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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韶光艳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间。辜幸这回记得提前给徐冗报备,和他带着她的行李包裹一起回学校。

室友们惊讶地发现一个假期不见辜幸就多了个男朋友,而且还是个大帅哥。

“怎么没在朋友圈晒一晒”辜幸的上铺撞了撞她的肩膀。

“下次晒就直接是结婚照了。”辜幸笑得眼睛弯弯。

“太劲爆了小幸!你一来就是个大的啊。”室友低声惊呼。

辜幸看着徐冗帮她摆好东西,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在旁边看着,就想着帮忙摆摆手办什么的。

“不用你来,去旁边坐着就行。”徐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辜幸的小摆件实在太多,放满了书架,最上层他够着也不容易。

“哎呀,去旁边坐着就行。”室友阴阳怪气地在旁边模仿着,笑着跑出宿舍,“小幸,我们先去买点东西。要虐死我们啦。”

辜幸没有真的好意思全让他一个人干,就在他身后捡着漏。

“一会儿我们去吃偷火锅。”辜幸跟他说。

“也是新开的吗?”徐冗直起腰。

“对。那个餐厅一整个对于你来说都是新开的。有的饮食还算不错。”

“好。等我铺完被子来。”徐冗飞速地折好被子,辜幸看到他叠完就赶紧给他擦汗。“辛苦啦小冗。”

“没事。走吧。”他又拉上她的手。

穿过眼熟的校区,辜幸和徐冗惊讶地发现火锅排队的人竟然很多。辜幸为难地看了眼拿号排队的人群,有点丧气地站在后面。

“很想吃火锅吗?要不我们等等。”

“主要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得吃的正式点。”

徐冗笑了一声:“和我客气什么。去南门外那家蹄花火锅吃吧。下次有机会再来这儿吃。我下午有点事,可能等不及。”

辜幸乖乖地应下。

走到门口,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

“喂”辜幸脚步没停,接了电话。

“我是xxxx出版社的,是这样的……”

上次辜幸看到徐冗问她那个月亮标志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被她搁置的写作基地。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写过那么一篇较为细腻的爱情文学。一开始还会翻翻评论,看看数据,后来看着一切不温不火,她也就没再关注。

于是那天徐冗走后,她就打开了很久没打开的网页。数据不知道为什么提升了很多,根据私信来看,似乎是上过一次什么榜单。辜幸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好几年以后她看这些评论已经没有那时候那么激动了,但还是一个一个地拆开看别人对她说了什么。

然后在两个星期前的一封私信中,她看到编辑说有人联系出版。

辜幸惊了一下。她一直没敢回看自己的黑历史,这下是真的有点好奇最初写成了什么样。但是她一看时间又觉着晾了人家这么久,说不定事情早就凉了。

她抱着试一下的心态道了个歉,留了个联系方式。这几天没有收到电话,她还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是这样的今今,出版社想要你再写几章番外。原来那篇略微有点短,不太符合他们一般的体量要求。”

辜幸想了想,应道:“可以。正好我也把前面修一修。”

两个人又详谈了一下版权费之类的事情。挂了电话,辜幸看到徐冗已经点好了菜。

“有什么事吗?”徐冗递出菜单,问辜幸道。

“赚了份小外快。”

徐冗也不再追问她:“刚才我点了你喜欢的番茄锅。其他的就按套餐来的,没点太多,你一会儿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再点就行。”

辜幸把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徐冗。他刚才在外面走了一段路,原本红起来的脸已经恢复了如玉的肤色,在橙黄的灯光下呈现出莹润的光泽,没有一点瑕疵,像是电视里的角色。她突然心中一动。

“要不我们合张照吧。”她想到是由方才说的话,突然觉得似乎确实少了点什么。

徐冗配合道:“好啊。那用你的手机吧,我只有原相机。”

辜幸倒是下了不少美颜相机,但是平时也不怎么用。她打开xx的拍立得效果,调转镜头,凑到徐冗边上。两个毫无自拍经验的人在镜头下算不上丑,但也因为变形而谈不上好看。辜幸各种调整着镜头,手都酸了。

徐冗看出来她的手要举不稳了,无奈地把她的手机接过来。“我来吧。”他倒是干脆,三下五除二地就定格了照片。手机上,辜幸不经意地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徐冗没顾上自己什么表情,更没注意身影都虚了不少。

“这张不错,抓拍的挺好看的。”

辜幸无语道:“你看看你都虚成什么样了。”

“但是挺有氛围感的,不是吗?就这张吧。”徐冗无所谓地说。

辜幸哼哼着退出软件,半晌又不爽道:“不行,徐冗你回头得去学学怎么拍人像。以后咱俩出去玩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拍照呢。”

徐冗捏了捏她的脸:“小祖宗您天生丽质,怎么拍都好看。”

辜幸没那么容易被他应付过去:“学嘛学嘛。”她揪着徐冗的衣袖蹭来蹭去,声音仿佛沾了粘稠的蜜。徐冗瞬间缴械投降:“好好好,我马上去学,回去就去学。”

辜幸得逞地勾了勾唇。

辜幸吃火锅一向是人菜瘾还大,吃不了辣但一定要尝,辣的眼眶都红了还嘴硬。徐冗一顿饭又是给她递纸又给她端水的,没有半分喘息的时间。

走出火锅店,辜幸拽住徐冗的袖子,嘴唇还是红红的:“我是不是个小麻烦精。”

徐冗:“只是个小孩而已。”还得手把手地照顾。

“那你放我自己走一段时间,我就能恢复独立了。”辜幸看着远处的树说。

徐冗不说话,但默默地拉紧了她的手。

这一次分开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见面了。辜幸和徐冗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徐冗原来住的地方离学校还是不近,辜幸学工活动又多,平日里实在是不方便到处跑来跑去。辜幸觉得也许自己刚才的矫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记得在微信上每天跟我聊天。”辜幸说。

徐冗点点头。她又补充道:“虽然我不一定能及时地回。”

“快去吧。不是一会儿还有事。”辜幸站在树下温柔地看着他。

徐冗也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往车里走。

“等一下!”辜幸突然叫住他。她小跑着到徐冗身边。“再亲一下。就一下。”

语毕,在徐冗唇边落下一个如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的吻。

“要记着想我。”辜幸小声说,旋即头也不回地跑进校门。

徐冗再一次目送着她远去。

开学的这一星期各种学工部门都重新开始运行,辜幸虽然咸鱼了多年,但凭着资历也都混到了负责人的位置,因此她也是忙得像个陀螺。

假期活动收尾,各种准备的物资都要入库登记。辜幸回答着新入部门的小学弟小学妹懵懂的问题,一边指向这边指向那边。一天下来,浑身酸痛。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以后,部门一个留校工作的老师笑着问她:“辜老师怎么还没走?”

辜幸揉着自己的肩膀:“这不是还是有点不放心。您一个人看这么多小朋友,我想着就再留下来帮帮忙。”

“辜老师最近实习怎么样了?我看见您进了xx杂志,太酷了!那个杂志没点真本事还真进不去。”

辜幸谦虚地笑着说:“我就是幸运了点,恰好赶上了他们时隔几年再次招人。你也知道的,现在自媒体做大,这些纸媒多多少少被分走了蛋糕,也开始做起了公众号。我是恰好这几年做学工积攒了一些公众号经营经验,所以有些拿得出手的作品。”

刘任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只是幸运的事情啊。上天只会把礼物馈赠给准备好的人。几年前你在部里刚待一年的时候,正好赶上疫情,老师没什么机会考核新部员,所以没有变更负责人。第二年那一届招的小朋友就几乎都跑光了。只剩下你在那儿,任劳任怨的。我们都知道——又或者说,我其实也是这样——来做学工多多少少目的不纯,想要借此保研或是简历有得写,虽然我觉得那个词有点过,精致利己主义,但是我也确实能感觉到某种奇怪的精英阶层的功利性。但是你这种很少见,也不强求,也不躲活,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你是为了什么。但是好在,最后还是有了善果。”

“我在面试的时候就说过的,我就是想在这里学到些东西,技能也好,人情世故也罢,这些牢牢地固在我身上的东西,比简历什么的更让我安心。你知道的,我是p地人,我们高考之前各种学校的夏令营都要填那种过往奖励,我当时一边填一边发笑,有的没的的山鸡奖项都往上写,让它充实起来。到时候人家一看,也会觉得你这得过的奖挺多,但是我心里不安稳。我有时候夜里会担心,到时候人家要是让我当场解答,一切不就露馅了?我感觉我还是务实一点吧,多学点东西傍身,用实力说话,这样也会很有成就感。还有就是,也遇到了很多很棒的人,也有不少为爱发电的人,我觉得超级值得。”辜幸把旁边的表格整理好,一边慢慢说。

“我记得你。面试的时候,我当时是主面试官。”

“我也记得您哈哈哈。说来也怪,好几个学长学姐跟我说他们记得我了。”

“你当时的反应,就是很让人惊艳啊。面试的时候临时出题,你答得也很好。”

“哦哦,我记得是关于‘千禧一代’那个话题最近看过哪些报道。”

“我现在偷偷跟您说啊,我其实是编的。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对时事什么的全是两眼一抹黑,只看过几个公众号,干脆就零零碎碎地结合自己的想法拼凑起来了一篇所谓报道。”辜幸站住脚,笑着说。

“但是,我们确实能看到里面思想的辉光。”

“哈哈哈,学长您这夸得太夸张了吧。”辜幸捂着嘴笑起来。

“别不信啊。以前有个知名记者说过,一名记者一生中只要有三篇广为人知,广受赞誉的报道,就算是成功的。广为人知在当今这个时代只凭博人眼球,起个噱头十足的标题就能做到,广受赞誉却不容易,需要真实的特别的思想。”刘任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开始检查办公室有没有电脑没关。

“但是学长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做得很好,但是我每次看到某些记者一针见血的锋利的语言,我会觉得,高山仰止,我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然后她就会很迷茫,有点自怨自艾,有点丧气。她觉得那是天赋,是秉性,是很难锤炼也很难模仿出来的东西。有的人就是能金句满屏而不让人觉得泛滥,能诙谐幽默而不让人觉得那则消息的庄重性被消解了,能讥诮讽刺而不让人觉得直白露骨,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刘任哈哈笑道:“你跟我当初写公众号文章一个感觉。但是吧,这有时候只是因为你喜欢的文风和自己实际的文风可能不相吻合。文风和人的性格确实是相匹配的,但是你自己不喜欢,总会有别人喜欢呀。小幸,其实我没太看过你的文章,但是你肯定有自己的可取之处,不要太妄自菲薄。如果自己看不到,那就从别人的解读甚至是批评里面去找,找到那个生长点,走出你自己的那条路。不必非要跟随他人。”

辜幸心里明白了一些,温声道了句谢。

“不必道谢,我也想看你能走多远。你是真正符合p大气质的人。而我们很多人只能算是他的过客。我们可能清醒,聪明,能力超群,但是我们为自己清醒,而不是为更多的,别的人。”

“我还记得你刚入学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你觉得哪哪都好,各种在朋友圈分享。那时候你对p大抱有某种幻想,带着某种滤镜”

辜幸打断他:“不不,其实我现在依然这么觉得。我前几天才找了一群人去注册社团,很偏僻的社团,结果有本科生有研究生,大家围坐在一起热情地讨论,走各种繁复的流程,不畏辛苦,我就想起之前在校史馆看到的老社团成立的模样。虽然那里面坐着好多名人,而我们只是历史的沉沙,微不足道的跋涉者。但是我就是感觉到了,那种精神的传承。”

“你也没少看过论坛。我也不多解释。我只能说,这个校园里大多数的人可能只是更加体面,更加礼貌,有些稚气,不太会完全不择手段,但是都是普通人,都会自私地活着。”

“但是辜幸,最好的就是你们。理想的,朝气蓬勃的,宁折不屈的,不计回报的,充满悲悯的,敢做敢当的你们才是这所大学最好的部分。”

辜幸眼底一阵动容。

他们正走到湖畔。夕阳最后一抹光辉此刻毫无阻碍地刺入眼底,不灼热,只是亮晃晃的,却让人莫名心里发烫。走过承载悠长岁月的桥多次,辜幸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正与它融为一体,与它的辉煌,与它的盛名,与它的勤勉,与它的厚重。落日熔金,把她也锻造成了金灿灿的人,与四周造物一样,融进无声的静谧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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