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华族诞生

第二日奥力士的部落就开始了迁徙工作，姚云调集工匠在海峡中靠近封地的格什姆岛上建设码头仓库堡垒等基础设施，又将部落大部成员运送到岛上协助他们设立营地，选择牧场，最后再将马匹一批批的运送到岛上，这些新华族见族长重视人胜过那些马匹，知道华族不是贪图自己的马匹，于是在迁徙过程中竭力配合生怕自己添乱。

“这些都别要了，岛上给大家都准备好了。”见这些新华族迁徙时连破烂也舍不得丢掉，马修便劝解起来：“光着身子过去就行，都准备好了去了就能用。”一个简单的比喻，让这些淳朴的新人不知所措起来，犹豫了一下在奥力士的带领下，新人们竟真的纷纷开始脱衣准备光着身子上船。

看到新成员们一个个光猪的光景，姚云顿时哭笑不得。索性下令让大家彻底梳洗一番，又急急地命令船上的水手水军们将干净的替换衣服全部拿出来，让这些新族人梳洗完毕后暂时先穿起来。

马修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新族人如此淳朴，不由暗自后悔对待他们便更多了几分客气与小心。

新族人们梳洗完毕，穿上水手水军们的替换衣服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激动之下又准备向两位族长下跪，唬得陈雷拖着姚云就逃，嘴里大声嚷嚷着不准他们以后再跪。看着不知所措的奥力士，马修只能讪笑着解释：“华族不跪。”

格什姆岛位于霍尔木兹海峡靠近安息一侧，是波斯湾最大的岛屿，岛上气候干燥极为适合阿拉伯马的生长，更兼淡水充足草场茂盛，在这里放养马匹不虞马匹走失以及与安息当地的波斯马混血串种的问题，更是因为靠近华族封地，在华族强大的水军的保护下，安全上有足够的依托。

“岛上要在这几个地方建哨所，堡垒，派驻战兵防守。”陈雷指着地图上几个点又开始了排兵布阵，浑然不理会边上姚云的白眼，马修得痴呆。

“哥啊，对面米斯卡王国还是个部落国家，连独木舟都造不出来啊。”姚云见他自言自语得厉害，不由担心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知道，只是看到地形就忍不住开始琢磨。”陈雷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下华族新成立人员组成极杂，各民族各地方都有，现在刚聚在一起在陈雷，姚云的威信下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当他们两个离开后，光凭小苏雷纳夫妇有可能会有很多问题，这一点陈雷和姚云心知肚明，一想到将来这些昔日的战友，无助的牧民会为了各自的风俗习惯相互排斥最后演变成互相攻伐不由头疼万分。

“很简单啊。”晚上张和见两人愁眉不展，问过原因后不由笑了起来：“学汉礼，归汉姓，讲汉俗，尊汉神不就行了嘛。”

抬眼看见两人惊喜交加的表情，张和不由捻须笑道：“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来解决。”而后看着两人忙不迭地道谢，心中畅快不由又连喝了几杯，忘记和姚云讨要好处，更没看见这两个小子低着头拼命憋着笑。

这招姚云早就想到，只是自己对这些也不是很熟悉，两人早就在琢磨请张和出头，也有了被狠宰一刀的觉悟，没想到今天张和自告奋勇便宜了两人，顿时相互挤眉弄眼暗自庆贺起来。

趁热打铁这种事姚云最为擅长，当下就与张和订下具体方法具体时间以及配合人员，在他还没醒悟过来之前便打着张和的名头立即下令开始执行。等第二天张和醒悟过来望着一脸尊崇地望着自己的学员时已经悔之晚矣。

第一批学员都是各队的领队，都是比较机灵领悟能力强的家伙，来之前二族长便警告大家，凡是学不好学不会的一律免职，这番警告让这些学员们一个个紧张的不行，生怕自己被免职以后再也抬不起头，开学的第一天就早早地来到了学校。

说起学校，其实就是一棵参天大树，张和觉得这个地方教学就如同古代圣贤教化民众一般，根本不管这百十号人是否听得清，也不管会不会下雨，一棵大树一把竹椅一片草坪便是他最中意的环境。

张和本以为第一节课必定会乱糟糟，一般学员会围着自己乱转，没想到这些学员竟自觉地排了个方阵，而后齐刷刷地坐下等着老师到来，这让张和顿时少了两分乐趣多了三分郑重。

第一堂课张和从盘古开天讲起，再到女娲造人说明所有人都是一个祖先，而后再讲到中华诸神传说，特意讲解了一番中华诸神开天辟地诸多神通，让学员们顿时开始崇拜起了中华神祇来，毕竟相对于他们以前崇拜的神祇来说，中华神祇明显地法力更高，更能护佑民众。

从神祇的认同开始，再到三皇五帝，让学员们发现原来自己的老祖宗们竟然这样牛叉，别的民族还在愚昧时代华族已经进入文明，之后祭拜祖先，使用汉礼就变得顺理成章。

张和也本就不是一个古板的学究，特意将复杂的汉礼进行了简化以适应这些华族的使用，这使得培训速度极快，基本上当天这些领队话事人便已掌握。

其后三天张和便亲自带着这批人出没与各种场合，实际教导考察他们的使用状况，一切都达到要求后，便躲到小苏雷纳的城堡里对陈雷姚云二人避而不见了。

“给你们十天时间，回去教导自己的队伍，十天后全员考核。”陈雷不喜欢拖拖沓沓，直接下达军令“考核不合格的队伍解散打入其他队，领队全部免职。”

“考核合格的队伍，将得到姓氏，从今以后就是真正的华族，是和我们一样有姓名的华族。”姚云见大家紧张，便抛出一个诱饵以激励他们。

姓氏！这是高贵的正宗汉人才有的东西，它代表了历史承传与归属。对于现在绝大部分还没有姓氏这个概念的国家以及民族来说诱惑力是极大的，这些人一想到将来自己的后世子孙们将会以自己的姓命名下去，自己的血脉将得到永远的承传不由激动起来，纷纷诅咒发誓一定会培训合格，而后不等陈雷姚云催促便急急地回到自己队伍开始讲解训练起来。

从头到尾陈雷根本没有担心过这些人能不能完成任务，而姚云却在忧心忡忡生怕因为此事拖延了行程，因此每日拖着陈雷在各地查看这些粗人的训练效果。

“见长辈，一抱手，二鞠躬！”姚云在巡查中看见这些领队直接把自己的队伍拉出来，按照军令把每个汉礼分解成一个个小动作，如练习刺杀般的训练自己手下，这让姚云苦笑不得，儒雅的汉礼在他们手上竟带着杀气，想象着将来华族与人见面时，大概率会行礼后双方杀气对撞，立即后拔刀相向。不由担忧起来，刚想与陈雷商量，却见他一脸满意口中不住赞叹。

“汉风就当如此！潇洒豪气不娘娘腔。”说完陈雷挑衅地看了一眼姚云，等把他气得面目开始狰狞起来就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看了起义军妇孺伤兵为主的华族的训练，陈雷倒担心起了岛上的那批新附华族，拖着一脸笃定的姚云急急登船前去察看，一顿饭的功夫船便靠上了码头，两人下船随意看了几眼，苦笑着转身便走。

那帮水军小子一个个贼眉鼠眼滴在对别人一对一培训，所有年轻貌美的女子都这待遇，只有几十个男性牧民，在马修的带领下在依军令操练。”

“都是人才啊！”陈雷感叹着灰溜溜地乘船回去，找小苏雷纳打架去了。

最近小苏雷纳很闲，每日除了饮酒作乐外就是各种告别单身活动，气得姚云每日央求着陈雷去揍他一次，不准他再这样下去，奈何陈雷实在太忙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去找找他，今日刚好有空便兴致勃勃地赶到堡垒，一脚踹开大门，熟门熟路地冲进一间隐秘的小屋，撸起袖子就准备开揍。那小苏雷纳此时虽酒喝了不少，但仍然机警得很，一见陈雷冲进来转身便向另一扇门逃窜，口中还不停挑衅惹得陈雷哈哈大笑着追了上去，避过数个机关后将小苏雷纳活捉狠揍了一顿便心情愉悦地走了。

“你是该出去做点事啦，别再这样混喽。”刚才一起喝酒的张和见小苏雷纳一瘸一拐地回来，忍不住劝解起来。

“我现在没心思做事啊，一想到莎拉我的心便火热，静不下心。”

小苏雷纳兀自得意洋洋地为自己找理由。

“把你那玩意割了，看你还静不静地下心来”姚云戏谑地迈步进了房间，瞪了小苏雷纳一眼，自顾自坐到了主位：“我让小胖明天回来，他以后会把你每天的表现写信告诉胖姐。”

现在作为一省总督的小苏雷纳在安息帝国已经没几个人可以让他感到害怕的，当然眼前这位哥哥，以及就在左近的小胖都是他命中克星，知道小胖马上就要来监视自己，小苏雷纳顿时就抖擞起精神鼻青脸肿地声称自己要去处理公务而后不在搭理姚云张和自顾自的走了。

真别说，小苏雷纳认真起来能力还是极强滴，处理起政务来独树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两家抢牧场？让他们打一架，谁赢了牧场当年归谁，如果打死了人，就归死的人多的那家。先后次序？当然死人多优先。”

“不愿意出劳役？让他和我的卫队打一架，打赢了我的卫队不用出劳役，打输了？没死的话就去出劳役，死了就家里人顶替出劳役。不愿意这样做？让他和我的卫队打一架......”

“闹狼灾没吃得了？让他们和我卫队打一架，打赢了做我卫兵，以后我养着，打输了到我封地做工养活自己。”

......不久“打一架”便成了波斯安利斯省的基本方针，没有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再打一架。

奇怪的是，如此粗狂的管理方式，竟大受波斯安利斯省人民的欢迎，人民们对自己的新总督交口称赞。

“这个省会是安息最好的兵源，小苏雷纳会有安息最强的军队。”见姚云对此不以为然，陈雷笑着下了断言。而且从此以后不再单独恶揍小苏雷纳改成不定时的华族民团与小苏雷纳亲卫的群殴。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逐日号下水的这天，约定的考核时间也到了，当天一早万多华族人便列队齐整地等待着考核的开始。

看着观礼台下穿着最好的服装，以军阵排列一片肃杀的华族人，没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张和心里不由一颤，当华族人为他们族长上台时发出的整齐的欢呼声中张和心慌意乱险险摔倒，幸好被善解人意的姚云伸手扶住，又立即坐到马修特意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才未出丑。

说是考核实际上姚云是把它做成了一个仪式，一个认祖归宗仪式：首先全族祭拜盘古女娲诸神祈求护佑，其次祭拜黄帝以示归宗感恩，最后选姓成家。

简化的汉礼，通俗易懂的神话传说，标准化分解训练很好的起了作用，祭拜诸神，祭拜黄帝都是行云流水整齐划一，并带着一股子独特的铿锵之味，这独特的风格让观礼的张和小苏雷纳小胖看得目眩神迷，几乎安奈不住投身到这样一个团体中。

诸神，皇帝祭拜完毕，在一阵鼓声中几十个力士手托酒坛从队尾开始前进，每经过一个族人，这个族人便会抽刀刺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进酒坛，当这队的族人全部刺血入坛后，力士便会将这坛酒倒入主席台上一口巨大的酒缸中，当所有酒坛汇合后，陈雷姚云小苏雷纳小胖割破自己手腕将鲜血滴入酒缸，而后从缸里各自舀起一碗酒大呼：

“你我血脉相融，从此便是一族。”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在一片震天动地地欢呼声中，力士们将大缸的酒水分在小酒坛中，顺着队列让只得族人一个个饮下。

古人极重视鲜血，几乎所有的民族都认定，鲜血是生命的源泉，是神圣的代表，是生命，是牺牲，今天整个华族人的鲜血不分彼此全部融在一起这就代表了从今往后华族人就是一个牢不可分的整体，是一个民族。

如此异想天开但效果无与伦比的方法出现在张和面前时，将他震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隐隐地摸到点什么，知道这方法将来必定会有大用，但却怎么也想不出该怎么用，不由地又开始烦乱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后悔，昨晚计划时自己没如小苏雷纳，小胖般主动提出一起融血，自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溶血仪式完成后就到了选姓成家仪式，一面面写着姓氏的大旗插在了主席台上，这些大旗上的汉字的含义，华族人早在学识渊博的汉使耐心讲解下都已经知晓，各家早早地商量好了选择哪个姓氏，这当中尤其以陈，姚两面旗最让人眼红，人人都想与族长同姓。

按照波斯安利斯省通用方法，出现有争执怎么办？打一架，没什么不能通过打架解决的。于是华族内部群殴便开始上演，为了争夺心仪的姓氏一支支队伍下场，有实力的队伍纷纷选择陈姚两姓，实力较弱的比如奥力士这一支队伍便选择了冷僻的马姓，既无人与他们争夺，又让他们觉得非常满意。

群殴整整持续了一天，最终决出所有姓氏的归属，两只最强的队通过苦战最终获得了陈姚两面旗子，这选姓成家仪式才宣告结束。

当夜幕降临，华族以一个个姓氏组成的家族们燃起了篝火，彻夜狂欢时，姚云才松了一口气，他相信最少百年内华族不会分裂不会自相残杀，此时他不知道这番创举的影响力持续了两千多年，在那时远离中华大地的欧洲，仍然有一些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坚持认定自己是汉人，他们守汉礼过汉节在纷乱的欧洲自成一系。

“安排一下，我们该走了。”看着欢乐的族人，陈雷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族长......”三个七八岁的小崽子忽然凑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匀称面目俊朗的小家伙，见陈雷对他们微笑，大着胆子说了起来：“队长叫我们改名字，可我们不想改，我们的名字从生下来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不想改。”

“不用改名字啊，只需要增加一个姓。你们以前叫什么？”陈雷准备向他们讲解这个姓和名的区别，让他们知道现在多一个姓不影响他们以前的名字，就如奥力士现在叫：马.奥力士一般。

“我叫斯巴达克斯，他叫克雷斯，还有他叫甘尼克斯，我们从小就叫这个，不是后来才有的”领头的小家伙指着自己两个同伴介绍起来，三个人委屈的眼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什么？你叫斯巴达克斯，你叫克雷斯，你叫甘尼克斯？！”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的姚云突然一把抓住领头的孩子急急地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