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果循环

小鬼头的洞里。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仁慈，实则心肠歹毒，这个梁大夫真是假善人，真恶人”小鬼头坐在石桌前数落着。

“他呀是自食恶果，将这些意外而亡的魂魄炼成五猖，害人无数，让他们不得转世为人，最终他自己也逃不掉被这些恶鬼吞噬魂魄而不得转世的下场”苏桃桃坐在一旁的冰玉石上，一脚翘起，摇摇头又叹息道：“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现在该怎么找？谁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小鬼用手托着脸蹭在石桌上，看向苏桃桃。

“能有什么办法？”苏桃桃眼睛一眨，手中握着一根藤蔓一圈一圈的转着。

小鬼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玩意儿开始在手中撂圈，“这样恶毒的人早就该死了，居然让他活到现在，好不容易揪出来，结果又逃脱了，你说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啊”

“你倒是…”苏桃桃抬头看向小鬼，本想调侃一番，目光却顿然停在小鬼手中的小布袋上，口中的话也骤然停止。

苏桃桃眼神闪烁着一丝亮色快速走到小鬼头跟前，抢过他手中的布袋问道：“这是恶老头的？”

“对啊，他撞你时落在地上的。”小鬼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这办法不就来了”苏桃桃语气欢快，这些五猖平日是由老头的血祭养，通过这个自然能驱使它们找到自己的饲主。

苏桃桃拉着小鬼到了洞外，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苏桃桃将寒霜儿看到的那个恶鬼从抓住的恶鬼中放出来，拿这个红布袋在它面前晃了晃，又将手掌浮在它面前徐徐收回，中间便缓缓出现一条白色烟带，她反掌将烟带握住，开口道：“带我去找你的祭主”

这个面色苍白，嘴唇朱红，舌头干裂抻出的恶鬼便慢慢迈出脚向前走，苏桃桃和小鬼头跟在其后。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这恶鬼停在了一个路口旁，苏桃桃向前望去。

“卧佛寺”苏桃桃念叨前方房屋的门匾：“这老家伙还真会挑地方”

此时凌渊就在她们身后，只是隐去了身形与气息，他到是要看看这在暗处保护她的人究竟是谁。

当他看见苏桃桃身旁的长舌鬼便猜出她此行的目的，不过面对如此情形，他想知道她会如何对待这老头。

于是想出手帮她一把，进入了这卧佛寺。

虽为寺庙，但平日里上香的人不多，也就没有太多灵气，但对于苏桃桃身边的恶鬼就另当别论了。

他进去寺中看见一个花甲之年的男人正倚靠在红梁柱上睡的正香。

凌渊嘴角微微上扬，移步靠近蹲在老头身侧，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花甲老人，面相无害，慈眉善目完全不像是个会供五猖谋钱财的歹人。

各界有各界生存的法则，互不相干，人界，生归人界，死归冥界，羽化而归天界所管。他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堂中的佛像，想必这样的人佛祖是不会保佑的，他也不算唐突。

是时，一阵风从不知所起吹拂过梁大生的脖颈，他微微皱眉抬手抓了抓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下。

“还挺能睡”凌渊喃喃道，一脸看好戏的神态，看来得来点凶的。

他指尖流转间狂风骤起，堂壁的门窗“嘭”地被吹开‘咔咔’作响，连同一股烟雾从门外飘进来，堂内的布幔吹得摇摇晃晃，供奉的香烛盈火闪闪烁烁。

老头猛一惊醒，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仍在寺庙，提起的心又放下，只是起风了而已。

他起身关好了窗户又朝门边走去，刚关好门一阵风又席卷而来吹开了侧窗，堂内烛火摇曳。

他用门栓将门扣住转身到了窗前，刚触到窗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声音尖锐空灵。

他心一紧猛然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连忙关好窗跑到佛前跪在圆塌上双手合拢祈求佛祖保佑。

他总觉得脖颈处凉嗖嗖的，时不时传来几声空灵的笑声萦绕在佛堂，这笑声飘忽不定，一会在左一会在右，一会在身前一会在身后，他左顾右盼同样没有任何发现，他神色紧张额间虚汗涔涔，似乎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突然跑出个什么。

忽然，他感觉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绕过了他的双肩到了身前，他一动也不敢动，双唇微动，缓缓低下头看见双肩处是正在蔓延的是头发。

他急跳起身抓起身上的头发一把甩了出去，踉跄几步栽到了供奉香烛的台前慌乱中打翻了几盏烛火，他忙将其扶起，只是灯油洒落点燃了桌上的布幔，他好不容易才将火打灭。

他这才回头观望，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环顾了四周才发现方才所见的头发已经消失不见，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又看看已经锁好的门窗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或许是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觉了，这里是佛堂怎么会有邪物会自己进来。

就这样他靠在佛堂的前台，想等到天亮就离开这里，至于五猖，已经被那小丫头收了定不会再放出来，这样他也就安然无事了。

想着想着他的心也就平静下来。

这时他忽然发现他腿边的布幔似乎有东西在动，他忙弹跳开盯着供奉香烛的前台，那里确实在动。

盯了好一会，从布幔下面缓缓爬出一缕秀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

“小鬼？”苏桃桃两眼眨巴眨巴看向小鬼：“要不你去把他抓出来？”

佛堂内终究是不好闹事，她口袋里的那五只鬼恐怕也承受不住。

“我不去，有损修为。”小鬼头立即反驳道。

“损什么修为啊，你哪有什么修为好损，再说，你是灵体，怕这？”苏桃桃斜眼瞪着小鬼戏谑道。

“反正我不去，要去自己去”小鬼笃定不去。

“你，好！回头找你算账”苏桃桃指着小鬼愤愤说道，将指着的手握拳狠狠放下，轻哼一声。

苏桃桃将长舌鬼收回，将包袱递给小鬼正要向寺院走去，院内突然传出一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

苏桃桃定眼一看，竟是这老家伙。他像是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边呼救边朝外跑来。

这老头看见苏桃桃，便飞快跑了过来，他知道这小姑娘不是常人，尽管她可能会找他的麻烦，但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这寺院的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老头跑到苏桃桃前面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寺院…这寺院有…有东西”

老头一手按在大腿上，一手回头指向身后的寺院。

“哟，这不是梁大夫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还没来请您呢”苏桃桃笑微微道。

“这里头有东西…有东西。”老头依旧喘着大气。

“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多了，到佛寺也不清净”苏桃桃淡淡道。

“就是，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鬼插话道。

苏桃桃俯身看着老头，语气冷冷说道：“梁大夫，你以血祭养，用魂魄缔结契约让他们听从你的号令到处伤人，你好有钱可赚，还真是恶毒啊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终归是要还的”

老头抬起头，看见苏桃桃此时的眼神，心里一惊，这是他从没见过的邪魅的双眼。

苏桃桃将手一挥，她身后出现五个样貌丑陋的恶鬼。

苏桃桃笑着对老头说道：“来，看看，这就是你的爱宠们，它们可等不及了”她嘴角的邪笑更甚。

老头见此景象，吓到不行，连跪带爬到了苏桃桃脚边，扯着她的裙脚急迫地说道：“不要、不要，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以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老头跪在苏桃桃脚边哀嚎。

凌渊隐身在一旁看着这一出好戏，期待着她的表现。

“这我可没办法，因果循环，自己种的因，只能自己尝苦果。小鬼，我们走！”

苏桃桃一脸嫌弃扯开被老头抓住的裙脚，转身阔步离开，恶鬼让出一条路，小鬼也跟着苏桃桃离开了。

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

凌渊在一旁看得一出好戏，望着离开的苏桃桃，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探究意味深长，迈脚朝苏桃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