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疼，疼疼疼……”
“战地医院”的某个密室之内，
玄昊鬼哭狼嚎的声音，
震得脑子嗡嗡直响。
华佗一脸无奈地道：
“主公再忍忍，
只有将骨骼扶正，
治疗才可以继续。”
玄昊满头大汗，
咬着牙说道：
“不用管我，
我叫一叫舒服。
你继续……
啊——哼哼！
真他妈疼……”
正叫嚷期间，
密室的房门被人推开，
贾诩和吕布走入屋内，
见到玄昊杀猪一般的惨叫，
二人忍俊不住，
齐声失笑。
玄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问道：“战况如何？”
吕布昂然一礼，
“回禀主公，
敌军已经撤军了。
大雍正往甜水关撤退，
而野人尚不知去向。”
贾诩捋须笑道：
“昨夜的反间计，
用的时机恰在好处。
若非大雍与野人内斗，
又赶上寒季来临，
‘红石关’危矣。”
玄昊深吸一口气，答道：
“由此可见，运数，
还在我们这一边。
命令‘鹫龙骑士’密切监视大雍动向，
同时给我找到蛊颅……
我绝对不能让这个‘天选之子’，
逃出我的掌心！
嘶——”
最后一下，
玄昊倒吸一口冷气，
由华佗扶正了最后一截骨位，
接着施展【刮骨疗毒】，
肿胀如大腿的左臂，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复原。
救治完毕之后，
玄昊终于舒了口气，
运动了一下左臂，
恍如未曾受伤一般。
玄昊嘿然一笑，道：
“华神医果然厉害，
这条手臂就跟没有受伤一样。”
华佗连忙劝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
就算有所减免，
主公最好一段时间内，
也别再过度用力。”
玄昊笑道：
“放心吧，我很惜命的。”
说完一摆手，
“走，去看看！”
**********
在众将的陪同下，
玄昊先后探望了“战地医院”，
军营和民夫休息的广场。
凡是玄昊所到之处，
那里便立即成为一片欢腾的海洋。
人们紧跟着玄昊的脚步，
从一个地点，
走向另一个地点，
最后时刻，
他们来到了那段损毁后、
又重新冻结起来的“城墙”。
在冰封的“城墙”中，
清晰可见的，
是大雍士兵的尸体，
以及怪形怪状的滚木擂石，
就像巨大而丑陋的瘤子，
玄昊几个健步，
便登上了数米高的“城墙”，
回首处，
数以万计的蛮族，
将领、战兵、族民、巫祭，
垂垂老翁，豆蔻少女，
垂髫（tiáo）少年……
全都满怀敬仰的目光，
甚至饱含泪水，
仰望着这位年轻的英雄。
欢呼声如海啸一般，
湮没了世间的一切。
而玄昊，
用手缓缓摸过冰封的城墙，
久久不语，
最后肃容正立，
低头默哀。
数以千计的天兵天将，
跟随他们的主人一起，
同样低头默哀。
数万民众，
为玄昊和他属下的动作所吸引，
逐渐进入到沉默之中，
更多的人，
有样学样，向城墙低头。
而沉默，让四周的气氛，
变得肃穆起来。
三分钟后。
玄昊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来，
向着数万蛮族，
敬了个捶胸礼，
慷慨激昂的声音响起：
“我最亲爱的同胞们——
请记住这一刻，
请记住这一幕，
请记住这面墙——
这是用血肉铸就的‘城墙’，
这是我们蛮族的战士，
为了保护百万同族，
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
为了保护我们不屈辱地自由呼吸，
用他们和敌人的血肉，
铸就的‘城墙’。
我们，在这里，
向这面墙默哀，
向所有战死的英烈们默哀。”
人群中议论纷纷，
想到那些战死的同族，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悲伤的表情。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
站在‘红石关’，
这块我们祖先和英烈，
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
我的身后，
不仅仅是道‘墙’，
它是道‘光’，
象征我蛮族永不屈服的‘光’！”
玄昊的话，
令在场所有人精神一震，
双目重新绽放出热烈的光芒。
“同胞们，多少年来，
我的面前，
站着的不是一个民族，
而一个分散在悲苦大地上，
分裂成无数部落，
并在屈辱中呻吟的一盘散沙！
我们抵挡不住一个国家的进犯，
我们抵挡不住野人的侵袭，
我们甚至抵挡不住无耻者的背叛……
蛮族的骄傲没有了，
蛮族的尊严没有了，
蛮族不屈的血脉，
被背叛者如同破鞋一样丢弃。
高傲的蛮族，
竟向卑劣者低头……
那些战胜者们，
背叛者们，
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
一个最骄傲民族的尊严！”
数万蛮族屏住呼吸，
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玄昊深吸一口气，
展颜喝道：
“但在今天，
在此时，在此地，
我骄傲地宣布——
同胞们，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我们通过这场战争，
成功地击败了敌国、野人，
以及背叛者的联手一击，
我们用血肉铸就的城墙，
让所有敌人，
在我们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哪怕敌人凶猛如虎，
我们也将他牢牢困住，
彻底驯服，
我宣布——
从今天起，这道关，
不再是‘红石关’，
而是‘虎牢关’！”
虎牢——
虎牢——
虎牢——！
数万蛮族齐声呐喊，
声震天地。
玄昊双手缓缓下压，
止住了海啸般的欢呼声，
看着身后的冰墙，
继续道：
“看着这道墙，
也许有人会说——
生命太宝贵了，
没有必要这么牺牲。
是的，生命，
实在是太重要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
这个世界上，
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宝贵，
那就是尊严！
一个民族的尊严！
没有尊严的民族，
是被人看不起的民族；
没有尊严的民族，
是被人肆意欺辱的民族；
没有尊严的民族，
是被人诽谤诋毁的民族；
没有尊严的民族，
是任何事都做不了主的民族；
没有尊严的民族，
是绝对没有自由的民族……
只要蛮族的土地上，
还飘扬着大雍的旗帜，
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只要那些大雍人、野人，
还站在我们的土地上，
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只要在世界的版图上，
这个叫蛮族的民族，
还四分五裂积弱不堪，
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只要任何一个他国之人，
提到‘蛮族’这个字眼时，
会发出轻蔑的笑声，
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我们需要的，
不是苟延残喘，
不是忍辱负重！
而是一个生存空间！
是一个让整个民族昂着头、
自由呼吸、自由生存的空间！
这生存空间，
不是靠投降、求饶和妥协实现的，
而是靠铁和血来实现的！
别人欺辱我们，
哪怕是最强大敌人来践踏我们，
我们也要敢于用斧头和刀剑，
让敌人畏惧和颤抖！
我们应该碾压他们的尊严和生命，
让他们知道，
我们不是一群只懂得抗议的懦夫！
我的同胞们，
今天，
除了铁与血，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拯救蛮族！
大雍的军队，
即便失败了，
但只要它还在蛮族的土地上，
就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回答的声音如山呼海啸。
所有蛮族的战斗热情都被点燃，
他们的眼里，
杀气再次凝聚。
玄昊握紧拳头，
猛地一挥，怒吼道：
“那就战斗吧！
同胞们，
像昨夜的英烈们一样，
战斗吧！
像我们的祖先一样，
战斗吧！
我们要让大雍那些贵族们，
好好地看清楚，
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剿灭的蛮族，
他们轻蔑如蝼蚁的蛮族，
他们肆意诋毁讽刺的蛮族，
到底是数百万的怂包，
还是数百万愤怒不屈的战士！
战斗吧，同胞们，
像击败大雍、野人和背叛者的英雄们一样，
去战斗吧！
我，玄昊，
会举着蛮族的大旗，
冲在你们的最前方！
我们要剿灭所有的‘征西军’，
重新夺回‘瀚土平原’。
战斗吧，同胞们，
哪怕是战死，
我也会微笑着进入巫神的‘先灵殿’！
我会见到那些荣耀的祖先们，
我可以昂着头颅走到伟大的巫神跟前，
我会骄傲地对他说：
我，玄昊，你的子孙，
没有给你丢脸，
我为伟大的蛮族，
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北风正烈。
但寒冷刺骨的寒风，
却熄灭不了每个人眼中的火。
那是蛮族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战火。
“同胞们，战斗吧！
同胞们，战斗吧！
同胞们，战斗吧！
为不被轻视而战！
为不被诋毁而战！
为不被奴役而战！
为富裕生活而战！
为公平的世界而战！
为赶走侵略者而战！
为夺回祖先的土地而战！
为惩罚背叛者而战！
为我们的尊严而战！
为我们的诺言而战！
为解放这个民族而战！
为祖先的荣耀而战！
为我们的子孙后代，
能够向全世界骄傲地呐喊：
我们是从不屈服的蛮族而战！
我的同胞们——
不朽的英烈们，万岁！
不屈的人民，万岁！
伟大的蛮族，万岁！”
吼，吼吼——
欢呼声直上云霄。
传遍整座城关，
传遍城墙内外。
大批的“鹫龙骑士”，
就在欢呼声中，
排着整齐的队列，
通过玄昊的头顶，
就像接受检阅的空军一样。
接着，
在野外四散而去，
他们的目标，
是野人，是虎威，
是大雍残余的部队。
一整夜的大雪之下，
天地间银装素裹一样的洁白，
掩盖了一切。
而在这冰雪之下，
掩埋着无数鲜活的生命。
玄昊站上城头，
脚下是无数尸体堆砌的城墙，
望着一望无垠的冰天雪地，
嘴角荡起一丝冷笑：
“和平，是靠战争打出来的。
只有懦夫，
才会逃避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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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3000字！10月10日，应该打过海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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