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两头讨好

瑞王府凭栏轩

白娇一直跟在瑞王妃身侧伺候着，脸上是得体的笑意。

几位官夫人自然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略一打听，知道她就是前段时间和孟家闹的沸沸扬扬的白家人以后，众人看她多少都有些轻蔑。

瑞王妃自然是注意到了，可她也只当看不见，照旧带着白娇和人说笑。

“王妃，前头孟大小姐来了。”一个丫鬟侧身进来，俯首在瑞王妃耳侧说了一句。

“请进来。”瑞王妃低低吩咐道。

那丫鬟应声而去，其他人难免多问两句这是怎么了。

“说是孟家那位大小姐过来了。常听人说她生的极好，我就想招过来见见，也让我们大哥儿沾沾福气。”瑞王妃含笑说道。

今儿宴请，姑娘们都是由赵九娘和赵十四娘陪着在一侧的花厅水榭玩耍，夫人们则和瑞王妃一处在凭栏轩这边喝茶看戏。

其他千金小姐们来了，也是要过来问安的，只是却不曾像是孟妩这般，被瑞王妃身边的人亲自请过来。

在场的夫人们心里的算盘顿时活络起来，各自打着主意。

孟妩和邬雅携袂而来，齐齐给瑞王妃见了礼。

“快快起来，不用如此多礼。”瑞王妃笑意加深，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副高兴至极的模样。

她招手让邬雅和孟妩到跟前去说话，邬雅也不是个傻的，规规矩矩答了几个问题以后，就安静的先告退出去。

瑞王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孟妩身上，从三思堂学了什么问到孟妩喜欢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搞的孟妩都有些拿不准，这位瑞王妃，究竟要问什么。

“瞧瞧，果真如传言的那样，漂亮的跟天仙似的，这说话也进退有礼，我瞧着都喜欢极了。怪到宁国大长公主那样夸你，”瑞王妃感慨了一声。

孟妩佯装羞涩，说了两句谦虚的话，心底却有些警惕起来。

“你莫要谦虚，你若不是个好的，也不会叫宋老夫人那样喜欢，挂在嘴边不曾松口了。”瑞王妃拉了孟妩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笑意依旧，落在孟妩眼底，却多少有些狰狞。

她就知道瑞王妃没安好心，原来打的是宋家的主意。孟妩心思一动，也跟着漾开笑意，“王妃过奖，我不过仗着娘亲的面子，在宋老夫人跟前讨了几分巧罢了，叫王妃这样高看。真真是叫我不好意思。”

瑞王妃听她这么说，笑容似乎真诚了几分，“那也是宋老夫人喜欢你！说来，你和娇姐儿也算是有几分亲戚关系在，她是个好孩子，一直陪着我，不过到底年轻，还是应该去姑娘家那边玩儿才是，正好你来了，你带了她一起过去吧。”

说着也不容她拒绝，叫了一直沉默站在边上充当隐形人的白娇过来，“娇姐儿你来，孟大小姐是个最懂事不过的，你们俩要好好相处才是。”

白娇应了一声，又转头对孟妩行了礼，“孟大小姐。”

孟妩微微颔首，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下有几分不满，可谁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白家和孟家那件事儿，说到底也是白家人不对。

白娇倒也沉得住气，落后半步几乎和百结站在一处，跟在孟妩身后往外头走。

带路的是瑞王妃身边的丫头，从这边往花厅去，要经过一条不长不短的回廊，越往前去，人就越少，孟妩看在眼底，却是一副无所觉察的模样。

又走了一段，白娇终是沉不住气，微微迈步往前，“孟大小姐，可否找个地方，咱们说两句话。”

孟妩停下来看她一眼，没有拒绝，两个人就寻了一处亭子，让百结在外头守着。

“白小姐想说什么？”

从上次在赏云楼见面以后，她就再没见过白娇，只从含峰那边听说她一直跟着瑞王妃，看她这样，勉强算是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吧。可是，这明显的做法却也让白家和孟家站在了明面的对立面上，不知道白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孟大小姐今日想必也听出来了，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孟大小姐不要因此记恨我。”白娇苦笑一声，似乎真的心有愧疚的模样。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孟妩却一下听出了其中关键，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白小姐既然已经得了瑞王妃的亲眼，又何必在我面前这般说话？”

“我也不想如此。实在是，父命难为。”白娇咬了咬下唇，“我是真心不想和孟大小姐对着来，请您不要记恨我。”

“白小姐这话我却不懂了。你究竟要做什么，又有什么对不住我的，这么一口一个叫我不要记恨你。知道的，明白你只是怕得罪人先告罪，不知道的，还当我是个多厉害的角色，竟让白小姐害怕至此了。”孟妩甩了甩帕子，有些不大耐烦。

“有事儿直说就是，你这样绕弯子，难不成指望我能心软两分不成？”

白娇被人戳破了心思，脸色一白，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低声道，“那我就直说了。瑞王妃想让我嫁给宋世子，这事儿，我知道对不住孟大小姐，可我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无法反抗家父和瑞王妃的话。”.七

孟妩微微凝眸，视线落在白娇身上，带了几分审度。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西府孟家这个大小姐开始，白娇就有些怵她，总觉得她一眼能看穿人心似的。

被她这么盯着看，白娇手心里不觉冒出几分冷汗，黏哒哒的，颇为不舒服。

“孟大小姐……宋世子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白娇耳根子微微泛红。

她一直盯着孟家和白家的动静，凭着直觉，白娇能猜出来，孟妩本人似乎不太情愿这门亲事。所以她才会在这时候挑破，希望孟妩能帮自己一把，同时也算是卖给孟妩一个好。

毕竟，孟妩也不想嫁给宋祁不是吗？

“白小姐这话好笑。我和宋世子清清白白，从无什么来往，瑞王妃要你嫁给宋世子，又关我什么事儿？白小姐怎么无端端说对不起我？倒是叫我觉得稀罕了。”孟妩打断了白娇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女孩子想的挺好，不过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要顺着她的想法去做？

白娇脸色徒然一变，鬓角处也流了汗。

瞧她这样，孟妩忽然间好笑起来。难怪，宋家二房三房那群蠢货会突然闹腾起来，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啊。

孟妩用眼角扫着她，“白小姐既然找上我，那我也就直说了。你想嫁给宋世子，那你去嫁，别胡乱牵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