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谁打招呼

姜恬在场馆内慢慢走了一圈避免之前热身运动带来的后遗症，余下的新生也陆陆续续回到体育馆。

没有给速度慢的新生太多喘气的机会，荒玉将早训安排的白板拖出来，上面清晰明了地标记了早训内容，包括发球垫球一类的基础技能训练。

新生组被分到一块场地单独练习垫球，高年级组则是分组进行发球扣球训练。

如果说刚进入体育馆的姜恬只是被气氛所吸引怀念起学生时代练习排球的时光。那么在拿到排球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内埋藏在深处的惯性和情绪一瞬间都被翻涌出来。

手掌交握贴合，手腕下压，在人跟着球跑的过程中逐渐熟悉球感和力度，掌握球反弹的高度和位置。场馆中一时只听得到“砰砰”地球体与墙体相撞的声音，以及正式队员们呼和传球扣球的声音。

趁着排球训练正上手，姜恬甚至还能分心用余光观察周围的一圈新生。早上到体育馆之后她就发现了，有一些新生和社团正式队员都很相熟的样子，刚一来就互相打招呼。而这些新成员在热身跑圈和垫球练习中发挥都十分稳定。剩下的新成员要么就是一来就傻站在一边观摩前辈拉伸，要么就是有样学样地跟着训练。

“你是叫姜恬？”结束完早训，刚准备回休息室换衣服的姜恬就被岩岛给叫住。

对方远远抛给她一个球，“你会发球吗？之前有过比赛经历吗？”

全凭着身体本能的姜恬立刻抬手接住排球，“会！有过！”

岩岛抬了抬下巴，指向场地中央，“发一个我看看。”

姜恬有些琢磨不清这位队长的意图，当初填写入社申请的时候并没有标明过往经历，毕竟她也不记得本身初中到底有没有学过排球，甚至一度都害怕因为填表态度不端正被直接pass。

结果大概是对方看她来回在社团摊位前观察了好几次，才对她说“如果很好奇的话就来试一试。”

不过身体记忆的复苏也是得有段时间，姜恬也不太敢保证自己的发球能不能成功。保险起见，她没有选择助跑发球这种攻击力更强的方式，而是选择了稳妥的下手发球，也就是直接向上抛起再挥臂打出。

“嗯，行。没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岩岛观察完她的发球动作，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摆摆手让她先回去准备上课。

等高一的新部员都离开了体育馆，正选们才开始议论起早训上新人们的表现。今年并没有什么亮眼的新秀，表现突出的仍然是初中部的那几个成员，原本挖来的排球特长生也因为奖励和强校加持选择了别的学校。

“算了，准备下下午的对抗赛名单和阵容吧，尽量每个人都排到。还有刚刚有几个新人提了退部申请，到时候把她们的名字剔掉。”

“好的。”荒玉收起训练笔记本答应道。

走廊上，姜恬远远就看到两只蓝毛红毛的搭档组，前面的迹部景吾双手插兜潇洒地大步迈向教室的方向，后面还跟着一位长发美少年？距离有些遥远，对方头顶的标记模糊不清，她有些难以辨认对方。

[远远地，你注意到他朝着你的方向走来，心中忍不住窃喜，打算：

a和迹部打招呼，加入他们的聊天

b和忍足打招呼，感谢对方昨天的帮助

c和向日岳人打招呼，加入他们的聊天

d和泷荻之介打招呼]

原来长发少年叫做泷荻之介，姜恬这才隐约记起来，冰帝确实有这么一位不太显眼的正式队员，只不过人气远没有别人那么高导致经常被遗忘。你看看就连游戏对这位少年的攻略都如此简短而不走心。

虽然很想都一一打过招呼，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目标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

“嗨，早啊忍足君。”她举着手朝对面晃了晃打了声招呼，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喜悦的笑意。

“早。”被向日拖着拽着请求今天结束部活后陪他一起去尝试新店的忍足，终于被这一声招呼解救出了一只胳膊。看到对方的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他问了一句，“排球部早训怎么样？”

“好久没这么运动过了，很酸爽，不过后面应该会慢慢习惯。排球部的正选都很厉害，多谢你昨天帮我分析挑选社团了。”

“冰帝的女排部不算是强势社团，在东京赛区这么多名额的情况下还进不了全国大赛。不过男排部还算不错。”不等忍足回答，旁边的迹部开始理性分析起来。

“可是我听说是因为去年的主力队员扭伤，导致无法上场。之前的冰帝女排一直都是东京地区的大热队伍。”泷忍不住为自己的学校辩护起来。当初女排部的落选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毕竟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冰帝的排球部都是关东数得上名号的。

“虽然我不太懂目前东京地区高校的排球部水平，但是以我曾经的经验看来，冰帝女排的基础非常扎实，这样的队伍不会多差劲。”早训不仅是正选对新生的观察期，同样也是姜恬观察正选训练的时机。在没有看过她们正式比赛之前，队伍之间的氛围和训练模式都让她产生共鸣。

虽然有一位学姐表情实在太凶了，让她忍不住害怕。

“呵，如果真是王者，就应该及时考虑到意外情况的发生，做好万全准备。”迹部显然很不满这两人对他的反驳，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排球这种运动一旦有短板就是致命伤。”

“这点迹部君没错。”姜恬这回没有反驳迹部的观点，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如果说早上起床后的运动让人清醒，那么结束运动并且在暖气房待上一两个小时足以让人昏昏欲睡。姜恬这回可以理解到为什么运动番里的少年总喜欢在课上打瞌睡。

还不是因为外面春光明媚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教室内打的正好的暖气，讲台上老师不急不缓的讲课声，粉笔落在黑板上踏实清脆的“哒哒”声，组合成了春季催眠曲。

姜恬撑着脑袋，看着黑板上自动翻译成中文的板书，老师拿着书本在课桌间来回走动，耳边的声音逐渐的由近及远，慢慢消散。

忍足只看到自己前桌的背影，从原来挺直认真，开始慢慢弯曲萎靡。原本规矩摆在课桌上的双臂，开启了自动支撑模式。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声，原来好学生也会课堂上打瞌睡。

“姜恬！请你解释一下这道题的思路。”冷不丁地一声将姜恬从昏昏欲睡的边缘拉了回来。

课堂上被老师喊大名，真的是一件可以让人瞬间清醒的恐怖故事，比在家里被妈妈喊大名都要恐怖。

“书本23页，思考题第2题。”身后传来忍足的友好提示。

姜恬不动声色将书本拿起顺手翻到了提示的那一页。幸好数学课得知识在春假期间就已经预习过，姜恬捎带思考了一下就顺利解答了出来。

数学老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欣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提醒道：“我理解你们刚开学不习惯。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调整好作息时间，不要在上课时间犯困。新学期要有新气象。”

此刻的老师虽然看似是在点名批评姜恬，但是不少犯困脸藏到课本后面的同学都默默放下了书，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现下十分清醒。

也得亏姜恬脸皮厚，不然开学当头被老师这么针对，她得藏着几天不见人。

虽然这么安慰了自己，但是下课后的姜恬还是自闭了…

“哎好啦好啦，别太在意，老师也不是故意为难你的嘛。”川口刚一下课就见旁边的姜恬萎靡不振，双眼无神头枕着胳膊趴在桌上，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毕竟你高分录取进来的，老师会经常盯着你嘛。”

见她依旧是毫无反应，又安慰道：“再说你这不是回答上来了吗？别不开心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

“她是睡着了？”

川口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恨不得把对方摇起来回应她的关怀之后再睡。

坐在后排的忍足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她确实是很久没有运动过，才这么无声无息地就睡着了连身边的动静都没有意识到。

姜恬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说些什么，但又听不真切，只想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补充自己消失殆尽的体力和精力。昨晚拿到咖啡厅里的咖啡蛋糕做法资料后，她研究了好久才大概记住了所有的配件比方，等她复习完课程再加上配方资料学习，入睡已经是半夜的时间了。

等到下一刻上课铃打响，姜恬才看到坐在旁边气鼓鼓的川口和后排忍不住笑意的忍足，就连侧后方的迹部都放弃了他万年不变的傲娇脸，对着姜恬又啧又叹，表情一言难尽又包含了千言万语。

“真是太不优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