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化验

阿明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把珍珠逗开心了，原本珍珠打算一个人飞走的，让阿明自己走回去或者自己叫车。

于是珍珠一开心，与阿明同乘马车回去了，让公司里的两个人多等了许久。

到公司时已是深夜，游先生却也还在，带珍珠和阿明进了通道左手第三道门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还有一个人，正趴在实验台上睡觉。那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长长的金黄色卷发盖住她的脸庞，脖颈处露出的洁白皮肤上有一个纹身，那是一个蜜蜂的图案。

“白姑娘，醒一醒。东西到手了。”

被游先生称作白姑娘的女子慢慢把脑袋抬起来，碧色的眼睛看着三个人。

看了看手表，白姑娘笑道：“游老板，这可过了12点了，我的工作时长要算成两天哦。”

游先生笑道：“你这钱赚得好轻松。”

白姑娘接过珍珠递过来的头发和指甲以及一张擦拭过章微微用具的纸巾。

分别取了三个装着溶液的试管，将三样东西浸入。白姑娘定了两小时的闹钟，又趴在了实验台上。

“你们先忙，或者回家睡觉。结果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你不如去办公室睡？”游先生关心道。

“上回那个内脏爆炸后我就不想再呆在那里头了，墙上现在还沾着内脏的碎片，回头你找人清理了我再去。”

“你一直没清理吗？姓白的，你想得美，你自己把办公室炸了还要我花钱清理？我没跟你要钱都是行善积德了。”游先生一改刚才的温情，生气地说。

白姑娘把脑袋歪向了另一个方向，不理游先生。

游先生三人从实验室出来，游先生快步走到通道内左手第一间办公室门口，打开之后开灯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地又给使劲关上了。

珍珠一边打开门一边说：“至于么，不就……”珍珠关上门，不由自主地干呕了几声。

阿明奇怪地打开门，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黑色肉块上爬满了蛆，屋内苍蝇横飞，臭气逼人。原本看起来干净的办公桌上也流淌着黑黄色的液体，墙上则是沾着细碎的小肉块。

阿明关上门，一股恶臭蔓延在通道内。

游先生一挥袖子，通道内起了一阵风，实验室的那道门自动打开，风朝里头卷了进去。

没过几秒，实验室里传来尖叫的声音：“啊——姓游的，我跟你不共戴天！臭死了……游老板，我错了，只要一天的工钱好不好，你把门打开，实验室没窗户……”

游老板又挥了挥袖子，白姑娘冲了出来。

白姑娘捂着胸口，幽怨地盯着游老板，但一句怨言也没敢发。

“求求你了，把那股子臭味弄走吧。”白姑娘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以我儿子发誓，明天就把办公室清理干净。”

游老板这才开怀一笑，将实验室的味道一袖子挥散到了楼外，接着人倏忽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明一边向外走，一边跟珍珠抱怨：“这个味道我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珍珠喝了好大一杯水，才忍住了恶心，说：“她好歹是做了妈妈的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阿明也想起来什么，问道：“她是西方人？”

“是，据说家境优渥，但爱好旅行。一个人从西方大陆的最西边跑到这里，遇到她的爱人，就留下住到了玄鸟市。”

“不恋荣华，不惧风尘，爱我所爱，自在随心，实在很有侠气。”阿明赞赏道。

珍珠摇摇头：“你们这些有侠气的人能不能讲讲卫生？”

阿明说道：“我已经在洗澡了，每日一次。偶尔杀了人，还要多洗一次。”

珍珠一想也是，点头说：“那好吧，算你从谏如流，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宿舍吧。”

阿明找了一盏油灯，拿起斗笠和披风与珍珠下了楼，见阿明还跟着她，珍珠奇怪道：“宿舍不是在那边吗？”

“天色已晚，我怕你会有危险。再说，只有一盏灯……”

珍珠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说：“你有时候傻得不得了，有时候又很机灵。”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十分钟左右，珍珠一指前方灯火处，说：“到了。”

阿明问：“住在几楼？楼道里有没有灯火？”

珍珠抬起手，一枚水晶球将两人的四周照得十分明亮。

“回去吧，还怕一个魔法师缺少光明吗？”珍珠笑了笑，进了楼宇的通道，回头见阿明依旧在等，摆了摆手。

直到三楼的一间房屋亮起了水晶球的白光，阿明这才扭头往回走。

从窗帘处看着阿明消失的背影，珍珠不禁感慨：“这笨蛋真是傻得可爱。”

次日珍珠到公司的时候，发现阿明已经到了公司，油灯放到了原来的位置，帮他选的黑色外套正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这是阿明第一次这么早来，他向来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在宿舍里修养心神，或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练刀法。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打开通道门，闻到一股熟悉的尸臭。但是淡了很多，不至于让她生理不适。

左边的第一道门，也就是白姑娘的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珍珠看到里面的那些涌动的蛆虫和苍蝇都被清理掉了，阿明在擦办公桌。

她顿时生气起来，问：“阿明，是不是白姑娘让你帮她干活的？”

阿明抬起头，白衬衫包裹着的他竟然有些俊朗，让珍珠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毛。

“不是，是我敬佩白女侠的为人，见她劳累一宿，所以帮她做些事。”阿明认真地说。

“白女侠？她不是侠客，是科学家，还是个西方科学家。”珍珠奇怪道。

“侠客从不以武功论高低，没有武艺，不懂刀法剑法同样能够成为侠客。白女侠浪迹天涯，以梦为马，繁华富贵留不住，为情甘止万里路。如此潇洒恣意，不是侠客是什么？”

珍珠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原来那个家伙说‘剑为侠用，而侠不为剑驱’是这个意思。”

阿明一番思索之后说道：“你说的那位前辈总结得甚是精要，如此侠客，希望能有一天与他切磋切磋。”

珍珠看着阿明，不知道脑子转到了哪里，忽然谈起阿明的形象：“你把长头发剪掉应该更好看。”

阿明摇头道：“声与色，侠之大忌，侠生于心而非出自外，刀法精于气而非取自繁。”

【作者题外话】：【人物简介】白姑娘：富贵人家出身，自小豪爽不作伪。十五岁穷游三千里，到达大泽，后从大泽回返，偶然在玄鸟市遇到喜欢的男人。于是留在了玄鸟市，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一边照顾不到一岁的儿子，一边在公司兼职负责化验和一些科学问题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