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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路白一个头两个大,将南叶声从身后拔萝卜似的拔出来,推到林小可面前,林小可捂着嘴,震惊不已,“你就是干娘啊”

南叶声僵硬的点头,林小可抱着南叶声的腿,笑道:“千娘新年好,小可的压岁钱不能少。”

说着,林小可将脖间挂着的铜钱袋取出来,对着南叶声就打开了,林小可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南叶声,南叶声出门没带钱,摸了一下才想起来,求救的看着路白,路白掏出几枚铜钱,全部放进了林小可的钱袋子。

路白还掂了掂,道:“小丫头,你这钱袋子还挺重,吊脖子上也不怕把头给吊下来。”

林小可护住钱袋,朝路白一哼,“我还有一个,已经放满了,就你给的最少,还连干娘的一起给的呢,小气巴拉的!”

小丫头一脸傲娇的,模样,惹得周围一众大人哈哈大笑,南叶声也才渐渐的放松,走进帝师府的院子,家仆们忙进忙出,其中不少人都认识南叶声,但是,此刻也只是行了个礼,唤了声“南公子好”,便又各忙各的去了,仿佛这是挺寻常的客人。

白思傅坐在大厅里,大厅1里放了个瓷盘子养鱼的,白思傅坐在逗鱼,玲儿在布莱,芽儿在一边陪着逗鱼,看起来都是挺融洽的,偏生生的,林小可一句“干娘来了”,将所有人的额目光都吸引到了前院,南叶声突然觉得走路都变得奇怪了,越走,便越往路白身后缩。

“你是王八吗,走路走着走着就往我后面缩,我也不是王八壳嘶~”

路白的王八壳才说出口,便被当头砸了一个豆子,白思傅瞪着他。

“说话没个把门的。”

路白有苦不能言,白思傅对南叶声行了个礼,大厅里的人都随着行礼。

“草民等拜见贤明皇陛下,吾皇万福!”

南叶声大半年不在朝了,已经很久没有受过隆礼了,这一下弄得反倒不知所措起来,路白捏了一下他的腰,南叶声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都起来吧。”

白思傅将南叶声请上上座,南叶声却不愿意,对白思傅道:“侯爷可以直呼我名字,贤明皇不过也是个称呼,以后大家不必把这层身份放在心上。”

路白坐在下座,一脚踩在椅子上,刚拿上一块糕点,就被芽儿拍了一下手背,芽儿手劲还不小,声响挺大。

“还吃,你那药忌甜食,不知道吗,小可,拿去,别给你干爹吃。”

林小可立马把盘子都端走了,到了南叶声身前,硬是强行挤进了南叶声两腿间,要抱,南叶声只好把她抱在腿上。

“干娘吃,不给干爹吃,他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啥都想吃,芽儿姐姐说了,咱们不可以这样娇惯他!”

路白只觉得委屈,他还真没这么娇生惯养,他病刚好的时候,分明所有人都把他当宝贝似的。

南叶声被林小可逗笑了,白思傅跟南叶声聊了会儿家长里短,这才到开饭时间,白思傅要先去祭祀先祖后才能用早饭。

路白作为长子,自然得去,可是,路白又牵上了南叶声的手,把南叶声也带了过去,白思傅也默许了,南叶声看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异议,这才放松,回握路白的手,进了祠堂,白思傅对两人咳嗽了一声,然后才道:“这是祠堂,你们注意点。”

南叶声闻言,这才想甩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将路白的手甩掉。

南叶声这是吃的最开心的一个早餐,帝师府里的人,对他挺和善,林小可对南叶声尤其喜欢,跟上跟下,干娘长,干娘短的叫着。

“以后别叫干娘,叫干爹爹。”南叶声总觉得叫他一个男人干娘,怪别扭的。

“千爹爹,千爹爹……”林小可围着南叶声一直喋喋不休的叫着,南叶声从来没有接触过小孩,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孩子怎么办。

路白一手拎着林小可的衣领,把人提到腋下夹着,一手拎着了南叶声的后领,把这一大一小带到外面大门口,外面还在放鞭炮,路白把林小可扔到她亲爹手里,然后拎着南叶声去另一边,两个人玩。

“干爹你个坏蛋,你把干爹爹还给我!”林小可呆在她爹怀里,挣扎着要跑过来,林劲可哪敢让这小祖宗大祖宗给得罪了,赶紧抱着林小可去街上。

“走走,咱们不理干爹,我们买糖葫芦去还不成吗”

路白挑挑拣拣,捡了两个威力不大的炮竹给南叶声,“会玩吗想你也没玩过,小时候还想带你一起玩来着,但是那时候太忙,现在给你玩。”

南叶声抱着不知所措,他却没有玩过,以前还挺期待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怎么期待了,好像大了。

路白摆好自己的,见南叶声只是看着自己不动。觉得南叶声大致是皇帝当久了,所以已经不知道怎么放下架子了,随即拉着南叶声一起蹲下来,将南叶声抱着的两个炮竹放在平地上,然后将在周围的雪给用手挖过来,将炮竹半截给埋住。

路白从其他人手里取来香,放进南叶声手里。

“握住。”

南叶声听话的握住,然后路白从身后将南叶声给拥住,手掌覆在南叶声身上,手把手教南叶声去点燃引火绳,背后就是路白的胸膛,宽厚且带着温度,南叶声现在都还在路白还活着的震撼中,时不时的就会走神,然后看着路白。

“跑!”路白带着南叶声点燃后,抱着南叶声就往后退,南叶声被路白捂着耳朵,然后看着炮竹炸开,将一地的雪砸开,南叶声笑了,回头看着路白,手指着那一瞬即逝的快乐。

路白给他整理好鬓角凌乱的头发,带着南叶声重新埋炮竹,这次南叶声敢自己点燃了,一点燃就往路白怀里钻,一早上,李叔才扫干净的雪,被路白和南叶声两人又弄得满地都是,李叔骂不得南叶声,扯着耳朵把路白给骂了一顿。

路白见南叶声这人居然还幸灾乐祸,不由得有些生气,戳着南叶声的酒窝,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玩了一会儿,陆骁来了。

陆骁看见南叶声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两人最终还是在一起了,不过陆骁已经看淡了,在他将路白救回来后,他才后知后觉路白所说的那些话,他陆骁从不是躲避的人,所以守在路白床前,自说自话了一个晚上,也自我反思了一个晚上,最终,他决定去找林寻漾。

这次来,他就是带了林寻漾一起的,林寻漾来给老爷子拜年,带了一坛好酒,和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草民拜见”

“别拜来拜去的,有事就说,没事就进去和老爷子下棋去。”路白握着南叶声的手,刚刚跑了会儿,路白倒是跑热了,南叶声却还是浑身冰冷,鼻尖被冻得通红,十指也冰凉。

陆骁叹了一口气,“那你也得进去,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你复诊,当时幸亏淮阴侯突然从怀里摸出来玉露,但是那时候毒已经深入肺腑了,玉露只是将你救回来,却没能缓解你的身体状况,我得再看看,你身体情况。”

路白一听见复诊就牙疼,想跑,被南叶声拉住了手,抱着腰给拖进大厅去。

“路哥哥,你身体还没好,你跑什么”

路白在白思傅不发一言,但是目光不善的紧盯下,坐在了大厅里,任由陆骁给他诊脉。

“林姑娘,你和骁儿何时成婚呐”白思傅现在最愁的便是陆骁,陆骁好路白之间的那些复杂东西,白老头子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路白这小子太混了,这辈子就挂死在南叶声这棵东南枝上了,所以,白老头子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陆骁的婚姻大事。

林寻漾原本就是一个十分的知书达理的姑娘,但是被白思傅这一问,就立马害羞的低下了头,又偷偷的瞥一眼陆骁,陆骁刚好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周围的气场马上就不一样了。

“咳,你还在为我诊脉呢,小心点,别诊错了。”

陆骁闻言,难得矜持的面上,会出现一抹少见的温情,路白啧了一声,这小子果然是情窦初开,之前还说什么喜欢那个姑娘,感情都是假的,因为眼下的陆骁此刻的状态,这才是一个喜欢人的状态。

路白就觉得白瞎了以前陆骁喝过的酒,喝醉了跑到人家姑娘面前,什么喜欢啊,什么爱的深沉啊,都是假的,太假了。

南叶声见陆骁和林寻漾是真的互相看对眼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松的路白都看见了,两人对视一眼,南叶声立马像是小心思被人抓住了一样,低下了头,有些羞愧。

“行了,你这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近三年不能饮酒,不能进行剧烈的打斗,就是不能打架,不能动用武功,然后就是尽量能走多走走,情绪不能有太动,就行了,一会儿我再给你调几幅调养的药。混着药膳吃也行,就这样煎熬成药汤来喝也行。”

路白听闻又要喝药,顿时脸色都变了,他已经喝了很长一段一时间的药了。

紧接着,陆骁便拿出了银针来,路白瞪着眼睛,“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要扎针”

陆骁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又没说不扎针,我只是说你现在命稳住稳定了而已。”

路白想要挣扎两下,陆骁以前给他扎针都还好,没那么疼,但是,现在似乎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似的,扎针像是在剜路白的肉似的,每一针都疼进了骨子里。

“劳烦南公子帮忙压住一下这人。”南叶声闻言,只好起身,压住路白的肩。

“你别动,就扎两针,对你身体好的。”

路白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扯开胸口,让陆骁扎针,路白胸口以为毒素淤积时间太久,并且陆骁之前几乎隔一天就得往他胸口扎一次针,所以路白的胸口青紫的一大片,全是针眼,就这样,陆骁还能找见穴位扎下去。

南叶声看着都觉得疼,觉得路白受的苦太多,他都不知道以前毒素侵袭肺腑的时候,路白是怎么撑过来的。

在陆骁扎进第四针的时候,路白已经痛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闷哼了一声。

南叶声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用衣袖给路白擦着额头的冷汗。

“陆大夫,他的身体不是要好了吗,怎么还这么痛苦。”

陆骁受伤不由得放轻了些,道:“毒素经年累月的蚕食,就算期间你给他服用了几次压制毒性的药,也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现下要将毒素完全逼出体内,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体内还有余毒,这最后一次扎针,只能是将心脏附近的毒清散,而他体内其他器官附近的毒,其实还是没有彻底清散。”

南叶声闻言,咬紧了下唇,路白轻轻的拍了两下南叶声的脸,“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别让我一个病人还倒过来安慰你啊。”

南叶声闻言嗯了一声,将头埋在路白的侧脸,陆骁看了两人一眼,去过林寻漾递过来的手绢,手绢打湿了温水,很柔和,陆骁用他轻轻的给路白擦拭扎针区域渗出来的血珠。

陆骁拔完针后,用手绢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拧干,敷在路白的胸口,不过,南叶声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危险性的警告意味,连林寻漾和白思傅都注意到了,陆骁将手帕扔进热水盆里。

陆骁清了清嗓子,对南叶声道:“劳烦以后南公子监督着他,每日早晚像这样热敷一下胸口处,祛瘀,如果他听医嘱,现在这地方早就已经好了。”

南叶声听清楚了,随即自己去拧干手绢,给路白热敷。

陆骁看了一眼,手法没错,然后才去给白思傅珍脉,白家这一家子,身体这些年来,都不怎么好,每天不是这样病,就是那样病,陆骁一个神医,还得亲自从绍都赶过来,免费给他们一家老小复诊。

南叶声热敷好,替路白穿好衣裳。

南叶声突然脸一红,路白被扎了几针,此刻身上没有力气,还得缓一会儿,见南叶声突然就红了脸,不由得嗤笑。

南叶声看了他,下意识的就给了路白一耳光,大厅里的人都被这一声脆响给吓了一跳,路白捂着脸,一脸无辜的看着路白,“你又打我!”

南叶声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盯着他,南叶声仓手忙脚乱的将水盆一抬,就往外跑,还不忘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去倒水。”

玲儿急忙追上去,“南公子,这小事奴婢来就成,您慢点,一会儿摔了。”

击骁只觉稳住的端起一杯茶,想喝一杯缓解心理的畅快,但是,嘴唇刚到茶杯边沿,陆骁便忍不住的笑了。

路白扶着椅子,慢慢的站起来,出去找南叶声。

这小子估计小子正躲在某个角落不敢见人呢,毕竟他是第一个敢赏路白耳光的人,这还是第二次,路白纳闷,以前南叶声当太子和皇帝的时候,也没见得这么暴力,顶多就是吼吼路白,再者,就是自己气自己。

看来现在脾气见长啊。

“一会儿,你也给他看看,他以前简直就是药罐子,天天泡在毒药里,身体没见得比我好多少。”

陆骁笑道:“不必,在绍都的那段日子,我给他看过了,长时也给他调理过了,你看你脸上,一个红手印,就可以看出来,他现在身体确实很健康。”

路白闻言,啧了一声,看着林寻漾,道:“林姑娘,看着没,学着点,我看陆骁也欠收拾呢。”

路白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脚步还有些虚浮,路白在玲儿的指引下,成功在后院找到了躲在游廊角落里偷偷拿水草逗鱼的南叶声。

“你打了我,你跑什么”

路白突然出声,吓到了南叶声,南叶声回头看着路白,看见了路白脸上的红印子,一想到路白顶着这么个红手印在帝师府里走了一圈,南叶声脸上就烧得厉害。

路白扶着柱子,艰难的做到南叶声身边,紧紧的挨着南叶声,道:“怎么着,委屈了说说看,为什么委屈”

南叶声靠在路白怀里,又怕压着路白的淤青部分,只能往肩膀上靠,道:“我是不是表现特别不好”

路白疑惑,“为什么要表现好,你看我爹他在意吗,他压根不在意,活着就成,不过,你为什么脾气变这么大,还学会打人了,作为你的老师,我不记得我教过你打人吧”

南叶声哼哼唧唧的往路白身上缩,路白抱着他的腰,怕他缩进湖里去。

“路哥哥,我们去西南吧,我买了好多好多的地,亲手种了满满的桃花。”

路白闻言,低头看着南叶声的手,原来手指这么粗糙,竟然是因为这半年种树去了。

路白将南叶声的手放到手里仔细看着,看得南叶声不好意思,一下收回手,将手藏在身后,“你是不是嫌弃我手糙啊”

路白轻轻地弹了一下南叶声的脑门,“说什么呢,不过你也真够笨的,有钱买地买树,没钱雇人去种树吗”

南叶声嘟嘴,“我才不要,说好你会带我去西南看桃花林的,但是,你失言了,所以我就自己亲自种,为你种的,那是不是也就算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花开。”

路白听得莫名的一阵心痛,南叶声很会藏,将所有小心思都藏得缜密,南叶声很少会主动跟路白说些什么。

所以他们之间总是出现各种误会。

“以后有什么事,都得告诉我,不许藏着掖着。”

南叶声乖巧无比的点头,“好!”

自从南叶声大庭广众的打过路白后,南叶声善妒的名声就无风而走,路白每日都被南叶声押着好好的喝药,好好的锻炼身体,渐渐的,路白的身体恢复速度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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