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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

“回皋都?”厉埏川皱紧了眉,“何时?”

系宇想了想,说:“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出发,但他们是得到承平帝即位后做的决定,若他们脚程快,现在应当已经到皋都了。”

厉埏川悬着心:“他们这时候回皋都是为了什么?严承轩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几人都愣了片刻没有说话。

厉埏川也不是怕严承轩会伤害他们,毕竟有严应贞和许铮在,严承轩有牵挂不敢乱来。但他想不通,达奚烨这时候往皋都去是想做什么。

但此时不应该去想这些事。厉埏川将自己从那些胡思乱想里剥离出来,他说:“若是有其他事情发生我们也没精力去管,只希望他俩能安然脱身。对了,上回我们在边境时遇到了李成如,他带着洛城土匪西去,估计是想与古羌人做什么交易。叶白起对战的是封羊部的哲示措,奇怪的是他们这回用了火攻,之前我们在皋都也一直想着给北骊加上火器,一直毫无头绪,但古羌竟然先一步,其中定然有蹊跷。”

顾钊似乎想起了点什么,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说:“主子,我想起来之前永州卓廷大将军身边有一位精通武器制造的人,而且擅长使用战术,算得上是军师了,叫什么我记不清了。”

“永州?”厉埏川回眸看他,“我怎么从来没听瑕丘提起过?”

顾钊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是我肯定他是在永州的。我跟着主子的时候,就听人讲过他的名头,只是随着卓廷将军销声匿迹,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厉埏川说:“若是他还活着自然最好,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功夫去找他,火器这事儿还得再往后延一延。说起来我们北骊也不缺这样的人,回头我让姐夫找几个来。熊正毫正好想玩一玩,那便将此事交给你了。”

熊正毫一直听着厉埏川的话,听他叫自己名字就抬起了头,熊正毫颔首:“听侯爷的。”

“主子,我和顾钊一路走过来听人说了古羌那边的事,他们好像已经准备集结起来直接攻打北骊,?苍山他们绕不过去,只怕会硬冲到大境里面。”系宇说,“我们进了定北关之后,要不要先与鹰巢会合。”

厉埏川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暂且不急。姐夫受了伤,我很担心他和师父还有阿姐的安危,我们先回大境,要是可以,我们能直接与阿格木拉见上面。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先前的账?这回势要一并清算了。”

“阿格木拉已经老了,他一定会被淘汰掉。”顾钊沉声说。

厉埏川深深叹了口气。若飞到了这边跟竹石一样异常兴奋,若飞可以肆无忌惮飞翔,竹石却被厉埏川扯着缰绳只得耐着性子慢慢往前挪,时不时想跑,厉埏川就“啧”一声。

厉埏川回首望着熊正毫,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不过时机未到,他现在还不能保证能给熊正毫什么,能给身后这些追随他的禁军什么,所以他只能选择忽略这些人的情绪。从一开始,或许入禁军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厉埏川不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的,他只是有些不自在。

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轻易说出口。

***

卓染还是实话实说了。

思考了许久她发现也只有实话实说才能让周聿安心,她便挑了些重点与周聿讲了。卓染没有想到周聿竟然没有拦着她,只是很认真地嘱咐她要注意安全,路上有任何情况交给卫浔就好。卓染没说什么,但心中不免生起一些酸涩感。

吴松要跟着卓染,被周聿拦下了。卓染其实也没想着带他一起,但是瞧着他很是失望的表情卓染就有些不自在,可现在卓染也提不起精神去安慰几句,只能回屋收拾些东西去。

常胤郁与他们一并离开永州,卓染看着常胤郁单枪匹马离开,用了常胤郁武功不错的理由麻痹自己他不会出事的。常胤郁策马行了一阵儿,便回头望了一眼,卓染正好挑开车帘往他这边望。常胤郁朝着卓染扬了扬手,露出了一个笑。

卓染探头出来,卫浔骑马跟在卓染旁边,后头紫砂堂的人都将目光凝在了卓染身上。都说卓染长得还是不错的,他们看一眼便还想再多看看,毕竟这是他们的主子。

卓染回眸浅浅一笑,便将帘子放了下来。卫浔看卓染难得露出笑容,暂时也松了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卓染不太信任紫砂堂,很多事情她都不直接告诉他们,都是快要临近时卓染才安排,卫浔一直没有说出来,他不敢说也不愿意说,他不是那种巧言善辩的人。

要是他大哥在就行了,说不定这回去渝州还能碰上,这样他就不用这样唯唯诺诺了。

他还想着这事儿呢,卓染就掀开帘子叫了他一声。卫浔赶忙挪到了卓染身边,听她说到了她与聂寒山的事,不禁睁大了眼睛仔细听着。卓染轻声说:“你既然知道聂寒山,那你知道他身边有个很神秘的人吗?”

“神秘的人?”卫浔皱着眉。

卓染双手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说:“那夜带我走的人你可还有印象?”

卫浔点了点头:“看身形可年轻了,不过那夜我没看清他的脸,而且之前我也没有见过他。姑娘说他神秘,是有什么发现吗?”

卓染眨了眨眼睛,卫浔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方才还想着不再过问卓染她的想法和计划,怎么刚一说话就犯了错。卓染却没有搪塞过去,只是很郑重地说:“你应该听说过之前永州里有个军师一般的人物,你有他的下落吗?”

卫浔想了想,说:“姑娘说的可是辅助大将军的那位精通火器制造的人?我后来听说他死在了战场之上,他本人低调,除了卓家军似乎也没人对他上心。”

卓染挑着眉:“我想再引他出来。”

“姑娘怀疑他没死?”

卓染笑了笑,说:“你也说了他本人最是低调,活着低调死了之后更是低调,这不是什么特点,依我看只是一种障眼法。那夜他带我进了聂寒山的楼阁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而且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初出茅庐的人。”

卫浔低声说:“姑娘没与聂寒山提?”

“聂寒山有意瞒着我,”卓染说,“我试着问过他,可他只是说这人只是个普通的暗卫,隐没在北苑周围保护他。可我在想,聂寒山自己都这样厉害,何必多此一举要人保护他?再说了,他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资历深厚,行事无影无踪的人,这不是巧合。”

卫浔不禁皱着眉:“可是姑娘,你找他有什么用?说白了他只是个造军器的,对我们没有多大作用吧?”

卓染抬眸望着卫浔,说:“他是我父亲身边的人,说不定知道渃溪大战的事情。而且,之前我们在皋都的时候,想过给北骊添置些火器,然而火油的事一直没有下落,我想请他帮我。”

卫浔点了点头,卓染却敛了神色:“但是时间久了,他也不一定愿意认账,就算他与我父亲关系密切,但我不能代表我父亲。他与聂寒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就怕聂寒山抓住他什么把柄,有很多事我不确定,只能猜测。”

卫浔沉思了片刻,说:“姑娘也不要忧虑这些,只要我们知道了他的存在,就一定有机会让他露出真面目的。”

卓染闻言点了点头,卫浔伸臂将卓染手臂挡住的帘子抽出来放下,轻声说:“风大,姑娘进去吧,我们要去渝州,应该要要几日。”

卓染缩回了马车里。

***

厉埏川一路走过来盘算着日子,很快就年末了,也不知道他赶不赶的回去与卓染一起过年,虽然说有点不太现实,这回回去了怕是要在北骊过个新年。

也不说定北关这里居住规整,围成一团又一团的小居住地,这会儿也都在添置新的物件。这里也算是北骊的范围,每到过年他们都会去捕些猎物,再拿出存放已久的食物。北骊人喜欢给屋外挂上风铃,帐篷外边也是,下坠着空木板,上面提些字以祈求来年平安。定北关虽然挡了不少风,但是风铃还是会随着绳子相互影响,铃铛与木板共鸣出声,悦耳动听。

系宇给顾钊指着远处搭起来的祭祀经幡,厉埏川听他们说着便也往那边望去,各色经幡随风飞扬,就像千万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永远不会熄灭一般,这是北骊的特色。以往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人,他们都会做这些东西作为纪念,也是为了警示后代。

但这边的远没有大境的恢宏大气。厉埏川伸指,似乎能碰到那些扬起的经幡,他指尖被风扫过,留下的都是久违熟悉的气息。

熊正毫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这些东西真真是长了见识,他听着顾钊和系宇与他讲述,虽然震惊有余,更多的还是敬畏。

不多时,出现在几人面前的就是一座烽火长城。熊正毫不禁睁大了眼睛,他以前以为定北关是个关卡,类似于一个城门那样,周围也就是些高山作挡,但他忘记了,北骊出了?苍山,确实没有什么高一点的遮蔽物能满足了。

他只知道西启有烽火长城,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孤陋寡闻了。狂风到了定北关就会形成阵阵呜咽,疯狂且动听,很是勾人心魄,对于厉埏川来说,这样的声音是他梦寐以求难以忘记的,现在再次听到,他藏不住满心的欢喜。

欢喜且心酸。

竹石早厉埏川一步,张开双翅俯冲向前,发出声声高亢兴奋鸣啼,那声音就像是厉埏川不能言表的情绪,被带着随着风向转到了北骊那里,很是难以言喻的感情。

厉埏川收紧了缰绳。闻声而动,定北关那里突然就出现了很多人,齐刷刷露出上半身俯视着他们,手中早已搭好了羽箭。

“来者何人?岂敢带兵入定北关?”城墙之上有人厉声问道。

厉埏川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是再不离开,可就没机会了。”

厉埏川这才抬眸望着城墙上的人,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熟人。厉埏川抬高了声音:“齐渡,开门!”

城墙之上的人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望眼欲穿前倾了身去看厉埏川,待内心的怀疑都被激动填满时,不禁笑出了声,高声说道:“开关!是侯爷!侯爷回来了——”

即刻一呼百应。城门大开,厉埏川刚要松缰绳,竹石就带着人跑了进去,浩浩荡荡一行人穿行而过,如同蛟龙如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定北关似是就要被踏破了。熊正毫在那一刻知道了厉埏川的所谓自由是什么。

齐渡着人赶忙去给大境传消息,厉埏川没停多久,但是还是与齐渡说了许久的话。当时说了要齐渡跟着萧启靖一起上战场,可是他居然再守定北关,这完全不是什么好差事,齐渡适合战场,在这里跟本发挥不出来一点优势。

齐渡还是没变,他对厉埏川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跟着他,厉埏川将其余三人打发走这才拉着齐渡进了大帐。厉埏川皱着眉,沉声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是什么时候被安排在这里的?”

齐渡才反应过来似地回答道:“也不久,就三年前……”

“三年?”厉埏川眉头蹙得更紧,他说,“北骊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是跟着姐夫的吗,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齐渡缓缓摇了摇头:“侯爷不要再问了,我不适合与王爷一并上战场,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定北关这里也需要有人看着,我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这才多久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厉埏川说,“之前我问你什么你还好歹掏心窝子说,现在倒是惜字如金,怎么了,这些年还能将你性子磨平了吗?”

齐渡摇了摇头,他稍稍后退了几步,看着厉埏川使劲摇头,就是不说话。厉埏川性子也变了一些,换作之前他能一巴掌扇死齐渡,可现在他却没有过分为难齐渡。他不说,厉埏川又不是找不到能说话的人。

“也罢,但你知道前几日大境的事吗?”厉埏川说,“阿姐传信给我,说是古羌人攻过来了,姐夫还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从何时绕到大境这边的?”

齐渡听厉埏川不再追究自己的事稍稍松了口气,他说:“侯爷,古羌攻进北骊不是这一回了。三个月之前,就有古羌人想偷偷潜入我们的大营,自然是没机会进来,还没靠近营帐就被抓起来了,还都是大境边上的。?苍山安排的的暗哨也瞧瞧被端了,他们速度很快,咱们目前是跟不上的。”

厉埏川沉声说:“师父不会这样大意,我记得暗哨这事儿还是师父安排下去的,怎么会连这些宵小都防不住?”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我觉得古羌人不可小觑。”齐渡说,“对了侯爷,我还听闻封羊部的哲示措也渐出风头,封羊部现在在边境那边,我觉得先零应该已经到大境了。”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哲示措我见过。在回来之前我还去了边境与均安待了几日,与他交过手。奇怪的是他们竟然用上了火器,威力很大,我怕他们对北骊也这样做。”

齐渡抬眸:“火器?火器我们北骊也有啊,王爷之前就吩咐说要制造些火器来,说是以防万一,不过我们的火器不是很耐用,王爷一直在想法子。”

厉埏川沉声说:“我就知道当时不能耽搁的。其实我在皋都的时候就一直计划着这事儿,不过时间紧事还多,就没有什么进展。按照你这样说,我得与姐夫好好说说这事儿。”

齐渡点了点头:“侯爷现在便要启程吗?”

“无令不可擅动。”厉埏川说:“你现在还不能跟着我走,但我想知道你的理由,齐渡,这些年我并不想要你这样过,你应该知道你能力不至于此,你现在不能……”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有人打断了厉埏川。

“侯爷,将军,大境来消息了!”

厉埏川猛地一顿,沉声说:“进来!”

小将掀帘进来,他手中拿着北骊专门通信的木管,厉埏川抬指接过将纸条抽出来,看起来是萧启靖的字迹,但又有些许颤抖的模样,厉埏川皱着眉,将纸条交给了齐渡。

“我就知道这个年不好过,”厉埏川叹了口气,说,“先前我以为古羌不敢这样明目张胆,怎么会这样急躁?阿格木拉这样想与北骊决一死战吗?”

萧启靖要齐渡守好定北关,大境战事只会越来越紧。厉埏川手指紧攥着,骨节渐渐发白,齐渡都能听到他骨头捏的咔咔作响,但是没敢说话,他知道厉埏川生气了。

也算不上生气。他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他想知道再次相遇之后,阿格木拉或者拜尔,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打败自己,这回他绝对不会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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