣，极度克制的凌南烛目光含泪，左手残破的扇骨挡住了金蚕蛊，右手屈指一弹。

一道流光迅速朝孙嫣击去。

这一击，凌无咎蓄势已久，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即便一直密切关注着凌无咎的木夫人，第一时间也无法挡住这暗器。

“娘娘小心！”

木夫人大喝一声，间不容发之际，猛地推开了孙嫣。

正自意气风发，得意狂笑的孙嫣，被孙夫人推开了数米远，落地时，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满头污泥，甚至连口鼻都是泥屑的孙嫣，抬起头，怒不可遏，正欲命木夫人痛下杀手时，便听木夫人忽然惊惧地尖叫道：“黑火药！”

孙嫣脸色陡然煞白。

“轰——”

巨大的气浪掀飞了她，再度将她远远地抛了开来，而木夫人则在爆炸中心，生死不知。

高空中，浑身浴血的凌无咎，冷冷地望着孙嫣，目光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而金蚕蛊这时已紧紧咬住他的胳膊。

“咯嘣——”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凌无咎一眼不眨，甚至似不知道痛一般，右手抬起时，一把锋利的三尺长刃，出现在他掌中。

黑袍翻飞，鲜血四溢，浑然不顾被金蚕蛊噬咬的痛苦，凌末凡恍若从天而降的神明，但他的眼神，却似地狱里的魔王，杀机无限。

他挟着三尺青峰，直刺向蓬头垢面，一脸惊骇的孙嫣！

“啊——”

孙嫣惊惧地叫了起来，绝望和不甘从心头浮现而出。

不，她不能死！

她只是孙府一个贱妾生的贱货而已，但靠着她的手段，一点点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哪怕穆如月权势滔天，她也在能在第一时间逃了出来，她还没输，她认为还能翻盘，所以怎么能死在这里呢？！

但上空离开她越来越近的那个男人，直接崩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犀利的剑气割裂了她的发丝，甚至撕裂了她的肌肤，眼看就要刺穿她的咽喉，这时，一只枯瘦，黑黝黝的爪子忽然一把抓住了离孙嫣只有半寸距离的长剑。

“吧嗒——”

锋利的宝剑，竟被那一只枯瘦的爪子直接抓裂。

孙嫣惊喜地发现，她并没有死，一个挂着丝丝缕缕布条的丑陋怪物挡在了她的身前，枯瘦的爪子抓住了凌末凡的宝剑。

正是这个怪物，救下了她。

“木夫人？”孙嫣认出了怪物身上的布条，又惊又疑地喊了一声。

怪物扭头朝她看了过来，血肉模糊的头颅显得异常的诡异，森白的牙齿一开一合，声音也十分诡异。

“娘娘莫怕！老身的人蛊大法已经成了，区区黑火药还弄不死老身。”木夫人森寒地说道。

木夫人的蛊术，练至最高深处，不是饲养出成熟的金蚕蛊，而是将自身练成了蛊虫！

当然，原本她离练成人蛊还差一线，这也是她没有找穆如月报仇的原因。但方才被凌无咎的黑火药吞没，生死一线之际，竟被她突破了桎梏，练成了连师父都没有成功的人蛊！

这一下，她信心百倍！

“说到这，还要多谢你。”她望着空中的凌无咎，诡异地笑了笑。

空中的凌无咎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的目标不是沦为怪物的木夫人，依旧是心肠歹毒的孙嫣。

右手一抖，强劲的真气将满是裂纹的长剑震裂，无数的碎屑化为漫天的暗器，骤然袭向木夫人和孙嫣两人。

木夫人连忙抛开断剑，双手疾挥，想将暗器全部接下。

她身为人蛊，黑火药都难炸死她，区区碎屑她自然不怕，但孙嫣不行，孙嫣只是普通人，一旦被碎屑击中要害，有可能当场命陨。

木夫人手忙脚乱地舞动着双手，身上还生出一些漆黑、细小的触手，一阵慌乱后，漫天的铁屑被她全部收拢了过去。

“小崽子，你还有什么花招。”木夫人大笑。

这时的凌无咎，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不为过，周身血淋淋的。不过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只是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决绝之意。

对不起了，如月，本来还想为你减轻压力，去东厥和你并肩作战的。

只见他舍弃了剑柄，双手探出，猛地抱住了身前这个丑陋的怪物，同时张嘴，一口血箭捧了怪物一脸。

“啊——”

连黑火药都不怕的人傀，被凌末凡的鲜血，特别是嘴里喷出的精血一激，竟发出了非人般的嚎叫声。

“五毒丹，是天下无人能解的五毒丹！”木夫人仓皇地乱跑，嘴里发出一阵阵啸声，有毒虫过来时，她猛地一把抓起，胡乱往嘴里塞。

只有这样，脸上的腐蚀力才慢慢减轻。

凌末凡没有理会她，而是微笑着望着一脸惊惶的孙嫣，笑得异常的灿烂。

“孙嫣，接下来该算算你我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