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迷雾散去

交通守是500日元，胧拿出来的钱可以买二十个了。

比起买御守这件事，现在少年们更惊讶的是：“你怎么会这么有钱！？”男孩子们围了上来，盯着躺在女孩手心的那张万元纸钞，仿佛盯着什么珍奇稀有生物。

“买二十个的话太多了吧？”mikey严肃的说。“剩下的钱拿去大吃一顿怎么样？”

艾玛给了他一拳：“不要当做是自己的钱一样随便安排了——明明都不愿意借我的，怎么用小胧的钱这么理直气壮啊！？”

“啊！”猝不及防头被打，但是因为打的又是自己的妹妹，mikey只能忍气吞声。“那不一样，胧仔是兄弟。”

花兄弟的钱那不是理所当然？

在场的东卍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这不是当然的吗？的样子。

‘但是小胧也是女孩子！’

中岛敦很想这么吐槽，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胧并不在意，她愉快的把纸钞给了mikey，然后从他们手里拿过那些零散的硬币，凑在一起刚好500。

“这样好了，你们的钱用来买我的御守，我的给你们用。刚好。”

draken一巴掌拍在了她肩膀上：“这主意可以嘛！对了mikey，胧仔的话，是编入亲卫队？其他也行，刚好我们都还没有副队长吧。”

“啊。”金发少年歪歪头。“这件事的话，是跟你一样的，draken。胧仔会是副总长，我的副队长。”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draken率先移开目光：“我没意见，反正胧仔很强。”至于其他的，他想，他会慢慢教胧仔的。

他都没意见了，其他人更没意见，他们已经被小学生却能打到draken这个事实折服了。

紫色的交通御守做工细腻，用红色的结缘绳挂着，落在胧的手心——“我会好好珍藏的。”将之握在手心，她认真承诺道。

“这个也给你。”三谷隆又给了胧一个健康御守，是绿色的款式，上面是松树的纹样。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明明是冷酷的色系，又是短发断眉的，笑起来却很温和。“我是三谷隆，叫我阿隆就好。不介意的话留个电话？之后做好了你的特攻服我叫你，有什么意见的话也可以电话交流。”

“对了，让你破费了。”虽然嘴上都说着花兄弟的钱就等于花自己的钱，但是一想到兄弟是这样一个小学生女孩…三谷隆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mikey那样理直气壮的。

“谢谢。”胧收下了这个健康御守，她跟已经有了交通守的场地圭介都单独有一个这个，用胧那张万元大钞买的。

然后她又把家里电话告诉了三谷隆，少年重复了几次，确定自己背了下来之后才算完。

“这下我们就一人一个了。”mikey看着指尖挂着，晃晃悠悠的御守很是满意。“好了，现在去大吃一顿吧！我要超大杯的圣代！”

他一马当先的开跑了！

“站住mikey！你点了我们还点什么啊！”draken连忙追了上去，“给我好好听人说话啊你这家伙！”

御守艾玛和中岛敦都没有——用男孩子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又不是东卍的。

艾玛不高兴的鼓起腮帮子，像只生气的金鱼。但是还是没说什么，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不适合参与到不良的世界里。

虽然小时候学过格斗技，但是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格斗技上最耀眼的，反而是不怎么来练习，但是一直都是最厉害的mikey。

简直像是为格斗而生一样。

“阿敦，艾玛，走吧。”胧将两个御守放进口袋里放好，对还在等她的两人说道。

长风从神社穿过，穿过女孩的发丝，又呼啦啦的向着高空飞去。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和紫色御守贴在一起的绿色御守散发出莹莹的光，又渐渐暗淡下去。上面绣着的松树好似都灵动了几分，变得更有韵味了。

从神奈川回去之后，胧和中岛敦又回归到了和平的日常生活中。期间通过电话沟通，胧再一次收到了三谷隆亲自送上门来的她的特攻服。

款式和两年后的一模一样，甚至在两边肩膀的地方还添加了一些亮晶晶的贴片，晚上飙车的时候被灯光晃过十分夺目。

——至于飙车这件事，还得从真一郎的摩托车店失窃后说起。

胧那时候才知道，看起来纤细，实际上也是真的不是什么打架好手的真一郎居然是最大的暴走集团[黑龙]的初代总长。

在准备给弟弟的礼物失窃之后，原本随着黑龙解散的干部们因为总长的消息又都重新聚集起来。

在一大群骑着拉风摩托车的前任不良们的‘走街串巷’之下，警局找不到的情报一点点被搜集，然后——犯人锁定。

毕竟，想要带着那么一大个摩托车悄无声息的消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后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小偷不是别人，就是mikey的同伴中的两个——羽宫一虎和场地圭介！

而且这件事还不是黑龙的不良们找上去后发现的，而是找上去之前，两个傻小子兴冲冲的把偷来的车子当做生日礼物，在8月20号那天开了出来送给了mikey！！

mikey又不是傻瓜，自家亲哥准备给自己的礼物没了，兜底掏干净都凑不出500日元的伙伴却拿出了一辆cb250t。

要说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于是羽宫一虎和场地圭介没等来高兴的mikey，反而被他叫上draken一起压制抓起来然后压倒了真一郎的店门口。

于是一切都真相大白。

真一郎虽然生气，但是念在两人都是为了让mikey——让万次郎高兴的份上，他还是没继续追究了。

黑龙的人倒是有些不满，借着切磋把两人狠狠修理了几顿。不良嘛，挨揍都是正常的，于是mikey也当做没看到。

而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cb250t所吸引了。

终于换掉了慢吞吞的小绵羊！有了自己的车了！

开心疯了的男孩子一路飙车到并盛町，大晚上的，叫上了胧一起海边飙车——毕竟所有人里，也就胧没有自己的车了。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车才不会坐他后座，艾玛的话说晚上要早睡，不然皮肤不好，也不会跟着他胡闹。

是在找不到人的mikey将目光锁定了胧。

就此开启了夜间飙车这一项活动。

“……”漆黑的夜色里，夏油杰从窗户边缘向外看去，身形娇小的女孩轻盈的从一辆摩托车后座上跳了下来，然后回身后退几步，跟开车的人挥手作别。

经过咒力强化的眼睛能够清楚地看见女孩的表情，那张犹带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上挂着笑容，金眸眯成两弯弦月，毫无防备的对着那个金发的家伙笑着。

夏油杰的心里酸的冒泡泡…可恶，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突然就跟胧很亲密的样子，经常晚上来找她玩——不知道女孩子的睡眠时间是很宝贵的吗！？

但是！

夏油杰又往后退了一点，表情很不开心。胧没有跟他说过…而且，他也不能干涉胧的交友情况对吧？

本来因为对未来的危机感，他已经在学习各种格斗技上耗费了很多时间，没有他陪伴，胧想给自己找新的玩伴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开始犹豫，自己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未来的他知道的话，会怎么样看待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呢？

是不是…维持原样更好？

但是胧说的不良，还有陌生的咒术师小孩，还有其他世界什么的…他觉得，两年后的他完全是在随波逐流啊，明明应该更好地保护好胧的，最后却让胧去保护了他。

这算什么啊！

他不想变成两年后的那个自己。

所以要现在就做出努力才行。

喉咙间上涌起吞食咒灵核时的恶心感，夏油杰连忙退到了墙角蹲下，一手摁住胃部，一手掩住嘴唇将干呕摁下。

“……没有胧的糖，好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属于男孩子的房间里幽幽的响起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就彻底沉寂下来了。

年末。

胧在又一次神社集会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在她来到两年前时，恰好和她握手了的人。仿佛脑海中有什么尘埃被拂去，她突然有了一丝方向。

或许，她应该去找一下武小道。

“胧姐？”身边有比她个子高的男生恭敬地叫她。“怎么了吗？”

“唔、没事……”胧稍微抬头，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想起了他的名字。是最近收编进来的成员，叫……“赤野。”

走过他，胧继续向前走去。踏上一层层楼梯，最后站到了mikey身边。呼出的气变成一团一团的白色，她视线里的少年却还是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肩膀上披着总长特有的长款特攻服。

“来得好慢啊，胧仔。”对外总是绷着一张脸，威严又看不出表情的mikey低声抱怨了一句。“我都冻了好久。”

另一边的draken目不斜视：“让你穿厚一点，你不听。”他的特攻服扣子扣的整整齐齐，领口位置才能看到一点毛衣的领子。

mikey不说话了。

他偶像包袱很重的，作为总长怎么可以怕冷呢？！

“好啦抱歉，下次会早点来的。快点结束讲话啊mikey，阿敦还在神社外面等我。”

胧敷衍道。她又没车，走过来虽然不累但是也需要时间的。东京卍会的集会又都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展开，路上总是会遇到不长眼睛的暴走族，因为她穿的特攻服就来找麻烦，所以来迟了也不是她的错啦。

mikey上前一步。

下面聚集的，统一穿着东京卍会特攻服的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他们其中不乏比mikey年纪大的，身材高大的。但是此时此刻，都恭敬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

“多谢大家的到来。”少年沉沉开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并不难听，反而多出了几分成熟稳重。“今晚，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在那之前，我想先说一件事。”

“在三天前，我们的人被打了吧。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话音一落，下面顿时有一片人群骚动起来了。胧循声看去，是赤野跟他周围几个明显是他朋友的人。

啊，说起来，刚才就发现了，赤野脸上的伤。

不过她还以为是之前mikey打的，毕竟赤野那几个人是才收服进来的。之前是一个叫什么……糟糕，名字很奇怪所以忘记了，总之，是个主动来挑衅东卍的组织，大概有四十人左右，被draken和mikey两个就扫平了。

赤野就是那之后加入的。

“是觉得自己不久之前还在跟东卍作对，所以被打了之后也不敢说什么嘛……”胧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姑且问一下吧，为什么会被打？”胧不看他们的反应，盯着赤野问道。

男孩子一头染的红毛，头上还缠着绷带。表情憋屈：“…是我们没打过，输了，万分抱歉！给东卍丢脸了！”

他直接弯腰大喊道歉。

“才不是！那些家伙看不起东卍！说话很难听，赤野是去跟他们争辩——而且先动手的是对面的，要不是我们人少，才不会输！”帮赤野说话的是他的朋友，“赤野不是故意挑事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也开始垂头丧气。

他们才加入东卍，干部们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这种小喽啰……

“我知道了。”胧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好她也冷了，就稍微热热身好了。“那就打好了。那个什么……”

她看向mikey。

东卍的总长看出来了胧的意思，但是，他表情一瞬间放空，扭头看向了draken：“……”

胧也就跟着看过去。

被两个人同时盯住draken：……就无语。

“叫什么、流无吧，大概六十人左右。我们东卍现在有五十，想打的话，随时都可以。”他低声道。“既然敢动东卍的人，就已经做好了被摧毁的准备吧？”

mikey挑起嘴角：“当然！那么各位——做好准备！要开战了！！”

“喔！！”

‘又要打架了。’听着外面震耳的呼声，虽然已经没有了身体，也告别中二的年纪好多年，但是这一刹那，织田作之助感觉到了不存在的心脏似乎跳动都变的快了一些。

这就是小孩子们的战斗吗？

他想，拳拳到肉的话，其实也不错。最起码，比起刀啊枪啊什么的，要和平很多了。

但是…再一次的，他陷入了迷惑当中。

他不是死了吗？

所以现在外面的…其实是地狱里的不良组织？

话说，如果是地狱的话，能批准回人间探亲吗？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织田作之助想，他的确是将那孩子当做家人看待的。

只是遗憾的是，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告诉他。也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向他伸出手。

太宰……

——

横滨。

漆黑色五座大厦犹如钉子一样牢牢地定死在这片土地。而在中心那一栋的顶层，仅有一盏台灯照亮了一小片桌角的漆黑房间里。

正在埋首处理着什么文件的少年心悸抬头。

鸢色的眼眸落进黑暗深处，不敢置信一般……他一把丢开了手上的文件，踉跄的起身扑到了身后的书架上，从中准确无误的拿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