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堂

吃过饭后，奶奶带着我来到了个农村妇女家，进门前嘱咐我一会叫她三姑就行，奶奶说是仙家让她来着的，说是除了三姑，其他人都看不了，我心想既然老仙这么说，那这三姑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刚进院门，我也没看见奶奶说找他排队看病的人，就看见一个农村妇女拿着水壶浇着院里的月季。她见有人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问道：“你就是李炯川吧？”

我紧忙回答：“啊是，三姑，我叫李炯川。”

三姑笑眯眯地对我和奶奶说：“大娘，仙家一早就给我说了，今天你们要来。咱先进去吧，有啥事咱进屋说。”说完就把我俩让进了屋内。

在屋里一番寒暄之后，奶奶将来意说明，三姑在堂前的香炉里点上了香，跪在地下的蒲团上。没有别的神婆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跪着。

良久，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多久，我都等的不耐烦了。三姑起身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然后对我奶奶说;"大娘，这孩子已经具备了出马的资格，我看这人马皆已到齐，今天晚上我就准备给小川出马，我看小川这孩子福泽深厚，将来必定会成为整个东北出马仙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奶奶悲切地看了我一眼，道：“我本不愿他走上这条路。唉，命里有时终须有。”

三姑见我奶奶神情悲切，便安慰道：“大娘，你这孙子乃是这东北仙脉所孕育，日后要是哪位仙家跟了他，待小川再入轮回时，仙家便可飞升成仙啊。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川就像一块唐僧肉，各方势力都想占有，一旦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出马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倒无所谓啊，黄小跑从小就给我灌输，我长大要出马要拯救天下苍生，而且昨晚教主也说我要出马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三姑要我奶奶去买些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说她晚上就会去我家，剩下的事就交给她了。

从三姑家出来，我跟奶奶去集市上买了些香烛纸钱还有一些鸡鸭鱼肉瓜果蔬菜之类的东西。回去的路上，我问奶奶：“奶，我要出马的事，我爸妈他们知道吗？”奶奶叹了口气说：“我昨晚给他们打电话了，只说只要是为了我好，怎样都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无话。

到了下午，父母居然从城里赶了回来。我有点惊讶，父亲望着我说：“我儿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呢。”母亲手里还拎着鸡鸭鱼肉，边走边说：“就是，我儿子这么大的事我，我怎么能不在啊。听人家说，出马是要准备点好酒好菜的，这不我都买回来了。”霎时间，我真的有点想哭。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半，奶奶和妈妈饭刚做好。三姑带着一个人走进了我家，我看了那人一眼，年龄大概65岁左右，面带慈祥一脸和气。父母把他们让进屋内，三姑紧忙向我们介绍：“这位是李二神，小川你叫他李爷爷就成了。”

我急忙开口道：“李爷爷还有三姑，一路辛苦了，饭都做好了，咱先吃饭吧”。酒菜端上了桌，爸爸开口道：“二位也别见怪，家里就这条件，大老远来的，多吃点。”说着就要给他俩倒酒。

只见那李二神捂住酒杯笑呵呵地说：“大侄子，办正事不能喝酒，喝酒误事啊。还有啊咱都是农村人，还有什么挑的啊。”三姑也开口道：“大兄弟，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今天过来啊，就是来给小川办事的，哪来的那么多其他的事啊。”

菜过三巡，大家也吃饱了。大概九点左右，三姑说：“好啦，我看大家也吃饱了，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得办正事了。”

紧接着三姑又让我妈去准备些上好的酒菜，我妈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就赶紧去厨房和奶奶准备去了。

九点半正式开始，三姑让我爸在桌子上铺好我们提前买好的三尺三的红布，摆上贡品，香炉。这时我老实的坐在的椅子上，等待着仪式的开始。只听得三姑说了一声开始吧，同时让我闭上了眼睛。

就听得二神清了清嗓子，耳边就听到文王鼓一晃“哗哗~”，武王鞭一敲“邦邦~”，一面晃来一面敲，二神高声唱到：“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栓。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乌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

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江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大报马，二灵通，各个山崖道口把信通哎嗨哎嗨呀。”

一时之间，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困意上涌是直打哈欠，身体随着鼓声有规律地晃动着。

这时二神停下了鼓，问道：“不知是哪位老仙落马歇坡啊？”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这次捆你半窍，也让你认识认识咱家仙家。”

突然我就微微睁开了眼睛，一脸和蔼的端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我是胡家人马胡家兵，问我名来也有名，问我姓来也有姓，我是一排教主胡云龙，我在长白山中修过道行，紫云洞中有我门庭，今日出的深山为的是四海扬名。”

二神看着我说道：“老仙家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您是想喝点哈拉气，还是来根草卷啊”等二神说完，我回答道：“老帮兵，弟马年纪小，我就不多折腾了。我现在就报名，你可得记好了。胡家人马总共四百七十五个，上堂单的有五十八人，其余的单独记下便可。”

说完又道：“胡家人马胡家兵，胡家头排教主胡云龙，胡家人马胡云霸，胡云烈，胡云山，胡翠花，胡翠芳，胡秀英，胡秀莲，胡九明，胡九龙，胡”

整整念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完事，三姑也恭恭敬敬在红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等自己念完说道：“好了，名已报完，我呀这就打马回山了。”

说完我是浑身一激灵，紧接着又是浑身又是一阵哆嗦。自己又面色严厉地开口道：“我是黄家人黄家兵，问我名来也有名，问我姓来也有姓，我是二排教主黄天霸，我在天华山修过道行，波月洞中有我门庭，今日出的深山为的是四海扬名。”

二神急忙说道：“老仙家打马落座，不知道是喝点哈拉气啊还是来根草卷啊？”

我自己说道：“给我来根草卷吧。”接着又道：“黄家人马共计三百七十五人，上堂单的有四十三人，帮兵你可记好了。黄家人马黄家兵，黄家二排教主黄天霸，黄家人马黄天龙，黄云飞，黄云虎，黄金花，黄万法”

大概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报完名字说道：“老仙我也就不啰嗦啥了，我这呀也就打马回山了。”

我刚感觉自己身上舒服一点，突然胸口剧烈疼痛，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寒冷，冰凉刺骨。突然自己就开口说道：“开天辟地一念间，开天才能见先天，辟地是为打根基，功果在我也在仙。我乃李惟清风主，今日就报报这清风人马。”二神问道：“不知仙家与弟马是什么关系啊？”

我微微一笑道：“我乃是他的祖爷爷，听闻后辈有异人，老夫特来助他一臂之力。”我接着说道：“好了，我身上阴气太重，待久了对他不好。我现在要报名了，帮兵可要记好了。清风人马不多七十二人，上堂单的二十人，清风人马三排教主李惟，清风人马李牧金，李腾润，李庆杰，李兰馨，李淑敏，李”

清风教主走后，下一个来的是常家的。常家的人上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一样，浑身动弹不得。接着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常家人马常家兵，问我名来也有名，问我姓来也有姓，我是四排教主常云天，我在巫闾山中修过道行，压龙洞中有我门庭，今日出的深山为的是四海扬名。”我看了一下二神说道：“给我来点哈了气，我也不磨叽，帮兵你可要记好了。常家人马共计三百零六个，上堂单的有三十人。常家四排教主常云天，常家人马常清如，常雪莲，常天清，常云华，常霸天，常”

等常家教主报完名，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快11点了，我心想终于要结束了。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充满了戾气，表情严厉，抬头挺胸道：“我是蟒家人马蟒家兵，问我名来也有名，问我姓来也有姓，我是五排教主蟒天龙，我在凤凰山中修过道行，赤炎洞中有我门庭，今日出的深山为的是四海扬名。”

说完我就端起桌子上的酒，咕咚咕咚喝了两碗后，哈哈大笑道：“我乃蟒家五排教主蟒天龙是也，蟒家人马共计三百一十个，上堂单的二十九人，帮兵可要记好了，若是少了我拿你是问。”

旁边的二神急忙说道：“老仙家您放心，所有的名字我们都仔仔细细记着呢。”

我突然开口：“蟒家人马蟒天雷，蟒赛花，蟒行云，蟒金花，蟒”

半小时过去了，忽听得黄小跑在我耳边问道：“弟马，怎么样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上了我的身，说道：“老帮兵你听好，我乃弟子护身报马黄小跑，今日点将之事已完，有劳两位先生。掌堂大教主的名号无须再问，只管写上‘胡家六爷‘，就行啦。你们也辛苦了，好生休息吧。我呀这就打马回营了。”

到此，我才终于清醒过来。我听见李二神对三姑说：“三姑娘，点完兵马，剩下的就该你了，我能歇歇了。”

三姑将刚才写的堂单悬挂在里屋的北墙上，我接过堂单只见上面用红布黑笔所写，最上面四个大字‘有求必应’，下面是仙家名讳。三姑让我妈将刚才做的菜摆上，还有水果和烟酒。然后嘱咐我：“小川，一会你上九根香，外加一根报马香，然后跟仙家说些客气的话，知道了吗？”

我领了话，点上香，跪在香炉前，心中默念：“今日弟子出马立堂，众位仙家也是远道而来，家里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仙家，还望仙家海涵！”

我刚在心里念叨完，就听见黄小跑在我耳边说：“小川，你呀不用这么客气，咱家大教主知道你讲规矩。行了，你也累一天了，回去歇着吧，我还得回营再喝点去，我走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出马仪式总算是完成了。第二天，三姑要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小川啊，三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六道轮回五行中，仙家真谛在此中，仙途修行非易事，切莫贪财黑心肠，骗人皆是骗自己，害人子孙要遭殃，修道之路也修心，他日正果溢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