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二天傍晚，骆羽被真人放回。安排道徒相送二人至家。奈骆笙几番恳请，仍是不得见，问及女儿，倒是没说什么。

骆羽倒头就睡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程凛来找。仍是用托人送信的方法，引骆羽出了家门。骆羽一看到程凛，就笑着蹦蹦跳跳跑过去：“考完了？累不累？考得好吗？”

程凛温笑：“考完了。不累。考得好不好不知道，尽力了。”

骆羽微微歪头而笑：“当真？”

程凛笑得大了点：“嗯，问题不大，拿下。”

骆羽点点头：“我就知道。”

程凛：“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吃点好东西，这三天，吃得差，吃完没多久，就饿。”

骆羽：“好，我请客！”

程凛：“你可有钱？”

骆羽：“有啊。”

程凛：“不攒钱去赈济灾民了？”

骆羽：“爹爹在管呢。”

两人选了家味道好，环境不错的小酒家“同欢居”。一进门，就见里面已有很多考完庆贺的文、武考生。二人转道上楼梯，去雅间，却有不少人见到程凛跑来。

“看呐，是程凛！”

“程凛！程凛！”

“你太厉害了，程凛！你是我膜拜的偶像，那箭法、武功、骑术、制阵兵法，那出其不意，你太厉害了！”

“我和他骑术一起比的，那速度，那精准，那稳定，一骑绝尘，走走，到我们桌去，请你喝酒……”

“诶，他布阵带兵模拟指挥，我是他一队的，我们超强全胜，完全没给对手一丝机会，真是痛快，来我们桌……”

“程凛，你将来去哪个军？我跟着你！”

“我也去！”

“我也，也去！”

“还有我，带上我！”

“……”

大家纷纷嚷嚷，好生热闹，情绪高涨。

程凛笑着，表情淡然，温和而威严。什么也没说，仅仅几个表情和动作，大家就安静退回了。两人继续上楼进了房间，再有人打招呼，程凛挥挥手。

还没点菜，程凛抬头看骆羽：“那么看我干什么？”

骆羽：“为你高兴。”

程凛一笑：“小吃货，我们点什么菜。”

骆羽：“大鱼大肉！你店里最好吃的，最拿手的，统统上上来！”

小二：“好嘞！”

程凛按住：“适度。”

小二道：“知道，您情好吧。”

骆羽：“还要两坛酒！”

程凛忙止：“有米酒或黄酒吗？”

小二：“小店有上好的女儿红。”

程凛：“好，上一坛。”

骆羽：“那个喝了不过瘾。”

程凛：“再嚷嚷不让你喝酒。”

骆羽：“好吧，女儿红。喝完再上。快去！”

小二欣然下，程凛帮骆羽斟茶，骆羽端起品一口：“这茶好粗。”

程凛：“等上了战场，这都是奢侈品。”

骆羽：“我不喝水都行！”

程凛：“乱讲，水是要喝的，你还想打仗？”

骆羽：“当然！我知道你自小许下‘徇国死义’之志，我也要和你一起保家卫国，杀敌御寇！”

程凛拿起骆羽的手点自己的额，示意两人用神识单独说话。

骆羽照做。

程凛忽双手握着骆羽手，目光真挚、坚定，骆羽刷的脸就红了，低下头。

程凛：“看着我！我这次若考进前三，会在明年春进京殿试。殿试后，我将行武，定下去向。我想同时禀告父母，定下我们的亲事。”

骆羽羞得抬不起头，只是点头。

程凛：“你这是同意？”

骆羽仍没抬头：“嗯，同意。”又不好意思地摇晃了两下自己。

程凛不说话了。笑着把骆羽的手翻过来，拿在自己手里，看着，想着什么。

骆羽突然抽回手，程凛吃惊地看她。

骆羽：“我也要打仗啊，我不想现在就生一堆娃娃。”

程凛：“不提亲，先打仗？”

骆羽：“提，提完了再打仗。”又红脸，想跑。

程凛捉住她一只胳膊：“知道了，先定下，晚点成婚，趁年轻，我们去勉力一冲。”

骆羽开心点头，抬眼看着程凛，又开心看窗外。

“今夜的灯火似都分外热烈。”

程凛含深意地笑了。

第二天，两人相约去艺府告别。程凛不会再上学了，骆羽还可以，但她觉得自己身份的秘密马上就保不住了。对于她的身份、性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什么样式都有，但只有部分人确认了她的女性身份，至于是仙是佛是妖，则仅有最亲近的人才知。父亲也曾暗示，她优哉游哉份少年的时光就快要结束了。

骆羽还没踏出门，就见应淯来访。父亲去了衙门，母亲听报让在正堂等待，并着管家接待。寒暄过后，略一交谈，应淯就问骆羽是否在家，请求一见。管家迟疑，但仍着人请“公子”来了正堂。骆羽与应淯相礼，问考试情况，应淯报好。问骆羽久别情况，骆羽道：“平常得都无甚好说。”

又说：“刚好程兄邀我去艺府告别，应兄可去？”

应淯答去，两人同出。

程凛等了一些时候了，见两人同出，面无表情，亦不搭话。

骆羽见状大声打哈哈：“真巧，文翘武楚考后相聚，哈，哈。”

应淯也表情僵硬，竟没和程凛互礼。三人同往艺府而去。

路上，骆羽偷扯程凛衣袖，程凛只是不应。

骆羽抬头：“天兮，如是高；秋兮，如是凉；吾兮，如是蓝哉如是蓝。”（江南口音“蓝”、“难”不分，骆羽和程凛常用此梗）

程凛：“直刀斩麻。”

应淯：“尚需深思。”

骆羽：“留待后话。”

程凛加快脚步，骆羽用婉莲缠住，应淯佯低头走路……

到了艺府，程凛、应淯一起向没在上课的执教先生和各类主事告别、谢恩，骆羽一旁陪着，被问及是否在艺府继续求学，欲言又止。

这是，上午的课行将结束，正在上课的是文师舒慕陶，曾对程、应二人十分激赏，并寄以厚望，闻听两人来谢别，提前遣散了课堂学生，来到一行人所在的“正德堂”。程、应二人忙上前行大礼，谢师恩。师扶起，问考试情况，感慨并寄祝福，堂间温煦欢乐。

忽一学生冲出围观学生群，道：“我说那个骆宇，人家两个估计这次纷纷金榜提名，不日将赴京殿试，你跟来做甚，你待如何？”

骆羽一看，这人不是很熟，原先是总跟着邢望的（此人名叫陈昭，是个官家子，近及冠，但无力参加科考，只能等着混到艺府结业）。见他开口就挑问自己，知他必有后话，揖礼道：“陈兄不妨把话说完。”

陈昭：“你这礼揖得甚不知羞耻！你这所站所处亦不知羞耻！你一直以来混居男子群中，败坏礼数，丑莫大焉，罪不可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