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墨尤宁惊讶道，“这跟阡络有什么关系？”

苏木辰认真看了一下墨尤宁的表情，却没瞧出端倪。

这跟阡络有什么关系呢？

苏木辰想了想，总觉得说出墨尤宁是为了自己利用阡络，太过自恋和可笑，或许她本来就是为了阡络，自己只是顺带的罢了。

“这段时间冷落你了，所以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赔罪。”

“礼物？”

“走，孤带你去一个地方。”墨尤宁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嗯？”

摘星楼。

古语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青鸾国最高的塔楼，外部笔直的阶梯扶摇而上，像是望不见头，塔楼内部是环绕的旋梯，也可以登顶。

最上方是宽阔的空地，青鸾国祭祀设宴，巫医纵观星辰，都是在这里进行。

“这……不会是摘星楼吧？”

苏木辰说话都磕巴了，“是要上去吗？”

男子低贱，摘星楼这样庄重的地方，一般是不能轻易上去的。

“嗯。”墨尤宁点头，期待的眼神，“哥哥，你往上走。”

苏木辰疑忽地看了她一眼，迈上第一道台阶，灯亮了起来。

他惊奇地再走了一步，第二道阶梯的灯同样亮了起来，“你怎么做到的？”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墨尤宁跟在他身后，“你接着走，后面还有呢。”

再往后出现了不同颜色的灯光，细看灯笼上面还画着简略的图，有些写着字。苏木辰看了几盏灯笼上的句子，全是些甜腻的情话。

他红着脸笑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他见过最令人羡慕的爱情，也不过是女子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一个男子进门。

他也曾为自己惋惜，可是今天晚上墨尤宁这一出，让他觉得足够了，即便不能穿着大红嫁衣做她的正君，他也知足了。

幸福环绕着浪漫，是苏木辰第一次尝到爱情最甜的糖果。

再往上走，彩色的灯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侧画本一样的小人书，隔着一张薄薄的画布，顺着故事的发展，朝前铺开。

有些像皮影戏，但是人物不会动，作画的人手艺精巧，即便是不着一字，苏木辰也看出了画上的人是墨尤宁跟自己。

在画里，苏木辰是世家的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在宴会上跟墨尤宁一见钟情，她成年之后用最高的规格礼数娶了他。

而他为墨尤宁生育了两个孩子，苏木辰的视线落在小小的娃娃身上，扎着两个丸子头，能看出是一个女娃。

她一手牵着墨尤宁，一只手逗弄着他怀里不会走的婴儿，墨尤宁搂着他的肩，轻轻地笑。

“哥哥，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苏木辰不答，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都喜欢？”

墨尤宁故意笑着逗他，“那我们就要两个，不过还是先要一个女孩好，以后能保护她的弟弟。”

苏木辰加快了脚步，墨尤宁笑着跟了上去，就在她以为苏木辰不会回答她时，却突然听到他说：“好。”

墨尤宁脚步顿了顿，她笑着抬起头，今晚的星空可真明亮啊。

画卷的最后，他们都老去，墨尤宁拥着他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正好，结局戛然而止。

没有死亡的描述，苏木辰却红了眼眶。

再往上，没有灯光继续亮起，借着身后画布与月亮的隐约光线，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台阶。

“哥哥，抬头。”

苏木辰下意识看向前方，一刹那，漫天荧光从眼前飞舞而过，在黑夜中涌起的一片晶莹，像是误入了银河中心，苏木辰抬手抓住一颗星星。

星星扑闪几下，从他的指缝溜了出去。

苏木辰惊喜地问道：“现在还不是夏季，哪来这么多萤火虫？”

“从一处气候偏暖的山谷之中抓来的。”

“好美啊！”苏木辰仰起头，飞散的萤火虫与满天繁星融为一体，在月光之下，渡出某种圣洁的光彩。

墨尤宁看着他的侧脸，勾唇一笑，“确实。”

“走吧。”墨尤宁牵起他的手，从萤火虫之中穿插走过。

两人站在顶层的扶栏处，忽的。

“嘭！”

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烟火，绚烂璀璨，光彩夺目。

接着，更多的烟火盛开在空中，在繁星之下，漫天烟火之中，墨尤宁揽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嘭！”

耳畔传来声响，与彼此的呼吸声交融，苏木辰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有很多的疑问，很多的不确定，但是他都不去想了。

她为什么喜欢阡络，为什么说喜欢自己却又让他欺负自己，为什么不册封自己做侧君……

他想问，她口中的喜欢有几分真心，几分玩闹。

她还会喜欢自己多久？

太多的情愫无法宣之于口，甜蜜与苦痛交织，化作眼角一滴清泪，隐于遑遑夜色。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墨尤宁在书桌旁批阅文书。

苏木辰用手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恼，“奴又起晚了。”

墨尤宁一语双意，笑道：“是昨晚睡得太晚了。”

“……”苏木辰不理她，本来看烟火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偏偏墨尤宁还不消停，闹到了后半晚。

“昨晚在床上还说喜欢孤，现在一下床就不理人了？”墨尤宁对着手上的文书心烦，可劲逗他。

“咳。”苏木辰绕开话题，“殿下在做什么？”

“河西洪灾，今年春季雨水多，比之前更加严重。”墨尤宁揉了揉额头，“修筑堤坝的事情延后，是孤去年批的，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了。”

“为什么去年要将修建事宜延后？”

墨尤宁倒是给他问住了，她无奈一笑，“自古的陋习，这个工程重大，所费钱财颇多，王族抽不出手去管，小世家没能力。”

“虽说按律地方的豪绅或世家钱财不够，郡和州都要负责，可是也得肯她们出钱才行啊。”

“一道令下去，一定要修。可豪门世家不管，总不能把治下的子爵、男爵世家给逼死了。”

苏木辰点点头，似懂非懂，“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墨尤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已经是僭越了，她倒是没有料到苏木辰对政事这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