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自求多福

朗姆洛躲到墙角后面，休息了一会儿，若不是时间不允许都想要扶额长叹。

高强度的对战让他心力交瘁。其实如果单是战斗还好，关键是对面两拨人都有特殊能力，特殊能力的躲避太费心神了。有些能力的发射简直挑战他的物理常识。

“祂想要做什么？”

朗姆洛十分不解，脑海里的问号都快凝成实体。古神极度厌恶变种人，但现在却还让祂的手下变相和变种人合作。这就是违反基础设定啊。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在朗姆洛嘀咕完后不久他就听到了古神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恐怖与压迫。闭上眼睛似乎又能看到幽蓝深海和沉睡在海底的废弃之城。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不、不了。]朗姆洛急忙拒绝。开玩笑，他要是答应了能有好果子吃吗？古神的话绝对不会只是字面意思。

[古神，您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一定听您吩咐。]

拉莱耶笑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物，意有所指地说道：[那就好，毕竟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古神，你希望我做什么？]朗姆洛紧接着问。既然古神降临他也就不用犹豫怎么做了。

[你应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只希望我要求的被完成。]拉莱耶说，[我想你是一个聪明人。]

朗姆洛很快明白了拉莱耶的意思。然后他走出角落，再次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线也越来越往里。朗姆洛看得见其他特工的倒下，看得见四散奔跑的研究员，看得见燃烧殆尽的建筑和瓶罐。

看得见失败的来临。

他必须撤走。朗姆洛想。

他要是再不离开就会直面那些愤怒的变种人，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基地里的人。

但突然间一个巨大的石块向他袭来。以石块的速度和他的反应能力他根本就躲不开。

可在那一瞬间思维的速度又变得极快，朗姆洛诡异地感到了一股平静，嘲笑自己又到了死亡的边缘。

等待他的只有两个结果：

一，死亡；二，受严重的伤，即将死亡。

出乎意料的是石块被弹开了。

朗姆洛恍惚间觉得一切都被放慢，他清楚地看见一个触角从虚空中伸出将石块弹到了一边。祂弹的力度之大甚至将石块碾碎了。

[……谢谢您，古神。]朗姆洛恭敬地说道。这样的奇迹只能是古神帮助了他。祂根本没有必要帮助他，所以他现在必须感谢，于情于理都应该。

拉莱耶冷声说道：[我记得你说你是顶尖特工。怎么，连这也躲避不开吗？如果这都走不开你是怎么成为顶尖特工的呢？]

[呵，你的自求多福之路很坎坷啊。]

朗姆洛苦笑一声。拉莱耶的这个态度已经让他感到很幸运了。

之前拉莱耶跟他说让他自求多福，自己找到离开的路。他本来也没指望其他的，但现在没指望的东西发生了，他就生出一种庆幸感。

[介于你还有用我并不希望你在这里死掉，但我也不会帮助你多少。如果你总是面对这样的事情而无所作为的话，就证明你没有利用的价值。虽然寻找别人很麻烦，但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使者，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拉莱耶的讽刺朗姆洛放在了心上。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得听这位古神的话，祂让他离开那他就离开，正好借此机会他也可以合理的前往另一个地方。

[您的恩情我无以回报。]在撤离战场中心的过程中朗姆洛说道。

[你们的帝国很有用。]

拉莱耶看似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朗姆洛一瞬间就明白祂在讲什么。

[你是想要让我们把您的光辉撒向其他的土地吗？]

拉莱耶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话时的语气万分无奈：[果然是愚蠢的人类，想的过于肤浅。]

朗姆洛又说：[……我们当然比不上伟大的古神您，我们需要您的光辉来拨去愚昧，我们需要您带来的金苹果]

[恐惧不是永无止境的，而贪婪是。]拉莱耶平静地说，[如果人人都有机会获得一样东西，那么人人都会想要获得。]

[你们的组织不就如此吗？]

[所以……？]朗姆洛还在等待拉莱耶的吩咐。

拉莱耶像是在透过这件事说别的，声音越来越悠远，却又有种穿过海水的堵塞感：[时机到了我会吩咐你的。]

[人类差时间，而我不差。]

***

“这里有三个变种人！”斯科特对着琴喊道。

琴施展念力将子弹弹开，同时高声回答：“我会带他们去安全地方！”

他们的前进速度跟以往相比已经很快了。那些基地里的特工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毫无抵抗之力，能做的最多的就是减缓他们前进的脚步。

而他们也没有兴趣跟这些丧家之犬多做纠缠，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将这些人怎么样，而是救出他们的同胞。所以有些时候看到特工冲过来他们还会特意躲开，反正这些特工的速度不够，追不上。

越往里出的实验室的景象越触目惊心。尸体、尸体，还是尸体，无数的尸体，无数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折磨的尸体。他们被压制，被殴打，被咒骂，永不见天日。

这个基地里的人此时承受的恐惧与痛苦远远比不上被他们折磨的变种人曾经遭受的。他们认为今天是他们的世界末日，然而过去的每一天都是这些变种人的世界末日。

艾瑞克面无表情地摧毁实验室，眼神却越来越冰冷，比遥远极地的冰川所产生的寒气还要瘆人。

其中一个实验室里还有一个研究人员，那个研究人员看到万磁王时尖叫了一声，然后快速地躲到一个角落里。

可这无济于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困兽犹斗，无妄的挣扎罢了。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我把所有资料都给你！”研究人员痛哭流涕地喊道，和原先判若两人。

艾瑞克降落到地面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研究人员。

这很容易催生人的恐惧，因为一瞬间死亡和慢慢地等待死亡所产生的感觉是不同的。至少研究人员看着万磁王向他走来就越来越蜷缩身体，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墙壁里。

“那些变种人求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艾瑞克问道。进入这个基地以来他是第一次和基地里的人交流。

研究人员快速回答，表情好像十分真诚的样子：“我不愿意，但是这是任务，我必须完成！”

“真的吗？”艾瑞克又问，手指微动，一块铁片在他手腕处漂浮，“你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你的神情太过虚假。”

“你自己能相信你自己的话吗？”

艾瑞克也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跟这样一个人进行一场对话。但他想他是必须要问的。

这和他平日里的作风不同。往常遇到这些人他是直接杀死，可直接杀死又太便宜他们了，正好现在他需要做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就让他们经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研究人员又痛哭流涕地说道：“我没钱，我必须依靠这份工资！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每天做这样的事情？！”

艾瑞克嗤笑一声：“你难道是觉得变种人就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吗？如果你有能力，假如你真的需要钱也肯定能找到别的工作。科学研究，现在科学研究难道不被需要吗？”

“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如果你有良心在知道这里是研究什么的时候你就会拒绝了。”

“千万别说你没有提前知道，就算你没有提前知道你也有很多机会离开。毕竟像你这样的也肯定掌握不了多少机密。”

艾瑞克的这一番话彻底击碎了研究人员的心防，他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喊，说着极其恶毒的话。

不，他可能都不觉得他的话恶毒，对他而言这就是正常的。

“只是人体研究而已，变种人算人类吗？”

在他话音落下时就有一块钢板飞到了他身边，尖锐的部分碰到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用力，血液就会从动脉喷涌出来，染红整个墙壁。

研究人员见状立刻止声。

他很怕死，否则他也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但是他同样知道万磁王不可能放过他，不过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而且就算他要死他也不能让这些肮脏的变种人好过。

在这个基地里他学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感到愤怒。

见万磁王没有下一步动作研究人员又开始在火上浇油：“你们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灾难？你们的能力暴动让多少无辜的人死亡？”

“这都是事实啊，那么多报道总不可能所有的都是夸大的吧？”

艾瑞克握紧了拳头。愤怒将要摧毁他的理智，但他却又格外地清醒。

他知道这个研究人员的话是世界上很多普通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