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2 章 不能回头

这段时间内他真正认识了布鲁斯，真正认识了蝙蝠侠，意识到他究竟代表着什么，对哥谭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蝙蝠侠是哥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许一开始不是，但现在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

黑暗骑士是哥谭自孕育出的向上攀爬、寻找光明的翅膀。但这双翅膀被锁链禁锢住，难以飞得太高，而它所背负的东西又太过沉重，近乎将翅膀压断。

那时的他还抱有一丝天真的信念，认为哥谭总会变好。

如果他们坚持下去。

但现实给予了他惨痛一击。

敲棍的敲打，小丑的笑声，残酷的折磨……

和滴滴作响、仿佛死神低语的炸.弹。

那时的他期待着布鲁斯来救他，而越来越急促的声音告诉他不可能了。

那时的他虽然有些绝望，但内心中还想着尽管他会死，但布鲁斯一定会给他报仇。

意识消弥于满天火光和烟尘当中。

意识复生于绿的诡异的拉萨路之池当中。

那段意识模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浑浑噩噩的日子杰森也不想回忆。他被迫做一些事情，尽管最后他也报复回去了。

总之最后他回到了哥谭。

然后他就知道小丑并没有死。

他愤怒至极。

小丑杀死了他，杀死了蝙蝠侠的罗宾，布鲁斯为什么不为他报仇？所谓的不杀原则真的就那么重要到难以打破吗？他对他来说连一个抽象的原则都比不上吗？

于是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报复。

他让泥脸伪装成自己，他威胁现在的罗宾，他想让蝙蝠侠再一次体会失去的滋味，他想让蝙蝠侠知道他错的有多么彻底。

他与布鲁斯大打出手。

“如果是你被小丑杀死，我掘地三尺也会让他偿命。而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让他活着？！他无数次被关进阿卡姆，然后越狱出来依然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些事情不能，一旦踏出底线就不能回头了。”*

他在局面紧张到顶峰的时候质问过蝙蝠侠，而蝙蝠侠这样回答他，除了沉默了一小会儿外一如既往的冷静。

那时的他意识到布鲁斯的原则真的无法打破，于是他没有选择再跟布鲁斯纠缠下去。

……实际上他威胁蝙蝠侠用的炸.弹只是惊喜派对用的玩具而已。他又不会真的让布鲁斯再一次承受那样的痛苦，让那样的惨剧再一次发生。

杰森愤怒与布鲁斯的行为，但他明白错误不在布鲁斯。

错误在肆无忌惮犯罪且不知收敛的猖狂的小丑，错误在诡谲如地狱让人无法脱身的泥潭的哥谭，错误在沾满鲜血与枯骨的吃人的制度。

他也明白什么叫做‘凡事皆始于一’。

他选择成为红头罩，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哥谭。他不会主动去杀小丑，但小丑找死他不介意杀了他。

真正能一劳永逸解决哥谭问题的道路实现的过程艰难到几乎不可能，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而其他道路虽然艰难程度小上一些却不见得能根治。

因为追求利益是人的本性，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不择手段。

一位令他尊敬的伟人已经很好地在他的著作中说过这个道理。

不过他也只能选择其他道路，所有人都是。

蝙蝠侠肯定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但他更加清楚这个办法在哥谭实现不了。无论是哥谭自身还是外界的强大压力都会在它只是星星之火时就让它消失，似乎它比永无止境的犯罪更加可怕。

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它的确远比犯罪可怕。

在见证过外星人入侵和其他种种事情再加上最重要的时间后杰森和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剑拔弩张。

他现在不会再做使用几十亿美元的巨资购买坦克，为踏平哥谭、炮击蝙蝠侠的事，但他也绝对不会和蝙蝠侠‘和睦友好’。

他们仅仅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他不挑战蝙蝠侠的底线，蝙蝠侠也不来找他的麻烦。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不要再有什么变化。

思维的时间是几极快的，杰森想了这么多现实也只过去了两三秒钟。

尤妮珂还在跟着他先前的话说：“有变化就好，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我们的世界想要成为真正的勇者也要一步步地挑战。勇者们在契机前的能力不会有什么提高，但一旦突破契机他们的能力就会产生质的飞跃。”

“尽管他们是人类身躯，但他们能做到的事情不亚于任何一个有特殊能力的生物。”

感知情绪的能力是马甲本身自带，诺娃不能自己掌控，加上她的观察能力也极好，所以她再次看出杰森又在想他和布鲁斯之间的事情。

那对于现在的他们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或许一直都是。毕竟根本矛盾——理念问题——不可调和。

想要完成主项任务至少要把杰森的好感度刷到60，那样才不会显得她越俎代庖，同时不会引起双方的反感进而降低好感度。

杰森和布鲁斯都是超级英雄，但也不是什么守序善良之辈。他们生存的环境决定了他们的性格，所以她必须谨慎。

她要尽可能的换位思考，如果她是他们，遇见她自己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谢谢。”杰森知道尤妮珂在安慰自己，于是这样说，结束了这段对话。

他继续教她使用基本生活用品。

诺娃也继续学习。

她看到杰森的好感度面板上增加了3，现在到了35的时候很开心。

杰森虽然外表冷酷，生人勿近，但他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他对老人、女人和小孩都抱有很大的耐心。尽管他的手段比较暴力，但他也只在那些事情上暴力。

他喜欢古典文学，他会和家居打招呼，他还会养花，这一切都表明他的内心很柔软，并不像外表那样也充满尖刺。

在蝙蝠家的所有罗宾当中，包括史蒂芬妮，杰森都算是好‘攻略’的一个。

迪克的性格更加柔和，对人待物比起杰森而言都是，否则他也不会受到周围那么多人的赞誉。但获取他的好感度简单，想增加好感度到更高的程度就难。

对很多人都好便代表很难对很多人当中的某个人特殊，凭借统计概率的知识你也不能保证你是很多人之外的那个人。

诺娃深知她当时能获得迪克那么高的好感度很大程度上因为那时的他还小，小孩子一般都天真、容易说话些。

而且最后她复活了他。

提姆被誉为是世界第二侦探，最像蝙蝠侠的人。凭借最像蝙蝠侠这个称号就可以表明很多。他够冷静也能够表现的温和，但那些都是他的伪装。他对所有人的好感度都会经常维持在第一印象，很难增加也很难减少。

提姆比较像蝙蝠侠和布鲁斯的融合体，蝙蝠侠和布鲁斯的真实性格都不同于常人。

即使常人要获得八十的好感度也需要时间的积累。

而达米安……经过刺客联盟残酷严厉训练的人会是什么性格就不用多说，获得他的好感度比获得布鲁斯的好感度还难。

诺娃非常庆幸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恶魔崽子还没有出现，否则麻烦增加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画面切回到现在。诺娃正在厨房里做饭，作为一个在美食天堂国度成长的人，她很会享受美食也很会做美食。

做好后她便把菜放到餐桌上，而这时她看到杰森从门口进来。她有点惊讶，略微睁大眼睛，但没说什么。

杰森闻到食物的味道，又看见尤妮珂端菜不禁一挑眉：“你做的？”

“是的。”尤妮珂回答，“我在网上看到很多食物的图片，它们长得很好看，评价也说它们很美味。”

“你们总是吃差不多的食物，网上说经常吃那种食物不好，所以我想我做一些。”

她顿了顿后问：“你要吃吗？”

杰森没有太多的犹豫：“如果留有我的份的话。”

有被做好的、现成的、美味的食物他也不会选择速冻食品，没人会傻到拒绝热气腾腾的现成食物。

这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他们是队友，尤妮珂也希望他吃——哦，瞧瞧那个眼神吧，他不介意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上遵循他的队友的期待。

“这当然有”尤妮珂笑着说。

诺娃了做饭时特意多做了一些。也不是她料到杰森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她习惯性地为这种情况做准备。而且多做这些她也能吃了区别，只不过是吃撑和吃好。

她转身回厨房拿出另一副餐具，然后把它放到杰森那边。

他们都坐到座位上，吃自己的饭。

“你今天回来的早。”尤妮珂吃到一半后说。

一方面她的确好奇，另一方面她不习惯吃饭的时候太过安静。尽管有话说‘食不言寝不语’，可吃饭往往是聊天的最好时机，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