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冬日小说网>相府庶女的江湖生活>第10章 第十章
阅读设置

设置X

第10章 第十章

一看就知道这人一晚上都没睡觉。

虽也不排除云楼深一大早起床,将自己的房间整理得一干二净,但不总可能连被子上都没有半点褶皱。

事不宜迟,我立即将自己的行囊放在桌子上拆开,将床上的被子抖散,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住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怦怦跳。

“砰”的一声,二楼的门被踹开。

满目狼藉血腥,两道血迹喷溅在墙上,另有几道七弯八拐的宽阔血路将这地上的两滩血迹连在一起,最后汇成一条通向窗边。

房里头星星点点的血斑无声叙述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本该住在这个地方的两位房客已经不知去向,大抵已经罹难。

黑衣的衙役一扇扇踹开紧闭的房门,一户户追问线索。

我看了看隔壁被轰出来的云楼深,却见他懒散随意,玩世不恭的意味又深了一层。

我收回目光,正对上了黑衣蒙面衙役的目光。

出于心虚,我在审视下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瘦的跟猴儿似的衙役出示了县太爷的搜查令,接着,一位凶神恶煞似钟馗的衙役就开始瞪着眼一个个询问。

众人都说晚上没听到什么动静;我也只是人云亦云,竟然躲过一劫。

云楼深那儿可没有这么好了。

“你就住在楼下,怎能说没动静?莫不是睡死过去了!”

那钟馗衙役揪着云楼深的领子不放:“你给爷好好说说,怎的听不见!若是这耳朵有跟没有似的,那爷就给你割来下酒!”

这可给众人唬了一跳。

手掌搜查令的衙役连忙走上来拽着他往后走:“汪哥,你说他聋了就是聋了,别气坏了自己。咱犯不着这屁大点的小孩计较,大不了带回县衙审问一番。”

云楼深低头拍拍衣襟:“没听见,倒是看见了。”

那被唤作“汪哥”的人一拍手,将那瘦猴儿似的衙役推开:“果然,我说这小子有问题。”

说罢,拽着云楼深的袖子就往楼上走,回头朝众衙役大声道:“剩下的人别放,留在这儿,别给跑了。”

“喂,拉他走干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昏了头,忽然大声呵斥那拽着云楼深胖子。

云楼深道:“也是,你们拉我上去,可我又不是凶手,也不能还原命案现场。再说,我也不是在那儿看见的。”

他手指我昨夜住过的房间:“我那窗子上的血迹,像是新鲜的。”

那“钟馗”瞪他一眼:“叫你上去就上去,这么墨迹干什么。”

我疑心若是云楼深再说下去,只怕那衙役要一拳揍在他面门上,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往前一步,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没听见,我听见了!”

瘦衙役指着我道:“这黄毛丫头,刚才还说没听见,现在又听见了,狡猾!还不快说,若有隐瞒,一并拉去官府!”

若是真的去了官府,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现在虽在门外,可若实在混不下去了,一步步风餐露宿走回魔门也并非不可。

但若是被加罪关进牢里头

“不是昨夜听见的,是今早,”我故意避开云楼深的眼睛,振振有词:“今早的时候,听见楼上有人拖东西走,现在想想,大约是在拖尸体。”

“撒谎!”“钟馗”道:“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若真是听见什么,还不得吓哭!”

我摊开手:“不相信就罢了,说我会吓哭倒没必要。”

除开这两位一唱一和的哼哈二将,另一位衙役走上来。那人虽然穿着衙役的衣服,却并不完全相同。他以黑布遮面,一柄白布缠裹的刀配在腰间,浑身散发着精明强干之气,不像是县衙里尸位素餐的衙役,倒像是为江湖人士。

他身后另跟着几位沉默的衙役,同一款的干练沉着。

“姑娘,可否再说一遍你听到了什么?”

那人倒是耐心极了,彬彬有礼。

我只好详细地跟他复述了一遍,顺带着胡乱诹了一通为什么云楼深没听见楼上的声音。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那人又转向云楼深:“这位小哥,可否也复述一遍?切莫有遗漏。”

云楼深眼神复杂地瞟了我一眼,简短地重复了自己原先说过的话,竟然未扩充半个字。

他说的实在,那人连连点头。

“既如此,两位可知道那人往哪去了?”

这可真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求助地看向云楼深,只见他随手一直,正好指向楼顶。

“没见什么东西经过窗户,大约是往上去了。”

他特意强调了“东西”二字。

那捕快拱手:“多谢二位相助。”

说罢,带着仵作去二楼的客房查看一番,封了那房子。

掌柜的再三哀求,然而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留得住客人?满屋子人当下付了房费,走的走逃的逃。

走出小客栈的大门,云楼深悄声问我:“你昨夜当真什么都没听见?”

我苦笑:“我睡觉睡得沉,打雷也叫不醒我。”

“那真是难为你起一个大早了。”云楼深的话酸气四溢。

我大感窘迫,一不小心又想到了昨天睡前打定主意要摆脱云楼深的想法。

我正要道歉呢,谁知道云楼深摆摆手道:“你还真是睡得沉,连那楼上抽人的声音也没听见。”

“什么声音?”

我忙追问。

“打人,动静不小,哭闹成一片。昨夜那房间里绝不止两人,可是掌柜的非要咬定只有两个人。更奇怪的是,那房子的隔壁正好是掌柜的房间,我都能听见,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你怎么不说?”我拉着他就要往回走,被他硬生生拽住了。

“那蒙面的衙役看掌柜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你说你听见了声音,那掌柜的却说什么都没听见,明显有问题。”

我这才想起来,我和云楼深换了房间。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在意那将人拖走的是什么,连根毛都没摸着,就这么消失得悄无声息了。还有所谓的‘衙役’,看着比掌柜更有问题,”云楼深叹口气:“不说了不说了,这么一折腾,早就饿了。”

说罢他就一马当先跑到了那点心铺子前。

“吃完早饭还没一个时辰呢,你怎么又饿了?”

我喊着,追了上去,在他掏出铜板之前抓住他的手:“我说,你这么能吃,是不是是不是”

“有病”两个字听上去像骂人,我硬是没说出口。

云楼深拍拍自己的肚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长身体,单纯饿了。等你到这个时候就能明白了。”

我捏着肉饼,终究是吃不下,推还给他:“收敛一点,永乐县富庶,你这么吃下去,只怕我俩的银子不够。”

云楼深接过肉饼,偏了脑袋过来,奇道:“什么时候说过要同行了?”

这可一下子将我噎住了。

我翻了个白眼,快步往前走去。

若云楼深没翻开书拜师,只怕会是个游手好闲、枉费光阴的主儿。

他吃饱喝足后,就找了棵老槐树,相中了根粗壮的枝条,三下两下攀上去晾肚皮。

他伸了一个懒腰,一手枕在脑袋后头,腿往树枝上一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偷起懒来。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即使是命案也不能够影响赶集的热情。

永乐县里车水马龙,卖什么的都有。我东看看、西瞧瞧,看中了阿婆摊子上的缝衣针。

云楼深提醒了我,下一次可万万不可抛簪子,要用就用这缝衣针作暗器。

我低下头掏铜钱,抬头的一瞬间,忽的发觉街对面好像有人看我。

但当我定睛一看的时候,却只见人群挨挨拶拶向前涌去。

看错了?

我揉揉眼睛,收了二十枚绣花针,逆着大流往大槐树那儿走去。

云楼深仍然在树上半躺着,我只好在树下等待。

其实说实话,本来我可以跟着人群走向更远的地方,将这位半道上遇见的朋友抛下,就像我在今天早上想做的一样,然而上午还没有过完,我就改变了想法,真是奇怪也哉!

可能是因为有人陪着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吧。

我想着,坐在树下,一边将那绣花针按照大小别在袖子里,一边静静看着人来人往。

永乐县是一个大县,繁华不同于京城,却也别有一番热气腾腾的红尘俗世的味道。

我自小长在相府,顶多不过每年元宵的时候被家里的长辈带出去玩一玩,或者是去郊外的庙里为爹爹祈福,除此之外,大部分时候,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我的小小庭院。

后来主母来了,我便随性了些,能和哥哥在园子里玩耍打闹。

然而相府毕竟是庄严肃静的,连孩子出入都是鸦雀无声,“热闹”简直是奢望。

远远看着人群,已经足够让我舒适。

我坐在槐树底下,隔着幂篱看着熙攘的集市,觉得自己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就这样坐到了夕阳西下,我也丝毫不感到困倦,反而觉得有趣之极。

不过,我的腰腿可不这么想。

一下午一动不动,腿上酸酸的,肌肉和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胀开了一样,才一动,腿就麻了。

好不容易扶着树干站起来,一抬头,云楼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没了踪影。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迹 目录 编辑本章 报错

随机推荐: 殿下今天和离了吗花命快穿系统之男神攻略计桃运治疗师异思维猎人开荒:穿成养母早逝的小姑大宋天子门生顾瓷陆知渊神级许愿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