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桥上魅影

叶柔柔闻言大怒：“你怎么也说胡话！你最清楚系统任务，这么简单的描述，笼统到像是故意隐瞒了不少消息，难道不奇怪？”

说着又看赖好人，恨不得上去咬死他算啦。

这家伙审时度势，明白自己闯了祸，偷着吐了吐舌头，躲在一旁也不说话。都老大不小了，竟然还要耍贱卖萌。

“主人，接下来怎么办？不如回绝任务。”

“那怎么行！我刚接手店铺，才下定决心好好发展挣大钱，怎么能轻易退缩。再说，累计十次失败，会降级的！”说着拉起赖好人就走，嘴里还嘟囔着要他负责。

听到“负责”这词，赖好人眼睛一眯似乎误会了什么，竟然疯狂点头，哈喇子乱流。

还不到后半夜，就算是在北区搭车也算方便，叶柔柔直接拦下一辆，示意赖好人坐前面。

这家伙被“胜利”冲昏头脑，什么都不顾了，傻愣愣地上了车。

“师傅，麻烦去城南半心河。要快！”

在她们走后，有几条黑影晃晃悠悠地过来，目标竟是小巷内。不过，当他们刚探进半个身子，就听一阵“噼噼啪啪”声，周围被闪电一样的光芒照亮，但很快就消失了。

地上，有几堆灰烬，再不见刚才那些人影。

“切！想的挺周到，咱们进不去啦。”

“没关系，自从这糖果屋重新启动，那边就收到风声，早做了准备。先不着急，咱们来个黄雀在后，相信不会太难。”说完，在阴暗的角落里，又有两条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微风扫过，地上那几团灰烬被吹散，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抹去了。

……

为什么会有半心河这名字？翻翻历史，前营市的起源要追溯到宋末元初。当时这里受黄河支流影响，可谓是商贸往来的绝佳之地。

因常年水流冲刷，竟在自然造化之下，逐渐围成了心形再向东汇集而去，可谓奇观。

此处水流较缓，古时的前营市城区就建在正中，据说当年有不少商船在此修整，从而造就出不夜城的美誉，引得文人来此吟诗作对，畅游美景，甚至促成了许多好姻缘，当地人最后将其命名为同心河。

因为来往人多了，就有好事的开始编写各种相关的奇闻怪谈或神话传说，久而久之，同心河声名远播，慢慢变成了寻爱圣地，一年下来起码促成的姻缘不下百十对。

“直到明代初的某夜，一对相爱之人在此见面，竟被人残杀后抛尸入河。说来也怪，原本流速缓慢，色泽暗黄的河水，竟在瞬间变得波涛汹涌，鲜红如血池现世。

随即瘟疫席卷前营，一夜间有钱难求一棺，家家戴孝，户户哭丧，真是惨不忍睹。好好的前营被传为邪地，以致于再无商队敢过，经济颓败，原住民四散离去。

最终这怪事惊动官家，上报朝廷后派专人调查处理。

可不知是不是那对相爱之人怨念太深，还是专人处理不当，总之怪事更多，甚至响晴白日里地动山摇，同心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少了一半，多少人葬身河底，所剩一半城市几乎成了泽国。现在，这里只剩半个心形的河面与古城遗迹公园。”

看着驶离的出租车，又瞧对着月亮自说自话的赖好人，球球有无尽的感慨，“主人，这家伙在干吗？”

“哼，总喜欢在人前卖弄学识，看着就讨厌！”不打招呼，叶柔柔顺河堤下至沿河步道，做个深呼吸，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喂，小柔柔，我正讲关于半心河的悲惨故事，你怎么……唉，你呀，因为儿时的不顺，竟完全把感情拒之门外，真的好么？我给你说啊……”不等说完，小榔头已经顶在胸口。

“我警告过你，不要拿我的过去开玩笑，这是底线！”

看到她脸上冷森的线条，赖好人表情先是一怂，可马上又变了。“小柔柔，表面上你拒绝一切感情，不听、不问、不聊，但见到小圆子时表现出的喜爱也是假的么？”

这家伙真大胆，竟敢遇火扇风，要触及姑娘的逆鳞，连球球都忍不住要称赞一声英雄啦！只可惜，明白这家伙命不久矣，默哀半分钟好了。

果然，叶柔柔大怒，举起榔头便砸。谁知赖好人竟然不躲不闪，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绝对是认真的！

看着他的眼睛，叶柔柔高举的榔头却始终无法落下，表情在不断变化，似乎代表了心中的挣扎。终于，放手走人了，只不过转身的一刹那，小声来了一句，“那是例外。”

听这话，赖好人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一场，似乎算他胜了，随即双脚如打卷的面条，差点缠在一起绊倒自己，那模样看着让人憋笑。

“主人，那家伙怕是被你吓拉了。”

“什么意思？”

“我刚才检测到空气中气味的微妙变化，隐约有些如腐尸的恶臭。”

“噗嗤”一声，叶柔柔难得捂嘴笑了。是啊，自从再遇赖好人，她就变得更易怒了，现在能笑一笑，也算是件好事。

脚步逐渐放慢，使赖好人很容易追上来，在这安静的夜，柔和的风中，两人像约会的小情侣，都带着一些羞涩。

明月映河影成双，不知心事披衣裳。不知何时赖好人已把外套披在叶柔柔身上，没有多说，更没有过分的举动，难得这家伙像个正常人，起码对得起他自己的年龄。

两人沿河一路漫步，也不知多久，叶柔柔竟主动搭话：“你……小圆子怎么样了？这次你离开的时间特别长，难道有什么麻烦？”

摇摇头，赖好人没说话，只是冲姑娘投来淡淡的微笑。

不知怎的，她感觉耳根一热，还好这是在深夜，虽然月色清爽明亮，却不易发现异状，算是掩盖了不少尴尬。

“小柔柔，你最近过的……看来不错，起码比之前精神许多。这就好、这就好，你不知道，我曾经很担心……没事就好，毕竟生活不止一种模式，换个方向和想法，兴许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我替你高兴，真的。”

两人这种半暧昧的尬聊，让球球一阵抖，它这辈子是没办法明白人类的真实感情了。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话题增多时，忽听一阵哭泣声钻进耳朵里。

定睛一看，前方河水较窄处的鱼脊桥上，背对月光，似乎有人在依栏哭泣。放眼四周，深更半夜里除了她俩和桥上那位，再不见半个人毛，想必没有听错。

叶柔柔马上警惕地摸出方糖，而赖好人却在凝神细听。两人都驻足不敢妄动，似乎心有顾虑。

“呜呜……呜呜……”

一阵清风贴河而过，带着那凄惨的哭声过来，这次听着更是清楚，绝不是两人误判。

“是个姑娘！小柔柔，咱们过去看看吧，这大晚上的一位独身姑娘在桥上，该不会……”说着也不等叶柔柔回应，赖好人已经快步过去，还不停对桥上的人大喊。

“主人，咱们也过去吧。”

看着赖好人，叶柔柔轻咬嘴唇只得随后跟上。等两人先后上桥，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果然是位女子，年岁比叶柔柔稍大，本就火辣的身材又搭配低领衫和迷你裙，足够让异性口舌燥热了。

再瞧赖好人，这家伙眼弯如月，嘴角上翘，喉头不停跳动，一脸饿狼扑食前的模样。

“你……你们是谁？别过来！”桥上女子见两人靠近，竟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并翻出了护栏。

赖好人见状大惊，一手制止叶柔柔靠近，一手向那女子示意，“别、可别！姑娘，命只有一条，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寻短见啊？我们不是坏人，是……是情侣！我们是出来压马路，赶巧了的。”

这家伙真当家，没问过叶柔柔就敢胡言乱语。幸好他明白谎话背后承载的危险，马上朝一旁的姑娘使眼色，示意就是谎言，为了救人，千万莫怪之类的。

对于这家伙，叶柔柔也十分了解，虽脸色难看，却没有发作，只是静立一旁，看着事态发展而已。

女子听了赖好人的话，本是半信半疑，等见到青春靓丽的叶柔柔没有反对，才稍稍放下了戒心，不过仍没有从桥外回来，始终保持着危险的姿势。

双方僵持十数秒后，赖好人似乎很有经验，双手高举，慢慢蹭步向前，嘴里还不断说话，用来分散女子注意力。

“姑娘，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说，兴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就算我们不行，不是还有人民警察么，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会伤害到许多重视你的亲人和朋友啊！来，慢慢回来，我帮你。”说着，与女子的距离已经拉近。

“主人，这家伙还一套一套的。之前也救过落难的人么？”

摇摇头，叶柔柔一脸鄙夷，“他就是那经常被救的人！自己活着就不容易了，还能救谁？哼，看着吧，如果桥外那位换成个大老爷们儿，这家伙就会换副嘴脸了！”

嘴上这么说，可姑娘还是忍不住跟上，就为应对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