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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宛枫

画黛峰山顶云雾弥漫,泉流曲绕,青松怪石错落,清幽秀雅似神仙居所,只楼前一棵参天的枫树,叶片长久保持火红颜色,为这片风景增添一抹热烈的色彩。

晚风每每到此都要感叹,这棵枫树是如此格格不入。如今幸好有它,才能让乘凉躲避到葱葱茏茏的枝叶当中。

乘凉许是会什么隐蔽气息的法门,颇为张狂地对晚风保证,只要她愿意,空明期大能的神识也探不到她。

“这功法本就是低阶修士躲避强敌的保命技,你要是愿意,事后我可以教给你,说不定会用到呢”

盛晚风拿人手短,乖乖站在门口向内禀报道宗门似有妖修,恳请师父出关掌事。

陆洗砚早察觉她来,即将完成的画卷再难下笔,沉吟许久,索性搁笔,反手将美人图撕碎。

解除致笔楼结界,陆洗砚款款走到小徒儿面前,许久未见,她又长高了些。

再见师父的盛晚风不觉喜上眉梢,仍同小时候一样,扑进师父怀里撒娇:“师父,您总算出来了!”

陆洗砚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回应,忽而感觉身旁枫树上多出一丝熟悉的气息。回眸将神识集中到红叶中探查,那丝气息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如此,仍引起陆洗砚心中万顷波澜,半搂着小徒儿的手猛地用力,箍得晚风“哎呦”一声。

陆洗砚如梦初醒,忙松开手关切道“晚风,你没事吧?”

“嘿嘿,没事,比师兄下手轻多了。”

盛晚风知道自己凡间的垃圾爹是什么德行,能得师父传授关怀,她心里早把师父当作亲父看待,刚进宗门还略拘谨,可这几年来无论她如何撒娇胡闹,师父也只是温柔地哄着她,晚风便越发同师父亲近。

晚风仍站立在门前,将妖修一事细细汇报给师父,只盼着树上的乘凉抓紧看完。

絮叨了半天,陆洗砚早已明白来龙去脉,只打趣晚风越发啰嗦了,竟有几分钟山长老的神采。

盛晚风看实在说不出花来,只当乘凉已看完,边引着师父往下山路走,边拍马屁:“晚风入门虽晚,也听说过多年前妖族生乱,如今有妖修潜入宗门,弟子们皆惶恐不安,几位长老虽好,到底不如我师父出面,才能使宗门上下如同吃了定心丸呢。”

————

听二人声音渐行渐远,乘凉才敢探出头来,远远忘了一眼陆洗砚背影,心中只觉酸涩。

多亏枫树极为高大,她慌神泄露气息后只一瞬便翻进阁楼,猫在窗沿下不敢再动。最终仍没能见到陆洗砚一面。

化名为乘凉的程宛枫心中悲怮,师父怀中之人原本是她,如今的“晚风”与她有□□分相似,她如何不能明白师父用意。

宛枫扯下面罩,露出那张与盛晚风一般俏丽的脸,豆大泪珠从湖水般清澈的眼中落下,她想冲上去与师父相认,可她不能她不能

泪水将前襟洇湿,程宛枫四下环顾,发现自己进的是师父书房。师父从来对此地很是看重,除自己和小蒙恩外,再不请任何人进入。

宛枫拂去泪水,潜行至书案处,一切与她离开时并无不同,笔架上的狐毫笔是她赠与师父的;四周仍是师父爱看的书;一沓上报宗门事务的书信,师父曾将她抱在膝上,教她如何批阅,还说等她学会了,就把宗主之位传给她。

四周墙上挂着各式画卷,皆为一美貌女孩行动坐卧、嬉笑玩闹之形,所画姿态无不婀娜翩跹,从懵懂幼童长至娉婷少女,满当当挂了四面墙。

离书桌最近的一副是女子执剑的模样,女孩已长大成人,端的是风姿绰约。这是她临行前陆洗砚最后为她画的,师父丹青技巧愈发高超,女子身形欲越画而出,只一张鹅蛋脸上空空如也,还未来得及画完,她便再难重回天命宗。

宛枫不由感慨,想站远些端详这幅画,脚下踩到一沓碎纸,上画图案依稀也是美人,宛枫便将其捡起拼凑,想看看时隔多年师父的画作。

画纸一片片铺好,程宛枫跌坐在圈椅中,瞪大双眼,难发一言。

还未等她理好思绪,身后传来一声颤抖到哽咽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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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洗砚负手而立,听外门执事方康成将晚风所述之事又汇报一遍。林、盛两位弟子分别垂手侍立于两侧。

陆宗主眉头紧锁,妖族与人族素来不睦,只在千年前迫于魔族强势,无奈结盟,将魔族击退后,人、妖两族又开始龃龉不断,老妖王敖祺尚在时还能掌控一二,等小妖王弑父登基,二族间关系便如溃堤之水一般,汹汹再难挽回。

十几年前小龙王敖翮更是直接统兵大举进犯东洲霄海城,城主裘光济四处求助,天命宗虽在中州,但身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仍是派了两个内门弟子前去相助。

却只有一人归来。

当年陆洗砚一口咬定门下大弟子姬羽是在“闭关”,不愿派遣,内门五代弟子本就不多,除去姬羽,便只剩林漫炽和程宛枫可独当一面,本想他二人可以互相关照,谁料他们因故失散,程宛枫从此音讯全无。

妖族屠了半座城才被众修士打退,天命宗又遣人搜寻,只在浅海处发现程宛枫随身储物袋,林漫炽率一众弟子往深海处探寻,没被妖修拖进海里吃了的,也是被它们打个半死才逃脱,正当陆洗砚并几位长老要亲自去寻,程宛枫的魂灯灭了。

凡大宗派弟子入门时,皆取一缕魂魄附在长明灯上,便于宗门及时了解弟子安危,灯亮人在,灯灭人亡。

五代弟子中最有希望继任宗主之人夭亡,天命宗上下一片哀愁,陆洗砚一见熄灭的魂灯,直接呕出一口血,被打个半死的林漫炽更是险些入魔。

从此,程宛枫变成了宗门不能提及之伤,而后宗主从凡间带回一个与程宛枫容貌相似的平庸小孩,也没人敢与她说起这件事情。

如今妖修卷土重来,未见霄海城有什么消息,倒像是针对天命宗,宗门曾于妖族手里折损优秀弟子,此仇正不知如何得报,开战损耗过大,太上长老定不应允,何况还会连累临近龙宫水域的霄海城,此次倒可借由黑蛇事端,与那半疯半癫的小龙王交涉交涉。

思及至此,陆洗砚命人把黑蛇尸体抬来,此蛇已被刑狱司里里外外检查遍了,除了一击毙命的七寸,蛇胆也被剖出,妖丹还在,可见这蛇修为不凡。

陆洗砚忍着恶心,伸手触摸七寸伤口,这一处刺伤十分奇怪,外部伤口粗糙狰狞,往里看去反而平滑得很,像是一把利器从体内刺出,至皮肤处受到鳞片阻隔而爆开。

手中聚集水灵气,把沾过蛇肉的地方狠狠涮了半天,陆洗砚才吩咐人将蛇身抬走。

“晚风,”陆洗砚唤到,盛晚风连忙拱手听示,“你说出事那日你曾去过秘境,可记得秘境中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欺骗师父与欺骗璧蛾长老不同,晚风对璧蛾长老多是敬畏,可对师父本是一片赤子之心,只是想到乘凉喝下蛇毒的样子,盛晚风仍然怀着内疚,再次隐瞒:“秘境各关卡皆如往常。”嗯,关卡确实都如常,关卡之外多了些东西而已。

陆洗砚毫不起疑,只垂眸沉思,妖修破坏结界不易,为何放着炼器坊、丹坊的宝物不抢,偏要闯入一处外门弟子都嫌弃的低阶秘境呢?

盛晚风看师父倒是很稳得住,可她快稳不住了,也不知乘凉安全回小院了没有,画黛峰住的人虽少,可青天白日难保有串门的,要是让人撞见,她俩都得被刑狱司抓去给灵兽加菜。

许是焦急之色显于脸上,对面林漫炽冷哼一声:“师妹急个什么?师父还没怎么样,你倒是操心。”

二师兄不待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的冷嘲热讽她权当放、-~屁,这次依然并不搭理他。

倒是陆洗砚一脸愁容看着两个不和的弟子,知道盛晚风每日苦学不辍,只当她想去完成今日功课,便让晚风自行退下,支使林漫炽去请几位太上长老议事。

盛晚风终于长舒一口气,提心吊胆的日子就快结束了,送走乘凉,一切便会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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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风未立即回住处,而是飞往灵兽园方向,白毋念师姑掌管宗门灵兽养殖,所谓术业有专攻,刑狱司定是要将黑蛇给她看过的。白毋念脾气不好,也未收徒,索性疏于交际,整日于飞禽走兽为伴,世间似乎只有宗主和亲姐姐白毋思能让她给几分薄面,盛晚风与白毋思交好,毋念爱屋及乌,对晚风还算照顾。

盛晚风最初也怕这位暴躁师姑,可长跟着白毋思,难免与其接触,慢慢便发现这位是脸臭心热,平时晚风有什么疑难请教她,她虽态度差些,但无有不答的。有二师兄这么个人垫底,晚风已经满不在乎什么态度不态度,能教她就是她的好师姑。

降落进灵兽园前,晚风早已把说辞想好,平时她也不大常来这里,多是积攒了一堆问题,才统一来询问,左右她在毋念师姑这里就是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不如直接开口算了。

白毋念住所在灵兽园正中的湖上,一栋木质小楼坐落于湖中,十分雅致,水面上遍生荷花,都是她姐姐亲手种的,小楼与岸边并无桥梁相连,也是阻碍一些调皮灵兽乱跑,扰人清净,修士来访乘风飞过去便是。

盛晚风一脸谄媚站在门口,高声给师姑请安。门自行开启,晚风明白这是师姑请她进去,拿出平时求学的姿态,颠颠跑到白毋念身边。

“快问,我一会还有事。”白毋念一如既往地脸臭。

“师姑想必已见过那黑蛇,”盛晚风不敢啰嗦,“弟子刚在师父那细端详了一会,这蛇十分奇特,与平日见的不同,想来问问师姑是什么新奇灵兽。”

白毋念难得没先怼她两句,反而略作沉吟,答曰:“我只知道是条海蛇,其余一概不知。”

盛晚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面上装出惊奇的样子,“这世间还有师姑不了解的灵兽?”

白毋念素以驯化百兽为长,听晚风这么一捧,连忙解释:“一般修士能抓到的都是陆地上的,水中灵兽皆由龙族庇佑,就算抓也只能抓到虾兵蟹将,没什么大用,偶尔有不信邪的修士要龙王头上搅水,捕获水中灵兽后还要受妖族追杀,得不偿失,久而久之,也没人去抓那些东西了。”

晚风仍似不死心一般:“难道连师姑之前也没见过这蛇么?”

白毋念虽傲,好歹也是个实诚的,如实回答:“没见过,这次第一回见。”

这下盛晚风彻底踏实了,装作遗憾地跟师姑告退,转头一溜烟飞向画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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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便见到乘凉背对她坐着,脸上遮挡已经取下,晚风只知她眼睛与自己很像,有点好奇她的模样,又看她情绪似乎不佳,不欲多生事端,想到这回送走她,以后说不定再不相见,就算看了,再过几年也就都忘了,还是给她解毒要紧。

“你看到我师父了吗?”

乘凉点了点头。

“那就好。”晚风嘱咐了一阵让她好好躲在此处,不要走动,便离开前往灵植园去了。

程宛枫听到关门声,才回头望向女孩离去的方向,眼神幽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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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风手里掂了几下那半瓶蛇毒,才发现乘凉喝的不止一半,差不多只给她剩了个底。她没法带乘凉去毋思师姑那里,只能想别的法子解毒,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心道:“好师姑,您那天下第一医修的称号晚风我可是坚信不疑的”,随即先吞下几颗解毒丸,又打开蛇毒瓶塞,把剩那一点全喝了下去,刚进嘴就觉一股刺痛顺着食道往下滑,继而五脏六腑都像被谁拿斧头乱砍一般,疼得盛晚风一头栽下苇叶,咣叽砸进一片药圃。

所幸这一摔,晚风又晕过去了,不用再受剧毒煎熬,失去意识前还隐约想到,乘凉喝下时也是这般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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