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序章8

【1】

“怎么这么多？”中也表情有些严肃，“喂，太宰一会就用【窗格子外的雪】吧。”

“不行。”太宰像是想都没想就随意反驳着他。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我们可能还要保护女士。”太宰向他示意一下，站在他后侧背对着他们的一位脸色差的能直接扮鬼的女士。

中也一噎，压了压帽子，眼神示意太宰，她难道真的需要要我们保护吗？

太宰耸耸肩，表示他不太清楚。至少这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

离他们最近的狼群率先发动了进攻。

慕璃微微前倾，十几束【光束军刀】一同发射。在她所有的主动能力之中这是发动速度最快的也是唯数不多能跟得上对方速度的。对方优质异能力个体的力量和速度远超现实中猛兽的基本数据，但是真的问题在于这一次兽群的数量远超预期，这意味着每一次攻击她都必须让【光束军刀】蕴含的能量爆发到极致。光球里的能量宛如探照灯般横扫她前方，所到之处无论是什么都被分裂成两半。被击中的“异能力构成动物”直接灰飞烟灭，剩下的在断裂的伤口处喷涌出鲜红色温热的液体。

这些不都是异能力造成的？慕璃来不及细想。对方数量实在是太多！现在根本分不了心！

在她旁边和她背靠背的是已经打开军用级手电筒的结标淡希，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很多空间系能力者用于攻击的金属短棒，只是她的能力精准性要差一些，好在同时有中也在她旁边帮忙。双方一时间开始僵持不下。

“慕璃，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标差点被扑过来的老虎划伤，“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多？”

“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有的是异能力有的是真动物。”同样发现了问题所在的太宰理所应当躲进队伍的中心。“看来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人了。”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前面的慕璃。

慕璃现在也有点慌，不是因为面前攻击他们的兽群，而是开始担心最初的猜测是真的。如果真的是木原数理，或者从数理手中得知了她和结标能力的详细的数据信息，那现在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消耗他们的体力。按照木原氏的惯例，一旦之后对方手里有演算干扰器，那这里就彻底变成“超能力被封印的地方”，又没有体力只能任凭他们搓扁揉圆。

“结标，一会儿我会打开一个缺口，你们先撤走！”慕璃本人还好，可结标的数据是透明的，她在这里胜算只会更低，而且处于私心她也不想让结标牵扯进来。

“等等…..什么？”结标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先把证据带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慕璃顿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只会碍事！”

这家伙….结标愣了一下难道要动用…..？如果是这样确实会误伤友军。

Level5的能力一般来说不是在精确性上更强，而是能力的上限更高了。其代价输出的下限也更高一些，像久弥宫这样的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她不用其他的能力也有不想误伤的意思了。结标想了一下，“好，我这就用能力撤走。”

中也和太宰还没反应过来三个人就一起原地消失。

“喂，怎么回事？”拳头挥空的中也愣了一下，发现他们在经过好几次的空间跳跃之后回到了环山公路上。而本应该解释的结标蹲在地上狂呕。

中也：……..

太宰同样把目光移到结标身上，不过没停留太久而后望着他们去过的路。山中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树木倒地，野兽咆哮的声音，上方偶尔有蓝紫色的光束直冲云霄。太宰眼睛微眯。

“淡希。”他轻声开口，“把中也送回去吧。”

结标淡希基本从生理不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嗓子已经被咳哑，勉强开口：“你说什么？”把他送回去？送回去被烧死吗？

太宰没去理会她脸上的疑问，他神色淡淡地望着上空的光束，“慕璃可能会死在里面。”

结标一怔，随后笑出声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那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伤害到她的。而且有事的人还更可能是我们。要不是因为我的能力…..算了，就算现在已经不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我也不能保证我们不会她之后的攻击波及到。”

在全力攻击模式下，屏障的保护区域基本上只能容纳一个人。而慕璃的能力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之后的连锁效应。就好比真正可怕的不是原|子|弹爆炸，而是爆炸之后产生的辐射。

“她是…在忌惮着什么。我不能确定是具体什么，但是她当时的忧虑和一瞬间的不自信我确实看清了的。”

“哈？”结标笑了一下，“忌惮什么……..？”原本自信的语气说道这里逐渐弱了下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紧缩。

“看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太宰这一次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一个能专门对付她的人啊….”

“喂，太宰。”中也也显得有些焦急，急着去救人。他善良的本性让他无法在自己有能力救助该救助的人时袖手旁观。

“我明白了。”结标低下头。

太宰望向她轻颤的手指，微微一笑，“可以和我说说那个女人的事吗？”

【2】

慕璃并不害怕木原数理，但是她不否认她很忌惮那个女人。从“业绩”上看，她培养了准level5的慕璃、结标淡希，帮助【一方通行】能力延拓，全面培养了第二位的超能力者【未元物质】。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来都不敢小看她。第一批次的能力体结晶实验结束后，她马上向木原研究所递交了不再续约的报告书。

“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的。这毕竟是世上唯一一个留有情奈还活过痕迹的地方。我听说横滨那个实验室已经被人炸掉了。”木原数理修理着她的指甲。

慕璃庆幸她没看自己，不然她害怕忍不住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平稳了一下心神，轻声说道：“基本粒子研究所那边早就已经说好了，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价值不是吗？”

“你还可以继续情奈的实验啊。”女人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她表情像是看着自己家不听话的熊孩子。

“你想要她的牺牲白费吗？你想要level5的实力吗？”像是魔鬼的蛊惑。

“我不想。”慕璃面无表情，“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成为level5反而会让我感到不安。”

木原数理看着她有些失态的表情微微一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眼睛里燃烧着的没有温度的火的样子有多么迷人，久弥宫慕璃一直都是她最满意的玩具，她其实从来都没因为慕璃的“不争气”而感到不满。

啊，是不是快要被仇恨折磨到极限了呢？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恶意在慕璃抬头的一瞬间在猩红的眼底张开了爪牙，嘶吼着想要向她冲过来。

这可真让人害怕啊~。

外界的人只知道久弥宫慕璃是最有希望成为第一个热力方向的超能力者，之前还有新闻戏称她是“光和热的代言人”，可想要凝聚光得先学会驱逐光，想要达到【绝对热点】得先达到【绝对零度】。在想飞之前得先学会爬才行。

数理心想，就这样毁掉她也不错，她一定不知道忍住杀意的样子有多美，她是我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也只能由我亲自来。

木原数理看着出门远去的慕璃，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事要委托你们。”

【3】

慕璃一直怀疑数理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能力水平的，无论是派来【未元物质】监视自己还是在最后被她用枪抵住头时，她都显得无比…..淡定，或者说胸有成竹。

“你来了。”语气温柔得像是母亲对待久未归家的游子。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木原数理背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数理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我故意给了你错的兵力分布图，让你在敌人战力最为集中的部位。又让你远离支援右翼的【一方通行】，目的当然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了。”她笑着，“打算用枪杀死我吗？还算是明智的选择。”后方的支援部队都设有高级别的演算干扰器，一旦使用超能力AIM扩散力场会直接失控。

她面前的少女穿着简易有便于行动的作战服。数理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有些欣慰，瘦了很多，也干练了很多，眉宇间不再是茫然和对世界的疏离，仇恨果然能让一个人快速成长。

“快要一年没见了，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吗？”

对方过于怀念的语气让慕璃不太确定她是在拖延时间还是….真的打算追忆往昔。她从来都猜不中这个女人的真实想法。就像是她明面上故意派来【未元物质】为了让自己反杀他实际上间接了解慕璃的真实能力水平线（不然有level5死亡的事之后肯定要追究责任），如今又刻意通过理事会强制把她派到战场上，总不可能是在求死？

她应该还有后手。

慕璃更加谨慎，双手握紧枪。与她保持十几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就算是她擅长近战冲过来的时间也够她开枪了。要是不行…..那今天就算是会暴露自己也要把之前的事问清楚。

“是你强制情奈参加实验的吗？她的能力并不适合参加体晶实验！”慕璃秉着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原则，同时无视了潜意识里不想与木原数理为敌的想法。

对方听完她这句话反而显得有些失望，“给你一个机会，你就是为了问这句话吗？”她有点不耐烦了，“她是要保护你啊。因为本来应该去的人是你啊。”

木原数理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残忍的话，无视神情恍惚陷入回忆之中的慕璃。

“我之前那么努力让你参加感知系能力开发你都忘了吗？体晶的最佳实验者当然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能力者了。因为就算真的处于失控状态也可以保证活体状态回收啊！”

她顿了一下，向慕璃走去。

“你别再过来！”慕璃强制自己不再沉沦在回忆之中，强忍住从胸腔里涌出的情感，双手颤抖着用枪对着她。

木原数理慢慢收回了笑容，她没停下步伐优雅又从容。

“呵，到现在都在执迷不悟吗？这样软弱的性格可是配不上level5的称号的呀。”她话还没说完猛地靠近慕璃，可慕璃没让她得逞，她向后一退，后背狠狠撞在墙壁上，枪口先是对准她的大腿直接开了一枪。

“我说过了。别再过来了。”

数理被击中后一个趔趄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捂住了手里的伤口，“不错哦，现在的眼神不错哦。像是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按照你的说法，我也不是最佳的实验人选，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想看你能不能坐在顶峰上啊。”数理笑着，“好奇level5会在那个状态下成为绝对能力者吗。”

什么？慕璃愣住。

“啊，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是吗。呵呵别开玩笑了，你的AIM扩散力场有一段时间一直都很狂躁吧，以为我不知道吗。”

确实，正成为level5的最初阶段都会控制不好这份力量。用面板的数值来看就是level5需要的控制力远大于之前所有工作的总和。

“你既然知道….？你是想要我成为level6？”慕璃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了她的想法。

“这确实是目的之一来着。你确实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也想让你成为学园都市最完美的作品。可…..”她顿了一下，试了几次都没忍住，露出了张狂的笑容。慕璃被她的表情吓得一惊，随后向前跨了一步，用枪抵住她的头颅。

“还不打算说吗？”

疼痛没能损伤她的美感。

“我果然还是更想看到等你学会飞了之后再把美丽的羽翼扯烂撕碎，彻底玷污一辈子匍匐在地上来当我的狗啊！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一个手刀劈向慕璃侧腰，慕璃似是料到了她会偷袭，硬是接下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这一击。数理一惊，没来得及反应，枪声回荡在耳边经久不息。

“砰——。”

在她面前的女人跌落在地上，好像是抽搐了一下。

女孩儿像是终于承受不住枪的重量，缓缓垂下双手，因为强烈的疼痛缩成一团，发出了轻微的□□声，大脑中空白了几秒后，心脏仿佛时隔一年之后又开始重新跳动。

然而，复仇之后的快感似乎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空虚感，她缓缓起身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

世界好像由此终结，不是“砰”的一声巨响，而是“嘘”的一声叹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