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死不瞑目

“你不能，你不能对我动手！”喉咙上的手掌越收越紧，勒得曹敬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拼命用手扒拉着那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手掌，他不能死！他不会死！

“我要是死了，你就不怕，太子妃，太孙.......”

“曹敬。”这次开口的是崔兴，他一改先前慌乱又愤怒的神色，眉眼闲适带笑，“你觉得你还能得逞吗？”

是啊，太子既然觉察了不对之处，又怎么会让太孙和太子妃等人处于危险之中......说起来，这段日子，他一直没能见到太孙和太子妃，就连小皇孙和小公主，都感染了风寒，不便见人。不，不对！

什么不便见人，恐怕是小皇孙小公主他们早就被太子送走了！

曹敬越发瞪大了双眼，心底的不甘涌上来，怎么会如此？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太子是怎么把人给送走的？

“很惊讶吗？”太子起身，站到了曹敬的眼前，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裳，外头披着的貂裘衬得他越发羸弱，可就是这么一个羸弱的病秧子，此刻却毫发无损地站在这儿，眉眼温润，“孤身为太子，又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设防？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这演武场底下，是张天师亲手布下的奇门遁甲。”

张天师！裴晏！又是这个裴晏！曹敬面色涨红，掐着他的那个人手上的劲儿却松了些，没有把人掐死。

太子还在继续说话，“你看，你们都想要孤死，可是孤就是死不了。孤不仅不死，还会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至于你，我看，乱刀砍死很合适。长史大人身强体壮，想来，能挨得住好几刀吧？”

面前这位殿下用着最温润的语气，说着如此残酷的话，曹敬脑子里嗡嗡作响，到了如今，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得死......

不，不，不行，他不能死！也许，也许外面瑞王已经成功了呢？他不能就这么放弃！曹敬突然挣脱了这只钳制着自己的大手，掏出胸口的匕首，直直朝着太子刺了过去。

太子微微的一侧身，那匕首却还是扎在了他的手臂上，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来，滴滴哒哒地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多谢殿下和臣说这么多！”曹敬状若癫狂，整张脸都抽搐着，你看，他成功了，他还有机会！他扑过去，再想把匕首拔出去，这次要刺入太子的心脏，只要太子死了，这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就在他的手快触碰到匕首的时候，那只大手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手起刀落，曹敬到死的时候，脸上都还挂着怪异的笑，他的眼睛长得很大，满眼都是癫狂。

“死不瞑目啊。”太子抬了抬脚，把这颗头颅踢出老远，曹敬的身子像是感知到了头颅离自己远去，也跟着软软地倒了下来。

曹敬已死，底下的黑衣人们也都倒下，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从东门鱼贯而入，开始清扫演武场上的尸体。

“殿下！”崔兴终于尖叫着扑到了太子跟前，却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到了太子的伤口，只能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瞧着，满眼的心疼，“殿下何必如此，这伤本来也不用受的......”

他说着，有些责怪的看了眼太子身侧的男人，这男人名叫段衡，生的高壮无比，正是从前沈皇后留给太子的依仗之一。段衡武艺高强，手段也了得，沈皇后去世之前，把他指给了太子，太子又把人埋在暗处，用以做东宫的暗卫统领。

今儿个曹敬那点小鸡崽子一般的力气，要是段衡有心拦住，肯定不会让殿下受伤的！再不济，就算这是殿下的意思，他也该使使巧劲儿，让这那曹敬刺得小力一些，这样殿下就不会伤的这么重了！

“这不怪段衡，是孤的意思。”太子脱下了貂裘，伸出受伤的那只手臂，由着一素处理伤口。

“孤若是一点伤也没受，父皇那边恐怕又要以瑞王年纪小，贪玩给盖过去了。”太子语气淡淡，这么多年来，瑞王给自己使绊子，甚至不惜用百姓做引，一次又一次都用心险恶，父皇不是不知道，可他从来不多过问。

父皇总说，瑞王年纪小，易冲动，本性不坏。

从前太子听这样的话，还会有些不解和恼怒。但是现在，他早已经不在乎皇帝说了什么了。

父皇不是总说瑞王做的事儿没有酿成大祸，次次都原谅他吗？那这一次，他就借着自己这残败的身子，逼一逼父皇好了。

太子的打算崔兴哪里能不知道？可他就是心疼太子，闻言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眶里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段衡跟座小山一样杵在太子身侧，肃着一张脸没开口，若不是他手上的长刀沾了血，谁能想到这人方才砍掉了曹敬的头颅呢？

“行，你多哭会儿也好，一会儿还得要你做戏呢。”这边一素处理完了伤口，又拿出一枚丹药叫太子服下后，便瞧着那默默垂泪的崔兴嘿嘿笑起来，“我的任务完成啦，崔兴公公，接下来看你的啦！”

太子朝崔兴投去信任的一眼，接着便靠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段衡拱手退了下去，连带着几个暗卫都跟着隐去身影，崔兴吸了吸鼻子，又憋出两滴泪来，拎着袍子往外跑去，“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瑞王殿下埋伏东宫，太子殿下受伤昏迷不醒了！”

他一路跑一路叫，直跑的帽子都掉了头发都散了，整个人狼狈不堪，东宫那些内侍也跟着他一块儿，直直奔出了府去。

不到片刻，整个京城便都传遍了东宫内侍的哀嚎，从官宦世家到平民百姓再到四方馆里住着的外邦来使，上上下下，邻里左右，谁都知道了东宫被埋伏，太子受重伤昏迷不醒，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前些日子才因为和兄弟抢一个妓女而被罚了二十鞭子的瑞王殿下。

霎时间，原本平静的京城瞬间炸开了锅。

禁中

有淑妃在，皇帝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比宫门口的禁卫都要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