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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周蔺晨,周莫尔的父亲,深谙商道,八十年代初大学毕业,从汉市的国有医药厂技术员做起,后来经过一系列职位变动及重要的人事调整,升任为厂长,凭着敏锐的洞察力和专业的技术革新,带领企业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

后来国企改制,汉市医药厂更名为蔺晨药业,经过不懈努力,周蔺晨和他的蔺晨药业,作为优秀企业家和优质企业,在国内的医药界有了一定的建树和知名度。

周蔺晨坚持公司发展以研发创新为主轴,打造核心竞争力。由于药物研发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于是将公司上市提上日程,经过一系列的股份制改革,蔺晨药业成功挂牌上市,在多地建设研发中心和分支机构。

无论是怎样的一个家族企业,做大做强,最终都将成为一个公众企业。

周蔺晨希望公司上市后能吸引更多优秀的人才,蔺晨药业能成为一个有专业化管理和成熟团队的公众公司。公司未来的发展将不仅仅是家族的传承,而是整个企业的传承。

无论从何种角度定义,周蔺晨都算得上一位成功的商人,然而,他并非一味逐利,他感性至上的一面,对儿子周莫尔影响颇深。

这位“财上平如水,人中直似衡“的儒商,常常冥想。

每每在宁静的书房,播上一首喜爱的曲子,暂时从纷扰中解脱出来,阖眼幻想一个合乎自己一切喜好的乌托邦。

山水田园、世外桃源,不奔波、不忙碌、不应酬、不劳心,悠闲却不失趣味。

既开阔心境,又放松头脑。

周莫尔是他的独生子,溺爱的紧,对于儿子,周蔺晨总是一副不求有成,但求安康的态度。

在恬适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快乐大气的周莫尔本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聪明的脑子大都用在了和学习无关的领域,所以成绩一直不上不下,预估勉强能考上所本科院校。

但高中伊始,情窦初开,为了能得到循蹈更多的敬佩和崇拜,他挤出了大部分本想在篮球场、游戏厅、台球店度过的光阴,咬紧牙关,开始刻苦学习。

同级的一个男生学钢琴,途中欲放弃。

终是为了吸引一个女孩的目光,克服了学琴之路的枯燥和挫折。

坚持学下来竟成绩斐然,倒成了他最大的光环。

同此理,周莫尔是幸运的,他也找到了在学习上干劲冲天的完美动力。

周莫尔有引以为傲的一科——物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物理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最重要的是,这一科是循蹈的弱项。

升入高三,分析高考采取的标准分成绩时,老师经常提起经典的短板理论,“决定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的不是最长的那块木板,而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物理测试卷刚发下来,张玑便贱兮兮地抢过循蹈的卷子,看到分数,他乐不可支,“循蹈,你这成绩,我闭着眼答都比你分儿高。”

他也就能在这一科上挖苦循蹈。

循蹈恨得咬牙切齿。

为了规避偏科影响总成绩的提升,循蹈用了过半的精力在物理这一科,但仍收效甚微,易的、难的都吃不透。

这学科的开窍脉门跨不进去,接下来无论是一马平川的阳关大道,还是七弯八绕的羊肠小径,都走不通。

“周莫尔,这道题选什么?”

“e1<e2,b端为正。”

“为什么?”

“根据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e=blv,再根据右手定则判定电流方向从a到b,在电源内部电流是从电源负极流向正极。”

“不理解啊!”一脸的问号与无助,这个时候一点也看不出她竟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

“你能不能讲慢点!”循蹈思维跟不上,极郁闷,说话语气很冲。

周莫尔再次平心静气地给她一点点推敲,一步步推演在纸上,有时还要套用上图示,且要时时察言观色后才能进入下一步讲解。

不能有一丝的急赤白脸或嬉笑哀叹,否则循蹈犀利的言语和握紧的拳头都会毫无保留地送给他。

其实真说起来,周莫尔对这事,那是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庆幸循蹈这个聪慧的丫头竟然有这么迟钝的一科。

循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殊不知给予热心辅导的好心人竟盼着她晚点开窍。如果洞悉周莫尔的真实想法,那必然要和他世纪断交了。

周莫尔心甘情愿的努力努力再努力,原来学海无涯这么苦的修行,也能揣着喜悦的心情享受甜蜜的过程。

紧张忙碌的一周过去,终于捱到周末,老师要求周六还要来校补半天课,学生们已经习惯了各种空闲时间被占用,反正在家休息也是题海,来到学校时间还过得快些。

“五人团”约好了骑自行车来学校,中午放学后要一起去吃砂锅米线,循蹈昨晚就知道了,巴巴儿地要跟着去,一早就和家人交待好了。

在步行街的尽头,开了数十年的砂锅店布置得像工厂里的食堂,服务员也都穿着食堂大妈样式的工作服不停忙碌着,店里食客攒动。

这家店的砂锅一年四季都很热卖,以麻、辣、香为主,独特的调味料回味无穷,一阵子不吃上一口就想得发慌。

门口右边的墙上贴着一张一米半乘半米的红底白字塑封菜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菜品和单价,砂锅的食材很多样化,年轻人们更加喜欢麻辣爽口的口感,大家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

不一会儿,穿梭的服务员就端上桌来,陶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荤素食材搭配着醇美汤汁,和着扑面的香味,瞬间透过眼睛和鼻子刺激着大、小唾液腺。

坐在桌旁的人们垂涎欲滴,止不住地往下咽着加速分泌的口水,早已顾不得形象。

周莫尔还多叫了几样特色小吃和凉拌菜,就着橘子汽水,众人大快朵颐。

这几位同学兼好友有个共性,都馋!对吃都特别在意,所以只要是约着吃吃喝喝,烧烤火锅的,准一拍即合。

谁家灌了香肠、拌了卤味、烙了韭菜盒子,谁家爆了爆米花、炒了瓜子儿、包了变蛋……就算是些家常吃食,也都要想方设法围在一起共享。

张玑曾喜欢年级里的一位文艺女神,白白净净、端庄婉约。

那些日子他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后来百般设计和女神搭上话,却忽然间发现那是位对吃毫不上心,对美食真没兴趣,特别不屑寻寻觅觅、赶路排队只为吃一嘴的行为,每日吃足三餐即可,若少吃一、两顿也凑合的主儿。

最终他没委屈求全,撤退了。

众人揶揄他,他狡黠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美食得人心。”

众人忍俊,“能拴住你娃这心的,那必须是吃货一枚啊!”

“如果不爱吃,那我们在一起一大半的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张玑干笑,但眼神明亮。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年轻人吃饱喝足的后遗症与众不同,不是找个舒适的地儿懒洋洋地猫起来,而是更有气力想活动下筋骨。

沐浴着秋日的阳光,带着温柔的暖意,六个人商量着,趁着周末,去郊外撒个欢儿,身临其境书本中的秋色风光。

周莫尔一脚踏在车蹬上,一脚踩地,和从学校出来时一样喊着要载循蹈,她笑逐颜开地从车头绕过他,毫不犹豫一屁股坐在他崭新的自行车后座。

“出发——”周莫尔第一个快速冲了出去,循蹈差点从后座摔落下来,吓得赶紧扯紧他腰两边的衣服,周莫尔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阳光下得意的脸可爱帅气。

剩下的几位跟着周莫尔鱼贯而出,一群人你追我赶,朝气蓬勃。

年轻人们好久没有外出踏青,抑制不住的欢乐在稚嫩又初现棱角的脸庞上洋溢,闲适的午后,带着一身的青春气息,骑行在通向野外的乡间小路,一路尽情呼吸着清新的花草泥土香。

天那么高、那么蓝,绿那么浓郁、那么生机勃勃,地球馈赠的自然礼物像极了年少的灵魂,纯净清澈。

愿永远都不要辜负了这份美好,循蹈环顾这一群老友兼好友,不禁陶醉在平凡的情谊中,笑容灿烂,绽放、洋溢、回荡。

大家都加快了转速,越颠越兴奋,越喊越大声,周莫尔担心循蹈五脏六腑被颠移了位,不停地寻找平坦的路线,一只手扶车把,一只手拉住循蹈扯着他衣服的手腕。

“小蹈,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周莫尔趁机打听,看她有没有什么心仪的目标。

“华市财经啊!”循蹈不假思索,“从高一起,就已经是我的目标了,你不知道?”

循蹈升入高中时,就在家里书桌前悬挂了“华市财经大学mydream加油!”的条幅,目标明确,干劲十足。

“没听你说起过呀,你想学金融啊?”

“对啊,学金融的帅哥超级多。”循蹈打诨说笑。

“你头被门挤了?这么一大票容貌俊朗的青年你看不到,还要去大学里找吗?”周莫尔不屑,眼神飘过一丝苦恼。

循蹈对他们几个轻浮的自夸早已免疫,没接他的话茬儿,转而说道:“那你呢?听说你可以参加清华大学的保送考试?”

“是定向保送,专业也不是我喜欢的,我想自己考。”

“啊!那可是清华呢,多可惜!那你有想考的学校了?”

“就是你想考的那所啊,我去当校草!”

“呵——没皮没脸。”循蹈皮笑肉不笑,不再理他,结束了对话。

倚山河是距离居住区最近的一条天然河,周围蜿蜒着数条溪流,溪畔绿树成荫,对面宽阔的庄稼地种满了水稻、玉米……一派田园风光。

众人一路留意寻觅,找到一处溪流平缓处,岸边散落着光滑的大小圆石,没有茂密的杂草,却有散在的野树遮荫。

大家停好自行车,去探了探溪水,清澈见底,大约淹没小腿肚儿,视线所到之处,已经可见一簇簇的小鱼,摇首摆尾浮来沉去。

“要是能挖到小螃蟹就得意了。”石希磊跃跃欲试。

众人都开始挽裤腿、撸袖子,拿着喝完饮料的空瓶子,光着脚丫扑通扑通踩进水中。

水中的苔藓十分滑腻,一旦踩到不免趔趄,张玑瞧不上石希磊比自己快,在不远处向他踢水花,石希磊不停躲避,重心失衡,在手舞足蹈挣扎了一连串慢动作后,悲哀地沦为了湿水狗。

“干得漂亮!”众人哗然。

张玑幸灾乐祸地逃离,毛手毛脚地又撞到几乎已经成功捞到小鱼的颜斌。

颜公子毫不犹豫地扔下瓶子,拳打脚踢伺候在了张玑的躯壳上。

颜斌是出了名的易暴怒,一言不合就佯装翻脸,虽然情绪是故弄玄虚,但他表达不满的肢体语言确实层出不穷。

他是个不委婉、不周旋、不转圜、很会拒绝也很敢说要求的人,委实不好惹,当得起大家谄媚地叫他一声颜公子、颜少爷。

张玑懊恼,怎么偏偏这么不凑巧踩到他,暗忖今天真是倒霉地放屁都砸脚后跟!

循蹈躲着张玑,小心翼翼地抓着周莫尔的后衣襟,河水清凉,缓缓流过浸入水中的肌肤,柔和又带有一丝麻酥酥的触感,她不断晃动着自己的腿和脚,想说千万别有血吸虫尾蚴之类的钻入她的皮肤。

“不会有吧,血吸虫?”循蹈自从在生物课上了解了血吸虫的生活史,有点担心野外的水源。

“怎么会,又不是疫水,我们在这里从小玩到大,你见谁得血吸虫病了?”周莫尔哭笑不得。

“无知者无畏,知者深深畏,你没听过啊!”

循蹈以为周莫尔又要嗤之以鼻。

没想到他站定在水中,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温柔的笑意,似乎接收到了小蹈并非玩笑的语气,语调低低地,带着安抚:“不要怕,真的不会的,要不你跳上来,我背你!”

循蹈突如其来一激灵,周莫尔总是很偶尔地,在不经意间,给到她真诚宠溺的感觉,但又很像是自己的错觉,循蹈分辨不清。

“我可四肢健全着呢,用不着。”循蹈不知怎么掩饰那一丝心脏颤动的晃神,很怕周莫尔看出端倪,急着拒绝,却又前言不搭后语。

周莫尔抿着嘴安静地笑了笑,转过身去。

第五魏洛坐在岸边一处较干净的石头上,和大家的书包自行车守在一起。

这一群里最安静的就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聆听,默默地做着大家来不及做的所有善后事,但循蹈形容他是文静的淘气包,他笑点超低,经常笑到捧腹,自以为有幽默感的人在他这里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魏洛这个人,无论众人决定做什么,他从不反驳,只管跟着,好坏都照单全收。

不爱抱怨,也基本没恼过。其他几只货打闹,他也不偏不倚,在旁作壁上观,顾自消遣。

见他一人坐在岸上,大家伙儿轮流喊他下水,但天气渐凉,他不打算去摸鱼,就独自一隅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对他来讲,慵懒地看着面前一片热闹,最能释放压力,神清气爽。

十几岁时单纯珍贵的友谊,永远留存在溅起的水花和真诚的欢声笑语中。

当时的他们,未想过分离后再见的情景,也不会知道这些回忆会长存脑海,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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