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月光和纸玫瑰

写完给肖燕的信，林一玲琢磨该怎么把信交给当事人。饭台／寝室／座位都不知道，要找人大概只能晚饭后去广播室。

广播室两个人，林一玲也不确定是不是轮到肖燕值班。一个没注意手上的信就被人夺走了。

周文斌拿着信笑得洋洋得意。

林一玲看周文斌一会拿本子写：“你既然把信拿走了，就帮我送过去吧，93班肖燕，感谢（花朵）”

“你让我送信？”周文斌掏耳朵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行？”林一玲很淡定。

“你让我送我看了”

“随便你，送过去就行。”

本来随口说说的周文斌真打开看了，看完写：“你有这水平怎么不把我写好一点？”

“你觉得你写得出来？”林一玲很直接。

被噎的周文斌重重写：“请你吃早饭，明天随你点！”

“？成功后的谢礼吗？两个糖包一串糖油粑粑，感谢老铁”林一玲觉得自己是时候补充点糖分了。

“你现在这样也挺好”周文斌觉得够直接处起来不累。

．．．．．．

接连两个人都说自己好，林一玲觉得自己不太好。

本来打着球心情还很不错，直接听到了晚饭后的广播。

“同学们周三好，今日雨过天晴，我的心情也一样。因为一些原因最近不太好，我的挚友托人给我带来一封信，我看后感悟很多，写得真的很好，希望也能给你们带来启发。

亲爱的小铃子，我也爱你

今天的广播就到这里，下面我们听一会音乐。”

本来听肖燕说要念信，林一玲还不慌正常跑圈投篮，直到肖燕念到“珍惜能珍惜的－－比如我，爱你．．．”

你念就念，能不能省略点，不要一字不漏，不知道人会尴尬的吗！

林一玲整个人都木了。篮球掉了都没去捡。

看着递到面前的球，反射性接过：“谢谢哦。”

送了球的人转身走了，林一玲看着男生的背影觉得好像有点眼熟，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球，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人是谁。

邹星启抱着球进入篮球场走近看认出人犹豫要不要走，林一玲正好接住球转过头，两个想走的人都停住了。

“你也打球啊？”看出对面人的局促林一玲打破沉默。篮球场很少有人打球，林一玲也没想到会遇上个熟人。

“你也打？”邹星启尽量正常说话。

林一玲没忍住笑，看着邹星启微红的脸忽然就轻松了：“很久不见，以前我们还是同桌，不用这么陌生。”

邹星启不说话，林一玲随口说：“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还是不说话，林一玲开始怀疑：“不会真的不认识了吧？”

“认识。”邹星启说完拍球投篮。小时候的同桌经历在邹星启的记忆里也很深刻。

“你一个人打？”林一玲也拍球投篮。

“约了人，”邹星启接住球：“他不会来了。”

“因为我在这里？”

林一玲接住撞到篮球框飞过来的篮球：“我一般只打上半程，今天特殊。”投篮，“刚有个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你约的伴。”

“你在这里他不会过来。”邹星启这样认为。

“明白。你们一般什么时候打？我好避开。”

“星期三，星期五六不固定。”

“我在有没有影响到你？”林一玲也不看邹星启径直投篮：“太久没见了，就想聊一下。”

“你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不会是我影响的你吧？”

“你这表情，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

读出邹星启表情含义的林一玲有点挂不住：“我小时候是有点烦，哭，还流鼻涕，”林一玲说着笑：“不会让你从此对女生避而远之吧？”

“虽然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你这样会注孤生的。”

有些人，不管年龄大小性格如何，只要他站在那里，你一看到他就会觉得这人－－踏实／稳／可靠，邹星启就是这一类人。

某种意义上算，邹星启是林一玲的白月光，是心中温暖的存在。

在被同村男孩和林文武欺负捉弄的儿童时期，同桌邹星启的虽然小嫌弃但帮助／陪伴／分享／维护，虽然都是小小的事情，但在林一玲心里划下了重重的一笔。

让林一玲没对男孩子退避三舍产生阴影，有正常信任和爱人的能力。

所以，两人虽然只有短短一年的儿时同桌经历，此后同校但没有交集，后面更是直接断了联系，林一玲也相信自己80岁还会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不知道怎么形容，又特殊，那可以称之为白月光吧，林一玲这样想。

“咚咚”

前桌轻撞桌子的动静打断了林一玲的回想和感慨。看着课本上多出来的本子，林一玲打开到折叠页。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学习。”

林一玲盖上本子抚额。

真是没有消停的时候。拿起笔又放下，林一玲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

方小军这个初恋，林一玲其实不是那么有印象了。初中虽然也是高光时期，但也真的很傻逼，林一玲很少去回想。偶尔因为某些原因想起了也是模糊的阴影代替。

性格长相都模糊，只有“长相不错，字不错，声音不错”这样的标签还记得。另外，不能把人惹急了。

左思右想，林一玲还是决定不回应冷处理！

马上要期末了，马上要毕业了．．安慰自己一圈还是集中不了精神，林一玲看一圈教室的人决定骚扰周文斌。

“兄弟，聊聊天。”林一玲趴桌子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文斌心里嘀咕，趴桌子的动作不变：“聊什么”

“不知道有点烦”

“你找我？我能陪你聊什么”

林一玲想了想写：“你为什么喜欢肖梦君？”

两个人真的没有一丝相搭的地方，林一玲想不明白两人怎么就谈上了。

周文斌不明白：“你们怎么都问这种问题？喜欢就是喜欢”

“合眼缘？”

周文斌觉得不对：“就看到她高兴”

看到周文斌脸上浮现的傻笑，林一玲觉得自己大概要体会不到了。“你觉得方小军喜欢我吗？”

“那你问他啊”

林一玲是真的困惑，说喜欢吧，感觉不到那种热度，说不喜欢吧，又会愿意做一些事情．．大概每个人的喜欢都是不一样的吧！

实在不知道聊什么林一玲写：“你以后会很胖你信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很多年后你跟我说有小姑娘叫你男神”

“不可能！你是不是闲的！吃多了”

也是，我可能太闲了。

林一玲顿一下写：“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我教你用纸折玫瑰？”

“ok”

林一玲用尺子裁两张正方型纸，递给周文斌一张，一步步演示，用了半节晚自习终于把人教会了。

拿着作业本折成的纸玫瑰，林一玲心静了。以前烦的时候还能听听歌，现在只能折纸了。

凡事都会有一个结果，林一玲看着纸玫瑰告诉自己不着急。

．．．．．．

林一玲不着急，方小军有些沉不住气了。

“一玲亲口说不喜欢你，我说追你她也没反应，她喜欢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周丹的话方小军心里知道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做出试探。

结果显而易见－－林一玲的沉默，以前是犹豫，现在代表着拒绝，方小军猜到了但不愿意就此放弃。

“小军你最近怎么了？”曲衿很奇怪，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的：“是因为半仙？她怎么最近变了个人似的。”去洗澡的路上方小军的同床曲衿同方小军嘀咕。

“你去问她。”想起林一玲看曲衿眼神的不同，方小军停住步子转头说。

“我问她？”曲衿很惊讶：“你要我去问她？”

“嗯。”方小军很认真。

“你认真的？我为什么要去问她？我跟她不太熟。”“你看我干嘛？本来就不太熟！要不是你俩太奇怪我才懒得问。”

“你去问她才可能告诉你。”方小军继续往前走：“不信就去试试。”

“试试！”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被怂恿的曲衿跳起来锤方小军一拳：“我为什么要去？”

“给你洗一周衣服。”

“一个月！”

“行。”方小军快速答应。

没想到方小军真的答应的曲衿骑虎难下，开始垂死挣扎：“我要找个机会问。”

“你问就行。”方小军不在意结果。

“你真觉得半仙会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半晚上没睡好的曲衿在早读上反复拿笔放笔，纠结良久还是落笔：“半仙，你最近怎么了？心情不太好？曲衿”

短短一行字，写废了几张纸。

曲衿反复看几遍，眼睛一闭，想直接把本子甩方小军身上，忍住了。

猛吸口气曲衿小声对隔壁桌说：“麻烦帮我把本子传给方小军。”一句话说得嗑嗑绊绊。

收到本子的林一玲奇怪地抬头看向坐第一排的曲衿。

虽然很意外，但林一玲拿笔斟酌一下还是很快回：“你问我？我其实没有什么，过得还不错。你就当我幡然醒悟，洗心革面，你抛弃老我，用新的目光看我就行。”

笔停一下又添上一句：“要努力学习，不然30岁以后可能还是单身狗一只。”

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曲衿气得脸通红，把整张纸撕下来彻底毁尸灭迹，另翻一页写：“你还说我不好好学习！你自己不要谈恋爱”

写完划掉，把笔放下不回了。

林一玲看前面动静还挺大，想一想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块钱，夹进闲聊本里，“帮忙多带两糖包，给别人带的”写完递给周文斌。

周文斌收了钱把本子丢回去，继续和纸较劲。