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长风

男子脚步停下，侧身望向长月，冰冷的眼眸中带上一丝探究。

良久，长风开口，“长月。”

“真的是你。”长月提起的心突然落下，眼眶微红，她想上前好好看看长风，却半步不敢动。思来想去还是那句，“你这几百年过的好吗？”

长风语气冷淡，“很好。”

是吗？

很好她就放心了。

可当年的事情

长月不敢提，她无法想象长风在水桥哭了多久，无法想象长风伤势未愈在三界游荡。

可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不是吗？

“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长月局促道，“陈阿婆死了我很难过，所以我”

话已说不完整，长月泣不成声。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当年那个在河边大哭的人换成长月，而背身而立的人是长风。

当初的事情在长风记忆中化为碎片，很多时候他甚至拼凑不出长月的模样，如今再次见到故人，他只是远远看着，眼中再无任何情绪。

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到极点，长月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相处。虽然她很想知道长风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何又来到天庭。但长风的这几百年与她无关，她只能表达歉意，其他的，再也无法问出口。

长风神色清冷，长身站立。直到长月哭声停止，他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银龙依旧在河中肆意游滚，银色的萤火虫在半空弥漫。

月色温柔，夜色温凉。

长月离开时，长风已经没了身影。

其实这样也好，她当初的祝愿不就是希望长风岁岁平安吗？如今愿望达成，她也需往前看。

回到屋中，苏苏已经回来了，见长月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奇怪，“长月，你怎么了？”

“我遇见了一位故人。”长月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未入口，便被苏苏抢了去。

“这茶太烫，先冷冷。”将茶搁置在桌旁，苏苏又问，“是什么故人让你心不在焉的，我认识吗？”

长月不知从何说起，却又想起长风在天界，便问，“你知道长风吗？”

“长风？”苏苏惊讶道，“你说的故人不会就是他吧？”

“你认识他？”

“我当然知道他，不过没见过。听说他手段毒辣的很，而且他就是三百年前天帝亲封的战神。”苏苏眼珠子一转，“你和他以前认识？”

长月点头。

苏苏双眼放光，“那正好啊，你认识他，刚好他殿中缺人手，你可以找他托关系。”

长月无奈说起从前的往事。

苏苏听完，又是抓狂又是揪心，感概道，“没想到天界战神与你有这样一段过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长月一个枕头砸过去，“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

“唉。”苏苏抱住长月，安慰道，“误会已经发生，而且你也道歉了。若是战神不原谅你也没办法，不过我的长月在三境真是受苦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你先放开我。”长月被逗笑，“我被你箍的喘不过气了。”

“那你不许难过。”

长月伸出三指，笑道，“我保证！”

“不过长风是怎样来到天界的你知道吗？”长月问，她不敢相信当初的奶娃娃竟在短短五百年的时间成为天界战神。

“不是很清楚。”苏苏如实回答，“我只知道三百年前魔界突然进攻天界，天界没有防备，伤亡惨重。长风也是在那时出现的，听说他一举击退魔界，声望大涨，天帝就封他为战神了。”

苏苏突然想到外界的一些议论，伏在长月耳边悄悄地说，“我听别的仙家说这个战神有病，是个疯子。”

“疯子？”长月回想从前她与长风相处的日子，虽然短暂，但并未有奇怪之处。他很听话，时常跟在她身后，外表是孩童，但行为举止较为老道。

苏苏调侃道，“会不会因为你当初抛弃他，导致他变成这幅模样。”

这长月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那段被抛弃的经历会否在长风心中留下疤痕，她不敢自下决定。

“月月别难过啦。”苏苏分析道，“那时候长风那么小，他肯定都忘记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们方才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他差点没认出你来吗？如果你还为这件事情愧疚的话，以后对他好一点就好啦。”

长月倚靠在苏苏肩上，闷闷道，“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