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差的一届master

陈萌萌虽然长着两颗很可爱的小虎牙，但她又不是吸血鬼。

她咬陈楚的脖子也不是为了吸血，而是为了加强两人的精神链接。

精神链接其实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玩意，就跟wifi似的差不多，离得越近，精神链接就越强，人的脑袋就是精神信号发生器，所以陈萌萌选择咬陈楚的脖子而不是其他身体部位是有理由的。

这里离信号更近一点嘛！

陈萌萌如今的状态很特殊，她寄宿在一个少女的躯壳体内，在很多时候，她其实是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而存在的。

这种存在方式的优点是非常自由，她可以脱离master的精神束缚采取更多的作战手段，可以长久的存在于现实世界，可以做很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萌萌对这点感到很满意，然而这种存在方式同样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当她受伤时，她不能及时与召唤师恢复精神链接而快速痊愈伤势，回复状态。

圣杯赋予了召唤师征召英灵的伟大权能，同时也让两者紧紧的绑缚在一起，相依相生。

而陈萌萌现在所做的，便是通过外部方式，主动将两人断开的精神联系重新缠绕起来。

伴随着两颗尖锐牙齿刺破皮肤的微微痛感，陈楚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水滴落入深潭时荡起的那一抹涟漪，水面波纹的尽头，他感受到了一个白发少女的存在。

少女在满目狼藉的荒原上孤单的行走着，她手持着符文阔剑，残破的战铠上凝着污浊的黑血，这些污血有些是敌人的，有些则是同僚倒毙时溅落在她身上的。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身旁到处都是炮弹深坑和已经冰冷的尸体，远处升起的黑色浓烟几乎将半片天空都染成灰色，白发少女环顾四周，战场上寂静得让人发指，而她似乎是最后的幸存者。

要帮死去的同伴复仇吗？敌人又是谁？

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就如同她的出生直至死亡都没有任何意义，战斗，为了谁而战斗？光荣的诺克萨斯帝国吗？

当诺克斯萨斯的生化炮弹摧毁了这一片战场以后，她为之信奉的一切真理都已经破灭了。

“我该怎样继续前行呢？”

白发少女浑浑噩噩的离开荒原，然后把符文阔剑粉碎，但她不知道以后该去哪里，这位娇小的，冷酷的，高效残忍的士兵忽然露出哀伤的表情，然后放声大哭。

来自白发少女心底最深处的阴霾被陈楚窥探得一清二楚，他叹了一口气，走到女孩的背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跟我走吧。”

“我能去哪？”

“不知道，总之等你伤好了以后咱们先回家，还有，以后能不能别咬脖子，疼。”

虚幻世界如镜面一样破碎，当陈楚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陈萌萌娇俏可爱的脸蛋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两颗小虎牙上还染着殷红的鲜血，就像一个刚偷吃完毕的小恶魔。

“咬脖子真的很痛吗？”陈萌萌忽然问道。

“有点。”陈楚笑了一下。

“那我以后换个地方。”陈萌萌笑着说道，然后掀开上半身的衣服布料，把自己的肚皮给露出来。

这不是某种道歉行为，而是展示。

看着少女平坦娇嫩白皙的腹部，陈楚露出震惊的表情，方才被护士缝合过的巨大创口已然消失不见，在她原本受伤的部位，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红痕，并随着时间推移，红痕变得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陈楚觉得自己如今的心理素质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了，毕竟在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先是经历了妹妹死而复生，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是英灵大战但眼前女孩如此严重的伤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世界观又塌了一角。

陈萌萌从肚子里抽出一根白线，她好奇询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咧？”

“医用缝合线，过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降解消失掉。”陈楚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要在我面前拔，怪渗人的。”

“那你不会觉得很难看吗？”

“用衣服盖上就好了，反正没人看得见。”

陈萌萌瘪了瘪嘴唇，“那我还是拔干净算了。”

陈楚好笑道，“我在精神世界看到的你可没有那么爱干净，身上和脸上都是脏兮兮，还有臭味。”

陈萌萌白了他一眼，“哪个女孩不爱干净不爱漂亮的，那会儿是在战场上，谁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了，就算我想多洗漱也没有那个条件。”

“哦，对了。”陈萌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有些别扭的问道，“你看过我真正的模样了？”

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原本的面目，那位在战场上奔袭，厮杀，最后无家可归的白发少女，陈楚想了想，然后说道，“还好吧，比萌萌差一点。”

“切，死妹控。”陈萌萌又白了他一眼。

陈楚：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学来的词。

不过就算时代不同，看来女孩子爱美这一点都是共通的。

方才被少女咬过的部位有一阵黏腻湿漉的感觉，陈楚下意识摸了下脖子，结果一手掌的黏液，他满头黑线道，“你不止咬我，还喷我口水。”

陈萌萌：

本来是一场紧张忙碌的救助工作，结果自己却在副驾驶座位上吹风，身为一名优秀称职的护士，王小栗感觉自己已经违背了医疗工作者的职业道德。

带着这样的想法，被驱离工作岗位还没到五分钟的女护士回到病床前一看，然后就傻眼了。

病患女孩正单脚跨在病床上，霸气无双的箍着自家哥哥的脑袋一顿狂薅，还骂骂咧咧的说道，“还敢不敢啦，还敢不敢嫌弃我的口水。”

“别薅头发了，再薅就秃了。”陈楚正在求饶，他忽然看到那名女护士张着o字母形状的大嘴巴僵硬在原地，然后他也尬住了。

“咳咳，壁虎断尾重生护士您知道吧，咱家萌萌小时候被壁虎咬了一口，然后就觉醒了自愈能力。”陈楚开始胡说八道。

“难以置信，实在是难以置信。”那名女护士伸手抚摸陈萌萌的小腹，一脸刷新世界观的震惊表情，“这是个珍贵的医疗素材，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陈楚斩钉截铁的说道。

女护士：

她还没说完呢！

“关于妹妹要当小白鼠这件事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陈楚眨了眨眼睛，“您看我妹妹的伤已经好了，不如就随便找个地方让我们下车吧，车费照付。”

东木市环城路，这里拥有全市最大型的购物广场和商店街，属于市中心的繁华区域。

月牙广场和玉子商店街的交叉路口，一辆救护车在公交站牌前缓缓停下，伴随着车门打开，从车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人。

女孩一袭短发姿容月貌，但打扮却略显奇怪，她上半身穿着一件条纹病服，下半身则是休闲牛仔裤，此刻正双手环胸一脸不爽的样子。

男人相貌平平无奇，神情看起来萎靡不振，下车前脚还软了一下。

“我说你把我的阳气都给吸干了是吧，这我得缓到什么时候。”陈楚双眼发昏，气喘吁吁的说道，“不行了，赶紧扶我一下。”

“那叫精神力，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陈萌萌把陈楚扶住，然后看着眼前呈半月形状的盛大广场露出兴奋的神情，“我们不如去逛一逛？我还没去过现代都市的大型商场呢。”

“哈？我很累了，咱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好不好。”陈楚的脸色都是白的，“我一晚没睡呢。”

“我打了一晚架都不觉得累，结果你被我嘬一口就不行啦？”陈萌萌瞥了陈楚一眼，“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master。”

陈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