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最佳时间

忽地，娜塔莎听见了若有若无的低语声，这低语声像是来自最深层的地狱，唤起了她最不愿回忆往事。

【这是命令！】

【你们要知道，如果没有……】

【叶莲娜，我真的……】

幻觉！

娜塔莎猛然清醒过来，厌恶的情绪更加浓厚。她讨厌幻觉，上一次陷入幻觉后发生的事情差点儿害死了她。

但就在娜塔莎要有下一步动作时灯全部熄灭，整个三曲翼大楼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于是娜塔莎不再走动，屏住呼吸，以防偷袭。

空气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其他神盾探员的呼吸声也不见了，好像整个空间就有她一个人。

不，不是，她是被盯上了。

娜塔莎立即判断出实际情况，现实绝不可能这么安静，这些都是用来迷惑她的。

而后娜塔莎又感觉到什么滑腻的东西在缠绕她的身体，她思索了一会儿，放弃朝东西开枪的举动，直接伸手抓住了它。

是一支手。

即使在黑暗中娜塔莎也看清了。

当她抓住这只手的时间紫黑色浓雾消散了许多，至少在她这片空间里不用借助夜视仪了。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恢复，不是全然的寂静。

那只手被抓住后没有动弹，娜塔莎顺着手看去，只见一个隐藏在紫黑色雾气中的模糊人影。

……不，那不是人，那是恶魔。

在看到对方一瞬间变化了形态后即使是娜塔莎也忍不住心脏一颤，恶魔的外表没有多么恐怖，但对于这种超出想象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人总会掉san值，若不是她自制力强大恐怕也会高声尖叫。

“想要完成愿望吗？我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娜塔莎听见恶魔这么说。

“你不再有遗憾，你不再有后悔。”

恶魔的声音十分具有诱惑力，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要答应。

后悔的事情她可有太多了，过去的日子无时无刻她都不在后悔，杀死无数的无辜者，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

但娜塔莎很快冷静下来，摆脱记忆的干扰。她知道靠外物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是正途，每个这么想的人终究会被外物反噬。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找弥补后悔的方法也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这会更加证明自己的无能。

“我只相信我自己。”

娜塔莎冷声说道，而后对恶魔开了一枪。她知道这不太管用，但这是她现在能做到的唯一的攻击手段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恶魔竟然高声尖叫起来，语调十分痛苦。

紫黑色的雾气也剧烈地波动起来，像是承受巨大打击后无法聚集即将消散一般。

娜塔莎透过雾气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使。

只见天使伸展着她的翅膀，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无风自动。她的手上拿着白色的、带着繁杂神圣花纹的法杖。

法杖尖端发出同样白色的光芒，光芒瞬间就击中紫黑色的雾气。而后紫黑色的雾气立刻消散很多，像是碰到沸水的雪堆，只留下无形的烟。

天使和恶魔打斗起来，白色光芒和紫黑色雾气缠斗着，无视任何阻挡，像是除了她们自己谁都无法干扰这场战斗。

娜塔莎见此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参与进这样的战斗中，所以立即后退到安全地带。

她从来不会逞强，她深知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完成最终目标这个道理。

天使和恶魔打斗很快，其不是人类能匹敌的。观看战斗时只能看到黑白两道残影在视网膜上高速划过。

恶魔在一番战斗后陷入了下风，或许也不算陷入下风，娜塔莎看出恶魔无心恋战，似乎它只是想恶心一下人类。

不，不应该是它。

娜塔莎又看见了恶魔不经意间露出的拟态，那和原本的形态大不一样，恶魔的拟态艳丽的很，即使她知道这是虚假的也忍不住赞叹一声漂亮。

只有短短的惊鸿一瞥拟态也在娜塔莎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恶魔的美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她摄人心魄，浅绿色的头发比最璀璨的宝石还要夺目，暗红色的眼睛似是古堡里的陈年佳酿，醇厚诱惑。

有那么一瞬间娜塔莎似乎明白为什么古今中外的传说中都有那么多人选择和恶魔做交易，就算不为自己的愿望，光为欣赏这样的美也是值得的。

恶魔再一次地厉声尖叫后就消失了，并没有和天使继续纠缠下去。

紫黑色的雾气也在一瞬间全部散去，三曲翼大楼的电力开始正常供应。雾气散去后大楼里的设施并没有什么损坏，除了自己人用枪在墙上打了几个口外。

“你没事吧？”诺娃收起翅膀冲到娜塔莎身前，担忧地问。

娜塔莎摇摇头：“我没事，只是……”

她看向好些昏迷在地的探员，同样担忧地说：“他们就不一定了。”

诺娃看了眼探员们，为了防止自己真的不小心弄出差错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他们没有什么问题后回答道：“他们并没死去，恶魔只是让他们昏迷了而已……那个恶魔无法随意杀人，她最擅长的是幻境。”

“他们十天半个月的就能醒来。”

“十天半个月可有些长。”娜塔莎无奈地笑笑，掩盖住了眼底的暗光。

她可不会忽视天使话里透露的信息，她原本还在疑惑恶魔为什么不杀人，但如果是有特殊限制就好解释多了。

用幻境恐吓人吗？对于一个恶魔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但没有生命危险，不是吗？”诺娃反问，像是没察觉到娜塔莎思考了什么一样。

一些还清醒着的神盾探员开始收拾残局，他们将昏迷的同伴抬起搬到医疗室内，他们将损坏的东西拿走修复，他们让混乱的神盾局重回正轨。

尼克在从最顶层大步走了下来，他皱眉看着神盾探员们的行动，直接找上了娜塔莎。

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也看见了站在娜塔莎身边的天使。

“哇哦。”尼克先行感叹一声，特意用着夸张的语气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呢，天使。”

“我想你还是更关心一下你的部门为好。”诺娃不为所动，尼克的那些心思她还能不知道吗？即便尼克是为了大局考虑她也敬重尼克，但这和她不喜欢给尼克好脸色不冲突。

尼克嘴角一僵，没有再对诺娃说话。

克林特也下到了大厅，他带着摩尔斯一起，他们是多年好友了。

“这究竟是什么？”克林特问尼克，他实在是被迷雾困住了，这场袭击太过突然，结束了还没彻底回过神。

“恶魔袭击。”尼克回答。

“神盾局什么时候还招惹上恶魔了？”克林特更奇怪了。他知道神盾局敌人多，但不至于连恶魔都招惹上了吧。

“恶魔袭击自然不需要理由。”尼克说道，表情更僵了几分。

当然，恶魔袭击还是需要理由的。如果红骷髅没有这么要求诺娃才不会袭击神盾局呢，即使她看神盾局也不顺眼。

女孩对此早有计划，她观察了神盾局好些时日，确定了最佳攻击时间。

她自然不会杀人，这些神盾探员虽然有一部分是九头蛇而且她也知道是哪一部分她也不会杀。杀人概念就不一样了，况且她是杖着外挂杀人。至少在尼克本人看来所有神盾探员都是他的手下。

但弄昏迷还是可以的，反正红骷髅也没说杀掉神盾局的人，想要怎么整当然是看她的意愿。而且昏迷的人大部分还是属于九头蛇的人，以各种方式给九头蛇找麻烦是诺娃的乐趣所在。

红骷髅又没告诉她哪些人是九头蛇的，她怎么可能分辨呢？她这是一视同仁，她完全在尽职尽责地完成红骷髅的要求。

不过女孩的最终目的还是让恶魔出场，给神盾局的各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她看到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这印象算是留下了。

“恶魔只会听从召唤者的意愿。”诺娃在一旁解释，她还是要将他们引到正道上来的，脑补虽然方便填补背景但也造成了很大的跑偏风险。

“你是……？”克林特问道，他觉得这位金发女士有些眼熟。

诺娃伸开了翅膀，微笑着说：“如你所见，是个天使。”

克林特立即就想起了上一次他们开会时的场景，他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

“好了各位，现在不是认人的时机，我想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的。”娜塔莎拍拍手，制止住克林特想和诺娃继续聊下去的举动，“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怎么解决那个恶魔。”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到秘密的会议室去。

在去会议室前尼克等人还是把所有事情都暂时处理完才离开的，现在神盾局能活动的人除了他们也没剩下几个了，他必须多操心些。

会议室里有克林特、摩尔斯、娜塔莎、尼克和菲尔，完美避开了九头蛇。

诺娃直接将交叉骨和沃德都弄晕了，这样也就不用预防尼克还会将他们两个叫上的风险，毕竟他们是高级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