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体验群演

中年男士眉头紧蹙“杂志社？”

羲和微笑着把工作证递出去“导演您好，我是《lalumière》的编辑，我姓常。今天和诗悦老师约好了做采访，她让我们来片场等。”

中年男士接过羲和的工作证看了看，态度缓和地说道“啊呀，编辑老师你好，我是剧组的副导演，你叫我老袁就好。刚刚真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诗悦的戏还有一会儿呢，那你们先等，我还有工作。”

老袁说完匆匆转身离开，没五分钟又跑了回来，搓着手一脸急促地站在不远处盯着羲和。

羲和被盯得很尴尬，但是还是报以礼貌的微笑，这一笑不要紧，就看老袁眼含热切地大步走了过来。

“编辑老师，您能帮个忙么？”老袁一脸肯切。

“有什么事情，您说？”羲和礼貌地问。

“是这样，有个临时演员有问题，我这边找替换的人也来不及了，您能不能帮个忙客串一下。您放心，有劳务费的，不会让你们白帮忙。”老袁搓着手说道。

“啊？这，真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做过这类工作，到时候别忙没帮上还给您添乱呢，要不，您还是找别人吧。”羲和连忙拒绝。

“不瞒您说，实在是来不及了，原本定的人来是来了，可！哪儿想得到她戏服穿不进去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下一场就要拍了，我这边人顶不上去，导演要弄死我的。您就帮帮我吧。”老袁越说越激动。

“您先别太着急，我这也不一定能穿的上你们的戏服啊，您…”眼前这位大哥实属病急乱投医。

这时老袁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响了“第六场第二幕准备了，让临演快上来。”

老袁哭丧着脸哀求道“您就帮帮我吧，戏服您真要是穿不上，我也不会强求。”见羲和仍旧一脸拒绝，急中生智道“您不是要采访诗悦么，马上拍的就是她今天最后一场景了，拍完就收工。这缺个临演，等把后补的人找到还不知道要再等多久，也耽误你们的工作不是？”

这话不讲不要紧，这么一说羲和还真不想帮忙了，给诗悦做临演，景行也在上面，她能不逃跑就不错了。可是，采访怎么办呢？

“这场戏非常非常简单，您换个衣服上去站一会儿就行了。”老袁现在恨不得自己变成女人塞进戏服里。

死道友不死贫道，羲和难得不顾道义地指了指一旁跃跃欲试的小喻“那让我同事帮你吧，她比我瘦！

小喻愣了愣，也不扭捏“那我试试？”

老袁看着比羲和矮一个头的小喻，说“你个子可能不够高，算了，都来试试衣服，谁能穿就谁来演吧。”

羲和听这话怎么那么奇怪，好像她和小喻争着做临演一样，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兴冲冲的小喻就拉着她去了试衣间。

“哟，老袁，你速度挺快啊，姑娘你快去把衣服换了吧。”化妆间里只有一个短发的化妆师，直接无视小喻，拿起架子上一件红底黑花的旗袍就塞进羲和怀里。

羲和烫手地立刻又塞给了小喻，小喻刚想找换衣服的地方，就听化妆师快人快语道“这衣服长，你个子不够穿不了。”又指了指羲和“你能穿，愣着干嘛，快去换啊。”

旗袍确实长，小喻拎起来比划了一下，下摆盖到她脚背了。

看着化妆师颐指气使的样子，羲和冷下脸来，这剧组的工作人员说话都太不客气，她们又不是来打工的。

见化妆师对羲和说话像对待一般群演一样，老袁赶紧解释道，羲和不是临时演员，是他求来救场的杂志社编辑。

化妆师立刻尴尬地道个歉，态度好了很多，不大的试衣间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羲和，她自觉逃不掉，只好拿起旗袍钻进狭小的试衣间，希望自己也穿不了。

其实这旗袍尺寸并不小，羲和穿起来腰身还有点富裕，只是旗袍叉开的实在高，感觉走两步就有走光的危险，她从试衣间小步蹭出来，怀着侥幸心理问道“我这穿的也不合适吧？”

化妆师走过去递给羲和一双肤色丝袜“衣服能穿上就行，我看你穿着挺合适的。之前那个临演胸太大了，拉链拉都拉不上。”

犹如案板上的鱼肉，羲和总想再挣扎自救一下，小喻却提醒道“cici，你就当体验新职业了呗，再说了，诗悦就这一场戏了，她不拍完，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采访啊…”

羲和一脸不情愿地缩回试衣间，边艰难地套丝袜边吐槽“这旗袍叉开的太高了，我穿上连路都不会走了。”

化妆师围着羲和绕了一圈，在旗袍后腰处别了两个别针，把松垮的腰围收紧了些。

小喻看着忍不住上手帮忙“你这样收，整体衣服的形状会很别扭，这个地方从里面稍微别松一点，会比较自然。”

化妆师看了看调整后的效果，不禁点点头“果然是时尚杂志的编辑，就是不一样啊。”

小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去把羲和的外套拿给她，“cici，你把外套穿起来，不然要冻感冒的。”

不用小喻说，羲和就已经冷得要命了，四月上旬而已，摄影棚里又照不到太阳，显得格外阴冷。换了戏服后，她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旗袍，简直冻得上下牙齿要打架。

化妆师把等在门外的老袁叫个进来，一边给羲和做妆发一边抓紧时间讲戏。事已至此，羲和也不再瞎想了，乘着化妆师给她盘头发的空隙，自己按照化妆师的要求补了个浓艳红唇妆。

老袁则站在一边快速讲述羲和等会儿的戏份“编辑老师，你不要紧张，非常简单，就两场景，第一场，你敲门进去说一句‘菅田先生，廖小姐到了。’就没了，第二场，你把诗悦老师领进去之后，递杯茶站在一边就行。很简单的，等下我带你上去，你踩下点。”

羲和正在补遮瑕的手一抖，惊讶地问“还有台词？不是只要站着就好了么？”

看着此时几乎全副武装的羲和，急躁的老袁已经放下一半的心了，等妆发完成，他半推半哄地带着羲和上了二楼的拍摄场地。

虽然套着自己的长风衣，上楼的时候，羲和还是小心翼翼地压着旗袍，生怕走光。

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在忙碌，其中穿着学生装一脸清纯妆容的诗悦最为显眼，她正坐在监视器旁边和一个方脸男士有说有笑，老袁上前打招呼“导演，临演这边好了。”

诗悦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过来，当下不可置信地指着羲和“你？”

看诗悦和她的助理两人一脸见了鬼的神情，羲和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老袁立刻陪笑着解释“对对对，这是来给您做采访的编辑老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诗悦老师呢，原定的临演出了点状况，我这边一时找不到人，正好您的编辑老师愿意帮忙。真是太感谢您二位了。”

明明是羲和被迫帮忙，人家还巴巴的感谢诗悦，看着女主角清纯的造型，羲和想到自己脸上被涂上的厚粉红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方脸导演看了看诗悦又看了看羲和，倒是不在意群演是谁，反而乐呵呵地对诗悦说“看来你今天什么时候收工，就要看这个采访你的编辑演技怎么样了啊，哈哈。”

诗悦脸上的惊讶早就消失，听到导演的揶揄，笑得越发娇俏可人。

小喻站在羲和身边偷偷摸摸地悄悄嘀咕“这下好了，诗悦不能再故意晾着我们了，cici现在就看你的了，反正你就当年会上演小品好了，站着把台词说完就完事啦！”

从来没演过小品的羲和听完真想怼一句“这么简单，要不换你上。”

方脸导演招呼助理带着羲和彩排一遍，在小喻的打气声中，羲和忐忑不安地捏紧旗袍的开衩走进了拍摄的房间。

一进门，羲和僵立在门口，房间内一张赌场模样的长桌，背对着门坐着两个人，她一眼就认出其中的景行，虽然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关注到门口的情况，可是羲和已经慌得腿软了。

导演助理看羲和一脸呆滞的样子，以为她是太过紧张，好言安抚道“别紧张，没什么难度和演技的要求，等下你进来之后，就走到现在这个点，面向瑞华老师，说一声‘菅田先生，廖小姐到了’。记住这个方位和台词就行。”

安抚完，导演助理继续给呆滞的羲和说戏“你说完就站在这里，我会提示你，当我说出去，你再走出去就可以了。明白了么？”

羲和机器人似的点了点头。

导演助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嗯，后面一场就是你把诗悦带进来，服务员那种领位的走法就可以了，等诗悦坐下之后，你茶杯送到诗悦的右手边，然后从这个方向绕过桌子走到瑞华老师的左边站好。”

导演助理边说边比划，可惜羲和一句都听不进去，她现在只想趁景行还没发现她，赶紧找条地缝藏起来，她其实还是很想见景行的，可怎么能是这种状态下见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怎么会答应帮忙做临时演员。

大概羲和的表情太过呆滞，导演助理心情复杂地抬高音量问道“你确定你都记住了么？你要不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点吧！”

这一声呼唤，引起了正在认真对戏的景行的注意力，他转过头就看见穿着戏服的羲和，大脑瞬间当机，脑海里的问号和惊喜把背好的台词全都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