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擂鼓战三丘

隔着一条不过30米宽、最深处不过2米的小河，大汉与大辰双方兵马遥遥相对。

令人意外的是，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大辰王国，摆出了一副渡河强攻的姿态，而人马更多的汉肃联军，却拒河列阵，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士气昂扬的大辰军队，总兵力达到23万5千余人，分成“前后左右中”，五部兵马。

于漱率领3万左军，驻扎“甲丘”，其中2万重甲步兵，1万突骑；密当率领1.5万右军，其中1万重甲精骑，巡游“乙丘”之前，乙丘上，有5千轻重步兵，守卫营垒。

乙支文德率领的20万大军，其中有5万轻骑，其余15万皆为步兵，列成数个漫长浑厚的巨型方阵，横布平野。

5万轻骑分成5个万人队，左右两翼各1万轻骑，3万轻骑居于中央最后方。

这5万轻骑作为机动力量，直接归乙支文德指挥。

15万步兵位于中央，分前、中、后三军，每军5万人。

前阵以盾箭手为主，后两阵均是利于近身搏斗的刀剑手，配以长兵器，可远拒近攻。除了中军的5万重甲步兵之外，其他无论步兵还是骑兵，一律轻甲上身，摆出随时渡河血战的模样。

每个万人队都有一杆大旗，总共23面各色大旗，沿岸插置，随风飘扬，威风凛凛。

与此同时，位于小河对岸的汉肃联军，亦开始调动，30万大军从四周营垒中开出，在广阔的平野上集结。

硕大的“人皇旗”上，斗大的“汉”字迎风招展。

30万汉肃联军倾巢而出，但是骑军不过2万人，剩下的28万系数为步兵。

其中光是弓箭手便有18万，其余10万悉数为盾斧兵。

在正面战场上，汉肃联军摆开了3万重装步兵和2万长弓手，此乃元显亲自指挥的肃国正规军主力，声势浩大，军容鼎盛，在距离小河百步外列阵静候。

主阵的两翼，各配以5千轻骑助战，盾牌林列，加上强弩劲箭，拒钩长击，确有足以粉碎大辰军队任何渡河行动的庞大实力。

由于人数众多，除最前方的横长阵形，后方的步兵和长弓手，组成一个巨大的“雁行阵”，每个万人队一个模块，只要敌人发动全面进攻，凭借河道的迟滞作用，这些海量的长弓手，便可以让对方的20万大军，堵满整个河道。

而作为秘密武器的玄天宗“火灵兵”，则与“青兕卫”一起，成了护卫汉侯和肃国世子的亲卫，警戒在队伍的最中央。

如果算上1万“火灵兵”和5千“青兕卫”，汉肃联军的总兵力，达到了31.5万人。

正面战场上，双方参战人数超过了50万，光是在小河两岸正面布下的军阵，左右宽度便有20多里，对于双方的指挥官来说，这将是一场超乎寻常的战争，谁能让自己的军队如臂指使，并抓住对方移动中出现的任何一丝防御漏洞，都将是倾覆全局的破绽。

乙支文德对自己的指挥才能相当自信，而对于那个不到18岁的汉侯，颇有轻蔑之意。

任凭他指挥才能如何厉害，这等规模的战争，又怎能参与过？

随着指挥塔的耸立，各种令旗罗列其上，超过3千传令兵在军阵间奋马疾驰，将最新的命令一一传达。

只是这井然有序的指挥体系，便令人印象深刻。

元显、元昌兄弟二人，随着玄昊和肃清、郭嘉、司马懿驰出营寨之际，双方的主力仍在小河两岸布阵，关羽、马超和张郃等将领，早往前线指挥大军进退，而赵云、黄忠和张辽，则随侍在玄昊左右。

吕布率领4千“鹫龙骑士”，深入大辰境内。

而张飞最近行踪诡秘，不知身具什么重要任务。

除了这些汉将之外，还有就是于道然和喻青松两位玄天宗的道士，紧跟在玄昊的左右，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兴奋。

对面的乙支文德，手中有“龙骧”、“虎步”二军，都是拥有异力术法的天下强军，即便是“火灵兵”这样的道兵，除了悍不畏死之外，也不见得拥有绝对的优势。

元昌策马在玄昊的亲兵群中，心情的兴奋，实是难以言喻。

活到今天，他还是首次参与这么大规模的会战，心中却没有丝毫不安或恐惧，不是因他不怕死，而是根本没有想过会输掉这场正面决战。

在肃国的所有将领之中，他绝对是第一位的汉侯拥趸，甚至对玄昊拥有无可争辩的信任和尊敬。

看着前方卓尔不凡的玄昊，一身黑色武士袍、没穿戴任何甲胄的雄伟背影，元昌禁不住生出想哭的感觉，情怀激烈。

环顾天下，也只有汉侯玄昊的宽敞肩膀，能撑得住肃国安危存亡的重任，亦只有他能令将士归心，肯效死命。

元昌相信，目下在战场上每一个肃国士兵，均抱有与他相同的信念，那就是只有汉侯玄昊，才能领导他们走上胜利的康庄大道。

而玄昊，从开启征战以来，从无败绩，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化身，哪怕是乙支文德这样的谋略高手，倾尽大辰全力而来，也没法击败玄昊。

端坐于战马背上的玄昊，自然不知道身后有一个小迷弟，对他充满信心。

此时此刻，玄昊正密切观察着小河对面的大辰军队。

乙支文德不愧是个老狐狸，他故意在汉肃联军的对面，把战线拉至极限，光是正对面的军阵，便已经超过了20里，单纯的战鼓、号角，乃至令旗，都无法指挥这样庞大规模的军队。

乙支文德想用高超的战术指挥，来打开汉肃联军正面战线的缺口。

汉肃联军虽然人数众多，但训练不及大辰军队，面对敌人无所不在的庞大压力，极有可能被突破了一点，就导致整条战线全面崩溃。

乙支文德这个老狐狸，难道以为我玄昊是吃素的吗？

玄昊看明白这一切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如果乙支文德真的是这么想的，那自己只能让他失望了。

被派下去独立指挥军队的关羽、张郃、马超、黄忠等人，乃至于身边的张辽和隐匿的张飞，都有独立指挥大军作战，并且取得大胜的超强经验。

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

张郃，征战八方，激战街亭，大破马谡；

马超，跃马关中，逼得曹操割须弃袍；

黄忠，一战定军山，阵斩夏侯渊；

张辽，白狼山，斩杀乌桓单于蹋顿，逍遥津，八百破十万；

张飞，喝断当阳桥，义释严颜……

这些天将当中，也许有人在性格上有些缺点，但若论指挥作战的能力，绝对不比渊盖金来的要弱。

更重要的是，刚刚得到的“军图”功能，完全可以让玄昊指挥百里之内的任意一名百夫长，更不会放过大辰军队的任何一个小动作。

在郭嘉和司马懿的参谋下，就算是面对乙支文德，玄昊也有信心获取全胜。

呜，呜呜……

队伍刚刚整备完成，对岸的大辰军阵之中，便响起了胡角号令之声。

一簇旌旗，在汪洋般的骑兵阵内缓缓移动，同样推动的，还有位于阵中正后方的指挥塔，眼看着那队人马缓缓向前，四周大辰军队发出肆意的欢呼声，显然乙支文德和他的亲兵亲将，正往前线推进，欲要看清南岸的局势。

哼。

玄昊冷哼一声，与众人一同策马至南岸河原。

沿河布阵的汉肃联军，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喝采声，人人高呼汉侯玄昊和肃王肃清之名，士气立即攀上巅峰。

对这里的每一位战士来说，玄昊都已不是一位领袖，而是只会带来胜利的战神。

玄昊的气度沉凝而又从容大度，手中的马鞭，不住向四方的战士挥舞致意，忽然间，又抽出【青釭剑】，直刺北岸。

那是他曾在凌河边上，率领1千“青兕卫”，带着诸侯军兵，冲击乙支文德指挥塔时的动作。

这个标志性动作，成了肃国民间百姓口口相传的英雄形象。

剑锋所向，挡者睥睨。

对面的乙支文德，将像半年前的那场战斗一样，被汉肃联军所击败、击溃。

故而，当玄昊再次施展这个动作的时候，河岸边上的肃国民兵，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人人如醉如痴，浑忘战场上的凶险。

位于玄昊身侧的肃清，没有丝毫不悦神色，反而望向玄昊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崇敬。

只是位于肃清身后的元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

当玄昊等人冲入军阵之中时，挡在一行人身前的严密军阵，居中向两旁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最前线的道路，让一行人直达河岸之旁。

两旁重甲步兵拔刀高喊致敬，接着便开始敲击盾牌，发出隆隆声响，震彻天地。

元昌等所有肃国战士，人人与有荣焉，全身热血沸腾。

对于这些肃国战士来说，今日一战，没有任何疑问，绝对是保家安国、出师有名的正义之战，同样也是为大辰残忍虐杀同胞的复仇一战。

目标明确正大，所有肃人都生出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勇气。

反观对岸，虽然兵力稍逊，训练更加突出，装备也更加精良。

但这些东拼西凑出来的大辰士兵，本身也来自各个部落，他们根本弄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身在这里？究竟又是为何而战？

尤其他们中的几支，从统领到士兵，全都是保存实力，逃回大辰的想法。

双方在气势上，高下立判。

30米宽的小河，在刚升起的太阳照射下闪闪生辉，把敌对双方泾渭分明的隔开，河水默默流动，对即将发生的大战漠然不理。

“咚，咚咚……”

战鼓声更加密集。

这一阵急骤强劲的鼓声，轰天响起，正是玄昊一众人已抵达岸边，遥观敌阵。

同一时刻，对岸指挥塔上的乙支文德，在刘屋句、带固、素勃等义子诸将的簇拥下，来到了指挥塔的顶端，同样隔着河岸，朝着对岸瞧去，目光瞬间落在卓然不凡的玄昊身上。

双方相隔不足3里，乙支文德似看不到其它任何人般，双目露出蛇一般的冷意，淡淡道：“唔，那个穿黑袍的，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旁边刘屋句立即点头：“正是玄昊。”

乙支文德微笑点头，赞道：“英雄出少年。半年多以前的一战，历历在目，想不到现在又要与他争锋一场了。”

长风刮过大地，乙支文德身后的十余杆大旗，随风猎猎作响。

乙支文德目光从玄昊身上移开，落向大汉军阵的左侧，目光一缩，伸手一指左侧“青龙旗”下一员大将，问道：“那领左军者，是何人？”

刘屋句道：“他便是关羽。”

乙支文德哑然失笑，“就是那个杀了高拔奇，还向我挑战的家伙吗？”

“正是。”

“好狗才。待会你们与我将他人头取下，以祭奠吾儿拔奇之英灵。”

刘屋句等人齐声领命。

乙支文德冷笑几声，又看向大汉的右军，一指“白虎旗”下俊朗猛将，喝问：“领大汉右军者何人？”

刘屋句又答道：“听闻此人名为马超，没有任何名头，想来是新晋获得晋升的小将。”

乙支文德目光收回，又问：“那大汉的前、中、后，三部领军者，都是何人？”

刘屋句和众将面面相觑，最后无奈摇头，道：“回禀相爷，咱们的侦骑，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乙支文德哈哈大笑，心中涌起万丈豪情，昂然道：“不必了。大汉果然人杰地灵，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名将。众义子，他们虽然大多无名，但本领不比尔等要弱，待会开战，一定要奋勇出击，每斩一名汉将，便将得我的亲自赏赐。哼哼，汉侯玄昊，就凭他麾下区区的肃国民兵，竟敢大言不惭，今日定要叫他尸横遍野。”

刘屋句见对岸的玄昊为首的汉将，个个犹如天神一般，汉肃联军士气如虹，很想提醒乙支文德勿要轻敌。

但临行前，乙支文德与渊盖奋武之间的密谈，显然义父另有计谋对策，故而不敢出言劝谏，立即挥舞战旗，指挥各路兵马，以万人队为中心，一起向对岸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