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端午节

到了农历五月初五，前一天的雨水让河水上涨，正适合赛船，老城的河面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豆绿色，河道两岸站着一道由人构建的城墙。

老城的路原本就狭窄，加上节假日来临，此时道路被车辆塞满了，周围不仅有店铺里的叫卖声更有因堵车的怨声。不过杨沐和沅昭不在其中，他俩骑着自行车过来，走的是小道。

自从杨沐上了初中后，学校离家更加远了，杨莹为了方便他中午回家吃饭就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今天是沅昭第一次坐在杨沐的后座上，她不太放心地在后面拽紧了杨沐的衣角，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不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越抓越紧。

杨沐也感觉到了后背的紧迫感，看见前面比较空旷便停下。见他停车后，沅昭不明所以的松手说：“你怎么停下了，还没到呢”

杨沐理着后移的衣领说：“我要是再不停，你是不是得把我勒死，衣服都要扯坏了！”

沅昭看到他整理着衣领后，又往下看被她抓得皱巴巴的衣角不好意思笑道：“哥哥，你骑得太快了，我害怕啊！”

说完还做出拍拍胸口安抚心跳的动作，又接着将杨沐衣服褶皱轻轻抹平。杨沐听了她说得话后，又看着她心虚地样子，制止她的动作说：“行了，你要是害怕就搂住我的腰就是了，我那里不怕痒。”

沅昭之前就是顾及他会痒才没搂的，现在得到了允许后，连忙乖乖地伸出双手搂住。被突然搂住的杨沐感觉到腰间一紧，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腰间环绕的手：“你松点。”

闻言沅昭松了点手劲，之后杨沐蹬着脚蹬向前驰去，不过此时耳边的风声不再呼啸而是轻柔地擦耳而过。

徐尚就住在老城中，此时正在站在路旁等着他们，见他们来了连忙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沅昭下了车后杨沐将车停在徐尚指示的位置。

徐尚问：“哎，大小姐什么时候到啊？”

沅昭说：“刚才在路上碰到了，那里车都堵死了，她受不了不来了，今天就我们三一起逛。”

杨沐停好自行车后，走到沅昭身旁对徐尚说：“挺好的，省得你们吵，让我安生地过个节吧。”

“行，保证让你过个好节。”徐尚招呼着让他们跟上自己一起走，“我知道有个不错的观赛地，快过来。”

三人从大道转到小道，穿梭在屋檐遮掩的幽暗巷子中，向前走了几分钟就走出巷子，面前是潺潺流动的河水，河道旁围着的人相比其他地方要少一些。

原本沅昭以为他们来得有些晚，好的位置都被占了，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好的位置，好奇的问徐尚：“你怎么找到的？”

徐尚自夸道：“老城的地形没有谁比我更加清楚，这不是小菜一碟吗！”

沅昭掩嘴笑道：“我还没上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你的嘴现在厉害了！”

沅昭听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河上传来了水面被船桨拨开的水声以及船上的击鼓声，周围的人群齐齐注视着船只来的方向，生怕错过了一瞬的精彩。只见水面上出现的一前一后的船头，船上分别载着蓝红两色的队伍，河面因为他们奋力的划桨而激起水花，涟漪一圈一圈从水中心向外扩散。

周围的人群开始爆发出激烈的加油声感染了沅昭，只见她扯着杨沐的衣角喊着加油，杨沐见此只能无奈的笑着，看着眼前竞争激烈的蓝红两队开口道：“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啊？”

“啊？”由于周围的喊声淹没了杨沐的声音，使得沅昭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她颇为疑惑的说：“你说什么了？”

杨沐只好凑近她的耳边说：“我说我们赌一赌哪个队会赢，输的答应赢得一个要求，怎么样？”

由于靠得太近，声音伴随着空气进入耳中使得沅昭耳根发痒，打了一个冷颤，对于杨沐的提议她也觉得不错，毕竟看比赛那有赌局有意思，看了看目前水面上红队以微弱地领先便说：“行，我选红队，你选蓝队吧！”

杨沐也不是瞎子也看得出目前的局势，心想沅昭真是小聪明占得主动权，不过这赛程还有三分之一，未必是红队笑到最后。

杨沐说：“行，不过昭昭比赛局势瞬息万变，你别高兴太早了。”

沅昭也不甘示弱：“我一定能笑到最后！”

这时徐尚也跑过来凑热闹，积极表示：“我给你们当公证人。”

两人齐声道：“好！”

不一会比赛结束，红蓝两队的成绩从前方传来，最后是蓝队后来居上赢得比赛。沅昭听到这一下消息脸一下就被阴云覆盖，语气沉沉的对杨沐说：“你要提什么要求？”

杨沐看着她一脸的懊悔，两条马尾辫如同主人心情一般垂在胸前，宛如兔子知道胡萝卜被偷时垂下的长耳，心里不禁感叹真是太可爱了。虽然杨沐有被这一幕可爱到，但还是没有放过她。

“我现在还没想到，以后再提！”

沅昭听到后更加难受了，心想果然不能当赌徒，这下要被杨沐拿捏了，内心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看到她还在低落，杨沐安慰她说：“不要难过了，走我请你去吃东西，你随意挑。”

美食能治愈一切不开心，沅昭心想反正被拿捏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不如就宰他一顿，此刻她已经逐笑颜开说：“你说的，那我就放开胃口了。”

“可以！”

一旁被忽视的徐尚问：“你最近暴富了？”

“没有，家里给的。”

沅昭知道自从被杨沐撞破了离婚的事后，杨承志处于补偿心理有机会就以金钱补偿，所以杨沐平常存了不少的钱。

徐尚说：“加我一个！”

杨沐点点头答应了。

沅昭看到前面有一个米豆腐摊，拉着杨沐走到摊前坐在长凳上，徐尚也在杨沐旁边的凳子坐下。戴着白色运动帽的摊主抬头，原来是白栀。虽然沅昭与她不是非常熟但也混了个脸熟，在这遇见了她沅昭到是有些惊喜的叫出：“白栀姐，你怎么在这？”

“出来实践一下，你们吃些什么？”

白栀和徐旭都是附近职校的学生，学的是厨师专业，所以为了自力更生有空就出来摆摊实践。

徐尚就不客气开始点餐了：“给我先来一碗米豆腐吧，姐。“

“我也要一碗，多放点辣椒！”

“我也一样。”

白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说：“行，你们等着吧！”

一会淋着鲜亮辣椒酱和油辣子的米豆腐就端上桌了，徐尚一边吃着一边跟白栀说：“姐，你跟我哥又闹什么矛盾了？”

白栀白了他一眼说：“吃你的，小孩少打听大人的事！”

徐尚连忙称是，三人吃完付钱后就离开了，在老城逛了一会三人就各自回家了。徐尚一回家就发现空无一人，桌上放着父亲喝剩的啤酒瓶，父亲也不见踪影。

家门被打开，徐旭抓着鸭子的脖子走进来说：“小尚，今晚加餐，你收拾下桌上的垃圾。”

徐尚点点头后说：“哥，爸他去哪了？”

听到这话徐旭沉默了会，想起了杨极跟自己说过最近他父亲在地下赌摊徘徊，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但是面上还是一如往常平静的说：“你不用管他，把钱收好就行了。”

徐尚见徐旭没有太大反应也就没再问了，默默收拾桌上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