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穷则思变

竣工仪式结束以后，东风坝的修建工作,也已经完工了!

工人们进行了分流，马上就要回到各自的原单位了。

告别了梁部长！

陈铭、孙号、秀萍他们,也一起回到了易水村，继续着农业生产劳动。

陈爸爸，也因为在公路上的工作表现突出，再加上又有文化，在昆洛公路通车以后，陈爸爸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正式的工人，成为了公路管理段上的一名会计。

在拆卸完了小高炉以后，乡亲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生产队。

易水村里，自从解散了公共食堂以后，乡亲们就不必再吃大锅饭了！粮食按照各家各户的人口多少，分发到了各家各户。

虽然，粮食依然不宽裕，可是，自从解散了公共食堂以后，不久，乡亲们分到了自留地。

自留地分到了每家每户，乡亲们可以在自己家的自留地里，种一些南瓜、土豆、红薯、蔬菜……，来做为粮食不宽裕的补充。

以此同时，在国家和政府的救济下，在修建了东风坝以后，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在东风坝的灌溉下，滇中一带的农田，旱涝保收，再也没有遭灾了！

所以，广大人民群众的吃饭问题，终于得到了根本上的解决！

再加上，分到了各家各户的那几分自留地！在自留地里种上些瓜瓜菜菜，这时候的人们，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

光景是一年比一年慢慢的好起来了!人们基本上能够吃饱肚子了。

时光飞逝，陈兰已经上完高小了，陈兰以优异的成绩被县城中学录取了。

虽然日子过的依然艰难，但是，家里人一如既往的支持陈兰继续念书。

在家里人的支持下，陈兰顺利的去县城里读书了。

县城离家有好几公里的路程，陈兰和一些农村里来的孩子，就必须要住在学校里。

在县城里念中学，陈兰每个星期只能回家一次。

星期五的下午回家，在家里呆一天！

到了星期天的下午，陈兰就会用扁担，挑上一些容易存放的瓜瓜菜菜！

还有一些做饭用的烧柴、粮食·······，早早的就步行着，往离家很远的县城中学去了。

那时候，相对简陋的县城中学里，还没有设立学生食堂！每天上完课，下课以后，陈兰都必须要自己做饭吃。

在一个不起眼的斜坡上，用三个石头垒起的灶台，就是陈兰做饭的地方了。

每天放学以后，陈兰用一个小瓢把饭焖熟了，再连汤带水的煮上一点蔬菜，这几乎就是陈兰每天的伙食了！

可是，一向过惯了苦日子的陈兰，她甚至还非常的享受这种生活，在自己做饭的同时，陈兰还可以顺带着看看书什么的！

陈妈妈用油炒好的一小瓶盐巴，就是陈兰煮菜用的全部的调料了！

生活依然很艰苦！可是，比起小时候，那段忍饥挨饿的日子来，一向过惯了苦日子的陈兰，已经是非常的满足了！

虽然，学校里的条件有限，但是，陈兰并没有选择放弃自己的学业。

这时候，陈继也已经六、七岁，开始上小学了。

同时要供两个孩子上学！陈家依然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陈家的劳动力有限，算上了眼睛看不见的陈铭，也才有三个劳动力！

陈妈妈和陈梅，她们两个人，拼命的在生产队里劳作着！

陈铭也为春风大队，日以继夜的做着篾活！

在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家人的口粮是挣下了！

可是，三个人挣到的那些公分，和其他劳动力多的人家比起来，就少得可怜了！

由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易水村里的分值，非常的低！

到了临近过年的时候，陈家三个人挣下的那些工分，按照每分工分的分值算下来，能拿到手的，一共就几十块钱。

能够分到手的几十块钱，在这么多人的大家庭里，也就是免强够家里面，油盐酱醋······的日常开支。

遇到老外婆和家里人有个头痛脑热的，还要向生产队预支钱来看病买药！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家依然是易水村里的超支户！

陈兰和陈继的学费，大多还得依靠陈爸爸，省吃俭用的寄回来！

主持修建了东风坝这项浩大的工程！梁部长立下了汗马功劳！

回到了县里以后，能力出众的梁部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县委的副书记。

一向对陈铭和孙号赏识有加的梁书记。

在一次视察春风大队的时候，他破格把孙号提拔到了春风大队工作。

孙号随即上任了春风大队的副书记！

孙号也成为了春风大队有史以来，文化最高！最年轻的大队干部！

梁县长提拔孙号，并不是出于私心

这件事情，梁县长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梁县长见识过孙号的能力，把孙号提拔到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上！

梁县长是希望孙号，能够利用自己的魄力和智慧，尽快的带领着春风大队的父老乡亲们，走上一条共同致富的道路！

看来，梁县长真是用心良苦啊！

易水村里，经过了几年的艰苦努力，乡亲们已经能够吃饱饭了！

可是，以农耕为主的易水村，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乡亲们几年辛辛苦苦的干下来！除了日常必须的开支以外，大多数的人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生病了，连吃药看病的钱都没有一文！

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易水村，乃至整个春风大队！

一直在贫困线上排徊，生活并没有太大的起色！

乡亲们依然过着比较贫苦的！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

一天晚上，孙号和秀萍像往常一样，吃过了晚饭，家里没有其它的事情，他们俩先后的来到陈家，帮助陈铭和陈梅做竹活！

好让陈家能够多挣到一点工分，用来贴补家用！

在做竹活的同时，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顺便可以谈谈心！说说话！

演奏一下乐器！唱唱歌……！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在陈铭的屋子里，秀萍和陈梅，两个女孩子亲密的紧挨着坐在了两个草墩上。

她们一边做着手里的竹活，一边不停的发着牢骚！

语气中，表现出了对生活现状的极为不满。

秀萍的手里，正在用竹篾编织着一个竹筐底部！

一边认真的分理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竹篾，秀萍一边对大家说：“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

前几年，遇上了灾荒年，我爸爸被饿惨了！他的身体落下了肚子疼的老毛病！

现在，我爸爸隔三差五的，就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依靠吃一些中草药来勉强维持着！”

用一把篾刀，把编织好的竹篾敲紧实了，秀萍紧接着对大家说：“这几天，我爸爸肚子疼的老毛病，犯的更加厉害了！

想带他到省城医院去一趟，好好做个检查，给彻底的根治、根治！

可是，家里面，连去省城的路费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医院里哪些杂七杂八的开销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真是急死人了！”

听了秀萍的话以后，旁边的陈梅也抱怨说：“是啊！咱们家，由于外婆没有劳动力，两个弟弟、妹妹还小，这几年，一家人拼死拼活的干下来！

除了生活上的必须开销以外，就没有剩下一分钱！反而还超支了呢！

咱们一家人，好几年都没有添置过一件新衣服了！

每年给弟弟、妹妹交的学费！还是我爸爸从公路段上寄回来的！

交学费剩下的钱，只够扯上几尺布回来！

等家里人的衣服、裤子破了的时候，好用来做补丁用！

补衣服剩下来的那几寸零布，勉强给弟弟、妹妹每人做了一双布鞋！让他们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不至于失了体面！

外婆经常的犯腿疾！很久以前，我就想给外婆也做一双像样的布鞋了！

可是，就一直没有钱再去买布料了！

外婆直到现在，还每天穿着草鞋！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

每当一说起这些，两个女孩子就滔滔不绝！

满肚子的苦水，倒也倒不完！

听着两个女孩子发着牢骚！不停的埋怨着！

陈铭和孙号，两个人默默的做着手里的竹活！谁也没有吭气儿！

两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了！

两个女孩子说的这些，确实是实情！

现实就是这样，□□裸的摆在了面前！不容得陈铭和孙号争辨！

由于没有经济来源！尽管人们拼死拼活的努力着！

生活依然，压迫得每一个人，都喘不上气来！

放眼整个在易水村！像这样的人家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人家！

陈铭和孙号，他们两个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情况呢！

特别是孙号，他作为春风大队的大队干部！

肩负着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的历史使命！

对于乡亲们的这些疾苦！孙号更加的感同身受！心知肚明了！

孙号也想让乡亲们尽快的脱贫致富！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可是，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孙号也已经感到一筹莫展！力不从心了！

这几年，国家的政策，明显的是变好了！

可是，贫困问题！依然是让大家头痛的大问题！

风华正茂的陈铭和孙号！

他们俩更是时时的觉得，不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活得实在是太憋屈!太窝囊了！

想要改变现状，改变这贫穷落后的面貌，办法肯定是有的！

而且，这个想法，已经在陈铭的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了！

只是，陈铭考虑到，这个想法一旦付诸行动的话！

风险会比较大，弄不好，还会落得个鸡飞蛋打！不偿失的下场！

所以，陈铭才一直把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没有敢说出来！

几个年轻人各自做着手里的的竹活儿！想着自己的心事！经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沉默！

终于，这漫长的沉默，被陈铭率先打破了！

陈铭语重心长地对其他几个人说：“想要赚点钱！改善目前的生活！办法倒是有！可就是……`！”

只说了半截话，陈铭又停下来！干脆不说了！

听到陈铭说，有赚钱的路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竹活！一起望向了欲言又止的陈铭！

大家是太渴望赚到钱！改善一下这满目苍夷的生活了！

这时候，孙号似乎意识到了，陈铭想要说什么！

孙号想要制止陈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秀萍性子急，她抢在了最前面！

秀萍急切的第一个开口问陈铭：“陈铭哥！你快别停下来啊！你有什么挣钱的办法！快给咱们说说！我想钱都快想疯了！”

陈铭轻轻的叹了口气！

陈铭紧接着说道：“办法倒是有！就是政策不允许啊！那是违反政策的事情！特别是孙号！他现在还是大队干部哩！”

听了陈铭最后说的这句话以后！孙号的心里，就更加的肯定了，陈铭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这时候，陈梅也沉不住气了！

她追问陈铭说：“大哥！到底是什么挣钱的办法呢？你就说出来嘛！”

在这关键的时候！孙号再也不能再沉默了！

孙号连忙提醒陈铭说：“陈铭！违反国家政策的事情！咱们可干不得！

广播里，每天都三令五申的重复讲着！工作组的同志们，正在到处的抓典型！

严厉的打击“投机倒把！倒买倒卖！”的行为呢！踩红线的事情！咱们可千万不能做呀！”

眼下的国家政策，作为大队干部的孙号，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了！

孙号在旁边，及时地提醒着陈铭！

孙号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可是，陈铭还是心有不甘的反问孙号说：“号子！咱们靠自己的手艺，顺应人民群众的生活需求！做一些竹器、乐器，拿到县城里换点生活费！难道？这也不行吗？”

原来，是这么个挣钱的好办法！大家的眼前豁然的开朗了！

听了陈铭的话以后，秀萍豁然开朗了！

秀萍觉得，陈铭说的这个挣钱的办法，真的是太好了！

秀萍激动的对大家说：“好啊！好啊！陈铭哥的这个挣钱的办法！真是太好！

号子哥是大队干部！他的身份特殊，这件事情，号子哥肯定是不能干的！

但是！咱们几个可以去做呀！

反正，咱们一穷二白的！大头百姓一个！咱们没有什么可怕的！”

知道了这个能挣钱的路子！陈梅的眼睛里，也闪现出了亮光！

陈梅也激动的，大声说道：“是啊！是啊！秀萍说的没错！

咱们也就是想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咱们不偷不抢的！咱们能犯多大的法？

想了一下，陈铭接着对孙号说：“号子！这件事情，你最好是不要插手！

由我们几个来做就行了！

这个赚钱的路子，我早就想好了，咱们现成就能做的！咱们就干一下，试试看吧！”

听了陈铭的话以后，秀萍兴奋地对大家说：“对呀！对呀！竹器和乐器，咱们每一个人都能做！咱们这叫做自产自销！”

陈梅也一脸兴奋的，接着秀萍的话茬说道：“秀萍说的没错！咱们自产自销！

出卖的是自己的手艺！挣点生活费而已！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在暗地里，偷偷的干，谁也不让知道！”

孙号看着眼前的，一张张充满着无限憧憬而兴奋的脸！

一向坚持原则的孙号，他平静地对大家说：“其实，这个赚钱的办法，我也早就想到了！

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虽然，咱们不是倒买倒卖！是出卖自己的手艺！

可是，这万一要是让纠察队的人知道了！那么，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咱们还是别着急！再等等看吧！“

听了孙号的话以后，陈铭再一次沉默了。

孙号是一个讲原则的人！孙号说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

可是，两个女孩子，知道了这个挣钱的路子以后，她们俩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秀萍对大家说：“咱们可以先做一些竹器和乐器，拿去县城里卖一下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陈梅也满怀信心地对大家说：“放心吧！卖竹器和乐器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秀萍了！

我们偷偷的去县城里，把竹器和乐器变成钱！

不会让纠察队的人抓到的！

你们就等着瞧吧！咱们肯定能赚到钱的！”

看来，两个女孩子挣钱心切！她们俩，根本就没有把孙号的话放在心上！

这时候，两个女孩子，兴奋的都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听了孙号的一番劝告以后，一向内敛、沉稳，有大局观的陈铭，倒是有些动摇了！

孙号说的对，如果现在就这么干的话，那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说心里话，陈铭打从心底里，不愿意两个女孩子，去冒这么大的险！

那就只好再等等看吧！

可现实是，陈铭拗不过秀萍！

孙号也只有听陈梅的！

在两个女孩子的一再坚持下，最终，孙号和陈铭，他们俩，也只有妥协了！

在两个女孩子的纠缠下，陈铭和孙号，只好答应了陈梅和秀萍！

让她们俩先试一试，看这条路子能不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