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凌晨外婆

当主持人宣布在进行最后一轮抽奖环节前，请出我们凌总的公子为我们进行压轴表演，全场嗨动，所有工人纷纷想见识下老板儿子长什么样。凌晨还没上场，就已掌声雷动。

凌晨平时工作需要穿正装，得体的西装衬托的凌晨更加英挺修长。凌晨一上场，不少工人就议论纷纷，没想到老板儿子如此的帅，有些大胆的女生直接高呼小凌总好帅啊。

全场气氛达到。就在如此的气氛里，凌晨却以一首《知足》让全场瞬间安静，安静聆听他的歌声。

一首曲罢，所有人都在起哄，许诺也跟着起哄让凌晨再来一首。

凌晨看了一眼许诺方向，然后笑着说道：“今晚我就准备了一首，不如请出我们的主持人，宣布我们今晚万元奖金的得主如何？”

“抽奖抽奖。”所有人喊道。

今晚的一等奖是一万元现金，几乎所有人都冲着这个大奖去的，比起凌晨唱歌，显然一等奖更具吸引力。

放了年假的凌晨和许诺告别后，就收拾行李回乡下了。他七十多岁的外婆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大外孙了，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天天念叨。一放假，就被王芳催着回去陪外婆享天伦之乐。

“晨晨，怎么才多久没见又瘦了，是不是凌志云对你不好？”外婆心疼的问道。

凌晨外婆自从王芳离婚后就对凌志云一直有意见。

老人心里就觉得是凌志云对不起女儿才会离婚，当初知道凌晨去他爹公司上班就不同意，就怕凌晨会受委屈，受虐待，但耐不住自己女儿都同意他去，作为老人也无可奈何。

这一年没见凌晨，怎么看都觉得凌晨在他爹手下虐待瘦了，可不心疼坏了。

“妈，你说啥呢，凌晨是他亲儿子，还能虐待他不成。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我和他离婚纯粹是有矛盾，人家没对不起我也没对不起凌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怎么还没看开？”王芳在一旁择菜，听到她妈的话实属无奈，她离婚这么多年了，她的老母亲还是时不时提起，话里话外说凌志云的不好。

“我怎么看开，既然没对不起你你离婚干嘛，一点矛盾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解决，非得走这条路，让邻里之间看笑话。”外婆埋怨道。

凌晨的外婆是典型的乡下人，没读过书，传统的思想根深蒂固，觉得既然女人结婚了就不能离婚，离婚是一件丢脸的事。

王芳爹在王芳十几岁去世，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王芳拉扯大，好不容易盼到王芳结婚，有了归宿，兴高采烈的送女儿出嫁后，以为女儿从此以后有了依靠。

却不曾想，有一天王芳带着凌晨回来，不是回来过暑假看望自己，而是离婚了。老人家只觉得晴天霹雳，天都塌了，拿锄头的手都拿不稳，锄头哐当一声掉地，幸好王芳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母亲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老母亲却一把推开王芳扶住自己的手：“你走，回你自己家去。”

在老人心里，只要女儿肯回头，回家认个错，就能挽回局面。

“妈，这里就是我家，你让我回哪去？”王芳吼了出来，带着哭腔。

“你爱回哪回哪，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老人也带着哭腔吼了出来，她内心觉得只要女儿没回娘家就没离婚。

“外婆，您不要我和妈妈了吗？”一直默默在旁边的凌晨哭道。

十五岁的凌晨已经长得比王芳高出很多了，之前他在许诺面前表现的多么淡定和坦然，但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母亲和外婆的吵架，还是一下慌了神，忍不住哭起来。

听到凌晨的话，老人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接受了女儿离婚的事实。

“怎么好端端的就离婚了？”尽管接受了事实，老人还是忍不住哭声。

“晨晨，你自己去玩会吧，我和外婆说会话。”王芳打发凌晨离开。

“知道了。”凌晨乖巧的拖着行李回房间。

说是玩，怎么可能有心情玩。凌晨轻车熟路的收拾了两个房间，晚上就可以直接住人了。

凌晨外婆家之前很破很小，因为凌晨外公去世的早，外婆一个人把王芳拉扯大就很吃力，就没空余的钱再装修，还是王芳和凌志云结婚后一点一点重新建造装修的。

右边的小房间，以前是凌晨每年暑假来小住留给他的，如今就是以后长期生活的地方了。还是同样的房间，住的心情却不一样了，凌晨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等凌晨收拾好房间，外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因为来的匆忙，没提前通知，就简单炒了两个，都是田里现采的。

从小就在乡下长大的凌晨，对生活环境的变化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唯一麻烦的就是上下学，所幸高中住校，外婆家离城里有点远，每个周五得坐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妈，您咋又来了，谁笑话我了。都什么年代了，离婚再正常不过了，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离婚了，你看村里的王婷不也离婚了，她妈都没说她什么。”王芳择着菜不服气的反驳道。

九年多过去了，母女二人一聊到这个话题还是会吵架。

“你还很光荣很有理是吧。”外婆越说越生气，凌晨连忙打断二人的争吵，“外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大家都讲究好聚好散，这个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您别老过不去这个坎。外婆，我想吃您炒的土豆了，家里土豆还有吗？”

“有，有，多的很，新挖的，可新鲜了，外婆去拿，等会就炒给你吃。”听到最疼爱的外孙想吃自己炒的土豆，外婆眉开眼笑的起身去拿土豆了，懒得再和王芳吵架。

看到外婆起身后，王芳和凌晨对视而笑，凌晨把小板凳搬近一点帮王芳摘芹菜叶。

没过两分钟，外婆就拿了几个土豆回来，依然是满脸笑容，甚至笑得更开怀了，笑得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

王芳和凌晨对视一眼，不过就是凌晨想吃个土豆，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晨晨，听你妈说你谈对象了，还是以前来过我们家的那个小姑娘？”外婆把土豆放在一边，也搬来张凳子，在凌晨旁边坐下。

许诺小时候来过凌晨外婆家。

从许诺记事起，凌晨每年暑假都会回乡下外婆家住一个月，每次回来都会和她讲乡下有哪些好玩的，许诺都好生羡慕。从小生活在城里的许诺，从来没体验过光脚下河摸鱼，徒手追鸡赶鸭，上山摘野果，还可以下地浇菜。

每每凌晨回来和她说起这些，许诺都向往不已。

“我也好想去乡下玩。”小许诺羡慕的说道。

“那明年暑假我带你去我外婆家。”小凌晨拍着胸脯说。

可是，同样的话凌晨从幼儿园说到小学，说了四年，许诺都没有去成。原因很简单，家里大人不同意。

终于，在许诺幼儿园毕业，凌晨二年级暑假，向往年一样，凌晨准备去外婆家时，许诺一哭二闹，软磨硬磨，再加上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听王芳阿姨的话为前提下终于迎来了去凌晨外婆家一个星期的机会。

这可把许诺高兴坏了，万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把凌晨所说的好玩的事通通玩了一遍。许天海来接她回家时还流连忘返，死活不肯回家，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最后还是凌晨外婆拿了一大袋自家晒的红薯干才哄回家。

不过鉴于许诺最后的表现，陈玉兰表示很不满意，于是再也没有去凌晨外婆家的机会了。

凌晨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外婆居然还记得许诺。

“外婆虽然老了，但还没得老年痴呆症。那小姑娘小时候多机灵多可爱，也不知道长大后什么样了。晨晨，有没有照片，给外婆看看。”

“有，我翻给您看。”凌晨拿出手机翻找照片。

“等下，我去拿个眼镜。”外婆说着起身回房间。凌晨外婆虽然七十多了，但背不坨耳不聋，除了有点老花眼，身子还很硬朗，走起路来很是矫健。不一会便从房间回来，眼睛上多了一副老花眼镜。

外婆把手机推远一点，笨拙的慢慢的欣慰的一张一张翻看照片，看一张赞叹一句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真漂亮。

只可惜，许诺和凌晨都不是很爱拍照，手机上许诺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出去玩的时候拍的。凌晨在一旁陪着看时，发现他们的合照少的可怜，仅有的几张还是在游乐园鬼屋前拍的，上次滑雪都没有拍成。

等过完年回去一定要多拍几张合照。凌晨暗暗想。

“晨晨，这次怎么没把人家姑娘带回来一起过年？”照片很快看完，外婆还没看够，又重新一张一张的往回翻，越看越满意。

“她上班呢，而且她来我们家过年，许叔怎么办？妈，你把芹菜给我，我一起去洗。”凌晨把土豆和芹菜放在一个篮子里，准备一起去洗。

“你放那，让你妈洗。那就把她爸接过来一起过年，我们家又不缺这口饭，人多热闹。”外婆拦住凌晨，继续刚才的话题。

王芳接过菜篮子，放在地上，继续坐着：“妈，等以后晨晨和诺诺结婚了，有的是机会陪您过年，您着什么急？”

“晨晨都二十六了，终于谈对象了，我高兴想见见孙媳妇。”

“外婆，我才二十四，怎么就二十六了？”凌晨无奈道。

“过了年不就虚二十六了，你看看村里好几个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外婆说道。

农村里很多年轻人早早就不读书出去打工，所以也早早的结婚生子。像凌晨这么大的，就算没结婚，也走上了相亲道路，所以才有上个月王芳进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