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第二次虎牢攻防战

人与魔。

在同一片天空下，不可能共存。

这不是生存空间是否足够的问题，也不是心胸宽广与否的问题，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如何争夺生存空间，并将其进行适应性改造的问题。

这就好比，鸟儿飞天，无法到水中生活，鱼儿游水，也不可能飞上天。

两者若是各安天命，不会发生冲突和交集。

但如果鸟儿为了生存，想把海洋变成天空和森林；而鱼儿想要让整个世界充满了海水……

那么鸟儿和鱼儿，如何共存？

人与魔便是如此。

双方都需要土地，都需要空气，都需要粮食……

但生存的方式完全不同。

同样的一块土地——

人族拿来开垦和种植，获取粮食，生儿育女，繁衍生机；

魔族则是让土地腐烂、崩坏，种植的不是植物，而是魔域的一种孢子真菌，它们会在尸体和腐烂的地里，长出大树一般的脓包，结出血肉一般的果实。

魔族呼吸的也不是氧气，而是如氯气一般的有毒气体。

人族十月怀胎，长幼有序，有夫有妻；魔族裂体分身，化生蛆虫。

真正的魔族，会在心脏内分裂出一种寄生虫般的线虫，寄生在其他种族的肉身之内，通过吞噬他族血肉，不断地脱壳、成长、进化，并最终长成一名魔族。

魔族的模版与人族完全不同，人族的后代依旧是人类的模样，顶多样貌有些许不同，但魔族的进化，却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随意性。

父辈的魔族也许长有犄角，但儿辈却可能是个秃顶，然后长着六条手臂和两个脑袋……

即便由野人转化的魔族，在外形上大体一致，但只要大规模接触魔气之后，后续的进化，便会出现完全不同的差异性。

人族尊崇秩序，而魔族喜欢混乱。人族向往安定，而魔族向往毁灭。善良，让人族感动，并且心安；而魔族却对邪恶和杀戮，充满了变态的依恋。

从生存环境，到性格特点，人族与魔族天生就是对立的生物。

这种对立，便像是善与恶、光与暗般敌对和不可调和。

带着相互间的憎恶，魔族的大军开始对了人族的进攻。

虎牢关，首当其冲。

经过三个月的猥琐发育，虎牢关的防御力量，得到了难以置信的加强。

10万大汉天兵，作为城防的主力，驻扎在关内。

这里还有20万大汉各部精锐，主要以汉境内的百姓训练组成。

“虎牢关”如今成了人族文明的第一道防线，玄天宗将他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这里，包括本身的术法师团，以及能够征调来的各族援兵。

当然，这里也有来自“赤炎神洲”南北大陆各国的观察使节。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观察人族的未来，是否还有战胜魔族的机会。

如果有，各国的援军就会再次集结，如果没有……

人族的精英——主要是贵族和门阀，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存实力，并逃离“赤炎神洲”，到任何一个九州世界，乃至于异空间，去当一名流浪贵族。

总之，最重要的，就是保命。

至于被他们抛弃的人族子民，将作为诱饵，去迟滞魔族的追击。

毕竟，诸天大战之时，“九州”中的“紫罗摩洲”，便是这般被丢弃的。

当今不少号称传承了千年以上的门阀，其中不少都是当年逃亡贵族的子孙。关于如何保护财产和保命逃生，他们很有经验。

若非只有宗师以上的人族强者，才能承受魔化的腐蚀，现在大概率会有人族的世家门阀，主动向魔族投降。

200年前，号称人族历史上的最大叛徒——殷家，便集体投降了鬼族，并被转化为血鬼，成为人族的公敌。

今日人族面对的危机，丝毫不比传说中的“诸天血战”来的要弱。

各大世家门阀，不得不重视。

只不过，在这些观察使中，也有一些目的单纯的学者，他们要见证这场战争，无论结局是生存，还是毁灭，他们单纯地希望记录这一伟大时刻。

其中就包括一位来自大禹帝国的书记官、御前史官、文殊阁第一学士、大禹皇帝陛下最受荣光的仆人、日后被评为200年内最伟大的文豪、并撰写史诗《龙皇记》的荷马先生。

在那本旷世巨著的开头，是这般描写他第一次见到“伟大龙皇”时的场景——

——他有很多称号。虽然他才仅仅18岁，但他的历练已经得到了岁月和人民的认同，并为他积攒了数不清的头衔：汉侯，青兕族长，巫神的守护者……

——大雍帝国的光烈帝和大臣们暗地里称他为“裂世之剑”；与他一起奋战的追随者称他为“耀世之王”；和他为敌的大匈帝国勇士们称他为“灭世之龙”，还有——我很久之后才知道——也是他建立“天庭”之后，后世传播最广的称号——【不灭龙皇】。

——在我与他初次见面的第一眼里，他那黑如玉、锐如鹰的眼眸，与我仅仅对视一秒钟，便已经深深的刺痛我、震撼我、拷问我、闪耀我……

——那一瞬间，我简直要相信所有关于这位蛮族首领最荒诞不经的传闻，怀疑他的目光当真蕴藏着某种神一般的力量，可以剥开所有人的灵魂，看到所有人的内心！

——“阁下——”伟大的“不灭龙皇”用他那充满磁性和不屑的嗓音，俯视和蹂躏着我，“你最好退后三步，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

——就在我瞪大了双眼，被他的无礼和莽撞而大惊失色的时候，他身旁那位山岳一样强壮的将军，奋力将我拉后三步，然后……一只失去控制的怪物便从天而降，砸在了我刚刚站立的位置上。

——伟大龙皇的一句话，拯救了我的性命，而他那充满前瞻性的判断和藐视一切敌人的眼神，让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这位汉侯，绝不是世人眼中、被派来拯救苍生的神使——他就是神的本尊。.七

在看到那位被吓尿了的大禹书记官，被一众天兵拖下城墙之后，玄昊朝着旁边的典韦，狠狠踹了一脚，“妈了个巴子，一个喝多了的傻逼都看不住，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吹牛逼，还他妈踩我的脚丫子……你就不知道拦着点？”

典韦委屈万分，喃喃道：“不是你说的……要重视大众舆论，让那些书记官，好好书写你的威风嘛……”

“你还敢多嘴？”玄昊怒不可遏，将那只从天而降的怪物，一脚踢飞了出去，骂道：“这又怎么算？差点被这鸟人砸到！”

在魔族占据了南方大沼泽之后，那里五花八门的怪物种族，让魔族大军的兵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说那些只见过人类的天将，便是玄昊这样的二次元宅男，也完全没料到，魔族的进攻手段，竟然数月之间鸟枪换炮了。

嘎嘎嘎……

空中鸭子般的惨叫声再次传来。

又是一个黑影抖动着翅膀，坠落在城墙之上，距离玄昊不过几步距离。

那是一只诡异的飞行怪物——铅灰色的皮肤，扭曲的身材，浑身布满黑色羽毛，手臂是一双鹰类的翅膀，双脚则是一双强壮巨大的鸟爪。

类人而扭曲的脸上，却长着一张锋利的鸟喙，蛇瞳般的双眼散着狠戾而饥饿的光芒，一股股腐臭的味道从它身上传来。

鹰身怪！

南方大沼泽中，一种专吃腐肉和鲜内脏的怪物。

一支弩箭射穿了它的翅膀，让它失去平衡，从天空坠落。

在“星枢中洲”，大雍帝国的领地内，有一处叫“鹰泣谷”的地方，那里的地下裂缝连通着“幽暗地域”，里面全都是这种喜欢黑暗和腐肉的恶心玩意儿。

这种怪族喜欢黑暗世界，并趁着夜色到地表来猎食，往往一夜之间，一个数千人的村落，包括居民、牲畜在内，全部会被猎杀个精光，连尸体都找不到。

“光烈大帝”的四皇子赵涛，便奉命驻扎在“鹰泣谷”，看管那道连通“幽暗地域”的地下裂缝。

这些基本资料，是元贞道人千方百计为玄昊整理来的，有些匆忙，但好歹解决了对敌军了解的问题。

因为在战场上遇到它们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在南方大沼泽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支会飞的怪族，实在出乎预料之外。

嘎！

那鹰身怪落地后一个翻身，跳跃着站起，利爪朝着玄昊就要抓来。

典韦二话不说，一脚便将那只鹰身怪踩在脚下，大铁戟狠狠剁下那颗怪异丑陋的脑袋，连着对方的身躯，一脚踢落城墙。

漆黑的魔血沾染城墙，恶臭的味道让人阵阵泛酸。

魔化后的鹰身怪，不但体型大了许多，更让它们的利爪异化强硬。

原本只是一只弱化了的鹰身怪，结果重新觉醒了强悍的基因，甚至被魔化得更加强悍。

足足3万的鹰身怪，伴飞着十几万只魔化黑鸦，在空中密密麻麻的飞舞，给“虎牢关”的空防，带来了极大隐患。

尤其在那些骑着“食腐鹰”的独角魔人指挥下，大汉的空中优势荡然无存。

大汉的2千鹫龙骑士，勉强抵御住对方的攻击，变成了不择不扣的城墙守卫者。

呼，呼呼——

一片乌云从空中射落。

负责城墙守卫的张郃，见状大喝一声：“【龟盾】！”

嗡！

城头上一片白光闪耀，5千“大戟士”高举盾牌，雄厚的真气凭空组合成一方厚厚的巨大龟壳，瞬间将那射落的乌云挡在外面。

同一时刻，典韦也亲自提着大盾，带领一众青兕卫围在玄昊和郭嘉身旁，高举盾牌，再多做了一层物理防御。

果不其然。

在魔族的大范围攻击中，隐藏了更加厉害的手段，刹那间，超过千根缠绕着黑气的锐利鹰羽，突破了外围【龟盾】护罩的防御，狠狠射在了高举的盾牌之上。

叮叮当当！

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只是呼吸之间，玄昊所在的位置，便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鹰羽。

由青石建造的城墙，被这波鹰羽射得石屑纷飞，钉入地面一寸有余。

玄昊目不斜视，牢牢盯着五里外缓缓推进的魔族大军，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冷笑。

“终于要来了！命令——”玄昊挥手道：“‘大戟士’全力守卫城墙，‘鹫龙骑士’出击，将敌人空中力量，驱逐到五里以外。”

守城方的优势，便在于又高又厚的城墙，如果被敌人在空中任意攻击，防御力量等同损失了一大半。

本就在空中与鹰身怪鏖战的“鹫龙骑士”，闻言立即排起整齐的飞行队列，被法阵强化过的“疾风弩”，如同重机枪一般在空中疯狂扫射。

原本纠缠不休的鹰身怪，登时如同雨点一般从空中坠落，尖叫着开始向外围撤退。

闭目凝聚灵气的郭嘉，猛地睁开双眼，指着远方喝道：“小心——魔族的重型投石机，注意天空……”

话音未落，阴暗的天空中便划过一道道的火光。

燃烧的硕大陨石，精准地穿过云层降落下来，它们被大量的重型抛石机发射过来，就像是天外流星，从天而降，径直向城头砸落下来。

“【龟盾】——！”张郃双目赤红，再次高声呼喊。

虎牢关城头重新凝聚白色灵光，抵挡那从天而降的强大攻击。

呼啸声中。

第一波火陨石开始砸落。

那数十枚火陨石划破天空，还没等落地，便遭到了空中拦截——

玄昊、典韦、张郃，三位高手投掷出去的投枪，将三颗火陨石凭空射爆，还有一些在空中跳跃着，往四面八方飞去。

有些砸入城墙军阵，在一片白光中被震得四分五裂，也有一些弹跳而起，跃过城头，掉落城中，也有砸中军阵薄弱处，轰鸣声中震飞了一众天兵。

同时，一道闪电般的蓝色流火，也在一瞬间连续击穿了三个火陨石的身体。

郭嘉收回右手，从玄天宗学会的基础道法——“聚灵箭”，可以将自己不同属性的灵气凝聚起来，进行远程攻击，威力甚至超过武将的“刀罡”类真气攻击。

虽然武将和天兵们都在努力抵挡，但落下的火陨石实在太多。

还是有几颗击中了城墙内侧的观礼台，将各国派来观战的观察使，砸死了十几个。

现场一片狼藉。

火陨石造成了灾难后果，就算是155口径的榴弹炮，也无法与之比拟。

各国的使节和护卫精兵，就像风中的树叶一样被吹散在空中，身体四分五裂，还有很多人被冲击波震翻在地，完全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顷刻间，更多的火陨石接二连三地落下，完全打乱了城内的秩序。

更糟糕的是，在火陨石落下来的坑洞中，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巨大身影，怒吼着爬了出来，并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